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隕落,蒼茫一切桑相都要滅亡……這是注定的命運!”桑相化作的蝴蝶,顫抖中露出了癲狂之意,它明白了,為何自己再也沒有感受到其他桑相的氣息,它以為那是自己被奪舍了一半後,失去了這種能力。


    它還夢想著,可以將另一半搶迴來後,讓自己完整,然後展開翅膀,在這蒼茫中去尋找它們,去找到自己的家人,去找到家園所在。


    可如今,它徹底的明白了,不是它失去了感應的能力,而是……其他的桑相,或許大都已經在注定的命運中被抹去,而它……


    “我到底……在這裏停歇了多久?”桑相苦澀中,它感受到了自己的急速虛弱,這種虛弱的速度,讓它刹那就仿佛失去了近乎三成的意誌,它明白,先是自己虛弱,直至自己的意誌消散後,才是三荒,可它這裏反倒是癲狂的大笑起來,那笑聲的滄桑帶著淒厲,帶著超越了一切的仇恨,它不恨那氣息傳來的根源之人,它恨的是那奪舍了自己的三荒!


    “即便是命中注定會被抹去,那麽……我要親眼看著你死!!”桑相這裏的快速虛弱,立刻被三荒察覺,也同樣被蘇銘察覺,與三荒毫不遲疑撲向桑相不同的是,蘇銘這裏心神一震,他隱隱猜到了答案。


    就在這時……


    “蘇銘,你幫的也得幫,不幫……也一樣要幫!因為唯有三荒的死亡,你才有足夠的時間將你的親人重新送入那個世界。


    因為三荒若不死,此刻浩劫中它的存在,等於是關閉了一切通向虛無的入口,除非你取他而代之,否則的話,你不可能再次送出你的第九峰之人!


    你不敢賭!而我同樣可以告訴你,你以信念開通的那個世界,它是存在的!”桑相淒厲的聲音帶著一股猙獰之意,在話語迴蕩的刹那,立刻在這三荒大界內,在那上方的一界下沉中,赫然於虛無內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漩渦是逆轉的,其內赫然可以看到一條忘川河,而那河水……一樣的逆轉,漸漸地,可以看到在那河的對岸,存在了一些身影,那些身影蘇銘熟悉……


    他們的身體,仿佛被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拉扯,似要從那歲月裏生生的拽出一樣!


    蘇銘曾經看到的忘川河逆轉,不是錯覺,那是真實的一幕,那是他的逆鱗,他在尋找之下沒有察覺滅生老人幹擾的痕跡時,他想不到會是誰再幹擾。


    直至此刻,蘇銘明白了,幹擾這一切的,是眼前這個桑相!這是它製衡蘇銘的手段,若蘇銘不配合,則此事就可製衡,哪怕是蘇銘在最早的時候反悔,與三荒聯手,那麽桑相這裏既然敢現身,就顯然是有這十足的把握。


    蘇銘沉默,他看著那外界的漩渦中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他的眼中慢慢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殺機,這是他的逆鱗,而桑相……碰觸了他的逆鱗!


    “你錯了。”蘇銘開口時,所化的蝴蝶瞬間消散,成為了蘇銘的身影後,他身子一晃,直奔桑相而去,一旁的三荒此刻大笑,化作的白色蝴蝶形成了白色的颶風,唿嘯間就要淹沒桑相。


    “來不及,他們的歸來,是你來不及去阻止的命運,唯有奪舍了三荒,你才可以去重新將他們送迴!”桑相淒厲的笑聲中,那漩渦內的忘川河倒流之速一下子暴增百倍之多,連帶著那岸邊的眾人,全部都身影一顫之下,齊齊被拉扯到了忘川河上,眼看就要到了這河水的另一岸。


    就在這時,突然的,在那岸邊驀然間出現了九個血色的符文,這符文一閃之下,直接變成了一片血霧,形成了壁障,阻斷了歲月的逆轉,使得那漩渦在這一刹,仿佛要收攏。


    這一幕,讓那桑相一愣,就在這時,蘇銘帶著觸犯了他逆鱗的殺機,轟然而來。他心知肚明,自己之前的封印舉動隻有一時,不可長久,自己要用最快的時間衝出這裏,去將被拉入忘川河中的第九峰眾人,重新送入那個世界裏。


    而要衝出這裏,就要先壓桑相,讓三荒去奪舍,也隻有這樣,才會讓那三荒無暇去破壞此事,這一係列念頭在蘇銘腦海一閃出現後,他已然臨近了桑相。


    “時間,還來得及!”蘇銘眼中露出血絲,他的心神此刻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鎮定,他的心在刺痛,他的神在顫抖,那天機裏的一幕,似乎成為了一個陰影,化作了不可抹去的烙印。


    那裏,是他這一生最在意的人們,那裏,是他這一輩子最深的不舍,他不願天機的一幕成為真實,他不願自己失去了一切後,成為了孤人!


    即便他此刻已是孤人,但他的內心還有夢想,還有期待,有這執著的追求,那追求是會有一天,他可以去尋找到第九峰,可以找到他們,可以將生命,將世界持續!


    蘇銘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他的瘋狂帶著他的急速,衝向桑相的刹那,他的身體爆發出了生命中最強大的意誌,這意誌,是集合了四大真界,集合了他的魂,他的生命化作了最強一擊!


    這一擊,他當年在歲月裏在那黑袍青年的麵前施展過,這一擊,在那血肉通道內,對三荒也同樣施展,此刻……這一擊中,又加上了蘇銘的道神之意!


    這凝聚了一絲道無涯氣息的最強一擊,在這一瞬如生命綻放般的爆發開來,以身為劍,以意為刃,瞬間臨近了桑相,在桑相急速虛弱中,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在這一刻迴旋整個桑相的世界,甚至傳遞出去,迴旋在了蒼茫中,讓那羅盤上的黑袍青年,微微低頭,看了一眼。


    在這轟鳴中,桑相的身體被蘇銘直接穿透而過,三荒緊隨其後,帶著無數萬年的渴望,帶著一股執著的瘋狂,帶著對蘇銘那最強一擊的震撼,在桑相身體承受了蘇銘這一擊後,他化作了一片白色的無邊無盡的風,瞬息就將桑相籠罩在內。


    桑相淒厲的聲音,三荒渴望了無數紀的吞噬,在這一瞬……徹底展開!


    桑相,算錯了蘇銘的決斷,它以為這樣的方法可以製衡蘇銘,卻沒有算到,蘇銘的姓格從來就沒有屈服,尤其是在被碰觸了逆鱗之後,他要麽就是在這沉默中爆發,要麽……他就會去選擇在這沉默中滅亡。


    沒有第三個選擇,沒有妥協!!


    算錯的代價,是它加速了自己的死亡,是它成全了三荒,是它再看不到三荒的滅亡,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三荒最終吞噬了自己後,成為了這世界的完整!


    此刻的蘇銘沒有去理會三荒對桑相展開的吞噬,他的身體刹那間衝出,一瞬就出現在了那漩渦之前,而如今這漩渦內蘇銘之前布置的血色封印,已經開始了薄弱,仿佛再無法去堅持阻止來自桑相的意誌拉扯歲月的倒轉,甚至蘇銘都看到了那稀薄的血霧後麵,來自第九峰他所有送走之人茫然的麵孔。


    蘇銘的心越加的刺痛,他的右手驀然抬起,就要去重新展開神通術法,在三荒吞噬桑相的這一瞬,去重新撕開虛無,讓第九峰之人重新迴到彼岸,讓那天機的一幕成為不可發生的片段!


    隻是……有些時候,命的改變,是可以完成的,但有些時候,命的改變……卻是在你麵前,可你用盡了全力,也無法去觸摸……


    一如流年似水,浮生若夢,問人生幾何,為什麽總是從寒冬到夏末,又為何偏偏從幕鼓到晨鍾,那過去的四季裏,誰在歎息,那敲響的鍾聲裏,又有多少悲歡離合……


    是誰的彈指一揮間,花開花謝,月圓月缺,低頭看去的燭火中,你看到的是萬家燈火……還是多少繁華錦瑟都已漸行漸遠,多少璀璨華彩都已黯然失色。


    隻剩下一些記憶的褶皺,碾過歲月的輕塵,支離破碎。


    或許,這就是道。


    也是一聲世界毀滅時的淒厲之笑,那淩亂的長發,紫色的妖異,如今仿佛成為了內心的淚,那淚是血色,可若融了暗,則變成了一種……人們知曉其名,可卻不知其意的顏色,那是……紫。


    紫,是血與暗的融合,是那血的淒厲,與暗的瘋狂凝聚之下,化作了永遠不能去碰觸的殤……將心染成了紫色,將血沾染了暗後,也成為了觸目驚心,旁人不懂的紫!


    在那紫色的長發下,在那紫色的雙瞳中,成為了一葉獨自在忘川河中走過的孤舟。


    月光下,輕看時,那孤舟……早已沒有了孤寞枯坐的身影。


    唯獨那河水的倒影中,還存在依稀的畫麵,還記得……曾經的那個帶著鬥笠,穿著蓑衣的渡舟人。


    蘇銘的道,本是隆冬走向蘇春,本已走到了秋……本是死走向生,本已走到了睜開眼,隻是在這一瞬……他的道,改變了。


    既然蘇春不再,我何必去追求蘇醒,我甘願在那黑暗中,去尋找陪伴在我身邊,破碎的身影。


    既然睜開眼後看到的世界是這樣的殤,我寧願永遠閉目,綻放在我眼前的會是無邊無際的暗,將這暗,帶給世界,將這暗,送給眾生,這……或許才是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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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更爆發,諸位道友,你們還有月票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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