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簡是當初的塵焚老祖所送,其內標記了第五真界的一些區域,這玉簡蘇銘已經銘記在了內心,此刻行走時,約莫數日的時間,他看到了一條白色的河。


    “第五冥河……”蘇銘腳步一頓,看向那條如斬斷星空般的冥河,還有那冥河的兩個遙遠的盡頭處,存在的兩個……龐大無比的虛無之洞。


    這兩個龐大的虛無洞,不知貫穿了何處,存在於這片星空內,中間是流淌的白色冥河,如……兩隻空洞的眼。


    當蘇銘第一次看到塵焚老祖有關第五真界的玉簡時,他看到其內勾畫的第五冥河,隻是簡單的刻畫,但當初他的腦海中,這第五冥河,應該是白色的。


    因為白色代表的是一股冥意,此冥非死,而是一種意之所化的樣子,如今,蘇銘看到了第五冥河。


    他發現,此河與他腦海中想象的,一摸一樣,還有那連接了冥河兩端的,那如眼睛般存在的虛洞,也符合蘇銘想象中的畫麵。


    “第五冥河的一側,有一顆星辰,叫做焚塵……”蘇銘喃喃,這是玉簡上地圖的刻畫,當他抬起頭時,蘇銘身軀一晃,向著那第五冥河而去。


    越是接近,一股死亡的氣息就越是彌漫,蘇銘看到了在那第五冥河內,漂浮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直至蘇銘離開,他忽然腳步一頓,迴頭時看向那第五冥河。


    他隱隱有些覺得不太對勁,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什麽地方讓自己出現這種感覺,沉默中,蘇銘輕聲開口。


    “禿毛……”


    他在唿喚其儲物袋內的禿毛鶴,但卻沒有絲毫迴應,皺眉間蘇銘神色融入儲物袋,看到了其內……竟沒有禿毛鶴的身影。


    蘇銘雙目一閃,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為強烈起來。


    沉吟片刻,他選擇了離開。


    直至蘇銘離開,那第五冥河內的眾多屍體,依舊漂浮,隻是……這所有的屍體,全部都是如趴在河水中般,看到的隻是他們屍體的後背,看不到他們的臉。


    蘇銘走在星空中,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的流逝,讓他在這第五真界內,似乎遺忘,直至他看到了遠處的星空內,出現了一顆星辰。


    那是,一顆燃燒中的星辰,濃濃的火焰擴散開來,使得此星置身於火海中,顏色赤紅。


    此星,正是塵焚老祖所言的,他們火靈一族的起源之地。


    蘇銘望著那星辰,他內心那不對勁的感覺,再次的強烈起來,可依舊是沒有找到具體,他的心神內立刻警惕,隻是這警惕……也找不到絲毫的危機。


    這片星空,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他沒有看到第二個生命的存在。


    蘇銘沉默,帶著遲疑,走向了那火海中的焚塵星,走過火海,當他踏上此星時,他的神識散開,依舊是沒有在這星辰上,看到絲毫生命的痕跡。


    大地是一片沙漠,一片在火海中燃燒的沙土,天空赤紅,被火焰彌漫,整個星辰……沒有河流,沒有樹木,有的隻是這全部的沙土。


    從其內,抓起了一把燃燒的土,蘇銘將其放入儲物袋中,他仔細的再看了一眼這焚塵星,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在這沒有生命存在的第五真界,蘇銘茫然的走著,整個天地,整個蒼穹,隻有他一個人,四周的寂靜,漸漸化作了一股窒息之意,讓蘇銘的內心如有一股發泄不出的壓抑。


    但偏偏這一切,在他感覺,似乎本就該是這樣的,這第五真界本就該是沒有了生命的存在,是一片死亡的蒼穹,這裏的破碎,這裏的廢墟,一切的一切都與他想象中,沒有絲毫的不同,一摸一樣……時間的流逝,一年一年的過去,蘇銘始終在這星空內疾馳,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地圖上標記的,很是遙遠的一顆星辰。


    一顆,叫做塑冥的星辰。


    那裏,是他們塑冥族的家鄉,也是他們一族的聖地,當年的塑冥老祖,就是居住在那塑冥星上。


    時間在這無聲無息的過去後,當有一天,蘇銘覺得似乎這顆星辰應該快到之時,他看到了前行的星空內,出現了一顆水藍色的修真星。


    那顏色在星空裏,很是特別,讓人一眼看去,便絕不會忘記。


    “塑冥星……”蘇銘看著那藍色的星辰,他的身體一震,沉默中,一步步的走近,直至他走入到了此星,踏入到了這星辰的天地之間時,他看到的大地,是一片廢墟。


    唯獨那海水的顏色,湛藍中波浪卷動,一片安靜,就連浪花的聲音,也似被隔絕開來。


    大地上,一處處廢墟,碎石彌漫,可以依稀看到,這裏曾經有很多城池,可如今卻是都化作了廢墟。


    山峰中,沒有太高的存在,有的隻是斷裂的痕跡,似乎見證了當年在這裏,發生的一場震動整個第五真界的戰爭。


    在半空的蘇銘,看著大地,看著那一處處廢墟,他沉默的走去,走過這眾多城池的廢墟,直至在此星的正中間,他看到了一片海中的島嶼,這島嶼上,有一座坍塌了大半的巨大宮殿。


    在這宮殿外的廣場上,原本應該是有豎立著很多雕像,可如今,隻剩下了三個。


    其中兩個已經沒有了頭顱,顯然是在當年的戰爭中崩潰,唯獨一個雕像,還保持著完整,那是一個女子的雕像。


    蘇銘看著雕像,那是他的母親,那如今躺在棺木內,於第五烘爐中吸收生機維持生命的女子,這是她的雕像。


    餘下的兩個,從其位置來看,其中一個在正中間的,應該是這群雕像內的最重要之人,盡管沒有了頭顱,但也可以想象的出來,這雕像,應該是屬於塑冥老祖。


    其旁,一個是蘇銘的母親,而另一個……蘇銘帶著複雜的目光看去,沒有頭顱的這具雕像,一如蘇銘對其父樣子的模糊與不清晰……蘇銘沉默了很久,他轉身在這塑冥族的星辰上,幾乎走過了所有的位置,直至數日後,當他再次迴到這裏時,他盤膝坐在了母親雕像的前方,默默的坐在那裏,看著雕像,看著四周,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時間慢慢流逝,一年、兩年……五年……十年……蘇銘一直盤膝坐著,一動不動,但他的雙眼內,卻是在這歲月的流逝中,隱隱凝聚著精芒幽光,漸漸的閉合。


    在這時間的遊走中,在那神源星海的核心區域,第五海內,外界看不到的第五海最深之處,那裏,一片海霧翻滾間,存在了一座巨大的祭壇。


    這祭壇上,擺放著一麵巨大的鏡子,這鏡子通體水藍色,晶瑩剔透,散發陣陣強勁的威壓,這威壓擴散開來,如在鎮著整個第五海,讓此地的海霧翻滾,總是在達到了一定程度後,不得不安靜下來。


    如今,喜怒哀怨四個麵具之人,盤膝坐在這巨大的鏡子四周,彼此都沒有閉目,而是凝望那如水晶般的鏡子。


    許久,帶著哀之麵具者,低頭輕歎一聲,這一刻其目中散出的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種複雜。


    “不忍了麽?”隨著歎息迴蕩,帶著怒之麵具者,轉頭看去,沉聲開口,其聲音帶著一股浩蕩之意,更透出如睥睨天下般的霸氣。


    “老夫的確不忍,你也如此。”哀之麵具者,淡淡開口時,看了一眼怒之麵具者。


    “或許當年,我是錯誤的。”怒之麵具者,沉默低頭,許久,長歎一聲,喃喃低語。


    “從我等放棄了三荒大界的身份,成為暗晨海守護使者的一刻起,我們就與當年的過往,劃分了界限,與當年的一切情感,斬斷了聯係。


    這隻是暗晨海的第一層考驗,若他連此地都無法看破,則不是暗晨一百八十大界所需之人。”低沉的聲音,驟然間,從那喜之麵具者那裏,迴蕩開來。


    “喜怒哀怨四大傳承,你當年曾言,除了喜怒哀怨外,實際上還有一脈傳承,暗晨海的守護者,也應該是五人,這第五人,是什麽?”桑沙啞的聲音,驀然的從那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怨之麵具者口中,淡淡傳出。


    “喜怒哀怨絕,第五脈傳承,是沒有絲毫情感再內,消散了七情六欲的絕之麵具。”喜之麵具者,淡淡開口。


    “老夫也有一問,我等三人傳承多代,你也曾言,唯獨你喜之傳承隻有一代,老夫很好奇,你當年在三荒大界的身份,到底……是誰?”哀之麵具者,立刻開口。


    “到了你三人該知曉之時,一切自然會明白。”喜之麵具者,平靜說道。


    怒哀怨麵具三人,聞言沉默,但卻均都以奇異的目光,看向喜之麵具者。


    就在這時,突然地,他們四人環繞的那晶體鏡子,其內立刻一片混沌,雲霧繚繞間,如風起雲湧般,猛的卷動起來,更有嗡鳴之聲迴旋,使得這怒哀怨麵具三人立刻看去,唯獨那喜之麵具者,神色如常,依舊冷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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