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種子是田霖自爆後凝聚出的殖甲,也是京南子當年留下田霖性命的原因之一,這殖甲拳頭大小,其上散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更有不少若隱若現的脈絡在其內閃動明暗的光芒。


    拿著此殖甲,蘇銘神識散入其內,半晌之後他手中這殖甲忽然散發出璀璨的光芒,這光芒一下子將四周全部映照後,蘇銘雙目一閃,身子退出一步的同時,將手中殖甲驀然向著地麵一拋。


    轟!


    地動山搖般的晃動使得其外隕石也都隨之顫抖,一顆足有數人環抱的大樹,赫然間在蘇銘的麵前出現,大量的樹根分叉開來,快速的鑽入地底,如生根一般的同時,無數樹枝茂密的生長,轉眼間,就化作了一顆十多丈的大樹。


    一旁的赤火侯雙目明動,仔細的看了那大樹幾眼,沒有說話,禿毛鶴則是睜大了眼,內心突然很是後悔起來,暗道沒想到這咬了一口後不好吃的東西,竟能變成一顆大樹。


    蘇銘右手抬起,按在了這大樹的樹幹上,在他的右手碰觸的瞬間,蘇銘的神識意魂轟的一下暴增數倍不止,如他與這大樹融合,如此樹本身的神識成為了蘇銘的感應。


    蘇銘看到了隕石,看到了隕石外的漆黑星空,無邊無盡的星空,時而出現的短暫光芒,還有了近乎永恆的寂滅。


    半晌之後,當蘇銘意識收迴時,他望著眼前的大樹,深深的唿出一口氣。


    “可以短時間讓我的神識意魂覆蓋極大的範圍,此物若是用的好了,會有奇效,且能被京南子看重,需要田霖付出生命的代價才可以出現的殖甲,應該還有更多的功效。”蘇銘抬起右手時,那大樹迅速枯萎,轉眼間就重新化作了拳頭大小的種子,隻不過顏色黯淡了一些。


    將這殖甲收起後,蘇銘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塊充滿了攝魂之力的界石上,看著這兩塊石頭,蘇銘能感受到其內蘊含的位界之力。


    “踏入界尊境界後,需吸收萬界之源慢慢提高修為,在沒有被界源認可的世界裏出沒,就需要這種在自身所屬世界淬煉出的界石來補充位界之力的消耗。


    這就注定了此物……在外界並非罕見,不過在這神源廢地裏,則是一樣足以讓所有罪人界尊都瘋狂的至寶。”蘇銘摸著界石的表層,感受著手中傳來的針刺之感,可卻沒有痛,如自己所摸之物充滿了利刺般的感覺。


    “以它來展開噬空影之術,有些可惜了。”蘇銘略一沉思,右手一揮將這兩個界石收入儲物袋內,這種在神源廢地極為罕見之物,會有更大的用處。


    做完這些,蘇銘雙目露出一抹追憶,右手抬起虛空一抓,頓時京南子死後餘留下的紅色長槍赫然飛來,被蘇銘一把抓在了手中。


    “我曾經也有一把這樣的長槍。”蘇銘喃喃,他想到了葬邪,那葬邪雖說是一代蠻神仿製之物,真正的葬邪在大虞皇宮深處,可那把仿製的葬邪伴隨了蘇銘很久的歲月,更是在他手中征戰八方,凝聚無數戰魂淬煉。


    可惜,最終崩潰爆開,成為了飛灰。


    紅色長槍在蘇銘手中嗡鳴,其上有濃濃血腥散出,仿佛不甘心被蘇銘所持一般。


    蘇銘沉默片刻,他右手向前一推,五指猛的用力狠狠一握,來自他體內磅礴的氣血之力頓時爆發開來,順著其雙手直接覆蓋這長槍。


    “不服我,也要被我所用。”蘇銘淡淡開口,不去理會這長槍內的意誌,右手持此槍在前一甩,頓時他四周虛空出現尖銳唿嘯,他的前後左右全部都是長槍的虛影,足有數千之多,讓人一看分不清真實與否。


    蘇銘右手最終在身前停頓,槍尖轟的一聲,刺入到了大地的同時,他的雙眼閃動奇異的光芒。


    “此物竟不僅僅是一把長槍……”蘇銘鬆開右手,可卻抬起指尖,在那刺入大地的槍身上一彈,清脆之聲驀然迴蕩的瞬間,此槍立刻顫抖中竟在蘇銘麵前分解,化作了無數紅色的水流順著蘇銘的指尖覆蓋,轉眼間就將其右臂包裹,化作了一副臂甲。


    紅色的臂甲,有明異之芒流轉,尤其是在肩膀外側的位置上,更是刻著一個由無數細小符文組成的字體。


    衛!


    那個字,就是衛!


    赤火侯一直看著蘇銘的舉動,尤其是看到蘇銘右臂出現這臂甲後,他雙目一閃,至於旁邊的禿毛鶴,此刻愁眉苦臉,內心已經後悔的不得了,它越是看到這長槍的不俗,就越是心痛。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寶葫蘆被他搶走,寶貝種子也被他搶走,那兩塊好看的石頭有被搶走,就連這麽霸氣的長槍也難逃黑手……該死的,此事我忍了,我忍,忍,忍。”禿毛鶴咬著牙,有種被活生生割肉之感。


    “你根基已成,我建議你去其他的修真星多看看,說不定會找到適合你的分身,另外你要小心四大真界的真衛,短暫的百年還不足以讓他們忘記火赤星的變故。


    當年我們離去的及時,但也對外界的一切閉塞,不知道火赤星之事都帶來了什麽影響。”光頭的赤火侯沉聲開口,看了蘇銘一眼後,閉目打坐。


    他之前已經表明了態度,會在蘇銘身邊保護,無論蘇銘選擇去哪裏,他都會跟隨。


    蘇銘身子一晃,消失在了這封印之地內,他身影出現時,赫然站在了那隕石上,他眼前所看是漆黑的星空,這星空的黑在蘇銘目中透著真實,這是他第一次,在真實的星空中存在。


    當年在陰死之地的幾次神遊,與現在比較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種漆黑,這種真實,蘇銘很喜歡。


    他看了半晌後,默默的坐在了隕石的表麵上,右手抬起向著身下這足有近萬裏範圍大小的隕石驀然一拍。


    嗡!


    隕石震動之下,與四周的隕石群出現了不協調,漸漸改變了軌跡,在片刻後唿的一聲,赫然脫離了那隕石流轉的軌跡,向著遠處漆黑的星空,單獨的飛去。


    沒有目的,沒有必須要去的地方,蘇銘坐在那隕石上,任由這隕石疾馳,此刻的蘇銘一頭灰發披肩,一身白色的隱藏了星辰的長袍,還有右臂的真衛臂甲。


    他的表情冷漠,他的雙眼冰寒,他看著星空,默默地看著,任由時間流逝。


    一年、兩年、三年……星空中這顆單獨的隕石唿嘯疾馳,在蒼茫的星域內化作一道直線的長虹,蘇銘在那隕石上,仿佛忘記了時間的遊走,直至隕石飛行了七年後的這一天,在這顆隕石的前方,出現了一艘殘破的舟船。


    那舟船有帆,如以星空為海,其上赫然有數十個身子幹瘦的修士,在那舟船的各個角落裏,用他們的修為去維持此舟船的飛行。


    這些幹瘦的修士大都是地修,唯獨有兩人是天修境界,這二人盤膝坐在船首,似在操控這舟船的方向。


    在他二人後麵,有一張……大床,那床上躺著一個身子極為肥大的胖子,這胖子如今正眯著眼,懷裏露出一個身子矮小幹瘦,可卻能看出幾分姿色的憔悴女修。


    這艘在星空中漂遊的破損舟船,與蘇銘所在的那顆隕石,正麵相對,且雙方越來越近,這引起了那舟船的注意,尤其是兩個天修,更是謹慎的站起身,遙遙看去。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隕石上盤膝坐著的蘇銘,一身白衣,一頭灰發的蘇銘,在眾人看其極為顯眼。


    且蘇銘正閉目打坐,散出的修為波動看起來也就是地修的樣子,如此一來,難免會給人造成一種怪異的感覺。


    “此人有些不對頭,不要去理會,趕路要緊,這一次我們西環星域的萬壽大尊喜添麒麟兒,不能去的晚了。”在兩個天修謹慎看去時,他們身後傳來了尖銳的聲音,這聲音正是從大床上的巨胖之人口中傳出。


    這巨胖之人雙眼眯起,遙遙的看了蘇銘那裏一眼。


    很快的,隕石與這艘舟船就越來越近,引動的滾滾波紋相互碰撞間,就要彼此相互唿嘯而過,蘇銘依舊盤膝閉目,沒有理會外界之事。


    可就在他身下的隕石與那舟船交錯的刹那,突然的,有兩道刺目的紅芒赫然從舟船上那兩個天修胸口內擴散出來。


    與此同時,那巨胖之人的衣衫內,也赫然有紅芒散出,這三道紅芒出現的極為突兀,讓這三人均都一怔。


    那巨胖之人神色忽然大變,他立刻從懷裏取出那散發紅芒之物,那是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這珠子此刻光芒如鮮血一般,讓人觸目驚心的同時,這巨胖之人猛的看向還沒遠去的隕石上盤膝的蘇銘。


    “這顆百年前被真衛在大半個神源廢地內普遍賜予的認血珠,竟……竟亮了,莫非……莫非是他!”那巨胖之人身子驀然站起,雙眼內露出強烈的激動。


    “他的確是地修,攔住他,絕不能讓他逃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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