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目中閃過一絲堅定,他這一生曲折,多次生死危機,但同樣的,在這一次次的曲折與危機後,他獲得了超出了太多人的造化。


    無論是厄蒼分身,還是如今這黑色碎片的變化,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人傲笑蒼穹,而蘇銘二者同時獲得,這為他日後的修真之路,可以說是打開了一條寬闊的大道。


    蘇銘盤膝打坐,數個時辰後,右手從麵前的啼濤獸身上挪開,這啼濤獸身子盡管一動不動,但在蘇銘右手抬起的一瞬,卻是立刻飛灰湮滅,化作了碎末消散開來。


    蘇銘沉思少頃,右手向著那大網一指,立刻又一隻啼濤獸出現在他的麵前,按照同樣的方法,蘇銘繼續去了解這啼濤獸的生命結構。


    時間慢慢流逝,在這不斷地了解與觀察中,蘇銘忘記了自己在這裏停留的多久,他隻是模糊的記得,約莫有數萬隻啼濤獸,在他的麵前化作了飛灰。


    隨著一次次的觀察,蘇銘的腦海內慢慢勾勒出了一副畫麵,那畫麵裏有一個輪廓,這輪廓的樣子看起來,赫然正是啼濤獸的樣子。


    蘇銘閉上了眼,這一次他沉思了數月,再次張開雙眼時,蘇銘又攝取了一隻啼濤獸,他目光閃動間,右手在這啼濤獸身上一劃,頓時將其身軀豁開,抓住了其骨,一點點的摸索。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那數十萬啼濤獸,有近三成都在蘇銘的研究中化作飛灰時,蘇銘腦海內的啼濤獸的輪廓裏,出現了一副完整的骨架。


    這幅骨架,是蘇銘觀察了數萬啼濤獸後,總結出了一副適合任何一個啼濤獸的精骨。


    有了輪廓,有了骨,隨後便是經脈與血管,蘇銘平靜心神,沉浸在那摸索之中,不斷地從一隻隻啼濤獸身上,找到他們晶脈與血管的分布,從數萬啼濤獸中,找出他們細微的不同,又找出他們共通之處。


    慢慢,在蘇銘腦海中的啼濤輪廓,不但有了骨,更有了一道道青紅交錯的絲線,這些絲線貫穿啼濤輪廓的所有位置,組成了一副較為完整的啼濤圖。


    做完這些時,蘇銘感受到了一絲滄桑,這滄桑在其內心滋生,那是因他在這研究中,度過了不知多少的歲月,盡管這歲月在蘇銘分析判斷,是靜止的,但他的心卻是活動的,如此一來,哪怕在靜止的歲月裏,他依舊會有滄桑之意。


    “有了形,有了骨,也有了經脈,如今還缺少的是……血肉。”蘇銘雙目一閃,再次沉浸在對一隻隻啼濤獸血肉的了解中,當那大網內的啼濤獸,如今隻剩下了一半,足有十多萬啼濤獸在蘇銘的手中灰飛煙滅後,蘇銘腦海內的畫麵,浮現出了一隻完整的啼濤獸。


    此獸有形,有血肉,有骨,有經脈,這畫麵,就是蘇銘在這不知多少年的研究之下,在覆滅了十多萬啼濤獸後,凝聚出了一個對啼濤獸群的詳細的了解。


    甚至可以說,蘇銘如今對啼濤獸的了解,要比啼濤獸自身更多,他了解這啼濤獸身體的一切結構,細微也好,宏觀也罷,更是對其生命層次,了如指掌。


    在他的身上,於覆滅了十多萬啼濤獸後,自然而然的多出了一絲無法道明,甚至唯有啼濤獸才可以感受到的氣息,這氣息,是一股可以被啼濤獸認為是天敵的氣息,這氣息,是蘇銘手中十多萬啼濤獸死亡後,凝聚於他身上的煞,更是蘇銘對啼濤獸完全的了解後,一種來自他心神中的勢!


    此刻的蘇銘,他眼中的任何啼濤獸,無論身子有多少丈,在他看去都如同可以穿透其身軀般,一切都是透明的。


    隨著蘇銘右手的抬起,當有一隻啼濤獸出現在蘇銘麵前時,蘇銘隻是抬起一個手指,輕輕地點在眼前那啼濤獸胸口向下三寸的地方。


    這一指點去,那啼濤獸立刻身子一震,蘇銘的手指沒有抬起,而是向下一劃,在這啼濤獸身上遊走一圈,他沒有用出太多的修為,可當其右手抬起的刹那,這啼濤獸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看似如常,但實際上它體內有血液存在的血管,卻是在這一刻,全部枯萎。


    這不是蘇銘的神通造成,而是他對啼濤獸的了解,使得啼濤獸在他麵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甚至此刻的蘇銘,他目中的啼濤獸,隻需要一眼看去,就立刻可以看到其身上的血肉、骨架以及經脈,毫無保留。


    可以說,如今的蘇銘若是離開了這裏,出現在外麵,出現在那星空中,麵對那些瘋狂貪婪而來的啼濤獸,蘇銘將會讓那些啼濤獸知曉,什麽叫做天敵,什麽叫做恐怖。


    “我能做到這一點,耗費了不知多少的歲月,但那老人隻是一掌按下的刹那,就顯然是達到了我如今的狀態。”蘇銘沉默片刻,輕聲喃喃。


    “完全了解了啼濤獸的生命結構,才可以做到從那些石散內,煉製出可以滅此獸族群的靈朽之丹。”蘇銘雙目閃過一絲寒芒,這個空間相對來說是靜止的,那麽也就是說外麵的世界,依舊是蘇銘之前的摸樣,依舊有那十多萬啼濤獸存在。


    蘇銘想要煉製出針對啼濤獸群的靈朽,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在出去後,化解那場因封神花蜜而造成的危機。


    沉默片刻,蘇銘右手抬起向著那些漂浮的石散一指,立刻這些石散全部漂來,蘇銘目光炯炯,盯著那些石散沉思片刻後,左手攝空從大網內,取出了數十隻啼濤獸,右手抬起一揮,頓時那漂浮在他麵前的石散,各自飛入一隻啼濤獸口中。


    “既此地是虛幻的,那麽除了足夠的啼濤獸外,也必定有無限的……石散,這個空間,隻是讓我去尋找煉製之法的地方,真正的煉製,是在離開這裏之後,在那第二山的通道內,那山門之前。”蘇銘一生經曆太多,心智已然成熟,這點事情略一思索,就可明悟因由。


    幾乎就是那些石散一一落入啼濤獸口的瞬間,在蘇銘的一側,立刻虛無扭曲,再次出現了同等數量的石散,這也讓蘇銘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他沒有去看些新出現的石散,而是目中精光閃動,望著那十多隻啼濤獸,密切的觀察,每一種丹藥被啼濤獸吃下後的變化與不同。


    印證這些不同,在腦海內記錄每一個變化,融入他心神內的畫麵中那啼濤獸圖內,進行一次次的推衍,這個過程是漫長的,但蘇銘沒有絲毫焦急,他神色如常,在那歲月的流逝下,不斷地去嚐試。


    從每一隻啼濤服下一粒石散,漸漸地變成了一隻啼濤吞下兩粒,三粒,乃至一隻啼濤吞噬全部石散,在那一次次的實驗,一次次的變化中,蘇銘心神完全沉浸在內,尋找啼濤獸群的缺陷。


    慢慢的,大網內的啼濤獸,越來越少,到了最後,隻剩下了不到兩成,看起來約莫也就是六七萬的樣子。


    而死在蘇銘手中的啼濤獸,在這歲月的積累下,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之多。


    “這些石散,相互搭配之下,可以產生額外的效果……”蘇銘右手抬起一揮,其麵前一隻雙目赤紅,身軀好似融化般的啼濤獸立刻成為了碎末。


    “這是第三千七百六十一個配方,但這配方隻能讓啼濤獸骨頭融化,無法瞬間抹殺。”蘇銘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想要的靈朽。


    “真正可以滅族的靈朽之丹,我雖然不知曉是什麽效果,但……在我的心裏,有一種丹藥,它爆發時的樣子,才可以被稱之為……滅族。”蘇銘目中露出追憶,他想到了當年還是孩童的自己,煉製出的……血丹!


    那碰觸鮮血就會將對方融化的丹藥,極為霸道。


    “若是融化之後,身軀還會爆開,但凡是碰觸其鮮血的啼濤獸,都會隨之融化,再次爆開的話……這才是符合我心意的,滅族靈朽。”蘇銘喃喃,目中閃過一絲狠辣。


    時間流逝,丹藥的配比始終在繼續,無論是一顆還是半顆,亦或者丁點,總之蘇銘將這些丹藥所用能想到的各種各樣的配比方式,都全部嚐試了一遍。


    啼濤獸的數量,也從六七萬,直至變成了三四萬,到了最後,隻剩下了幾千隻……“第七萬八千六百四十五種配比,也是太過柔和……”


    “第八萬一千三百二十四種配比,還是不行……”


    直至那大網內的啼濤獸,隻剩下了不到幾百時,蘇銘忽然身軀一震,他麵前的千丈啼濤獸,在他這一次的丹藥配比下,其身軀瞬息通紅,刹那間就崩潰開來,鮮血向著八方四濺。


    蘇銘雙目驀然一凝,迴想之前的丹藥配比,他的眼內慢慢精光四溢。


    “這是一種,在不同石散融入下,出現的不融於啼濤生命結構的血液變化,這種異常之血,隻要碰觸一下,就可融入體內,產生一種吞噬同化的融解。


    還需要加入自爆之力,隻不過這種力量,需要的就是不同啼濤獸的修為了,修為越高,自爆之力就越大。”


    蘇銘嘴角露出微笑,他身子驀然站起。


    “此丹,叫做啼濤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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