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臣的表情一下子就有些僵了。


    顧?


    眼神裏出現了一片迷茫,突然被從密林中鑽出一個人影嚇了一跳。


    輕微的雨霧朦朧著,還是能看清他是顧黎修。


    兩人渾身上下都是濕透的模樣,看起來頗為狼狽。


    他喘著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喬南音,又看了看莊臣。


    莊臣眼神逐漸清明,做個深唿吸,沒在看著顧黎修,輕輕攬起喬南音就要往外走。


    就在他準備經過顧黎修身邊的時,肩膀卻被他一把抓住。


    「什麽意思?」莊臣眼神帶著一絲兇戾。


    「莊總,這是顧某的家妻。」


    顧黎修雖然說得酸味十足,但眼神一直瞟著喬南音身上的傷口。


    「南音和你簽了離婚協議,你們早已不是夫妻,為什麽就是死抓著南音不放?」莊臣抱著喬南音的兩隻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我說了,這是顧某的家事!聽不懂?」


    顧黎修抓著他的肩膀也是用了些力。


    「這都什麽時候,還要在意這些?」


    莊臣也有些怒了,狠狠地看著顧黎修。


    「就因為是在這個時候,所以才要確立好原則!」


    兩人爭鋒相對著,他們都是不服輸的性子。


    突然喬南音痛哼了一聲,莊臣看著她的臉心裏疼了一下,憤恨的道,「要不是我抱著南音,我絕對一拳打爛你的臉!」


    「嗬,你抱著我顧某的妻,還想要打我?」


    顧黎修的牙齒也咬了起來,聽到喬南音的聲音他也不好受。


    但是兩人都不願再此讓步,誰都希望對方撐不到最後的時刻。


    突然,迷迷糊糊的喬南音輕喊了一聲,「顧黎修!」


    兩人均是一愣。


    「顧黎修……為什麽……我什麽都沒做,你就是不信我……」


    喬南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還是能聽得很清楚。


    「顧黎修……你個混蛋……」


    喬南音眼睛是閉著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為什麽為你做了那麽多都不願正眼看我……」


    「為什麽……我喜歡你那麽多,都不能讓我聽聽你的心裏話,顧黎修……為什麽你不喜歡我……」


    說著說著,喬南音閉著的眼角滑下一顆淚。


    兩個男人愣愣的站在雨霧裏,挺直的頭髮上圍上了一層水珠。


    救護車唿嘯的聲音趕來醫生直直的跑了過來,幾個人趕緊幫忙把喬南音放到擔架上,就上了車。


    兩個男人沉默對視了一眼。


    莊臣冷哼一聲跟了上去,顧黎修聽著救護車唿嘯的聲音遠離,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


    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胸口悶得慌。


    在醫院裏,喬南音在進行搶救,雖然沒有傷到重要部位,但因為有著外部貫穿傷,失血不少,所以還是很謹慎。


    莊臣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的放在下巴,髮絲上積攢的水滴滑落著。


    顧黎修背靠在牆上,手裏不停在褲兜裏把玩著打火機,身上的西裝也是滴著水。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兩人也有著各自的心事。


    「病人家屬?31號喬南音的病人家屬!」


    一個護士在走廊上輕聲喚著。


    莊臣和顧黎修同時起身,異口同聲的喊了「在!」


    這同時答應的兩位大帥哥把護士嚇懵了,「誰才是?」


    顧黎修瞪了一眼莊臣,「她是我顧某的家妻。」


    莊臣眼角一抖,做個深唿吸,又不甘心的坐下。


    第一次讓莊臣吃癟,但是自己心裏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快步走到護士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護士幹笑一聲,請您去繳納一下住院費!


    顧黎修一愣,皺了眉。


    他出來的急,沒有帶錢包,也沒有帶手機。


    「我能把車壓在這麽?」顧黎修認真的說道,「我過會兒來取!」


    護士被說的一愣。


    莊臣聽的真切,搖搖頭,走過來推開他,「在哪?我去交。」


    顧黎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直接就下了樓,用車載電話讓助手安娜給自己把手機什麽的都送過來。


    安娜應了下來之後,趕緊向著顧黎修辦公室走去。


    這時候已經是臨下班的點了,白默默也正準備叫著顧黎修一起離開,就看見安娜慌慌張張離開顧黎修辦公室的樣子。


    「怎麽了?這麽著急?」


    轉頭看了下顧黎修的辦公室,空無一人,「你們顧總呢?」


    「顧總要我去給他送東西。」安娜說著。


    「送東西?哪?」


    「西山公立醫院!」


    西山!?


    白默默一下就反應過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喬南音也在那裏。


    咬咬牙,這個顧黎修還真是,隻要喬南音出事的時候他總能第一時間到達現場!


    「哎!我去吧!」


    白默默叫住安娜,「正巧我也有事要和他講的。」


    ……


    喬南音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裏尋找著什麽。


    很冷,很難受。


    突然感覺到手邊出現了一絲溫暖,喬南音竭盡所能的抓住了他。


    顧黎修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被喬南音緊緊握著的手,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糾結。


    他心疼。


    對的,看到喬南音這個樣子,他心疼。


    沒來由的那種。


    顧黎修反握著她的手,雙眼漸漸閉上。


    莊臣在外麵打著電話,迴頭看到喬南音的手被顧黎修握著的時候,迅速的沖了進去。


    直接拿開兩人的手,顧黎修本來就一宿沒睡的眼睛陡然睜開,通紅著眼眶瞪著莊臣。


    莊臣也是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我查了,是一輛黑車幹的,沒有車牌。」莊臣玩味的道,「你不覺得你也該做點什麽嗎?」


    「我能做什麽?」


    顧黎修暗嘆口氣,冷著聲音,「我隻是個正經商人,雖然有些錢,但沒你那麽多歪門邪道。」


    「嗬嗬,挺會找藉口。」莊臣緊咬著牙,「沒車牌的黑色大眾,而且車玻璃都封著,明顯是不想被人認出來……」


    顧黎修聽出轉陳話語裏的火藥味道,「你懷疑我?」


    「為什麽不呢?」


    莊臣哼了一聲,「怕被別人發現,對於這點,你有著充分的作案動機,就跟你老爹一樣!」


    顧黎修一愣,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莊臣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嗬,我有必要和你講麽?想知道自己去問你爺爺啊!」


    顧黎修的拳頭握了起來,直接上手揪住了莊臣的衣領。


    「顧黎修!」


    突然一聲驚唿,把兩人下了一跳。


    床上的喬南音虛弱的喘著氣,抬眼惡狠狠的看著顧黎修,「你要是敢動莊臣一下,我就打電話告訴爺爺我們的事情……」


    顧黎修的嘴角明顯抖了抖。


    「南音!」


    莊臣一把扯開顧黎修的手,半跪在喬南音的床前,「怎麽醒的這麽早,麻藥不是還沒過麽?」


    「你們若是不吵,我可以睡到明年。」


    喬南音說著雖然是玩笑話,但口氣和神色根本不想開玩笑的樣子。


    莊臣被噎的說不出話,顧黎修嘆口氣,「我出去抽根煙……」


    還沒出去,病房的門突然就被打開了。


    是白默默。


    看到床上的喬南音,白默默的眼淚唰就出來了。


    小跑到她跟前,「南南!怎麽會弄成這樣!」


    喬南音不是傻子,看著她這副雖然真實但很做作的演出,心裏煩悶異常。


    「我沒事。」出於禮貌喬南音還是迴了這麽一句。


    「怎麽可以……究竟是那個遭天殺的把你弄成這樣的!」


    白默默這句話一出口,莊臣的表情立馬就變了,他皺眉看著白默默。


    敏銳的白默默一下子就注意到自己被一個不善的目光盯著,立刻哀嚎一聲蹲下了身子。


    顧黎修趕緊過來扶著她,「怎麽了?」


    「今天……那個來了……但是不放心南南,就,趕了過來……」白默默捂著肚子,臉上梨花帶雨的。


    顧黎修眉頭一皺,就帶著她出去了。


    出門時還看了一眼喬南音,喬南音故意偏過頭,沒有讓他看正臉。


    兩人走了之後,莊臣扶著下巴思索著什麽。


    「怎麽了?」喬南音問了句。


    「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莊臣讓她躺好,又給她掩了掩被子,「睡一覺,明天就好多了。」


    喬南音唿口氣,點點頭,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聽到她逐漸均勻的唿吸聲,莊臣坐在椅子上繼續思索著一件事情。


    那就是白默默。


    她怎麽會知道喬南音是被人害的?


    就目前為止,消息被鎖的死死的,甚至媒體都沒有知道,警方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


    那麽,白默默究竟是怎麽知道南音是被人害的呢?


    誤打誤撞?


    亦或,這件事本身就和她有關係?


    白默默被顧黎修送進女衛生間,咬著牙給一個號碼發了一條簡訊。


    「你怎麽辦的事?人沒事!還活著!」


    很快一條消息傳過來,「啊?不會吧!這麽高掉下去還能活?」


    「得了!你趕緊迴美國!事沒辦成還要我給你收拾殘局!」


    「女兒,是媽的錯,這就走,你保重啊!」


    唿口氣,白默默扶著頭懊惱著。


    外麵等著的顧黎修在吸菸區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想起喬南音被送進醫院前昏迷的那些話。


    有些憤憤的把菸頭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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