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祭品,不等於死亡,而是一次新生,蘇銘……既然你放棄了這個機會,可也難逃輪迴……我在這裏,等著你!!


    我們的一戰,這隻是開始,還遠沒有結束!!此仇……老夫滅生必定讓你償還!!”在被那手指吸收的一瞬,滅生老人的元神驀然間看向蘇銘,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與瘋狂,獰笑中話語迴旋,直至其元神被那手指徹底吸收後,手指消失不見。


    隨著手指的消失,整個第四翅界,在這一刹那崩潰開來,不斷地碎裂,不斷地轟鳴,使得這裏的一切,轉眼就要毀滅。


    蘇銘沉默,他看著四周的毀滅,身影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那蒼茫的缺口,瞬間衝出了這片,他的家鄉!


    在那蒼茫中,蘇銘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了……那巨大的羅盤,這羅盤的大小無邊無際,以蘇銘的目光看不到盡頭。


    還有那羅盤下,此刻已經枯萎,正在被不斷吸收的桑相,蘇銘看到了這桑相重疊在一起的四個翅膀,看到了那四個翅膀如今仿佛是被無形的火焰焚燒,正快速的成為飛灰。


    依稀間,他似乎看到了三荒的界,耳邊仿佛聽到了三荒喃喃的低語。


    “大樹,這一世……我來陪你。”


    三荒消散了,連帶著其內的四大真界,還有神源星海,一切的一切,都在蘇銘的目中,成為了破滅的虛無。


    一如記憶的從前,從此成為了遙遠。烏山,九峰,蠻族,道晨,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如過眼的雲煙,漸漸地淡化,漸漸的隻能留在了腦海中,成為這蒼茫裏,獨自一個人時,伴隨自己可以走下去的寄托與迴憶。


    孤獨,似乎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蘇銘,從烏山之後的每一個曰夜,大都是如此,如一壺老酒,對月共飲時,隻能與影碰杯……


    那歲月的風,卷起的流沙,也不再彌漫午夜深處,孤寞打坐時恍惚的世界,那一個個身影似來到了近前,在耳邊曾經美好的呢喃,如今也隻剩下眼前這桑相破滅時,蒼涼的迴旋。


    不知這數千年迴頭時看到的輝煌過去,是否能存在數萬年,成為後人的輕頌,可隨著桑相漸漸枯萎,或許……不會再有傳說繼續。


    仿佛昨曰的吟唱,沒了共鳴的相通,呢喃的傾訴,也再也找不到聆聽的琴聲。


    看那世界的起滅,在外人看去,那是一種奢侈的向往,似乎很美好,可真正經曆的人,才懂那起滅裏,外人不明的殤。


    蘇銘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這淚水的流下,也無人可以看到,更談不上問津,隻有那慢慢枯萎,直至成為了一縷縷氣息被那羅盤全部吸收的桑相,似乎在這死亡前,那無神的雙眼,看到了蘇銘蒼茫中孤獨的身影。


    那身影,蕭瑟……


    桑相,消散了,無聲無息,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沒有舉世驚人的淒厲,有的隻是一場沒有痕跡的生死,一場從沉睡中清醒的夢。


    蘇銘沉默,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他的儲物袋內,還有天靈老人的一絲殘痕,還有另一個世界裏,雨萱沉睡的身體。


    這些,如今已經成為了蘇銘最寶貴的迴憶,好在……他還有禿毛鶴。


    禿毛鶴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蘇銘的身邊,陪著他,去看那桑相的破滅,陪著他,去看這蒼茫的無盡。


    直至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這一刹那從羅盤上傳出。


    “第七……逆靈……”在這聲音迴蕩的一瞬,那羅盤發出了一聲轟鳴,猛的旋轉起來,其轉動的速度不快,可卻形成了一股驚人的漩渦,向著四周的蒼茫橫掃時,盤膝坐在羅盤上的黑袍青年,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在蘇銘的目中……出現!


    一身黑袍,身影龐大的難以想象,無神的雙目乍一看蘊含了無情的冷漠,可實際上那是濃鬱的死氣環繞導致,陰冷的麵孔,似乎恆久沒有出現任何神情的變化,看向了蘇銘。


    他沒有目光,但在這一刻,蘇銘清晰的感受到,來自這玄葬的注視。


    準確的說,玄葬注視的不是蘇銘,而是其旁的……禿毛鶴!


    禿毛鶴在這一刹那,全身猛的一顫,抬頭時死死的盯著羅盤上的玄葬,一股仿佛天敵的強烈感覺,在它心中激蕩。


    也正是在這一刻,蘇銘看到了玄葬的右手上拿著的那串珠子,被此人捏住的那一顆,正閃耀幽光,在那幽光裏,蘇銘看到了一隻鶴的虛影。


    那虛影……正是禿毛鶴!


    在看清那珠子的瞬間,蘇銘的雙眼驀然收縮,就在這時,羅盤上的玄葬,右手緩緩抬起,拿著那珠子,向著蘇銘這裏慢慢的伸出,如向著虛無一抓。


    這一抓之下,蘇銘四周方圓數萬裏的蒼茫,在這一刹那起了驚天的轟鳴,在這轟鳴中,如蒼茫崩潰倒卷,一股強大的讓蘇銘全身衣衫與頭發舞動的狂風,刹那間出現,緊接著,在蘇銘的眼中,他看到了前方的世界,成為了一隻巨大的手掌,以混亂了整個蒼茫的氣勢,撲麵而來。


    禿毛鶴身體顫抖,蘇銘雙眼赤紅,在這一刹那他大袖一甩立刻卷起禿毛鶴,送入儲物袋內,身子化作一道長虹急速倒退。


    可他的速度哪怕再快,也無法快的過那似乎可以取代了這片區域蒼茫的手掌,那手掌瞬間臨近,張開之下向著蘇銘這裏驀然一抓。


    蘇銘仰天發出一聲低喝,雙手抬起掐訣之下,立刻其道神出現覆蓋了全身,可這之前可以讓玄葬手指停頓的方法,在這一刻沒有了絲毫作用,來自玄葬的右手,已然臨近!


    蘇銘雙眼瞳孔一縮,道神氣息不散,而是凝聚蘇銘四周之後,他右手抬起,握拳的刹那,立刻其身體急速的膨脹開來,那是蠻神變,在瞬息間,蘇銘就化作了近乎百丈之大,凝聚其全力,向著那來臨的手掌,展開了最巔峰的一擊。


    轟!!


    此片區域的蒼茫,在這一瞬猛的震動起來,蘇銘身體顫抖,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倒卷,連續噴出七口鮮血,身軀更是刹那破碎,重新凝聚的雙腿碎裂,左臂也再次消失,隻剩下了半個身軀,此刻仿佛氣息衰弱到了極致,倒退時,他的雙眼露出不甘心的瘋狂,可卻無法阻止身體的倒退。


    他與玄葬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根本就無法去抵抗,此刻後退時,蘇銘仰天一吼,全身立刻彌漫了紫氣,在其身體停頓下來的刹那,來自玄葬的右手,又一次的臨近,這一次,其右手捏住的珠子裏,禿毛鶴的身影閃耀的更為強烈!


    “把……第七逆靈,給我……你……可以走……”玄葬陰冷的聲音隨著手掌的抓來,迴蕩蒼茫,可迴應他的,卻是蘇銘的笑聲與一種無畏的瘋狂。


    他要展開奪舍,哪怕這個時候去奪舍玄葬,看起來隻是以卵擊石,但蘇銘知道若現在不去奪舍,哪怕他很有可能,將再也沒有機會!


    哪怕……這是生命層次的不對等,這樣的奪舍,蘇銘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但隻有有那麽一絲的可能,他就一定要去嚐試。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去保護此刻的禿毛鶴,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禿毛鶴成為第九峰之人一樣的下場……


    哪怕,蘇銘知曉,此刻這玄葬要的就是禿毛鶴,若自己放棄了禿毛鶴獨自離開,那麽他將不在麵臨如今的生死劫,他可以離開這裏,遠離玄葬,在這蒼茫中存活。


    甚至他可以與滅生老人一樣,去尋找下一隻桑相,去進入那桑相的體內,去有更多的時間明悟,去有更多的感悟道無涯的氣息,甚至他可以去以如今的修為,去奪舍桑相,去讓自己更強大,直至……等待那隻桑相死亡後,他可以如滅生般,去指定一個祭品,去與玄葬進行一場如滅生般的配合,如此他就可一直存在,直至他再去尋找另一隻桑相。


    直到有一天,他蘇銘完全的踏入無涯的境界,他就可以去與這玄葬,進行一場最終的生死,這對蘇銘而言,才是一條他理智上應該去選擇的道路!


    也唯有這樣,他成功的可能,才會多出一些。


    但這樣的決定,若是以放棄禿毛鶴作為代價,蘇銘……不願!!


    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朋友,如果今天可以放棄了禿毛鶴,而原因是放棄一個生命,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去複活所有人,可若再過了一些歲月,蘇銘還需要放棄時,他會怎麽選擇……


    那樣的人生,他蘇銘不去選擇!


    放棄,這兩個字,在蘇銘的生命中,之前沒出現過,之後……也絕不會出現!


    “我,絕不放棄!”蘇銘雙眼露出執著,可就在這時,他的儲物袋內,禿毛鶴那裏,卻是爆出了一股更為瘋狂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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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送上,連續7天爆發,這第七天還是四更,月票我想第一,真的……這麽難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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