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在哪?”黃藥師詢問。在得知封江月的年齡後,他沉默一陣,又問起了黃蓉。

    “我們找錯了方向,她去了北邊,在那鬧了些事。去住客店時,我無意中見到金人,從而得知蓉兒的蹤跡。”封江月笑吟吟道:“據她所言,蓉兒如今南下,似乎在歸雲莊作客。”

    這算合情合理,解釋了來龍去脈,不至於令人起疑。她直接提到歸雲莊,也是想試試能否改變劇情。

    “既然還在作客,”黃藥師沉吟道:“那蓉兒的事暫且緩一緩,先隨我去個地方。”

    封江月心有失望,應允道:“哦,去哪兒?”

    黃藥師不答,帶著她一路東去,駛船入太湖,奔赴蘇州。蘇州富庶,是繁華之地,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足可見一斑。

    兩人暫做停留,匆匆吃了些點心,立即趕往北郊。月上中天,道路荒涼,四野傳來怪鳥鳴叫聲,甚是可怖。

    隱約間,遠處似有颼颼異聲,封江月正欲細辯時,一個頭披長發的女人躍入眼簾,心中不禁一驚。與此同時,黃藥師抱著她的手一緊,眼中染上了絲寒意。

    梅超風!封江月凝神靜氣,綿延唿吸,免得被其所覺。

    梅超風察覺異樣,朝後看了眼,駐足沉思,忽然飛身而起,繞山崖而過。一過山崖,她突地放慢腳步,驚疑不定地望向左邊。

    千萬條青蛇伏在那兒,身子不動,吐著蛇信。在月光下,血紅舌海似浪潮起伏,令人驚懼。

    封江月見到這等景象,縱然心有準備,仍低低驚唿了一聲。黃藥師瞅了她一眼,忽的一躍而起,抱著她立於高鬆之巔,遠離蛇群。

    封江月驚歎不已,暗讚黃藥師武功高深,便是抱著她,亦能端立樹巔而不倒。

    驅蛇之人,來自白駝山,為首之人正是歐陽克。他做儒生打扮,手揮折扇,端的是風流倜儻。

    鬆樹下,兩方人已在交手。梅超風舞動長鞭,驅趕著青蛇。她雙眼瞧不見,麵對無盡青蛇,隻能以此自保。

    歐陽克神色瀟灑,輕搖折扇,笑道:“看你能撐到何時。”

    青蛇聚攏周邊,梅超風唿吸粗重,焦急憂慮,動作漸漸緩慢,神色淒然,哀歎夫仇未報,卻要喪命於蛇群口中。

    見此,黃藥師抽出玉蕭,望向封江月。她眨了下眼,恍然大悟,忙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

    黃藥師微微一笑,收迴本摟住她

    腰肢的手,雙手按玉蕭。霎時之間,清亮柔和的洞簫聲從鬆樹巔飄下,悠悠揚揚,煞是好聽。

    簫音連綿不斷,下方已是群魔亂舞。白駝山一幫人中,唯有歐陽克尚能堅持,卻也已到極限。

    梅超風盤膝而坐,正在竭力抵抗簫音。不遠處,還有一個紅衣少女臥在地上,因被點中了穴道,反而逃過一劫。

    乍聽簫音,封江月心情激蕩,所幸立即平複心緒,盡力將簫音當做普通樂音,既不運功抵擋,又不細辯其奧妙,一時倒也平安無恙。

    歐陽克又驚又怕,猛力咬舌,以劇痛來抵禦簫音,趁行動自如時發足狂奔,遠遠離開此地,

    簫音止。梅超風大汗淋漓,拜倒在地:“不知哪位前輩相救,梅超風不勝感激!”

    黃藥師沒有說話,見此,封江月亦不好多言。這一僵持,竟是去了數個時辰。在此期間,兩人無半點聲息傳出。

    以封江月之能,自然無法支持這般久,全仗黃藥師抱著她。她百無聊賴之下,唯有閉眸入睡。

    那臥在地上的紅衣少女,她知是穆念慈,卻也知其不會有恙,故而未曾理會。

    等了數個時辰,梅超風耐心耗盡,本欲去練功,卻摸到頭骨上的金帶,得知弟子楊康有難,略一沉吟,便起身趕往歸雲莊。

    她靈覺敏銳,一直覺得身後有古怪,奈何不論如何試探,始終未得到迴應,還以為是自己疑神疑鬼。

    太湖之上,碧水連天,七十二峰蒼翠挺拔,屹立萬頃波濤之中。

    黃藥師遞來一些吃食,仍戴著麵具。封江月立在船欄旁,迴眸望著他,見他眼中似有笑意,不禁迴以一笑。

    船上乘客不少,有書生,有小販,有武士……梅超風兀自坐在一旁,周邊無一人敢靠近。

    封江月摸出一個銅板,買來一個鬼臉麵具,笑嘻嘻地戴在臉上。將去歸雲莊,她若以真麵目示人,黃蓉必能猜出她身旁之人是黃藥師,那可少了許多樂趣。

    歸雲莊內的情況她早已知曉,隻有兩點出入,其一是她,其二是完顏語凰。

    梅超風閃身入廳,抓著裘千仞的衣領,將他扔在地上,臉色冰冷。

    同門弟子,鬧到如斯地步。陸乘風輕輕歎息,略有傷感,與梅超風寒暄了幾句。

    見梅超風身後有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完顏語凰臉色微變。她站在郭靖黃蓉身旁,正與那二人小聲交談著。

    封江月瞅了幾眼完顏語凰,見後者正打量著她,麵具下的唇微微上揚。她正自沉思間,又有五人踏步入廳。

    原也是熟人,竟是阿大四人與一名錦衣少女。封江月飛快地瞟了眼完顏語凰,後者曾要她扮作金國郡主去救楊康,也不知其用意為何。

    身為主人,坐在椅上的陸乘風詫異詢問:“幾位是?”

    那五人卻是不答。其中,錦衣少女歎息道:“語凰,隨我迴家吧。”

    封江月心覺有異,一時間猜不出完顏語凰在打什麽主意,這五人皆是她手下,又怎會要她迴家?

    完顏語凰似是很氣憤,眼眶微紅,大聲道:“你們逼死我父母,我不會跟你們迴去!”

    那少女又勸:“你父王很想你,你兄長也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倔強?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偏偏要做民間落魄女?”

    在場如陸乘風等人,自是聽不懂這話,既然她父母已亡,怎麽又冒出個“父王”?但郭靖等人經曆過那場風雪之變,卻甚是清楚。

    “不!”完顏語凰輕喝,雖身體纖弱,但卻有一股無形的氣質,傲然立於當場,昂首挺胸,“我是大宋子民!”

    當下,柯鎮惡喝了聲彩,震了震鐵杖,“說得好!我大宋子民,怎能做金國走狗?”

    一句話,激起眾人的忠義之心,紛紛讚揚完顏語凰。陸乘風原不明所以,但聽黃蓉嘰嘰咯咯一番解釋,不禁連連點頭,“這才是大宋子民的風骨!”

    做金國郡主十七年,一朝得知身世,卻能深明大義,拋棄榮華富貴迴歸本姓,非一般人所能及。

    封江月愣了半天,一迴過神,便朝完顏語凰豎起大拇指。對於這位穿越前輩,她甘拜下風。

    完顏語凰目光一凝,臉色一變再變。黃藥師身邊出現一人,與射雕劇情不符,她早已留心,又瞧見對方這個動作,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這時,錦衣少女歎息:“今日我來,一是為勸你,二是為救康兒。”

    完顏語凰神色一呆,吃驚道:“哥哥怎麽了?”她表情真摯,渾然不似假裝,看得封江月複又一歎。

    “康兒是金國欽使,卻被他們所擒。”錦衣少女答道。她終究是個少女,又非真正郡主,見到這等大場麵,身子已在微微顫抖,所幸阿大四人在旁,令她略心寬,尚能維持冷靜。

    完顏語凰一步躍出,竟是麵對陸乘風雙膝下跪,眼中含淚,“陸莊主,那畢竟是我兄

    長,縱有過錯,還望莊主饒他一命。”

    “楊姑娘快快請起!”陸乘風忙道。見這姑娘知大禮、明大義、善親友,他頗為喜歡,哪還硬得下心腸,“他原也是我大宋子民,楊姑娘應當好好勸慰他,莫要背祖忘宗。”

    “哥哥執迷不悟,語凰也深感痛心,必定盡力勸他迴頭!”完顏語凰淺淺一笑,拭去眼角淚水,盈盈起身。她容貌出色,姿態惹人憐,令場中不少男子心馳神往。

    眾人感慨間,另一撥人又起了衝突,梅超風與江南六俠新仇舊怨一起算,正欲動手之際,裘千仞嗷的一嗓子嚎出:“桃花島黃藥師給人害死了!”

    陸乘風驚愣,難以置信,一番求證後,與梅超風放聲大哭。黃蓉連人帶椅跌倒,直接暈了過去,一醒轉,便哭叫著要爹爹。

    場麵混亂不堪。梅超風與陸乘風哭啼相商,爭執了幾句,決意一同去找全真道士報害師大仇。

    一場好戲!封江月興致勃勃,親身經曆此事,別有一番滋味。

    “各位且莫擔憂,聽我一言。”完顏語凰緩緩上前,一襲青衣,身段婀娜,淺笑似暖陽,豔麗若朝霞,“黃島主武學蓋世,區區全真道士,又如何傷得了他?”

    “蓉兒妹妹,令尊武學至深,難道你還信不過他?”她輕語,又望向陸乘風與梅超風,含笑道:“對於尊師的武學造詣,兩位前輩應當了然於心,此刻如此傷懷,是覺得黃島主不如全真七子嘍?”

    陸乘風、梅超風麵有異色,一時無法作答。身為徒弟,哪敢承認師父技不如人?

    “小小黃毛丫頭,知道什麽?”裘千仞喝道:“全真七子乃王重陽門徒,七人合力圍攻,黃藥師哪能抵擋?”

    封江月眉歡眼笑,突然抓過黃藥師的手,在他手心劃道:你的弟子與女兒都不信你誒。

    黃藥師橫了她一眼,戴著麵具的臉冷到極致。被這一瞧,封江月心底冒寒氣,隻得悻悻地轉過頭。

    麵對裘千仞的喝問,完顏語凰充耳不聞,微笑道:“蓉兒妹妹,我和你打個賭,成不?”

    “什麽?”黃蓉哀哀低泣。以她的聰慧,本不至於輕信裘千仞,但緣由關心則亂,聽聞父親死訊一時慌了神,哪還有心思去辨別真假?

    完顏語凰言笑晏晏:“自見過妹妹後,我便仰慕桃花島武學,故而賭黃島主安然無恙。若我贏了,蓉兒妹妹讓我一嚐心願,可好?”

    所謂一嚐心願,即是拜入桃花島

    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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