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不知何年何月你才會看到此信,但我知道,當你看到此信,我已無法再迎接你從天涯歸來。


    我一直有話想對你講,可我怕那會束縛你,成為你的負擔,讓你無法肆意地翱翔。


    而今,我隻想告訴你,你走得太遠,我追不上你,我累了,我不想再等了。


    從此以後,很抱歉無法再當你的知己,分享你旅途的喜怒哀樂了。


    再見。


    梁希柔留


    希柔,為什麽你從來不說呢?


    慕容追握緊了有些泛黃的信紙,他的肆意飛揚,原來是建立在希柔的包容隱忍之上。


    明明他們心有靈犀,彼此投契,以為知曉對方的心思,所以,他們不說。


    沒料到,就這樣錯過了。


    難以承受的刺痛,在胸間蔓延開來。


    第二章


    三月的瑾園,花團錦簇,奼紫嫣紅,處處洋溢著春天的氣息,枝頭的雀鳥迎著暖陽嬉叫著。


    「可惡,女人怎麽這麽麻煩?」


    一道煩躁的咒罵聲,從瑾園的懷瑜樓傳出,驚擾到院中海棠枝椏上的雀鳥,倏地展翅飛到廂房邊的桃樹停留棲息,好奇的小眼睛,順著人聲望去,在鮮豔的桃花間,吱吱喳喳地交流著它們之間的發現。


    「瑾,起來喝點紅糖水,會舒服些的。」


    梁希柔見宮之瑾整個人在床上痛得卷曲成一團,想要扶「他」起來,但被「他」任性地揮手推開。


    「喝了還會疼,我不要!」


    宮之瑾不配合地扭頭,一手惱怒地捶著床榻,一手難受地捂著腹部,倔強地咬緊牙關,不願意呻吟出聲。


    「他」十六歲娶第一個妻子柳意舒的那個「洞房花燭夜」,初次來潮,在柳意舒麵前痛得死去活來。從此以後,每個月如期而至的疼痛,總是將「他」折騰不樣,提醒著「他」是個女人的事實。


    可惡!


    「他」是宮之瑾耶!


    京都臨玡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平陽侯世子,向來唯我獨尊不可一世,沒有什麽難得倒「他」。為了漂亮脆弱的孿生弟弟,「他」自小女扮男裝成為平陽侯的長子,替弟弟扛下一切責任,保護著弟弟的純淨和無邪,不讓任何人染指「他」美麗的弟弟。


    然而,該死的!


    「他」費盡心思守護的弟弟,半年前奇異失蹤,四處尋訪也杳無音信。


    為了尋找弟弟,「他」已經是心力交瘁,每個月還要被癸水折磨,令他更加心浮氣躁,惱得「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瑾,放鬆點,這樣折騰會更疼的。」


    身為宮之瑾最端莊嫻雅,最具當家主母氣質的妻子,梁希柔每次在麵對宮之瑾被經痛弄得脾氣暴躁時,她總是柔聲細語地安撫「他」,對「他」失控的舉動不以為意。


    「要是讓外人看到宮之瑾這副德性,還不笑掉他們的大牙。」


    宮之瑾這迴沒拒絕梁希柔的「援手」,慢慢地坐起身,喝著梁希柔喂上口的紅糖水。


    「臨玡城內,沒人敢笑話瑾的。」梁希柔微笑,外人眼中囂張跋扈的宮之瑾,其實有著非常孩子氣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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