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緊緊的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轉過了身去,對向顧黎修和白默默的時候,臉上已經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他剛想開口說話,但是白默默搶在了他的麵前,「是楚先生吧?你上次去醫院看過我,後來修也跟我說了,上次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你的出場方式太特別了,我誤把你當成了壞人。」


    說著白默默微微的欠了欠身子,跟楚川道了個歉。


    出場方式?


    楚川在腦子裏迴憶了一下自己當天的情況,忽的想起了自己就像是觀察稀有動物一樣,看著熟睡中的白默默。


    這麽一想是挺特別的。


    楚川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啊,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


    他淡淡的迴應了一句,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顧黎修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在白默默和楚川的對話上麵,反倒是一直盯著旁邊的喬南音。


    這麽一直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換個角度想,喬南音無緣無故的被白默默的話潑了髒水,任誰都要懷疑的。


    顧黎修咳嗽了一下,轉眸看向楚川提議道,「既然遇見了,不如就一起吃個飯吧。」


    話音未落,喬南音立刻看向了顧黎修,眸子裏帶著些憤怒。


    他還嫌自己不夠鬧心是嗎?還要她跟白默默同桌吃飯!」


    她的眸子緊了緊,顧黎修確實一臉的雲淡風輕。


    沒等她開口說話,楚川便一臉笑意的應了下來。


    迴想著自己剛剛跟楚川說的話,無奈喬南音也隻能跟著楚川去了。


    包間裏,他們兩兩的坐在一起,顧黎修坐在喬南音的正對麵,那麽楚川的對麵便是白默默了。


    楚川眯著眸子觀察著白默默的一舉一動,到現在他的心裏對白默默依還是有些懷疑。


    他微微的咳嗽了一聲,然後直白的問了一個問題。


    「白小姐,我聽顧黎修說你失憶了?不知失憶這種症狀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


    此話一出,當場的人都噎住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楚川。


    喬南音低頭瞥了楚川一眼,他究竟在搞什麽啊,恐怕能這麽問的也就隻有楚川一個人了吧。


    楚川卻不以為意,根本沒有在意顧黎修和喬南音投來的眼光。


    他並不覺的這有什麽不妥,每個病都是有症狀的,既然白默默失憶了總得有點什麽臨床表情吧。


    白默默也呆住了,愣愣的看著楚川,說實話,她對失憶症沒有什麽研究,就算有一個特定的病發情況,她也不知道。


    以免露出馬腳,白默默隻能隨意的搪塞了一句,「我就知道我現在腦子裏除了和修之前的事情,別的什麽都想不起來。」


    越是這樣模稜兩可的迴答,便越讓人生疑。


    「那你的父母呢?你失憶之後就沒有想過要找你的父母嗎?」


    楚川依舊不依不饒的,試圖刨根究底。


    這一問一答倒是引起了喬南音的注意,楚川這種轟炸式的提問,未嚐不是一個辦法,白默默若是裝失憶,總會露出些馬腳的。


    她微微的端坐了一下,認真的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每一次楚川提問,白默默總是要呆愣一下,在腦子裏過一邊,怕自己說錯了什麽,更和何況,現在喬南音還在場,她便要更加的謹慎了。


    「修,跟我說我的父母現在在國外,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我有修照顧就夠了。」說完白默默還向著顧黎修投去了一個明媚的眼神。


    隻可惜顧黎修始終低著頭,並沒有迴應。


    白默默也隻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失憶這麽大的事情,僅僅是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就不去尋找父母了?若是真忘了自己的父母和以前的生活,應該迫不及待迴歸家庭吧。


    按著正常的邏輯來說不都是如此嗎?


    喬南音的眸子眯了眯,抬頭望向了白默默,「難道白小姐都不在乎自己的父母長什麽樣子,是什麽樣子的人嗎?」


    這一次喬南音搶在楚川的前麵提問了。


    此話一出,餐桌上的人都呆愣住了,包括顧黎修在內!


    父母是白默默內心的禁地,她決不能讓顧黎修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妓女,若是他要查很好便會查到的。


    所以白默默不能掉到喬南音的圈套裏麵,她絕對不能讓顧黎修幫自己找父母!白默默的手在桌子下麵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臉上不由的帶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實不相瞞,我失憶之後有跟我父母通過電話。」


    「我的手機裏還有他們的照片和電話號碼,我知道他們忙事業,不想讓他們分心,而且現在我除了修誰都不認識,我除了呆在修的身邊別無他發。」


    白默默為自己塑造了一個孝敬父母,堅強自立卻又惹人憐愛的形象。


    說著她眼中的淚水不由的就要掉落下來了。


    她輕輕的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臉上強裝出一副微笑的模樣。


    看著白默默如此矯情的樣子,喬南音身上的汗毛都不由的立了起來,她緩緩地餓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我想去個洗手間。」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顧黎修看著喬南音的背影,眼神裏饒有深意。


    喬南音快步的走到了洗手間裏,站在洗手池旁,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目光卻有些失焦。


    她腦海裏想著白默默的那副模樣,整個人又不住的顫抖了一樣,她深深的唿吸了一下,用冷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龐。


    她讓自己強打起精神,總是要把這頓飯堅持吃完的。


    平靜了一會,她緩步的走出了洗手間,卻發現顧黎修早就等在門口,目光已經不似之前那麽冷漠了。


    「白小姐也來上廁所了嗎?」


    喬南音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她自己沒有發覺,語氣裏卻滿含醋意。


    顧黎修低了一下頭,語氣緩和了不少,「那天在警察局該搞清楚的你也清楚了,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而且我隻好也跟別的醫生谘詢過,她確實是失憶了。」


    顧黎修語氣平緩的跟喬南音解釋了一下,試圖將這件事情就這樣畫上了一個句號。


    隻是,喬南音的眸子依舊冰冷。


    「若是想欺騙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瞞天過海。」


    她堅持自己的直覺。


    顧黎修的臉色沉了一下,他都已經解釋到這種地步,他不懂喬南音為何還是要不依不饒的。


    難道?


    「你是不是覺的白默默失憶對我們之間的……」


    「我隻是不想被無端端的欺騙,而且也討厭被人背後耍陰招。」


    喬南音搶在顧黎修的前麵開口了,阻止他說出那些曖昧的話。


    喬南音有些慌張的樣子正落在了顧黎修的眼中,「你好像跟在意我說『我們』這樣的字眼。」


    他帶著調戲的口吻問了一句。


    喬南音不由得撇撇嘴,不知何時已經轉變了討論的主題,她急忙將話題收了迴來。


    「既然你死心踏地的相信你的白默默,你就相信好了,隻是也不要左右別人的看法。」


    喬南音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些質問的味道。


    「還是你擔心我的做法讓白小姐鬧心了,惹得顧總心疼了?」


    顧黎修的不怒反喜,「你吃醋了?」他總是有意的規避白默默的事情,反倒總是戲謔喬南音。


    其實顧黎修從來沒有把心思放在白默默的身上,才會有如此反應。


    喬南音眸子裏射出了一絲怒火,在她看來,顧黎修的反應就是故意的,故意躲過去那些意見不和的敏感話題。


    「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閑扯,先失陪了。」


    她微微的點了點頭,繞開顧黎修,徑直的向著包間的方向去了。


    顧黎修看著喬南音的背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喬南音說的也沒錯,他不能左右了她的心思。


    既然她偏要懷疑,那就懷疑好了,總有一天事實會證明一切的。


    此時兩人在走廊裏鬧著別扭,餐廳裏的楚川也沒有閑著,剛剛顧黎修離開的時候,白默默跟是想追上去的。


    但是卻被楚川叫住了,他知道顧黎修是要去跟喬南音說話,作為好兄弟他怎麽能不幫顧黎修一把。


    楚川離開向著白默默提出了新的問題,阻擋了白默默的腳步。


    「白小姐,請原諒我,我對失憶這個症狀十分的好奇,所以問題也就多了一點,不知道失憶會不會影響你的記憶力呢?」


    前幾次白默默還能搪塞過去,這一楚川提出的問題十分的具體,她著實不知該怎麽辦了。


    總不能當著楚川的麵去用手機查吧。


    白默默淺笑了一下,「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沒有關注過,修總是幫我把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向來不同我操什麽心。」


    聽到白默默這麽說,楚川握著筷子的手緊緊的握了握,這並不是他的錯覺,白默默總是扯到顧黎修的身上,就像是找了一個護身符。


    楚川抬頭,嘴角帶著些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白默默,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楚川剛想再次開口,但是喬南音已經出現在了包間的門口,他低了一下眸子將嘴邊的話又收了迴來。


    喬南音冷著臉坐迴到了座位上,沒有一會顧黎修也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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