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話語輕描淡寫,神色如常不起絲毫波紋,但他目中卻是已然出現了一抹寒意,眼前這狂傲的青年,還不足以讓蘇銘的情緒出現太強的波動,以至於變化出三種性格的他出現,亦或者說,僅僅是這青年,還沒有資格去看到灰色或者是赤色的蘇銘。


    他的聲音還在星空迴蕩,盡管聲音不高,但依舊是迴旋間,如有雷霆轟轟而過,讓那全身散出原始洪荒般氣息的青年,聞言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其旁那幾十個修士,也是一個個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那笑容透出的,是一股高高在上,是一股對蘇銘一群人的輕蔑。


    “有意思,你要把你爺爺我的頭顱掛在舟首?你是修煉修壞了腦子?還是被冊封為殿下後,激動地忘乎所以,誰給你這樣的資格,來這麽和你爺爺我說話!”那青年眼中驀然間露出一抹強烈的殺機,話語間,笑容內的狂妄更為強烈。


    實際上也難怪這青年囂張,此刻蘇銘身邊的火魁老祖,在踏入道晨真界界,就不由自主的收斂了氣息,穿著一件赤色的長袍,將其頭部也都蓋住,這裏畢竟是道晨真界,他身為神源星海的異族,從心底對此地,充滿了一股不安之意,下意識的就隱藏了自身的氣息。


    至於朱有財那裏,更是若他不散出威壓,外人很難看出其修為的深淺,此刻看起來,也就是位界左右。


    至於其他人,在那青年看去除了許慧是劫月外,也隻有蘇銘這裏,讓他感覺有些壓力,但他既然敢來,自然有所依持。


    此刻在其話語迴旋間,蘇銘神色平靜,隻是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我給你十息的時間,先將此人的所有隨從,全部抹去。”蘇銘平靜的話語,透出一股無形的蕭殺之意,迴蕩在眾人耳中,唯獨於火魁老祖的心神內隨之出現,使得火魁老祖明白,這句話是對自己而言。


    桀笑從赤色的長袍內傳出,擴散星空的刹那,掀起了星空的大片漣漪波紋之時,火魁老祖向著蘇銘抱拳一拜。


    “殿下放心。”說完,他身子向前一步,落下之時踏入星空,頓時讓這星空轟的一聲,竟在其腳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的出現,立刻牽引八方星空如流水般逆轉,讓那青年以及其身邊的隨從,一個個雙目全部一縮。


    隨著火魁老祖的踏入星空,他桀驁的笑聲也擴散開來,緩緩地抬起頭,伸出如爪子般幹枯的右手,他慢慢的將頭部的赤色袍子掀開,露出了那張枯瘦如骸骨般醜陋的臉,紅色的瞳孔內如有火焰彌漫,這一刻的火魁老祖,如同是妖邪降臨,在露出其麵孔的瞬間,其修為更是毫不掩飾驀然的爆發開來。


    掌境大能的修為,在這一瞬,轟轟間迴旋星空,讓那青年麵色刹那大變,其旁那些隨從,一個個原本臉上還殘留著輕蔑,可如今這表情瞬息變化,化作了駭然與無法置信。


    他們的這些表情,讓火魁老祖內心極為愉悅,桀笑中正要開說說些什麽時,突然地……“七!!”禿毛鶴的性格,是唯恐天下不亂,此刻眼珠一轉,立刻大吼一聲,說出了一個數字,對應的則是蘇銘之前所言,十息的命令。


    這數字被禿毛鶴喊出後,蘇銘身邊的所有人,都以古怪的目光看向禿毛鶴,火魁老祖那裏更是大吼一聲,身子向前一步邁去,瞬息臨近那青年之處。


    這一切都是電光火石間發生,那青年麵色瞬間蒼白。


    “掌……掌緣生滅!!!”他怎麽也沒想到,在這道空身邊,居然有掌緣生滅的大能存在,這種大能在他的心目中,那是無比的高貴,他雖說身為道晨宗的嫡係族人,可也沒有那個資格能被宗族派出這樣的大能在身邊。


    此刻其腦海一片空白,就在這一瞬,淒厲的慘叫驟然從其旁的一個隨從口中傳出,那隨從的身軀瞬息把燃燒,刹那間成為了飛灰,隻餘留慘叫之音還在擴散。


    火魁老祖舔著嘴唇,從這消失的修士旁邊的虛無內走出。


    “九!”禿毛鶴那裏立刻大吼,聲音撕心裂肺。


    火魁老祖雙眼露出怒意,來不及多說什麽,雙手驀然抬起,向著四周猛的一揮,立刻紫色的火海轟的一聲從其身上爆發出來,化作了一隻星空中的巨大的火焰手掌出現在了下方的虛無內。


    這手掌猛的向上一抓,遠遠看去,星空中的這火焰手掌,足有十多萬丈之大,如占據了一方星空般,隨著向上這一抓,星空轟轟,波紋迴旋,蒼穹顫動間,除了那青年以及其腳下那巨大的蛋外,其旁的所有的隨從,都在這一抓之下,轟轟間全部成為了飛灰,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傳出,就已然形神俱滅。


    當那火焰手掌消失之時,禿毛鶴尖銳中帶著得意的聲音,迴蕩開來。


    “十,你鶴奶奶的,十息到了,你沒完成命令!!”禿毛鶴神色帶著得意,大聲的喊道。


    火魁老祖轉頭,怒視禿毛鶴之時,在蘇銘一行人的前方,此刻星空中的那個巨大的蛋上,那叫做道非豐的青年,麵色蒼白間,眼中露出駭然與驚恐,方才那火焰手掌來臨的一刻,他有種要死亡的強烈感覺,若非是最終之時,其腳下這奇異的蛋散出的柔和之力將其環繞,那麽之前的一擊,就是他生命中最後的畫麵。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之前那般的囂張,甚至還特意來到這裏去等待對方等人的來臨,目的就是給這個道空一個威懾,讓其最好自動的放棄殿下的冊封……


    在他看來,即便是對方再強,也不能與自己抵抗,他帶著隨從,其中大半都是位界後期,更有三人是劫月境,而他自身的修為,更是已經介乎劫月與劫陽之間,這樣的修為,這樣的勢力,讓他極為自信。


    甚至方才他還對蘇銘說出的話語感覺可笑,那取自己人頭掛在舟首的言辭,讓這青年在嘲諷之時,他很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麽自信,能說出這種話。


    可……那道空至始至終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十息,但對於自己這裏而言,下場就是全部隨從頃刻滅亡。


    火魁老祖狠狠地瞪了禿毛鶴一眼,見蘇銘神色人如常沒有變化,內心也是緊張起來,連忙轉身帶著殺機看向那唯獨剩下來的道非豐。


    “該死的,你怎麽方才不死!!”火魁老祖盡管是大能之輩,但他不是修士,不是感悟獲得的修為,而是其異族天賦,從眾多族人內吞噬而成,這才擁有了這種修為,故而在心性上變化較多,此刻擔心蘇銘那裏對自己有了不滿,於是把全部的怨氣都放在了這為何不死的青年上,話語間其身一晃,直奔這青年而去。


    “我是道晨宗嫡係族人,這是我們族人間的戰鬥,還請前輩……前輩不要參與,這是我們道晨宗族人間的爭奪……”道非豐麵色一變,身下龐大的蛋迅速後退,口中尖聲迴旋。


    “前輩是屬於哪一堂?我這裏有長老堂的執令,還請前輩莫要出手!”道非豐在退後中,立刻從懷裏取出一枚白色的令牌,大聲開口,他內心忐忑,但也有自信自己這個令牌拿出,眼前這個屬於道晨宗的大能之輩,怎麽也要遲疑一下。


    “滾你鶴奶奶的長老堂!”火魁老祖低吼一聲,不知覺的用了屬於禿毛鶴的話語,言辭間其身一晃,在那道非豐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迅速而來,轟的一聲巨響,那龐大的蛋猛的顫抖,出現了一層柔和的光幕,使得火魁老祖的右手一掌,直接落在了那光幕上。


    轟的一聲,這光幕劇烈的搖晃間,其內的道非豐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


    “你還不死?”火魁老祖立刻覺得怒火中燒,他身為堂堂大能之輩,可居然連續兩下都無法滅殺這麽一個小小半步劫陽,盡管這一切是因那龐大的蛋的古怪,可這裏眾人在那看著,此事立刻讓這火魁老祖覺得極為丟人。


    尤其是禿毛鶴那得意中帶著嘲諷的笑聲,更是讓這火魁老祖怒火更重。


    “給我死,死,死!”火魁老祖身子向前一晃,轟轟之聲驟然間迴旋星空,那龐大的蛋上掀起的光幕,不斷地扭曲之下,最終砰的一聲直接的崩潰開來,隨著光幕的四分五裂,其內道非豐再次噴出鮮血,身軀瞬間萎靡,整個人如失去了半條生命,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


    “祖父救我!!”


    在其話語傳出的瞬間,立刻其身下那龐大的蛋,驟然間出現了大量的裂縫,一顆黑色的狗頭,猛然間從其內衝出,向著火魁老祖那裏猛的一口咬來。


    “咦?你祖父就是這條狗?該死的,這居然是一條大黑狗,這是羞辱,這是你對我的羞辱!!”禿毛鶴原本還在看熱鬧,此刻眼睛一瞪,頓時沒來由的憤怒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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