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於是,進入“一品紅樓”的時候,我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叫“顏如玉”。


    一品紅樓是個什麽地方?繁城無人不知,本市最大的聲色場所。


    傳說中“男人的天堂”。


    在這裏有著無數個身材窈窕,貌美如仙的女子,不必做別的,專門供男人玩樂。


    同時,也有別稱“女人的地獄”。


    第一年入門,第二年上位,第三年,我成為了一品紅樓的四大頭牌之首,那年,我十九歲。


    人生,到處是都是篩子,留到最後的都是過五關斬六將一路上披荊斬棘在勝利中衍生的“能力者”。


    第一次遇見林昊宇,是二十一歲那年。


    在繁城的一個大型商城裏,我帶著星星去買衣服,可是,商城裏剛好在舉行婚紗宣傳活動,星星被那熱鬧的場景吸引了。


    我一時沒留意,她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急壞了,到處去找,隻聽見一群人在喊:“小朋友,快走開,走開啊……”


    等著人群驚慌失措地讓出路來,我才看見星星呆呆地站在舞台旁邊。


    而上空則是一個大型的鎂光吊燈,不知為何出了故障掉了下來。


    星星天生聾啞,她根本就聽不見眾人的聲音。


    隻是呆呆地瞧著舞台上炫彩繽紛的布置與高貴華麗的婚紗。


    我嚇壞了,急忙跑了過去,可惜還未跑到跟前,那大吊燈已經“砰”了一聲落了地。


    我嚇得臉色烏青,差點昏厥,卻見有個男人,將她抱開了。


    她討厭陌生人碰她,狂躁地喊叫起來,她聽不見聲音,所以,她的叫聲洪亮又尖銳。


    男人也嚇壞了,以為星星被這一聲巨響刺激到了。


    我急忙過去,用手語與她解釋,叔叔不是要碰你,而是為了救你。


    她這才安定下來,乖乖地跟在我的身邊,抱著我的腿。


    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指手畫腳地問道:“你們是聾啞人?”


    我解釋說:“我不是,我妹妹是,謝謝您救了我妹妹。”


    “我說嘛,你長得這麽漂亮,如果是個聾啞人就太可惜了。”


    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他也就離開了。


    我再三地說謝謝,他也隻是理了理自己的西裝,當這是一件小事兒,根本沒放在心上。


    而,萬萬想不到的是,那晚,他就出現在一品紅樓裏。


    當夜,剛好是我“開台”。


    所謂“開台”,便是由一品紅樓裏最受歡迎的“四大頭牌”跳開場舞,公開叫賣“陪夜歸屬權”,價高者得。


    這是一品紅樓最透明、最公平的點台,我們沒有任何的選擇或者拒絕的權利,有錢就是爺。


    四大頭牌每月每人開台兩次,依次輪流,另有初一、十五這兩夜,四大頭牌同台演出,但是不陪夜。


    到了“頭牌”的位置,在這一行裏也算是“風光”了,我們每一月就把時間費在這兩夜的開場舞上。


    摸爬打滾這些年,男人想要什麽,我們太清楚了。


    新鮮、刺激,滿足他們的各種男權癌等等。


    當晚表演的是“貓女郎”,我穿上可愛俏皮的“貓裝”,被裝在一個鐵籠子裏,在讓人興奮的音樂裏跳著媚俗的舞蹈。


    伴舞團也極力地配合我,奠定我的主角身份。


    偶爾發生幾聲“嗲嗲”的貓叫聲,讓全場的男人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全場沸騰,都是勢在必得的。


    桌上的叫價器都快被按爆了,有些還脫了上衣扔到了舞台上,有些與朋友們大量的灌起了酒。


    舞蹈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破了十萬,要知道,十萬是這裏一個新來的、完璧的、漂亮的小姑娘的價格了。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喧雜的環境,但是在絢麗的燈光裏,在眾人的狂歡之中,卻莫名其妙地被感染。


    在台上,我自己都是興奮的,將平常嗤之以鼻的事情都當成了理所當然,發揮自身的優勢,利用各種手段,挑撥著男性的情yu。


    直到了下了台,卸了妝,才知道狂歡之後的寂靜如同被螞蟻吞噬渾身的滋味,癢得讓人想要抽抽。


    “二十萬,天哪,破二十萬了。”


    一品紅樓的負責人紅姨,一個已經到了不惑之年,卻依舊風韻猶存的女人,尖叫著。


    她喜歡濃妝豔抹,臉上白白的粉如同帶上了一個虛偽的麵具,誰也沒見過,她最為真實的麵目。


    她問道:“還有沒有哪位客人要加價的啊?”


    現場稍微安靜了一夥兒,畢竟二十萬也算是天價了。


    “三十萬……”一個低沉溫潤的男聲悠悠響起,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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