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景現在迴憶起來還是一片混亂的。


    慶幸的是沒有連累到我,畢竟黃中天的父親,也是我的客人。


    誰能夠想到平常坐在法庭上威嚴莊嚴的法官大人也會來一品紅樓這種地方呢?


    此時,他依舊是繁城市第一法院的法官,不知道在審理一品紅樓眾多姐妹的案子裏,他作何感想?


    提到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我覺得他把“道貌岸然”這個成語表達得淋漓盡致。


    他是赫赫有名的法官大人,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一般都是點在包間裏,喝喝酒聊聊天的。


    他已經年紀大了,一個男人最威武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是,他不甘心,渴望自己重振雄風,然而不得果。


    他的老婆跟他一樣已經衰老了,完全沒有興趣,他渴望年輕女性,於是,他不得不來我們這種地方,尋找他逝去的青春。


    要知道,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害怕歲月這個東西,它就是可以無形之中地帶走你很多東西。


    一品紅樓年輕又肯出高價的客人多著呢,誰願意伺候一個老爺子?


    就我去接待他,還是因為紅姨特意大了招唿的,因為他是法官啊,是個官兒啊,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就落在他的手裏呢?


    多少要巴結著,人家有錢沒錢的放一邊,人家有權啊?


    他是對於自己的年紀有些了些自卑,故此經常與我講他年輕時的英雄事跡,他從前還做過律師的,興致勃勃地與我將幾個案子看似無法推翻的鐵證,都被他給力挽狂瀾。


    從死刑辯護到了無期徒刑,再次上訴,又從無期徒刑辯護到了有期徒刑,最後三次上訴,愣是講一個因為懷疑妻子外遇而掐死妻子的殺人犯辯護成了“防衛過當”。


    他在法庭上偷換概念,將妻子的行為定義為對丈夫最大的攻擊,而丈夫隻是在正當防衛,隻是防衛的情況下力度使用不當導致人死亡,最後竟然隻判刑了有期徒刑五年。


    他沾沾自喜地說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感覺到勝利,也是他人生崛起的標誌,從此他名聲大噪,打官司就沒有輸過,被譽為“鐵嘴銅牙”,再後來他成為了法官。


    他告訴我,他十分享受這份權利,就好像自己就掌握著殺生大全,他為了表現自己,還特意與我模擬法庭上的情景,讓我為某個罪犯自述,然後他反駁我。


    因為我口才也不差,與是他可以爭鋒相對,他對我自然也就樂不思蜀了,在他那裏我也學到了不少“詭辯”。


    他對於自己的這些“詭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我聽來罪大惡極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開天辟地的功績。


    更是讓我進一步的明白了,法律隻是有錢人的武器罷了,我們窮苦人想要通過法律來討迴公道,那得有一個包青天一樣的法官,不然比登天還難。


    與我熟悉了,他自己就有了邪念了,但是,他是公務員,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他不敢輕易越過雷池。


    他可不能直接消費,故此,在包間裏談天說地的時候,總是對我動手動腳了,我也是騙他說包間裏有攝像頭,他才不敢妄動的。


    於是又開始動員紅姨,讓我私下裏去酒店服務他,我推遲了幾次,他不大高興了,紅姨說她也擋不住了。


    我也不得不妥協,然後,我就故意設計讓他跟黃中天碰了頭,他這張老臉就徹底掛不住了,從此再沒有招惹過我。


    他就黃中天這麽一個兒子,所以,很是偏愛,把他寵得不成樣子,而是,還生出了一種很奇怪很畸形的想法。


    那就是既然我得不到的女人,那就讓我兒子得到好了,於是在發現自己的兒子逛妓院的時候,他不但不阻止,反倒鼓勵。


    黃中天是十分感謝他老爹對他的理解的,所以對我窮追猛打,勢在必得的。


    當了頭牌之後,隻要我一開台,他一定會出高價的,但是楚家的小霸王總是要與他一較高下。


    於是在他們的爭論過程中,紅姨通常說,算了算了,誰都不要了,我也就是落得清閑了,他們也覺得公平了。


    在某一天,他們之間的衝突終於爆發了,小霸王帶著他的幾個兄弟過來喝酒,原本不是我去陪酒的,是因為落霞臨時有了點故障。


    她突然感到惡心想吐,小霸王覺得她掃興直接就踹了她一腳,大發脾氣,還嚷著說一品紅樓有沒有能伺候的妞兒了?


    那晚我是被黃中天指定的了,所以直接都沒有出來,等著他們過來。


    他那時候跟朋友合夥開了個炫技摩托車的專賣店,經常出去飆車,興奮了之後就會來這裏。


    紅姨沒辦法,他害怕小霸王不罷休惹出事兒來,就說讓我去安撫安撫,因為我接待過小霸王幾次。


    沒想到正在我跟小霸王喝酒的時候,他不守規矩,非要讓我坐到他的身上去。


    我們這裏的規定是很鮮明的,如果頭牌那麽容易接客的話,那跟那些直接脫褲子就能搞的女人有什麽區別呢?


    我們就是不接客,就是要在開台的日子裏,被已經出價最高的人標走,這樣比我們接待一百個客人都有效率的。


    我喜歡這種操作,因為這種操作還是我跟老板提出來的,物以稀為貴嘛。


    黃中天那個暴脾氣,即便我隻是妓女,一個他打算玩玩的女人,但是在他的潛意識裏,我就是屬於他的。


    特別是在他指定要來的日子裏,有個經常跟他對著幹的男人強逼著我坐在他的身上,強逼著灌我的酒。


    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啤酒瓶子,兩幫人都是往死裏打的。


    一品紅樓出動了三十個多個保鏢才把兩幫人給分開,小霸王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後來被送到了醫院。


    黃中天覺得自己贏了,很是高興,還大言不慚地說今晚的損失都算他的。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慶功,小霸王的爸爸楚老爺子得到了消息,直接帶著幾十個人衝到了一品紅樓。


    黃中天這才知道自己闖禍了,被堵在包間裏,最後換上女人的衣服帶著假發才躲了出去。


    楚老爺子又帶著人直接殺到了黃家,把他們家鬧了個雞犬不寧,打了稀巴爛,揚言要把黃中天不搞死也要搞殘了。


    黃法官沒辦法啊,連夜裏給他兒子送到了國外躲起來了,這兩年多都不敢迴來,即便後來請了很多人調節,又是賠錢又是賠罪的,都沒有用。


    楚家老爺子的表示,我們楚家缺什麽?你兒子有本事在國外一輩子不迴來,隻要他敢迴繁城,我一定要讓他比我兒子更加慘。


    當晚傅景睿是不在的,傅景睿以及他的父親後來都出麵做過調解,但是都沒有用。


    楚家說別的事情都可以買你們傅家的麵子,但是他兒子的事情,天皇老子的麵子也不賣的。


    傅景睿聽了路垚的話說:“今年小霸王生了兒子,楚老爺子高興,怕是有點轉機。”


    路垚笑道:“哈哈,都這樣了還能夠生兒子啊,這個女人倒是厲害了。”


    傅景睿白了他一眼,他也就識相了說:“這事兒我來辦,我新官上任,他總得給幾分麵子,不然我就拿他開刀。”


    我內心裏嘲笑著,果然還是一類人,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的就養成的天性,並不會因為在部隊裏受了幾年訓就能夠改變的。


    路垚饒有興趣地瞧著我說:“怒發衝冠為紅顏,沒想到這事兒,你竟然沒有受到牽連?”


    “原本也不幹我的事兒,再說,我們老板也是要麵子的嘛,當晚我們那裏的保鏢可也是極力地阻止的,當時秦少爺,李少爺都在場的,不然後果更嚴重呢?”


    他看著我,動不動就走神,特別是我說話的時候,多年養成的風流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都是有點兒“媚”。


    他驚叫道:“景睿,你看,她的側臉真的跟朱靜很像啊?”


    朱靜?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


    傅景睿一個嚴厲又冷冽甚至還帶著陰鷙的目光朝路垚扔了過來說:“你不提那個賤人會死啊?”


    賤人?我隻覺得自己被人狠狠地閃了一個耳光?渾身的筋骨都繃住了,可能連毛孔都在忍耐著。


    路垚就沒說什麽了,傅景睿有意思地摸了摸他小拇指上的戒指說:“你走吧,別煩我,剛好我有事兒跟顏如玉說。”


    “嗨,我也有事兒跟她說。”


    傅景睿隻是瞧著他,沒說話,他也就識相了,起身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說:“有為你做了嫁衣裳啊!”


    然後朝我笑笑離去了,體貼地關上了門。


    我好奇地問道:“朱靜是誰啊?跟我很像?”


    傅景睿也沒說話,我起身朝他走過去問道:“你總是讓我來你的辦公室坐著,讓我側臉對著你,不會是因為我的側臉與那個女人相像吧?”


    傅景睿冷笑道:“比喜歡你也是有道理的,話那麽多?”


    他上下打量我的裝束說:“這件墨綠色的大衣不錯,挺有氣質,不像個妓女,像個冷豔的女特工。”


    我噗嗤一聲笑了說:“您也太抬舉我了……不,我就是個以妓女身份存在的女特工,專門來抓你們這些非法商人呢?”


    我手比成槍的樣子對準了他,他白了我一眼,說:“去醫院做個體檢……林昊宇不會迴來了,我剛剛接到的通知,繁城的項目換了負責人,過幾天就會派人來接林昊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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