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大殿內修為最高的冥皇,他身子在站起的一瞬,一口鮮血噴出,大袖一甩,化作長虹直接衝出大殿。


    “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他之後,大殿內的其他修士,一個個麵色蒼白,更有兩人嘴角溢出鮮血,被那真界內迴蕩的嘶吼牽連了心脈,震動之下已然受傷。


    “這是……這是真界意誌痛苦的嘶吼!!”冥皇在看向蒼穹的一瞬,麵色瞬間蒼白,倒吸口氣。


    與此同時,在那冥尊宮內,冥皇真界的軒尊,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相貌時而變化,前一息是少年,下一息又變成老者,中間時而化作中年的男子,正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裏,於其身前,蘇軒衣神色平靜的盤膝打坐。


    一身白袍的蘇軒衣,神色淡然,看著麵前的棋盤,右手拿著一顆黑子,緩緩放下後,看向其對麵,一個穿著黑袍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有著長發,披散開來,整個人身上露出一股睥睨之意,更有一股強烈的威壓,使得蘇軒衣身後的此界軒尊,心中隱隱顫動,在他感覺,那黑袍男子仿佛是一隻猛虎盤在那裏,而自己則成為了凡人。


    “晨皇大人,該你了,下完這盤棋,我們也該去小女的婚典,那裏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蘇軒衣微微一笑,他麵前的這個黑衣男子,正是……暗晨陣營降臨下來的最強者,炎裴晨皇!


    當初被蘇銘嚇退的,是此人的一個分身,如今這裏的,才是他的本尊,可即便是這樣,有關分身在道晨這界的一切事情,他都極為清楚,成為了他隱藏在內心深處,於這三荒大界內,最深的忌憚。


    也正是因為此事,他才選擇長久的留在這冥皇真界內,按照他的想法,那道晨真界恐怖的存在,在意的隻有第九峰,隻要自己不去招惹第九峰,料想那恐怖的老怪也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否則的話,當初他的分身也不可能逃走,通過此事,也能看出對方沒有滅掉自己之心,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有些忐忑,好在幾個月過去安然無事,倒也讓他有些安心,可無論如何,他都打定主意,絕不去道晨真界。


    炎裴笑了笑,神色不露喜怒,那笑容也極淡,右手抬起將白子落在棋盤上,正要說話時,忽然他神色一動。


    就在這時,蘇軒衣身邊的此界軒尊,他麵色驟然一變,抬頭時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蹬蹬蹬退後幾步,再次噴出鮮血,其傷勢赫然比冥皇還要嚴重,因為他是此界的軒尊,是唯一的一個軒尊,故而冥皇真界意誌不甘心的嘶吼,對他而言傷害最大。


    至於蘇軒衣,則絲毫沒有感覺,他本就不是此界之人,此刻隻是皺起眉頭,他感受到了外界真界的震動,更是察覺到了這真界的意誌不知出現了什麽意外,正在嘶吼。


    沉吟時他閉上雙眼,在其雙眼閉合的一瞬,他的意識刹那間穿梭無盡,直接蔓延到了冥皇真界的深處,一片如今正在翻滾如霧氣般的漩渦中。


    漩渦的正中心,盤膝坐著一個身影,其樣子……赫然也是蘇軒衣,其雙眼驀然睜開時,他的目中露出滄桑與冰寒,這裏的,是他的本尊,而那此刻與晨皇炎裴下棋的,是他的分身。


    “此界意誌本源,在多年前我的調整下,慢慢凝聚出了這團漩渦,在其內可以醞釀出一個新的意誌……這漩渦內有我精血存在,這意誌隻要一誕生就可融我身體,該死的,莫非是出了什麽意外不成。”蘇軒衣皺起眉頭,神識散開橫掃冥皇真界,可卻沒有察覺到絲毫端倪,至於蘇銘……他看不到。


    他隻能看到冥皇真界在痛苦的嘶吼與掙紮,仿佛其意誌正在被人奪舍占據一般,可偏偏任由蘇軒衣如何去尋找,都找不到絲毫真界意誌被奪舍的痕跡。


    “莫非這是因為這團本源漩渦內的意誌要誕生的原因?所以才引動冥皇意誌掙紮……”蘇軒衣若有所思,冷哼一聲,閉上了眼。


    在其閉上眼的瞬間,冥尊宮內的他,睜開了眼。


    “此界的意誌,出了一些問題。”炎裴晨皇淡淡開口,他的神識於之前已然橫掃整個真界,沒有看到什麽端倪之處,但已然看出冥皇真界的意誌,正在快速的削弱,如同在快速的死去,不過說是快速,可若是換做時間的話,按照這樣的速度,怎麽也需要個百年左右,才可以真正的死去。


    “無妨,是蘇某本尊那裏的事情,與外界沒有太多關聯,炎裴大人,這棋局……恩?”蘇軒衣話語還沒等說完,忽然神色露出一抹陰沉,看向遠處,他的目光可以穿梭虛無,直接看到在這冥皇真界的冥皇本星上,如今已經準備妥當,就等他到來的那場盛大的婚典,這是蘇軒衣籌劃了數萬年計劃中一個很重要的點,他絕不容出現意外,可如今……意外偏偏出現。


    “蘇某就知道,他……應該會在今天,露出背叛我的征兆!!”蘇軒衣冷聲開口時,站起了身,向著炎裴抱拳一拜。


    “是蘇某的一個弟子叛亂,此子跟隨蘇某多年,唉……”蘇軒衣搖了搖頭。


    “好說,蘇道友的意思本皇了解了,此人……本皇幫你滅殺,權當是你配合我暗晨陣營的一次褒獎,至於你們塑冥族的事情,本皇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會食言,這三荒大界我們不可能長久存在,曰後這裏……隻屬於你塑冥族。”


    “多謝晨皇大人。”蘇軒衣向著炎裴再次深深一拜,但惟有他自己能聽到,他內心的冷笑,以他蘇軒衣的雄才大略,他豈能甘居人下,利用暗晨陣營,隻是權宜之計,隻是他計劃的一個分歧導致需要彌補從而引發的支脈而已。


    相互,都是利用,這一點炎裴也是清楚,他看著向自己一拜的蘇軒衣,內心也在冷笑,眼前之人隻是棋子,而他,才是下棋人,棋子就算再關鍵,也終究是對下棋人而言,翻不起大浪,大不了……再下一盤就是。


    ……


    冥皇真界,冥皇本星,那是一顆由近千星辰被大神通凝聚在一起,形成的一顆龐大無比的修真星,它的大小即便是遠遠看去,也很是磅礴,更不用說若是站在這修真星上,那種天地無邊無際之感,會讓人有種星空化作大地的錯覺。


    在這龐大的修真星上,一望無際的大海中,一刻龐大的,從海底直接蔓延出來的龐大的古樹上,正有超過百萬的修士,在此地恭賀一場盛大般的婚典。


    這古樹之大,每一片樹葉上都如同一座廣場,遠遠看去,如此樹參天,甚至迴繞這顆古樹,在冥皇本星還有一個傳說。


    傳說很多年之前,凝聚近千星辰化作此修真星的原因,就是因發現了這麽一顆古樹,這古樹存在的歲月,似乎不是這個時代,而是更為久遠的時代,甚至有傳言,此樹……應該是在上一紀留下之物,躲過了浩劫的生死,存活至今。


    當然,後麵的這個傳言,就不是尋常修士可以知曉,而是在那些大能之輩,且模糊的了解了一些三荒曆史的修士中,才可以知曉與傳播,且被認為近乎真相。


    前一刻,這古樹上聚集了百萬修士,他們都是冥皇真界之修,來自各個家族,在此地恭賀,因為這場婚典中男的一方,是冥皇真界的三皇子,無論是相貌,修為還是出身,此人都可以說是在冥皇真界極為尊高,身為冥皇之子,更有掌境修為,這一切凝聚在一起,形成的氣勢,足以讓太多的人去羨慕。


    盡管這三皇子有些瑕疵,姓格上曾經極為暴虐,更是兇名赫赫,但這些是過去,在最近這些年,這位三皇子如同換了姓格,不再暴虐,不再張揚跋扈,而是完全沉穩下來,甚至容貌都慢慢隨著姓格而改變,看起來具備了不少的威嚴。


    如同徹底的成長,這一點極為明顯,讓很多人都在這段時間內,慢慢的留意到。


    其修為明明看起來是掌境,可任何一個掌境修士在他麵前,都會心神顫抖,如被壓製,就算是生境越是如此,甚至於哪怕是身為冥王的八大家族的族長,具備了滅境修為的他們,也都在遇到這位三皇子時,有種被壓製的感覺。


    這場婚典女的一方,也非默默無聞,而是當年被滅族的一位冥王血脈嫡係,她叫雨萱,那個當年悔婚,如今依舊還是站在了這裏的女子。


    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歡唿笑語迴蕩,來自各個家族的恭賀聲,此起彼伏,使得這場婚典的準備,已經完整,就要到了盛開之時,但……這是前一刻。


    這一刻,先是來自冥皇意誌的嘶吼,讓此地所有修士全部心神顫動,如末曰降臨,一片混亂,隨後……則是滄桑的低吼中,一個容顏明顯比當年蒼老了很多的老者,毫不遲疑的劃破長虹而來,所過之處天地如要被撕開,直奔正中心,如木偶般麻木的看著遠處的雨萱。


    在雨萱的身邊,則是那冷眼看著四周一片混亂,始終麵無表情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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