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年把餘生往自己的身後一拉,摸了摸未生的腦袋,“餘生可是我老婆,你是想讓你爸爸拆散我們的家庭嗎?為了你自己,讓天心,天明同時失去爸爸和媽媽?”靳年說著,一雙眼睛,別樣地看著未生。


    未生被靳年說得往李未的懷裏躲了過去。餘生在後麵悄悄地拉了靳年一把,“別,她還是個孩子,你這樣說,她會被嚇到的。”靳年轉身,就看見餘生一臉的擔憂,“她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也不能因為要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孩子不懂,可是,大人,做父母的卻應該知道!”


    說完這句話,靳年一臉嘲諷地看向對麵的李未,“什麽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這個樣子,生兒,你今天可是見識到了?”餘生滿臉尷尬,不敢去看李未,隻好一個勁兒地用手去拉靳年,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李未倒是沒有想象中的覺得那麽難堪,他一隻手抱著未生,一隻手放在床尾的欄杆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聲音清脆。“是嗎?可是,在我的理解範圍內,要是按理說,我可是救了餘生一命,那餘生是不是該以身相許來謝我呢?”


    李未好看的桃花眼看向躲在靳年後麵的餘生,“餘生,今天,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下次開業的時候,我一定會過去的。不過,我有個疑問?”說著,李未還做出一副不接的樣子。


    餘生結巴了一下,“什,什麽?”“嗬,其實要說是疑問,還不如說是我的請求。那天雖然是相親,但是,我希望我的相親對象會是你,不知道餘生你能不能滿足我呢?”


    餘生看著李未眼珠子轉啊轉的,“我,我那天很忙。”要讓她直接拒絕,她好像又做不到,畢竟,他曾經幫了自己那麽多的忙,她雖然不能對他投桃報李,可是,也不想就這樣撕破臉。


    李未卻像是不懂一般,“哦,很忙?沒有關係,那麽,我等到你不忙的時候好了。”“我,我。”餘生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想要解釋一下,可是抬頭正好對上李未那番略帶探究和審視的目光,餘生就慫了。


    “沒有想到李總竟然這麽閑?”靳年一把摟住餘生,把她再次往懷裏帶了帶,“為什麽總是要對別人的妻子這麽好奇呢?還是說,一份親子鑒定都不足以滿足李總的好奇心?”


    當餘生聽到親子鑒定四個字的時候,一愣。親子鑒定?他是在懷疑未生不是他的女兒?還是?似乎是明了餘生的疑惑,靳年好心好意地給她解釋,“是給你和他測的,至於對比結果。。。”靳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餘生一下子給打斷了,“什麽意思?我和他?”餘生一臉的不可置信,抬頭看向李未。


    李未有些無奈,他本想瞞住這件事情。雖然他知道,並不太可能,可是,也沒有料到,竟然會這麽快。李未有些僵硬地扯開嘴角,“餘生,我,對不起。”餘生還沒有找迴自己的聲線,看著李未那一張一合的嘴巴,心裏忽然突突地跳了起來,沒有來由的一陣緊張。


    餘生慢慢握緊自己的手,靳年感覺到餘生的掌心出汗。手輕輕撫摸上餘生的頭發,“生兒,我在。”餘生看看靳年,又看看李未,艱難地張了張嘴巴,她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自己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又或者說,她不知道她希望的結果是什麽!


    “結果呢?是什麽?”餘生覺得,自己現在很難麵對李未。不過,等她問完這句話之後,她就覺得她已經不需要什麽答案了。剛剛他說,希望相親的時候,是自己,那麽,怎麽還有可能呢?


    餘生苦笑了兩下,或許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的明白了什麽才是她心底裏一直最渴望的東西,什麽才是她一直想要觸碰卻不敢觸碰的東西。“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和你有關係?”她想了想,最終覺得還是應該換一種方式來問。


    “因為那支筆。”李未這個時候,也沒有再想要去騙她。與其到後麵被翻出來,還不如現在老實交代。“那支筆,是我爸的。”餘生趕緊離開靳年的懷抱,跑到床的另一邊把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然後從裏麵拿出一支筆。


    看向李未,“是這支嗎?”李未點點頭,雖然早就見過了,但是此時再次毫無防備地看見這支筆,李未還是一下子就想起了父母當時慘死的景象。腦仁一疼,緊咬著自己的牙齒,手上發力,才及時不讓未生從自己的手臂上掉下去。


    “嗯,對。”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對於李未來講,卻已是到了極限。餘生把筆緊緊拿在手裏,眼神李未,“院長說過,這支筆,能夠讓我找到我的家人。”說完這句話,餘生就緊緊盯著李未。


    李未和靳年都是一愣,院長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能夠讓她找到她的家人,那麽現在這張紙上的結果又是什麽?這是科學依據!哪怕餘生僅僅隻是他父親或者母親在外麵的私生子,跟他也會或多或少有著血緣關係,可是,這個上麵卻的的確確的寫著不相幹。


    李未有些顫抖地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上午的那份報告。靳年一把搶了過來,抖開,上麵的結果,跟他打聽到的是一模一樣,那麽?靳年看向餘生,餘生一步一步地邁了過去,此時,她覺得自己的腳好像有千斤重,挪不開。餘生顫抖地從靳年的手中接過報告,嗬,還真是諷刺!


    那麽,這支筆又是怎麽迴事?院長說,這支筆能夠讓她找到自己的家人,雖然她總是在排斥著,可是,仍然逃不脫自己內心的煎熬,她一直把這支筆帶在身邊,唯一一個認識它的人,卻不是自己的親人。


    餘生忽然就發起怒來,緊抓著那支筆,直接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裏。不去管身後直接撲過去的李未,餘生沉默地爬上床,蓋上被子,把背影留給了這兩個男人。靳年看著她孤獨倔強的背影,心中發酸,有些心疼。


    他今天想要收養天心和天明就是想要圓餘生的這個夢,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氣不過,竟然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天心悄悄地走到床邊,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了一眼餘生之後,雙手一叉腰,“你們都出去,餘生媽媽要休息,你們不許再打擾她了!”


    雖然感覺聽上去不是很有禮貌,但是,在天心的心裏,禮貌又算得上什麽,什麽也比不了餘生重要。李未從垃圾桶裏撿迴筆,看著上麵的花紋,那是他父親親自定製的,花紋還是他們兩個一起畫的,還記得父親當時笑著對他說,這支筆以後是要留給他的,給他的兒子,孫子。


    父親的笑容,摻雜著車裏的支離破碎,摻雜著血肉模糊,摻雜著大火的灼灼焚燒。李未最終還是把筆放在了餘生的床頭,“我不知道院長為什麽會這麽說,我一開始也跟你有著同樣的期望。可是,它偏偏都讓我們失望了。”


    “餘生,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能夠跟你成為一家人,哪怕成不了兄妹,我們也可以發展成為,成為什麽呢,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的。餘生,話挑明了講,或許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所以,我會等,等到你鬆口的那一天。”


    餘生的背影一僵,沒有說話,隻是,眼角的眼淚卻是順著眼尾流到了枕頭上,打濕一片。她為的是那可憐的親情,是那她一直期待的家人。從小的時候開始,見多了福利院每一次的分分合合,她就告訴自己,她不稀罕這些個東西,她很堅強,她是打不死的小強。


    可是,真的就快要到這邊緣的時候,以為下麵是救命的地方,命運卻告訴自己,下麵是懸崖。她是多麽的可笑,把自己的這希望暴露在別人的麵前,她是多麽的可悲。


    她,相較於天心和天明來說,更加的懦弱不堪,他們至少還敢為了自己的圓滿而爭取一下。可是自己呢?她不敢往前跨一步,隻要稍稍有個風吹草動,她都能嚇個半天,然後再繼續縮迴自己的烏龜殼裏。


    靳年和天明他們一起走了出去,獨獨留下了餘生,她也想要有個私人空間的吧,那麽,就讓她好好地放鬆一下吧。靳年領著天明和天心,決定先去一下福利院,昨天院長的及時通知,他也該親自去謝謝一番的,還有天心和天明的領養證明也是要趕緊辦好的。


    來到院長房裏,先是跟院長報了平安。餘生昨天的樣子,確實把人給嚇到了,院長從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在擔心著,聽到餘生隻是急性胃炎也就稍稍安下了心。倒了杯水給靳年,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


    院長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說吧,你來有什麽事情?我想,不僅僅是來保平安的吧。”靳年一笑,“薑,還是老的辣!院長果然一針見血。我的確不僅僅是來報平安的。我和生兒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領養天心和天明兄妹兩個,院長,你覺得這樣可好?”


    院長乍一聽之下,倒是有些詫異。說實話,這遠遠大於她的期望了。一開始,她也僅僅是希望這兩個孩子,能夠得到開導,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還能夠得到家人。


    靳年像是看出了院長的疑惑,倒是樂意為她解答,“生兒,和他們兩個,都是需要家人的人。”院長抬頭看向靳年,見他說話的嚴肅,這才相信,他是真的了解餘生。當年那個孩子,可是比現在的天心和天明還要讓人頭疼。


    雖然她後來被靳年一家收養,可是,骨子裏的,或者說,是從小就有的自卑,憐憫,卻又好強的性格,善良卻又冷血,造成了她多重性格。不過,後來在靳家的一段時間,靳年對她確實不錯,也從而養成了她嬌縱的性子,若不是後來的打擊,她現在還指不定是多麽的生人勿進的樣子。


    院長抱著水杯,慢慢地吹開浮在上麵的一層茶葉,喝了一口,有點苦,但是,苦中卻又帶著點點的甜。就像餘生,一開始,一口咬下去,是又臭又硬。但是,接觸多了,卻又暖得讓人心疼。


    “院長,我還想問問,關於餘生的那支筆。”靳年見院長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就料定了今天要是自己不主動開口的話,她一定會沉住氣的。所以,他先投降。


    院長這次倒是有些吃驚了,眉頭一皺,緊接著眼裏卻是放出了光芒。“餘生是不是遇到認識這支筆的人了?”“是。”靳年一點也沒有隱瞞,想要了解更多的內情,必須就要以真相來作為迴報。


    “不過,親子鑒定過了,沒有血緣關係。”後麵的半句,靳年也緊跟著脫口而出。院長剛剛還放光的眼睛,現在一下子就暗淡了不少。眼神中帶著疑惑,顯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我講一遍。”在院長的要求下,靳年又把在醫院裏麵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院長的眉頭越來越緊,索性到了最後,直接擺手讓靳年不要再說了。


    “這,不應該呀!怎麽可能呢?”聽著院長的自言自語,靳年覺得,似乎是院長知道些什麽。“院長,您要是知道些什麽,還不妨說出來。你也知道的,生兒是有多麽的渴望能夠有自己的親人。”帶著些懇求,靳年的態度放得很低。


    院長瞟了一眼靳年,歎了一口氣,握著茶杯,靠向椅背。“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知道的,也並不多。”院長像是陷入了當年的迴憶之中。


    “餘生剛來的時候,那支筆就隨著她帶過來的。所以,我才會對她那樣說,即使找不到親人,也一定是知道內情的人。可是,聽你剛剛那麽一說,這支筆是李未的父親的,那麽按理說,應該是跟他有關的人,可是,事實卻不是。而他的父親也去世了。”


    “餘生當年是被一位婦女抱過來的。她當時來的時候,兩眼空洞,渾身沒有一處是幹淨的,倒像是剛從哪個乞丐窟裏出來的。餘生就這麽被她抱著過來的,我當時還以為是她的孩子,說了她好一通。但是,誰知道她突然就給我跪下了,說是因為仇家找上門,不能把孩子帶在身邊,而且,她也不是餘生的母親,她隻能算得上是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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