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銘的雷球與青光小劍被這巫族麵具男子一聲如兇獸,且蘊含了其特有戰巫的巫術傳出時削減的刹那,這巫族男子終於緩過了與邯山鍾對抗後體內掀起的氣血。


    此刻其身向前猛的一衝,與雷球碰觸,雷球轟滅,與青光小劍碰觸,這黯淡的小劍立刻被直接撞飛,這巫族男子整個人似化作了一股狂風,直奔蘇銘而來,在臨近的瞬間,再次握拳,一拳轟出。


    蘇銘身子立刻後退,展開其速一閃之下,避開了那來臨的一拳時,在這大漢的身側,右手抬起,三指朝天,向下猛的一劃。


    斬三煞!


    這蘇銘自來到了南晨大地後,從未使用過的烏山之術,被他在這戰場上,第一次的施展開來,隨著修為的不同,這斬三煞的威力也不同。


    此刻天地人三煞一斬,卻見那大漢身體外繚繞的被煞氣束縛的冤魂,竟在淒厲的嘶吼下,消散了大半,與此同時,那巫族大漢身子一震,但卻硬生生的挺住,轉身右臂一輪,破空尖嘯迴蕩,直奔蘇銘而去。


    蘇銘身子再次後退,用其極致的速度驀然避開後,出現在了另一個方向,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在噴出後頓時燃燒,化作一片火海將這大漢籠罩。


    可就在火海將其籠罩的一刹那,在那火海內,有一個巨大的拳頭猛的伸出,直奔蘇銘胸口一拳轟來。


    蘇銘再次展開那極致的速度,這才避開。


    “我倒要看看你能施展這種速度多少次!”火海的巫族男子冷笑,去身猛的一個旋轉,掀起了一股狂風,竟將身體外的火焰直接吹滅,向著蘇銘一步步走來。


    這巫族男子的神通不多,但其肉身之裏實在是太過強悍,讓蘇銘必須要閃躲,不然一旦被轟在身體上,他將很難承受。


    後退間,邯山鍾再次於半空向著巫族男子猛的砸來,這巫族男子麵具下的雙眼,露出了一絲瘋狂,他竟是在知曉了這邯山鍾的威力後,依舊是不躲不閃,在走向蘇銘的過程中,那邯山鍾轟然落下,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可在轟鳴間,這大漢的身體竟隻是一頓,便生生的抬起腳步,繼續走來。


    蘇銘神色變化,心神操控中那邯山鍾再次抬起,可就在這時,那巫族男子突然又一次發出了那充滿了奇異力量的獸吼。


    在這吼聲下,蘇銘的心神驀然一震,不受控製的起了波動,使得那邯山鍾砸下的趨勢一緩的同時,那巫族男子邁步臨近蘇銘身前,一拳轟來。


    “該死!!”蘇銘無法去控製自己的心神,那獸吼之聲太過詭異,如生命形態的威壓,若天敵間的一聲咆哮,可以讓任何一方,都心神一震。


    這一拳的轟來,蘇銘身子正要展開其速避開,但那巫族男子卻是速度猛的一增,一拳落下後,並非是落在蘇銘身前,而是另外一側。


    但這一拳落下後,卻是掀起了虛空大量的波紋與扭曲,使得蘇銘退後的速度,頓時有了緩慢,與此同時,那巫族男子借此機會迅速衝來,在臨近蘇銘的刹那,在蘇銘無法來得及閃躲的瞬間,甚至蘇銘都可以聽到那巫族男子的獰笑,卻見這男子不用拳頭與雙腿,而是用他的頭顱,在臨近蘇銘後,猛的一頭撞在蘇銘的額頭上。


    轟的一聲,蘇銘眼前一片混亂,一股惡心欲嘔吐之感頓時傳來,腦海轟鳴,其身倒卷而退時,那巫族男子麵具下的臉上,舌頭舔了舔嘴角,其身一步衝去,這一次,他的目中有了殺機,右手成爪,直奔蘇銘胸口一把抓去。


    他要直接抓出蘇銘的心髒!


    蘇銘額頭有鮮血留下,那鮮血流淌在他的眼睛裏,似世界都成為紅色,他看不清那巫族男子的攻擊,但卻可以感受到一股殺機正急速而來。


    危機關頭,蘇銘一聲低吼,後退間那邯山鍾立刻縮小直奔他而來,瞬息臨近後,融入體內,在那巫族男子一抓來臨的瞬間,邯山鍾猛的外放,成為了守護。


    轟的一聲巨響,更有鍾鳴迴蕩,蘇銘身子踉蹌後退,體內傳來鍾聲傳遞帶來的酥麻,可他沒等退出多遠,那巫族男子又一次來臨,一拳、一拳、一拳不斷地轟著。


    “隻懂得閃躲與被保護的蠻子,你不配成為戰士在這戰場肆意。”那巫族男子傳出了聲音,其眼中露出了輕蔑,在連續的轟出拳頭下,盡管傷不到蘇銘的外在,可於那鍾鳴的迴蕩,在加上之前蘇銘頭部被其撞擊造成的混亂,使得蘇銘嘴角不斷地溢出鮮血。


    那巫族男子轟出了數拳後,其身一頓,猛的一個旋轉,一腳踢向邯山鍾,這一腳踢去的同時,如有一條兇獸之尾抽出,落在邯山鍾上後,掀起了一聲遠遠超出之前全部的轟鳴。


    在這轟鳴中,蘇銘於邯山鍾內噴出一大口鮮血,其身倒卷,竟直接飛出了數百丈,砰的一聲落在了大地上。


    在落地之時,那邯山鍾縮迴了蘇銘的體內,使得此刻的蘇銘,再沒有了絲毫的守護,除了……他手腕上的那個黑色的手鐲。


    大師兄贈送這個女奴,蘇銘在與那巫族男子交戰時,始終遏製其出現,一旦這女奴出現,相互配合之下,殺這巫族男子並非太過困難,可這樣的殺戮,即便是蘇銘拿到了那麵具,也並非完全屬於他。


    這樣的麵具,就算是他成為了獵,那麽除非永久的依靠旁人,否則的話,一旦沒有了那女奴,等待蘇銘的,依舊還是沒有被淬煉的虛弱。


    大師兄贈送這個手鐲,也隻是為了危機之時保護蘇銘的性命,而不是讓蘇銘來依賴此物,這一點,蘇銘明白。


    蘇銘嘴角流著鮮血,他的雙目有些渙散,他的傷勢實際上並非很重,畢竟他是在邯山鍾內,隻是麻木了而已。


    他真正的重創,是心神,那種在對方一聲大吼下,自己心神的顫抖,是蘇銘無法控製的,他從未想到過,自己原來……是這麽的脆弱。


    “是害怕麽……”蘇銘眼前出現了模糊,他看不到數百丈外那巫族男子正一步步走來,看不到手腕上那黑色的手鐲,已然化作了煙絲,隨時可以激射而出。


    “可我怕的是什麽……”蘇銘臉上有了苦澀,這場戰爭,讓他好似一下子,又成長了不少。


    “是的,我怕死……我害怕死亡後找不到了家,害怕死亡後一切謎團都為之消散,害怕死亡後……睜不開眼。”


    蘇銘眼前越來越模糊,他的意識開始出現了消散,他心神因那獸吼的奇異,已然被生生的壓製了一般,這是他不願的,可他卻難以控製。


    “怎麽……辦……”蘇銘喃喃,他恍惚中,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目中的畫麵,是那翻滾的綠霧的天空。


    隱隱的,那綠色的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一片寧靜的寨子內,一間透出燭火的屋舍裏。


    阿公手中拿著一大片竹簡,自己坐在一旁,雙手拄著下巴。


    “我們烏山部的先祖,也並非是一番順利,而是經曆了很多的磨難後,才組成了偌大的烏山部落,不說後來烏山部的分裂,隻說烏山先祖。


    他一生磨礪,留下了很多傳說,被後人刻在竹簡上,勉勵子子孫孫,這些都是你需要記住的,現在我來考考你,烏山先祖當年獨自一人來到烏山,與誰一戰?”


    “遇到了此地山靈獸,先祖要在此修建部落,可卻不被允許,故而一戰。”蘇銘拄著下巴,打了個哈氣,懶洋洋的說道。


    “接著說。”阿公微微一笑。


    “有什麽好說的啊,就是遇到了一頭大獸,在半山腰處交戰,那大獸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吐出的氣息,可以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在山腰處的一線天懸崖上,先祖與此獸艱難一戰,最終獲勝。”


    “哦?你從這個傳聞裏,看出了什麽?”阿公笑著說道。


    “狹路相逢勇者勝,阿公,這個你以前都說過好幾次了,我知道,知道啊。”


    “好吧,我當你是知道了,或許未來會有一天,你能真正的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體會到先祖在那個時候的心緒……”


    躺在天嵐城外,巫族大地戰場上的蘇銘,他恍惚中似迴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風雪的夜裏,他的耳邊迴蕩著當時的一幕,在那句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幾個字迴蕩的刹那,蘇銘的身子猛的顫抖起來。


    他渙散的雙目,此刻驟然間有了精光。


    “狹路相逢……勇者勝!!”蘇銘喃喃,他耳邊本已經聽不到的戰場廝殺聲,驀然間清晰起來,一百多丈外,那巫族麵具男子正邁著大步唿嘯而來,其全身散發出的煞氣,形成了一股強烈的威壓,使得其身前所有阻擋之人,無論蠻族還是巫族,全部退縮避開。


    蘇銘手腕上的化作煙絲的手鐲,此刻正要激射而去,卻立刻被蘇銘的左手一把按住。


    “我,自己來!”蘇銘神色平靜,從大地上,站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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