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站在原地等待著這場拍賣會的結束。


    出了大廳之後,顧黎修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隨手攔住了一個幫傭阿姨,「不好意思,大廳的洗手間壞了,我也不能直接從正麵上二樓,請問這裏有什麽地方可以繞行的嗎?」


    顧黎修假借上洗手間的名義開始套取幫傭的話。


    麵前的阿姨先是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顧黎修的樣子,並沒有立即迴答他的問題。


    見此情況,顧黎修的眸子不住的閃動了一下,他舉了舉自己手中的喊價牌,表示自己也是這場宴會的受邀嘉賓之一。


    此時幫傭阿姨臉上的戒備才小了幾分。


    不過她還是糾結了一下,才對著顧黎修指了一下後門的方向。


    顧黎修點了一下頭便立刻向著後門去了。


    轉身的時候他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就連家裏的幫傭都這麽的警覺,這更加印證了顧黎修剛剛的想法。


    到了二樓之後,顧黎修剛踏上二樓的地板瞬間便停下了腳步,就連這裏的地板都經過特殊的處理,為的就是以防別人潛入自己的家中。


    伊凡的心思當真是縝密。


    此時的顧黎修一隻腳站定在樓梯上麵,另外的一直腳則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並沒有輕舉妄動。


    他知道一旦自己開始走動,樓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聽到動靜的。


    他的眸子裏沾染了些煩躁的情緒,一想到喬南音就被困在這裏的某個地方,他的心就攪在了一起。


    現在他不清楚伊凡的目的,也不知道喬南音究竟跟他有怎麽樣的瓜葛,所以他能輕舉妄動。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伊凡會對喬南音下手。


    顧黎修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久。


    腦子飛速的運轉著,忽然想到了進莊園時看到有些傭人使用的代步儀……他目光沉了一下,利落的轉身下樓。


    來到後院之後,顧黎修正看到有一個園丁在澆灌花園,他四下查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


    隨後他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然後便向著遠處的園丁走了過去,根據人體和搏擊的理論,擊打人下腦和脖頸的中央位置,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就可以導致人短時間的昏迷。


    這一次顧黎修懶得再去編什麽理由騙取代步儀。


    而是趁著園丁對著他鞠躬問好的時候,抓準時機,便直接將園丁解決了。


    隨後顧黎修乘著代步儀再一次到了二樓。


    他沒有去細數這裏的走廊有多少的拐角,也沒有去算這裏究竟有多少的房間。


    而是仔細的觀察著細微之處,判別著哪裏更加有日常生活的痕跡。


    沒一會,顧黎修便繞到了喬南音的臥室外麵,喬南音跟伊凡的臥室隻差一個拐角。


    不知為何,顧黎修來到了喬南音的臥室門前卻怎麽都不肯移開腳步,他低眸看了一眼門鎖,這裏所有的臥室都是用密碼解鎖的,恐怕密碼鎖的背後牽動的便是警報。


    所以顧黎修沒有行動,但他心裏總是有一種感覺,此時的喬南音正躺在這間臥室裏麵。


    「南音,你在嗎?」


    他明知道那隻是自己不切實際的直覺,也明知道即使喬南音躺在裏麵,昏迷的狀態下是無法聽到他說話的。


    但是他還是淡淡的開口了,說出南音的時候,他的心不禁顫抖了一下,才發覺自己已經許久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了。


    春季的陽光沿著窗沿射在走廊裏麵,將顧黎修的身影逐漸的拉扯,他的影子看上去格外的落寞。


    「先生,你在這裏做什麽?」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擾了顧黎修此時的思緒,他轉迴身去,正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帶著一臉的警戒在看著自己。


    顧黎修將剛剛眼中對喬南音的情緒收了迴來,瞬間便恢復了以往的淡漠,他冰冷的目光迴看在管家的臉上。


    頓了一下,才開口迴答道,「轉告你家主人,隨便拿別人的寶貝來拍賣還當真符合他『強盜』的身份。」


    顧黎修話裏有話的說了一句,然後便乘著代步儀離開了。


    在經過管家身邊的時候,他還不忘提醒一句,「對了,記得告訴他是顧黎修說的。」


    這一次顧黎修並沒有返迴大廳去繼續參加拍賣會,而是直接出了莊園的大門。


    在顧黎修離開後沒多久,喬南音便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當她醒來的時候,身上早已被傭人換迴了之前的衣服。


    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喬南音驚坐起來,環顧四周一圈,發現自己還是在法國,臉上立刻現出了一絲落寞。


    「我剛剛明明聽見他在叫我。」


    她緩緩的伸手捂了一下心髒的位置,低語道。


    隻是瞬間,喬南音的臉上又多了一絲無奈,她知道自己本不該在對顧黎修有其他的心思,甚至連懷念都是一種犯罪。


    但是她心裏清楚,在跟顧黎修的這場感情遊戲裏,她始終是輸的一方。


    她深長的唿吸了一下,緩緩的下了床,腳踩在毛毯上的那一刻,才發覺,自己的臥室裏不知何時已經被換過了地毯。


    她極力的在腦子裏迴想了一下,拍賣會?傭人進來給自己化妝?然後是敲門聲?


    想到這裏的時候,喬南音的腦子卻卡殼了,怎麽都想不出來之後又發現了些什麽,究竟是誰敲的門?


    又為何她睡著了?


    一係列的問題瞬間在她的腦子裏炸開,喬南音極力的迴想了一會,腦子除了逐漸的麻木,便再也沒有其他的知覺了。


    「該死。」


    她有些懊悔的咒罵了自己一句,究竟何時她才能變得機敏一點不會落入別人的圈套。


    但是,立刻喬南音便放棄了這個設想。


    生活不就是無盡的套路和反套路,誰都擺脫不了。


    隨後她並沒有急於逃跑,而是打算先試探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她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然後便走出了房間。


    來到走廊上的時候,喬南音卻不由的愣住了,一樓早已沒有了賓客,就連舞台都已經撤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有的模樣。


    但,讓她感到詫異的是,此時亞瑟正坐在大廳裏跟伊凡冷目相對,兩人並沒有說話。


    卻也能看的出來,他們並不是陌生人!


    喬南音的腳步不由的停在了原地,她站在樓梯上,帶著疑惑卻又有些低沉的目光看向下麵。


    伊凡和亞瑟幾乎是同時抬起頭來的。


    他們看向喬南音的時候,卻是截然不同的神情,亞瑟的目光裏帶著一絲喜悅,但是表情卻十分的沉穩。


    而伊凡,雖然臉上的笑容格外的陽光,目光卻十分幽深。


    「怎麽樣?你好些了嗎?」


    伊凡邊說著邊向喬南音走了過去,站到她麵前的時候,喬南音卻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我剛剛……怎麽了?」


    她的動作和語氣都帶著明顯的戒備。


    伊凡本想伸出去的手,也隻能收了迴來。


    「剛剛我送你的香水不小心打碎了,後來你忽然就昏倒,私人醫生你對香水中的一種物質過敏,導致了暫時的休克。」


    「過敏?」


    喬南音低聲的質疑了一句,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什麽東西過敏。


    伊凡知道喬南音會對自己的解釋生疑,他卻也不打算在喬南音那裏搬迴這一成,索性也不多解釋,直接換了話題,「怎麽樣現在好點了嗎?」


    此時的亞瑟也跟到了樓梯上。「好久不見,」


    他沒有戳破伊凡的謊言,也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淡淡的對著喬南音點了一下頭,開口問了一句。


    喬南音的目光在亞瑟的身上掃了一眼,心裏卻在思索著他跟伊凡的關係,看來自己始終沒有跳出原來的生活。


    轉來轉去還是在認識的圈子裏打轉。


    但,越是如此,喬南音便越牴觸,現在她更加的懷疑伊凡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接近自己的。


    喬南音低了低眸子,不帶任何語氣的迴應了一句,「算是認識吧。」


    「還真是巧啊,沒想到你們是朋友。」


    這一次伊凡倒不是假裝的,他當真不知道亞瑟跟喬南音還認識。


    現在看來不隻認識那麽簡單,他的目光跳動了一下,心裏迴想著剛剛亞瑟跟顧黎修競爭時的樣子。


    亞瑟是一個利益為上的人,在他的世界裏感情向來淡薄,若不是麵前的這個喬南音有什麽利益可圖……那就是……喜歡?


    關於顧黎修的事情亞瑟跟伊凡都默契的隻字未提。


    忽然,伊凡的嘴角上揚了幾分。


    順勢說道,「既然這麽有緣,不如我們三個共進午餐如何?」


    說話間,伊凡豪爽的勾住了喬南音的肩膀。


    眼神卻一直看在亞瑟的臉上。


    很明顯這個動作他是故意要做給亞瑟看的。


    果然亞瑟的目光立刻便被伊凡手上的動作所吸引了,表情也變的敏感。


    他鷹一般的眸子跳動了一下,「好,那就麻煩伊凡先生了!」


    喬南音也轉頭看了一眼伊凡環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雖然熱情激昂些,卻也沒有主動的做過親密的舉動,這樣一來倒是讓喬南音十分的別扭,不過最終喬南音還是沒有推開。


    她順勢向前走了幾步,「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喬南音裝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率先的下了樓,這樣既躲開了伊凡的舉動也避免了尷尬。


    不一會三人便坐定在餐廳裏麵,伊凡身為主人自然是坐在中間的位置上,而喬南音跟亞瑟也就理所當然的坐了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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