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情勢危機。我也來不及細想,顧不上男女有別,雙手把師姐使勁的向裏邊推著。


    也不知道是被我推著屁股有些害羞,還是真的有些疼,師姐不由得輕叫了起來。


    可現在哪又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弓起前腿拚勁全力的一推。


    轟!


    就在這時,那洞頂的石壁轟然一響,整個兒的坍塌了下來。


    好在同時,我終於也把師姐推了進去,因為用力過猛,我自己也緊跟著撲進了通道裏。


    轟隆隆!


    通道外一片巨響,整個兒洞頂全部塌陷,把外邊堵了個嚴嚴實實。


    師姐吃痛的叫喊聲也完全被淹沒了。


    師姐趴在青石上,我趴在她的身上。等反應過來時,一股濃濃的尷尬瞬間彌漫上來。


    師姐滿臉漲紅道:“快起來看看咱們有沒有哪裏受傷!”


    “對……對,太驚險了,趕快檢查一下自己!”我連聲支吾著,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師姐趕忙連爬幾步,站起身來。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這次出來幾番兇險,這一會兒更是忙不迭地死裏逃生,咱倆別掉以輕心,越是危險越要冷靜。”她語氣雖然定定有力,可臉上卻有些羞紅,連脖子都有些變色了。我知道她是想緩解尷尬才這麽說的,不過這番提醒卻又很有道理。此時生死一念之懸,稍有閃失,真的是無力迴天。


    這台階一直向下,前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兇險,本來我應該走在前邊的,可這通道又實在太狹窄,根本容不得我們再行換位,更何況她這麽好的身材,我更是擠不過去。隻能讓她走在前邊。


    這台階很長,鋪建的也很粗糙,而且那條石也時斷時續,大多數時候都是原始的狀態。並未經過任何的修葺。四外的牆壁也是,完全不成形狀,隨方就圓的根本就沒經過任何處理,好像很趕時間,隻是為了打造出這麽一條通道而已。


    這通道一直斜斜向下,又隨山就勢的拐了幾個彎,不知道通向哪裏。通道裏更是安靜的可怕,除了我們倆的腳步聲之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連我們的唿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直走了差不多三四十分鍾,我們終於走到了盡頭。


    盡頭處是一扇早已朽爛的木門。


    木門上沒有橫杠,叉鎖之類的東西,就連門軸也都早就腐化掉了。


    師姐隻是輕輕一推,那門就嘩啦一聲碎裂開來,整個兒的癱垮了下去。砸落在地上,震起一片厚重的灰塵。


    我們倆捂著鼻子,等那灰塵消落了去,這才走進門裏。


    那門裏是一個相對來說很是寬闊的石室。


    師姐打著手電四處照了一下,這石室方方正正的,四壁,地麵和棚頂都是青石鋪就的,不過那石塊卻很粗糙,別說打磨了,甚至還有很多的棱角都沒有處理,完全就是剛剛開采出來的樣子。


    地麵上雜亂的擺放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全是些破衣片,碎麻布,還有一些極為粗糙的陶罐,瓦盆之類的東西。就在這些破爛東西之間碎落著幾具屍骨。


    這幾具屍骨全都是頭朝著我們剛才走出的那個通道的方向,所有的骨頭都隱隱發黑,甚至深入骨髓。看起來就像生前服有劇毒一樣。


    這些屍骨上都掛著些麻布的碎片。看來應該是他們生前所穿的衣物。


    我和師姐一邊走,一邊仔細的觀察著。


    “這,這是什麽地方?”師姐有些驚異的看了看我問道。


    “應該是個古墓。”我想了想道:“從這些石頭上的痕跡和建造的工藝來看,應該很有些年頭了,我雖然對這方麵不太懂,弄不清到底是哪個朝代的。可看起來至少有好幾百年了。”


    “那這些是什麽人?是殉葬的麽?”師姐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白骨問道。


    “不太像。”我拿著手電又在那些屍骨上照了照,輕輕的晃了晃頭道:“這些人生前都穿著麻布衣服,應該是下人奴隸什麽的,要是用奴隸陪葬的話,這顯然有點少,要是貼身的奴婢的話,這衣服又不對,再說這裏邊的器具也太簡陋了點,不太夠陪葬的標準。”


    對於古墓,我了解的不多,極其有限的那點知識還都是盜墓人阿杜告訴我的。


    我們打著手電小心的往前走著。


    石室的角落上還有一扇木門,我走過去拽著木門上銅環一拉,那木門一下子就碎裂開來,緊接著嘩啦啦一聲,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就湧了進來。我嚇了一跳慌忙躲開,再用手電一照,頓時大吃一驚。


    這湧進來的竟然是屍骨,像小山一樣散散落落的堆在那兒。把門口都封住了。


    這些屍骨也同石室裏邊的一樣,全都通體發黑,有的連牙齒都是黑的,顯然全都是生前吃了什麽劇毒之物。這麽一片黑壓壓的屍骨像小山一樣堆在門口,至少有百十人,手電光照上去,那一顆顆黑亮的骷髏頭隱隱的反著幽光,一眼望去極為恐怖。


    師姐也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躲在了我的身後。稍稍鎮靜了下這才說道:“這裏還有這麽多,看來應該是殉葬的奴隸了,可是……”師姐頓了下道:“要說這裏是古墓的話,好像也不太對,上麵的那扇大鐵門又怎麽解釋?幾百年前就能造出那麽厚那麽結實的大鐵門麽?還有那門上的鎖,顯然都是近代才有的東西啊。”


    “嗯,”我也點了點頭道:“這的確很奇怪,那大鐵門和這裏邊的東西顯然不是一個時間段留下的。可為什麽偏偏會在一起呢?”


    疑惑歸疑惑,可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先從這石室裏走出去,至少要先找到剛子他們再說。


    可現在門口被屍骨堆封住了。沒有辦法,隻能移走。


    我是畫獸陰派傳人,對屍骨亡魂比較敬重,所以我先是很恭敬的朝這堆骨頭鞠了一躬,又說了些事不得已,萬勿見怪之類的客套話,這才動手撿起屍骨,輕輕的挪到了一邊去。


    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這些屍骨拿在手上都很輕,每件屍骨上都裹帶著不少的麻布碎片,間雜著還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有的是個小銅環,有的是個破煙袋,還有一些散碎的銅錢。


    銅錢上大多印著嘉靖通寶這四個字,這就很明了了,這墓藏應該是明朝晚期時候的。可這裏邊還有一種小竹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種竹牌子很多,散落一地。


    牌子不大,也就六七厘米,一頭鑽有小孔,看樣子原來應該是拴有繩子的,竹牌上都刻著字,有的寫個石字,有的寫個力字,還有的寫個掘字。背麵亂刻著王三七,趙五六,馬大吉,等等的字樣。這應該都是死者的名字。


    看來這應該是每人隨身攜帶的號碼牌,就有點像我們現在的工作證之類的東西。


    可這前邊的字又是什麽意思呢?


    撿著撿著,我突然發現了一卷羊皮紙。


    這卷羊皮紙被一具白骨死死的抓在手裏。


    即便是現在骨肉早已爛光,想要從指骨裏把羊皮紙抽出來仍是十分不易,可以想象,這人臨時之時抓的有多緊。


    我把羊皮紙抽出來,借著手電光一看,竟是一副地圖。


    這地圖上的線條很簡單,不過也能看的清楚。我仔細的研究了半天,猛然發現這圖上畫的好像就是這裏。


    雖然在這古墓裏,我們才走了短短一小截而已,可上邊那條石階通道卻絕不會有錯。


    連通著石室的位置,還有那通道的長短,在哪裏拐彎,每個彎道有多長,仔細迴想起來,與我們剛才走過的石階通道竟是絲毫不差。


    我正愁在這古墓裏找不到路徑,現在竟然得到了一張地圖,自然是極為高興。


    可奇怪的是,在這張地圖上,所有的線條都是全是墨色塗就,隻有我們剛才所走過的那條通道是用鮮紅色的朱砂勾畫的。


    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們走過的那條通道有什麽特別之處麽?


    這地圖看的我和師姐一頭霧水。卻也暫時無暇細想,收起了羊皮紙地圖,我們快速的依舊移動著屍骨,想要從這門裏走出去。


    “我知道了!”突然間,師姐好像想起了什麽,大聲叫道。


    “知道了什麽?”我扭頭問道。


    師姐指了指那些白骨,又迴頭朝向我們倆剛剛走下來的通道說:“他們不是被殉葬的,而是修建這裏的工匠!這些小竹牌子上刻的就是他們的工種和姓名,這條通道也根本不在古墓修建的計劃之中,而是他們用來逃跑的暗道!”


    古代修建大型陵墓的時候,是有這麽一個很殘忍的做法,等到陵墓馬上要就要完成時,就會把這些參與修陵的工匠全都殺死,以免泄露裏邊的秘密。所以有很多聰明的匠人,在修陵開始就同時開挖逃跑時的暗道。


    我一聽也頓時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說他們挖好了暗道,正準備逃走時,卻被人下了毒,暗道根本就沒用上,就全死在這了!”


    “對!”師姐肯定的點了點頭。


    “還是師姐聰明啊,竟然一下就想到了原委。”這裏的確是太過陰森了,我想稍稍緩和下氣氛笑著說道。


    師姐卻是一臉凝重根本沒理會我剛才所說的話,極為擔心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我們可能就永遠被封在古墓裏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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