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隻見過一個背影……”南宮痕說著,搖頭很是遺憾,此刻眾人已然來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巫城角落,正前方是一家外表看起來很是平凡的客棧。


    “到了,墨兄,此地是我每次來到這裏,都要居住的地方,這裏很是幽靜,墨兄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清晨,我們去租九陰靈。”南宮痕踏入這客棧內,立刻有店家上前,簡單的交談之後,向著蘇銘一抱拳,神色依舊還殘留著對那紅發蘇銘隻見了背影的遺憾,帶著那右臂枯萎的少年,去往了房間。


    “跟我上來。”蘇銘淡淡開口,轉身在那店家的指引下,去了屬於他的房間。


    蘭蘭麵色蒼白,想來膽大的她,此刻遲疑了,但其身邊那一向膽小略有懦弱的阿虎,卻是一把拉住蘭蘭的手,神色露出堅定,向著蘭蘭點了點頭,拉著她,跟在蘇銘的身後。


    蘭蘭第一次,任由阿虎拉著自己,咬著唇,隨著蘇銘慢慢來到了房間內。


    這客棧居住的人不多,房間大都是空的,且每一個房間都存在了獨自的禁製,踏入其內後,就可將其開啟。


    當房間的門關上之時,蘇銘站在窗旁,看著外麵安靜的街道,看著天空霧氣朦朦,此刻外麵以快要晌午,隱隱間,能模糊地聽到遠處傳來的喧鬧之聲,可落入耳朵裏時,如被隔絕了好多層後,微弱了不少。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居住之所,可以避開煩擾,處於相對的寂靜。


    他的神識散開,無聲無息間籠罩了這房間,使得此地發生任何事情,隻要波動不超過蘇銘的神識之力,那麽外人就無法探查絲毫。


    且蘇銘的神識散開中,也將南宮痕的房間蔓延,在他的神識下,在他的觀察中,南宮痕迴到房間後,先是一臉惆悵的感慨,隨後盤膝打坐,直至許久,都沒有其他的舉動後,蘇銘留下了一縷神識繼續觀察,轉過身,看向了蘭蘭與阿虎。


    這兩個少年人已經等了很久,但卻不敢有絲毫不耐,蘭蘭的麵色越加的蒼白,阿虎拉著蘭蘭的手,更緊了。


    在與蘇銘的目光對望後,蘭蘭身子一顫。


    “前……前輩……”


    阿虎此刻的表現,與他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神色果斷,拉著蘭蘭直接跪了下來。


    “還請前輩施法,將我們方才的記憶抹去,以免我們下意識露出端倪,不但為前輩引來煩惱,更為我們引下禍端。”


    蘇銘沒有說話,目光在這一對少年男女身上掃過後,閉目沉思起來。


    此事是個意外,但這個意外蘇銘自從答應了白牛部巫公的要求時,便有了準備,畢竟紅羅當初的行為太過張揚,他的樣子與特征,難免被人記住。


    不過他沒想到,這事情來得這麽快,一個南宮痕,就把他在紅發時的摸樣,全部說了出來。


    好在如今南宮痕那裏之前雖說都是隨意開口,且現在的表現上,也看不出起了懷疑,蘇銘目光一閃,再次看向這少年男女。


    “此事你們知曉,有害無利,不但自身惹來殺禍,更會為你們部落帶來滅族禍端……”蘇銘沒有說謊,一旦這兩個孩子露出了端倪,那麽白牛部在所難免。


    “前輩……”阿虎麵色蒼白起來,一旁的蘭蘭更是如此。


    蘇銘右手驀然抬起,一甩之下,這少年男女立刻身子一歪,昏迷過去,蘇銘神色平靜,若非是他有了仙族的元嬰,且從紅羅的傳承裏,知曉了一種可以抹去記憶的方法,之前也不會選擇答應帶人來到這九陰界來。


    此事他早有準備,隻不過沒想到如今就要施展罷了。


    一個時辰後,蘭蘭與阿虎目中帶著迷茫,走出了蘇銘的房間,迴到了各自的房間後,過了一炷香漸漸恢複過來,他們的記憶裏已然沒有了與紅發蘇銘有關的任何事情。


    少年人總是閑不住,蘭蘭恢複了神智後,便忍不住想要外出在這巫城內四處看看,尤其是此刻隻是晌午過去不久,天空還是明亮的,於是便找到了阿虎,又邀請了那右臂枯萎的少年同行,三人一起向蘇銘與南宮痕請示後,便離開了客棧。


    時間慢慢流逝,在快要黃昏之時,蘇銘盤膝中睜開眼,看向了房門處,片刻後,有敲門之聲傳來,隨之一起的,還有南宮痕爽朗的話語。


    “墨兄,九陰界的黃昏可是特別美麗的一幕,尤其是九月顯露更是如此,不如你我二人一邊飲酒,一邊觀看如何?”


    南宮痕之所以能有如此多的朋友,與他本身話語的爽朗,還有這可以主動找人一起飲酒的性格,有很大的關聯。


    此刻蘇銘聽著南宮痕的話語,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門旁,推開門,便看到了房門外,拿著兩個酒壺的南宮痕。


    南宮痕的一切舉動,甚至這客棧內的所有,都在蘇銘的神識覆蓋之內,這兩壺酒不是南宮痕取出,而是他召喚店家,從地下的酒窖內,剛剛取來的,且蘇銘的神識在那店家身上與這酒中掃過,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而且南宮痕在房間裏,也曾自己喝了一壺,似覺得沒人陪著喝酒沒有滋味,這才來到了蘇銘這裏。


    這一切蘇銘心知肚明,此刻含笑中接過一壺酒,直接喝下一大口,南宮痕雙目一亮,哈哈大笑中與蘇銘一起走上了這客棧的頂層。


    頂層是一處閣樓露台,放著幾張桌子,四周沒有太多的遮擋之物,使得這裏四麵通風,坐在邊緣的桌椅上,向遠處望去可以看到天空此刻隱隱火紅,很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我很喜歡九陰界,幾乎每次都會前來……”南宮痕喝著酒,看著遠處的天空,感慨的開口。


    “這裏的確不錯,很難想象此地是一處上古遺跡。”蘇銘的目光落在那天空的火紅上,平靜的說道。


    “嗬嗬,看著這裏的安逸,想想外麵的兇險,尤其是百萬裏外的這九陰界內連我巫族先祖都不曾查探過的大地,而我們在這裏卻喝著酒,看著月初,這種感覺,他奶奶的非常舒服!”南宮痕哈哈笑著,喝下了一大口。


    “墨兄,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麽,我想要去一趟百萬裏外,無人去過的地方,在那裏,看著天空的黃昏,看著月初的一刻,在那裏喝著酒!”南宮痕望著天空此刻漸漸在那紅色內,隱隱出現的月的虛影,笑著說道。


    “在那裏,不去理會什麽戰爭,不去理會我家老爺子的期望,不去想任何事情,隻是想著自己的夢想……在這裏,等著一個人。”南宮痕輕歎。


    “哦?”蘇銘喝了口酒,看向南宮痕。


    “墨兄一定在想,我為何每次都要來,我之所以每次都來這裏,除了我真的喜歡此地外,更重要的是,我與一個人有過一個約定……要在這裏,等著她,她去了百萬裏外……我們約好了,我在這裏等她,等她迴來,可已經過去了好多年了,她沒有迴來。”南宮痕沉默了片刻,苦澀的說道。


    “約定。”蘇銘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拿起喝了一大口,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天空上,那裏的紅色中,第一個月亮漸漸出現。


    “你若真還忘記不了她,何不去百萬裏外去尋找!”就在這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閣樓下傳來,蘇銘神識一凝,他的神識也是在這聲音出現前的一息,才察覺到有人接近!


    數息後,從樓梯處,走上一個冷漠的女子,正是南宮痕的妹妹,也是蘇銘此刻有些不願看到之人。


    這女子目光看都不看蘇銘,走來後坐在了一旁,從南宮痕手中拿過酒壺之時,立刻其內散發出陣陣白色的寒氣,顯然是這酒壺裏的酒,已經瞬息冰寒,她將其拿起,喝了一大口。


    “我會去的,一定會!”南宮痕抬頭,望著那女子,許久緩緩開口。


    蘇銘在一旁,看著這對兄妹二人,正要找個借口離去之時,忽然他神色一變,目中立刻出現了寒意,起身看向了城內遠處。


    “南宮兄,墨某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先行告辭。”蘇銘說著,眼中寒意更深,身體一晃之下,化作一道長虹從這露台上踏空而去。


    南宮痕一愣,抬頭看來時,他旁邊那冷漠的女子,第一次把目光,落在了蘇銘遠去的背影上,忽然其瞳孔一縮。


    此時此刻,在巫城內的北側,一片繁華的鬧市街道上,有那麽一家店鋪內,蘭蘭正一臉憤怒,她旁邊阿虎神色有些害怕,至於那右臂枯萎的少年,則是麵色慘白,神情苦澀。


    在他們的對麵,站著一個表情不屑,衣著很是華麗的少年,這少年身邊站著一個婦人,這婦人身姿優美,臉上看不到歲月的痕跡,目中平靜。


    在這少年與婦人身後,還有三個麵無表情的男子,這三人身體上散出的波動,竟全部都是央巫。


    “這藥草明明是啟東先看好的,而且已經付了錢,你們怎麽能這麽不講理,強行搶奪!”蘭蘭憤怒說道。


    “啟東,在這裏竟能遇到你,看你的右臂,正是需要這藥草療傷吧,你放心,我會讓人把此城內所有這種藥草都買走,你來求我,我可以給你一點,你若跪下磕頭,我就給你一株……但是現在,我心情不好,把他們趕出去!”那少年笑著開口,最後一句,則是對著身後央巫說道。


    “北兒,不要故意刁難旁人,這不禮貌,這株藥草既是他先買走,把他們三人的雙腿打折扔出去,然後給他就是。”那少婦平淡的開口,轉身不再理會,看向了這店鋪內其他的物品,似這種小事對她來說,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既已發下了命令,自會有人去執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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