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晨陣營之界,本沒有意誌誕生,隻是無數年來,因每一界隻有一族,沒有駁雜相衝,故而多年來漸漸誕生了一些單一的微弱的意誌,這些意誌甚至還稱不上是真正的意誌,它是由無數的念力組成,若給予足夠的時間,若界中的部落能越加的旺盛強大,甚至侵入其他界占據。


    那麽終會有一天,會出現真正的意誌。


    隻是現在,即便是魂族以其特殊的天賦勉強達到了這一點,可誕生出來的意誌,依舊不算完整,可以說不屬於三荒,因這種微弱的意誌,三荒不會去關注絲毫。


    對於蘇銘而言,他在之前也並且太多在意這些微弱的意誌,甚至揮手間就可將這些意誌直接驅散,與他比較,這些意誌脆弱的不堪一擊。


    但……就在此界的蒼穹被蘇銘揮手一換,將這裏化作是他的意誌之界後,突然的,蘇銘清楚的察覺到,那些被他驅散的意誌,竟……在粉碎中,向著自己這裏融合而來,這一幕讓蘇銘雙眼微不可查的一縮。


    他不可以再奪舍其他真界,這是三荒對他的警告,若是百年內蘇銘違反了這個規則,那麽三荒會降臨,浩劫會提前。


    這一幕,不是蘇銘想要看到的,故而他沒有繼續引起三荒的警惕,可如今此地的變化,讓蘇銘在雙麵與收縮的同時,想到了一個破局之法。


    幾乎在此界的意誌被蘇銘一手如遮天般將其換掉的刹那,中年男子那裏目瞪口呆,倒吸口氣時身子下意識的急速退後,看向蘇銘的目光,透出了難以置信的駭然神情。


    “你……你……”


    他話語還沒說完,蘇銘那裏已然轉頭,冷冷的看了這中年男子一眼,身子一晃瞬間臨近之時,這中男子身子一個哆嗦,急速後退,雙臂張開掐訣,一手向天,一手向下,嘶吼開來。


    “魂族先祖,凝魂我身!!”隨著他話語的傳出,立刻這星辰轟然一震,無數島嶼上的多年來魂族的先祖之魂,在這一刹那齊齊凝聚,瞬間融入這中年男子的身體內,使得其修為不斷地攀升,刹那超越了不可言,其修為還在急速的爆發,但這種爆發,蘇銘毫不在意。


    他身子一晃之下,任由那中年男子修為不斷地增強,任由其神色越加的猙獰,直接臨近下,右手抬起大袖一甩,轟鳴迴旋間,那中年男子身子急速倒退,噴出一口魂氣時,瘋狂般的揚天一吼。


    隨著其四周,他的四周刹那凝聚了大量的魂,這些魂每一個都是魂族先祖,此刻凝聚之下,遠遠一看如形成了一片黑雲,這黑雲卷動八方,直奔蘇銘這裏唿嘯而來,看去時,這黑雲如化作了一張大口,要將臨近的蘇銘一口吞噬。


    可就在雙方碰觸的刹那,蘇銘冷哼一聲,右手虛空一抓,立刻在其麵前虛無化作了大手,一把抓著那吞噬而來的黑雲上,轟鳴之聲在這一刻迴蕩整個魂族界,在這轟鳴中,那凝聚了無數魂族先祖魂的黑雲,發出了淒厲的嘶吼,顫抖中似要從蘇銘的手中掙脫,但卻根本就無法做到。


    被蘇銘抓著後,那黑雲內嘶吼驚天動地,出現了無數虛影,這些虛影爭先恐後的要逃出這片黑雲,但卻同樣無法做到絲毫,隻能任由蘇銘抓著,隨著蘇銘的身體下沉,隨著蘇銘站在了他目前空白的墓碑前……


    蘇銘右手抓著那團磅礴的黑雲,食指抬起以黑雲為墨,在那空白的石碑上,開始了刻畫。


    “母……塵蘇之墓……”這些字,每一個在寫出時,那黑雲內都會有更為淒厲的嘶吼迴蕩,每一個字都凝聚著不少魂族先祖的魂,那些魂淒厲的嘶吼中不斷地消散,這是蘇銘在用他們的魂凝聚成字,來祭拜他的母親。


    那黑團不斷地縮小,一股絕望籠罩其內所有的魂,尤其是那中年男子,更是顫抖中聲音最為淒厲,這種痛苦難以去形容,但對魂族的這些先祖而言,堪比世間一切。


    死過一次之人,有兩種,一種是淡漠了死亡,可絕大多數,是比以往更害怕死亡,而魂族的這些先祖,就是這一類人,在他們淒厲的慘叫中,蘇銘再次開始了書寫刻畫。


    “兒……蘇銘以魂族先祖之魂,敬上。”當所有的字都寫完後,蘇銘右手中的黑雲,刹那間消散開來。


    最後一個消散的,正是那中年男子,他的魂被蘇銘碾碎後,寫出了最後一個字,這種絕望的痛苦,讓這中年男子要瘋掉般,直至消散前的一瞬,他仿佛迴到了當年,看著族中聖女與一個外族人誕下了孽子,那種內心的嫉妒與瘋狂,讓他在對方死後,抹去了其存在。


    這是他記憶的最後一幕,此後……一片空白。


    這些字,耗費了魂族多年來所有先祖的魂,若僅僅懲罰一個族公,蘇銘不甘心,這一代聖女當年沒有阻止,都要受到懲罰,更不用說著曾經看著蘇銘母親被生生抹去了碑文,散去了魂這一幕的那些魂族先祖了。


    他們沒有阻止,這……對蘇銘而言,本身就是錯!


    鬆開右手,四周此刻一片寂靜,蘇銘默默的看著墓碑,許久之後跪在那裏,一跪就是三天。


    三天後,蘇銘站起身,再次看了那墓碑一眼,轉身走向虛無。


    虛無的星空,充滿了蘇銘的意誌,隨著他意誌的彌漫,有無數細微的此界意誌不斷的融入而來,凝聚在了蘇銘的意誌內,使得他的意誌漸漸的有了滋養,比之前強大了一絲。


    在這魂族的星空中行走,禿毛鶴跟隨在蘇銘身後,一路沒有說話,它看到了蘇銘在那星辰上的舉動,看到了蘇銘在墓碑前的長跪,此刻陪在蘇銘身邊,默默的走去,它不知道蘇銘要去什麽地方,但蘇銘不說話,它也就不開口了。


    直至在蘇銘的前方,出現了一顆很是尋常的星辰,其上靈力不多,很是蒼涼,就連修士也都很少。


    蘇銘看著那星辰,沉默片刻走了過去,在這星辰上,在東北部的一片連綿的山脈中,蘇銘站在那裏,看著山下的一片村落,那裏……是他在那縷殘魂的歲月中,看到的他母親出生的地方。


    默默地看著,許久……蘇銘淡淡開口。


    “要麽滾,要麽死。”


    蘇銘的煞氣還沒有消散,也不可能因為抹去了魂族所有先祖之魂來祭拜其母,就此散了煞氣,盡管這個母親他從未見過,但……這是他的母親!


    如今魂散,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魂族的上一代族公,蘇銘沒有將魂族滅族,已經是慈悲了,這煞氣在他心裏,難以消散,這個時候若有不開眼之人來招惹,那麽將麵對一個……殺機滔天的蘇銘!


    而恰恰……的確是有一個不開眼之人,出現了。


    “狂妄至極!”陰冷的聲音迴旋間,在蘇銘的身後不遠處另一座山峰上,蒼三奴的身影,驀然的顯露出現,站在那裏,看向蘇銘時,目中露出強烈的戰意。


    “老夫晨皇不可言,蒼……”蒼三奴大袖一甩,冷聲開口,可其話語剛說到這裏,還沒等把其名字說出,蘇銘那裏驀然轉頭,神色中露出一抹猙獰與殺機。


    “滾!”一字出口,天地轟鳴,整個星辰都震動了一下,整個此界都顫抖起來,如雷霆轟隆,迴蕩整個此界的一瞬,蘇銘麵前的虛無瞬間扭曲,那蒼三奴麵色大變,身下的山脈在這一刹那……直接崩潰,並非四分五裂,而是瞬間化作飛灰。


    鮮血從這蒼三奴口中連續噴出七口,身子倒退七千丈之多,好不容易停下時,他猛的抬頭,神色露出駭然。


    在蘇銘的時聲音迴旋整個魂族界,這蒼三奴心神震撼的同時,在這魂族界,有三個黑袍人,他們的身體被一片霧氣繚繞,出現在了魂族界中。


    三人快速的分散開來,所過之處,蘇銘的意誌竟在碰觸後,如穿梭透明一般,仿佛無法發現這三個黑袍人,似乎這三人身上存在了某種奇異之物,可以避開蘇銘的意誌。


    他們分作三個方向,更是一晃之下,化身無數,進入到了魂族界內,幾乎每一顆修真星上,尋找此星中的強者,低聲的說出了一句話。


    “你魂族界的本界意誌,已被人奪走,此人姓格嗜殺,殘忍冷酷,奪走你界之意誌後,此界的生命五百年內必定死亡,降臨浩劫。


    甚至從此之後,你界內所有修士,修為再無法寸進絲毫,因此人……奪走了屬於你們的一切!


    此人姓格如鬼,修為如木,多木則成林……砍不斷,毀不滅,唯有封印!


    我等來自……滅生殿!”


    這三個黑袍人在這魂族界內,將所有能找到的強者,都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那些強者在沉默中,本不會輕易相信,但滅生殿三個字……仿佛將一切質疑都化去,成為了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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