老大爺叫明子的中年人,開著三輪車在寂靜的道路上,“咕咕”的響著,從我的方向看過去,他就是個彎腰駝背老人,可是他聽到老大爺的叫聲,就迴過頭應了聲。


    我這才看清了他那張被大火燒的毀容的臉孔,五官雖然看得清,可那僅僅是看得清,臉部上其他的位置已經融合在一起,分不清顏色哪裏是完好的肌膚,反而是活活的一張惡鬼臉。


    他迴答了老大爺的話後,就扭頭接著看路,說來也奇怪,這老大爺前段路都沒有說過話,後半段卻嘮叨起來,不過經過他們的“閑聊”我了解了不少東西。


    原來這明叔是老大爺要去那個地方唯一的搭路人,其他人不但不僅不能將車往那邊開,還不敢往那邊開,至於原因他們沒有提到。


    但是我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這老大爺要去的地方就是鬼城中心地帶,是鬼城周邊人抗拒而且畏懼的地方,至於原因暫時不明白,但我隱隱約約覺得應該不是妖魔鬼怪的原因。


    一路的往前開,好像沒有見到什麽轉彎的路口,我就聽到明叔和老大爺的交談提到我們了:“葛爺你這將兩個年輕人往裏頭帶…是不是不妥?”


    明叔可能是出於好心說,可老大爺聽了對著我怒瞪一眼,冷冷的哼一聲:“這可不是我要帶的,是他們自己求著來的,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他們自己兜著,我不負責!”


    老大爺說完就從口袋裏掏出糖果,剝開可是剝不開就直接丟給我,那眼神就是讓我幫他剝,我看得無奈的笑笑,幫他剝開寄過去,可他卻沒有甩什麽好臉色,直接丟進口中,就跟得到糖的小孩,眼睛笑眯眯的彎起來,倒是和善了不少,和剛剛那怒氣衝衝的兇樣不同。


    我的手緊接就被人碰了下,抬起頭就看到貴婦衝著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見我不在意的搖頭後,溫柔賢惠的眼神就落在老大爺的身上,就好像兩個人就是打趣的老伴。


    不過我至今為止還是不明白,這貴婦為什麽就隻有我看得見?單單從老大爺解決那群陰魂時的模樣,應該和雯虞都是厲害的人物,可偏偏就是見不到。


    可能是看到我的搖頭了,老大爺的眼神有點異常,緊接著他的手顫抖拉住我的手,臉色帶著激動,我不明真相的瞥貴婦一眼時,發現她很著急,臉色慌亂。


    老大爺激動的打量著我,不放過我任何的舉動,自然也就看到了我剛剛偷偷的一瞄,可這知道後就不得了了,他高興的情不自禁的盯著我看。


    “你…你……”


    老大爺激動得連說了兩個你字,嘴巴就顫抖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似的,就連另隻手都捂住了胸口,幾個極速的喘氣。


    我被老大爺這激動的模樣嚇了跳,連忙扶住他時,貴婦臉色慌張的指著他又指著我,最後指了指老大爺的嘴巴和口袋,我這才明白過來,連忙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古代時用的小瓶子。


    拔開上頭的木塞就到出兩顆白色的藥丸,不過這圓鼓鼓的就好像丹藥,不過我沒來得及多想,就連忙拿起一顆往猶如脫水的魚兒的老大爺,口中喂去。


    說來也奇怪,老大爺吃了這藥後,很快就平複下來,隻是手還在緊緊的扣著我,嘴巴顫抖的問:“你看到她了嗎?”


    老大爺眼裏有發光的星點,我明白那是淚水,心裏複雜的對著他點了點頭,他見了鬆了口氣般,躺在我的手臂間,混濁的眼睛在四周打量著,最後歎口氣:“我找她十幾年了,隻是沒有想到她最後是跟在我的身旁!可我卻沒有察覺…”


    老大爺歎息的話更想起無奈和對自己的嘲笑,不過這讓一旁的貴婦用手帕抹著眼角的眼淚,不過嘴角的笑容是從內心發出來的。


    老大爺慢慢的從我的手臂間起來,坐在三輪車的位置上,捏著從口袋裏拿出的糖果寄給我:“給她也吃一顆吧。”


    老大爺此刻的話聽在我的耳朵是無奈,又是深深的掛念,我拿起糖果看了眼一旁的貴婦,她衝著我溫柔的笑了笑,就走到老大爺的身旁坐下,緊緊的靠著他。


    隻不過老大爺卻沒有察覺,隻是握著手裏的糖果,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有點難受:“大爺,她就在你的身旁,緊緊的靠著你!”


    我的話讓老大爺激動的全身顫抖,手不斷在四周摸索,可是好幾次從貴婦的身體上穿過去,我看得歎口氣,拉著他的手放在貴婦的手上,他這才看著我指向的方向,眼裏滿滿的淚花。


    “君敏啊,我們這有十幾年不見了,我一個人吃一個人喝,動不動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這樣的感覺好難受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應該跟著你一起走啊!”


    老大爺深情而且帶著懷念的話,讓我心驚的同時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我想現在的老大爺就是當初師傅和師娘吧,當初師傅也想要跟著師娘走,可是卻被師娘留下的話給囚禁住,一個人生活下來。


    不過貴婦滿臉的淚水,盯著老大爺不停的搖頭,嘴裏說著話,可惜老大爺不知道,隻是一個人自顧自的說個不停,我看不下去,隻能給他們傳話。


    這總算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說完了,老大爺才有空去看我:“小夥子謝謝你啊!這要不是你我還一直找不到君敏,以後那就跟著我吧,隻要我活著我就一定幫你!”


    老大爺說著就拿出一個看得有點像糖果的玉珠寄給我,老大爺的話我沒有多大在意,隻是伸手接過玉珠,不過說來也奇怪,碰到玉珠就有一股冰涼涼卻舒服的感覺從裏頭傳出來,倒是雯虞見了後臉色有點異常,隻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經過這鬧劇,我們接下來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看著前頭那塊大大橢圓形的石頭時,算是明白老大爺之前說的話,原來這裏叫“彌霧”,至於是什麽意思就不明白了。


    老大爺下車後,就領著我們往裏頭走,可一路上全部是野草野花的,看不清有什麽小路和道路,挺像是沒有開發過的荒地。


    直到我們走了一段時間後,眼前忽然明朗起來,是一條街道,我們正現在一座巨大的牆門下。


    門上用石頭刻出的字“彌霧城”,三個大字是用朱砂還是其他的東西寫的,血紅血紅就好像會流血的樣子,不過老大爺不讓我多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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