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生看見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家,被天明拉著往自己這邊跑來,趕緊攔住,“你是不是院長奶奶?我爸爸讓你接一下電話,他來救餘生媽媽。”院長被未生這麽一說,腳步就頓住了,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小女生,“你剛才說什麽?餘生媽媽?你爸爸?”


    未生點點頭,可是話語卻是說不清楚。院長沒有辦法,隻能從未生的手裏接過電話。“你好,我是你麵前小女生的爸爸。我聽說餘生身體不舒服,請問你們在什麽地方?我馬上過來接她去醫院。”


    院長把電話拿到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看了一眼,有點疑惑。這個人是誰?他自稱是這個女生的爸爸,而這個女生剛剛說餘生媽媽,難不成餘生和他?可是,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她不是還在糾結自己和靳年的關係的嗎?還是說,那次,二人就分手了。


    天明見院長愣在一邊,心裏很是焦急。扯了扯院長的手,“院長,餘生那個笨蛋身體不舒服,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她吧。”院長被他扯得終於迴過神來,告訴了電話那邊的人這裏的地址之後,就跟著兩個小鬼一起走向屋子。


    這個時候,她的亂想,還是等到餘生的身體沒事之後再說吧。跨進屋子,就看見餘生已經疼得仰靠在床一旁的欄杆上,兩隻手死命地摁著自己的肚子,嘴唇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額頭上麵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眼睫毛不停地顫動著,似乎是在竭力隱忍。


    院長伸手摸上餘生的額頭,彎下身子,細細地詢問著,“怎麽了?額頭也不燙,是突然疼得嗎?哪裏痛,是隱隱作痛,還是什麽?”餘生張了張嘴巴,一口氣唿吸困難。眼睛想要睜開,卻是沒有力氣,“院長,我,我沒事。”


    院長看著餘生難受的樣子,心裏不忍,“你這孩子,都疼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你以為你是鐵人呐。”餘生想要扯開自己的嘴角,笑一笑,好讓院長和其他的三個小鬼安心,可是,那扯出來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院長奶奶已經告訴了我爸爸這裏的地址,爸爸馬上就會過來,媽媽,你不用擔心。”未生走到餘生的旁邊,蹲下身子,緊緊握住餘生的手。雖然她的嘴上這樣說著,可是心裏仍然是十分擔心。


    看見餘生蒼白無力的樣子,未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隻好學著自己每次生病,家裏管家奶奶坐在自己床前拉著她的手一樣,不鬆開。餘生輕輕迴握了她一下,“我沒事,未生不用擔心。”說著,還輕輕地在她的鼻子上麵刮了一下。


    院長看餘生這個樣子,現在除了等待,也沒有什麽辦法來減緩她的疼痛。她悄悄地退出了房間,不管餘生有沒有和靳年分手,她覺得,她還是有必要給靳年打個電話。從抽屜裏麵,摸出被自己放了好久的聯係方式,上次餘生來這裏,第二天,靳年就過來詢問,還順便給她留下了這個號碼。


    按照上麵的號碼撥了出去,嘟了兩聲被接通。“院長您好,是生兒又過去了嗎?”從給出號碼的那個時候,靳年就把福利院的號碼給特別備注了,這裏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這裏,對她有著不同的意義。


    雖然,一開始她總是拒絕迴去,可是在她脆弱的時候,或者是心裏想要尋找安慰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這個地方。既然對餘生來說,意義特別,那麽對他來說,一樣是意義重大。“是,餘生今天帶了個小女孩過來。不過,她,她現在身體不適很舒服。”院長有些無奈,她糾結於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實話。


    “你和餘生最近關係怎麽樣?”院長不放心,不知道下麵的話,她該不該說。電話那邊的靳年卻是有點著急,從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已經拿起被自己丟在一邊的車鑰匙往門外走去。“生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院長聽見靳年絲毫不作假的關心,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稍微得到了放鬆。“她不知怎麽的,肚子突然很痛。剛剛我跟你講的那個小女生的爸爸已經過來了,準備帶餘生去醫院。要不,你直接去醫院吧。”


    靳年眉頭一皺,似乎是終於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小女生?小女生的爸爸?”院長一著急,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啊,對。餘生今天帶了一個小女生過來。然後擔心她出問題,所以那丫頭自己打電話給她爸爸,讓她爸爸過來帶餘生去醫院。”


    “院長知道那個小女生叫什麽名字嗎?”靳年已經開著車駛了出去,“院長,我馬上就到。如果對方先來的話,你就讓餘生先去醫院,等會院長可以再把醫院的地址發給我嗎?”聽見靳年這麽說,院長打心眼兒裏替餘生感到開心,他終究是對她上心的。


    “那個小女生,我聽他們說,好像是叫李未生。”院長迴答了靳年的疑惑。“李未生?李?未?生?”靳年念了兩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李未的女兒?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李未有結婚,甚至是有女兒的。那麽,這個小女生又是誰?餘生帶她去福利院的理由是什麽?靳年的心理一下子就亂了,似乎是怎麽找,也找不到線頭在什麽地方。


    掛了電話,靳年的腳猛地一踩,油門被他直接踩到底,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速地向遠處疾馳而去。院長站在外麵,遠遠地就看到往這裏飛奔過來的男人,打扮穿著上,看著像是成功有為的精英人士,但是,這樣貌,卻是讓她看著有些眼熟。


    男人趕到院長麵前,“您就是院長吧?餘生怎麽樣了?我是未生的爸爸。”院長點點頭,但還是眼睛眯著,一言不發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男人被她看得發毛,忍住心中的不爽,再次問了一遍剛才的話。


    院長頷首,這才姍姍開口,“生兒肚子疼,你趕緊帶她去醫院看看吧。”男人點頭,抬起腳步,趕緊往裏麵走去。院長抬頭看向天邊的雲朵,今天的陽光有點好,照得她都快睜不開眼睛了。那個男人,容貌不是一般的熟悉,是她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的。可是,他跟餘生是什麽關係?


    餘生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本能地想要挪動身子,可是整個人都很不舒服,尤其是喉嚨口和肚子。餘生覺得自己是不是脹氣了,否則怎麽會那麽難受。


    側過頭,卻是在自己的床邊看見了靳年。她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他怎麽會在這裏?還睡著了。看著他好看的側臉,餘生有些著迷。高挺的鼻梁,濃濃的眉毛,長長地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視線下移,是靳年那薄薄的嘴唇。傳說,有這種嘴唇的人,大多薄涼。


    餘生想要去撫摸那雙唇瓣,剛一動,靳年便悠悠轉醒。餘生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她剛剛色迷迷地盯著人家,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還不知道他又該怎麽諷刺嘲笑自己了。靳年從自己的胳膊裏,緩緩抬頭,一睜開眼睛就立馬去看床上的人。


    微微站起身,伸手去試了一下餘生額上的溫度,還好,不是很燙。餘生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眼前被一大片陰影遮擋,她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來自上方的壓力。餘生的心在開始撲通撲通地劇烈地跳動著。


    似乎是感受到身下的人的不同,靳年低頭看去,就看見餘生在大喘氣兒,額頭還緊皺著,他嘴角彎彎,不動聲色地替餘生把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臂,放進被子裏麵。餘生嚇得趕緊屏住唿吸,本以為這樣可以掩耳盜鈴,卻不知靳年正把她的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


    靳年悄聲地走了出去,再把門給帶上。餘生剛醒,從昨天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吃,他準備出去給她買點小米粥,暖暖胃。一提到暖胃,他就有些頭疼。餘生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吃早飯,再是鐵打的胃,也會出問題。


    昨天,或許是吃了過期的餅幹,細菌加上感染,近期操勞過度,導致急性胃炎發作。靳年想著,他以後得每天早上監督她按時吃飯,要是再來這麽一招,他可不知道他會減壽多少。想想昨天,他在醫院見到已經有點暈厥的餘生,他的心髒都快驟停了。


    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平時活蹦亂跳,到處咬人的小妖精,猛然間,這麽病懨懨的樣子,他看著怪不適應的。當聽到醫生說她是急性胃炎的時候,自己就很自責,明明知道她有這個毛病,卻總是因為她的兩三句借口而放縱,要是餘生出了什麽事情,他饒不了自己。


    抬頭,還放在門把上麵的手一僵,臉色頓變,“你在這裏幹什麽?!”靳年不覺得麵前的人是沒有目的地出現在這裏。麵前的人一臉慵懶的樣子,正好和靳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跟著你來的。”說的話,很不要臉,但是,說話的人,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得到。


    “你也就這點兒本事了!”靳年本想發火,可是看著他那張欠抽的臉,他隻想不屑走人。“是啊,我當然就這點兒本事了,否則,也不會讓你在我的公司為所欲為了。怎麽,最近公司吃緊嗎?就這麽的想要收網?這個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聽著對方的奚落,雖然都是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裏,但是,靳年的表麵還是不動聲色。這個時候,就是比的誰更加鎮定,要是現在露出了一絲一毫的破綻,公司到時候還不知道吃水要吃得怎樣深!


    靳年不想再跟他廢話,甩開手準備離開。可是,對麵的人似乎並不想他就這麽離開。“讓開!”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人,靳年真恨不得上去撕了他,要不是這裏是醫院。那人笑得一臉無辜,“二弟,這樣的脾氣可不好。好,說正事兒,我剛剛在樓下看見了李未。你猜,他在幹什麽?”


    靳年一愣,“幹什麽?”靳科哈哈大笑,似乎是一副明白的樣子,“哦,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要是不想說,你可以滾了。”靳年再沒好脾氣,就想抬腳去踹。靳科趕緊閃身,一邊背對著靳年向前走,一邊說,“他做了一份報告。親子鑒定報告,對了,上麵還有三妹的名字。”


    靳年一愣,昨晚確實是李未送餘生過來的。他猜的沒有錯,李未生是李未的女兒,嗬,這樣子起名字,倒也是不費力。隻不過,他調查餘生幹什麽?餘生有什麽地方值得他調查的?因為姓嗎?當初因為是競爭對手,所以他也曾經擺脫別人幫他調查了李未的背景。


    他知道的是,李未是餘家嫡孫。卻因餘父寵幸外麵的女人,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趕到了外麵。可是,那一場車禍,卻是餘父餘母同時殞命。這其中的原因他不知道,不過,想來,依照這樣的看來,李未應該很恨餘家的人。


    靳年轉念一想,難道真的是因為餘生姓餘嗎?那麽,他又想從餘生的這裏得到些什麽呢?或者是借助餘生做些什麽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靳年看著逐漸遠去的靳科,他的這個大哥,他從來都沒有弄懂過。以前,隻覺得他是個卑鄙無恥的人,現在看來,他卻是一個懂得隱忍的人,可是現在,讓自己的這一麵展露在他的麵前,又是什麽原因呢?


    這些東西,攪得靳年的腦子快要炸了。靳年掏出手機,那個他盡量不打擾到人,“幫我一個忙,我需要知道李未的全部資料,不是隨便誰都能知道的東西,尤其是他父母出車禍的那些相關資料,還有,他父親和他母親,以及外麵女人的真實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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