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角,還有沒有散去的淚,她不知道自己是為誰落淚……隻是在這月光裏,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一幕幕,想到了長大後的一切,遇到司馬信,遇到蘇銘……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就這樣看著那月亮,直至她擦去了淚水之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歎息。


    聽到這歎息的她,身子一顫,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相貌有著威嚴的中年男子,這男子極為高大,他站在那裏如一座山,穿著灰色的長袍,目中蘊含了慈愛。


    “父親……”白素的眼淚更多了,她站起身,一把抱住了這中年男子。


    “自從你長大後,已經很久沒有像小時候那樣抱著阿爸的不鬆手了……”這中年男子柔聲開口,輕輕地拍了拍白素的背。


    白素本想不再哭泣,可聽到這句話後,卻是忍不住,大聲的哭了起來。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跟著阿爸迴家吧,你也到了該修行的年紀……”那中年男子輕聲開口。


    “這世間的情,你還太小,琢磨不透。”這男子輕歎,目光掃向了第九峰,皺了皺眉。


    “與別人無關,是我自己的錯誤,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我不知道……”白素低聲說著,從父親的懷裏抬起頭,擦去了淚水。


    “那就不要去想了,司馬信已經被我送到了天寒窟,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此人我不喜歡。”這中年男子抬起手,幫助白素擦去了餘下的淚。


    “他身上蠻種失敗造成的傷患,也被我壓製下來,若他沒有走出天寒窟,則死便死了,若他走出的話,你可以多一個奴仆,也是不錯的選擇。”中年男子慈愛的望著白素,臉上露出了微笑。


    “可是……”白素猶豫了一下。


    “我有些恨他……”白素輕聲開口。


    “阿爸已經懲罰他了。”中年男子揉了揉白素的頭,帶著她向前一步邁去,漸漸身影消失,白素在消失之前,迴頭看了一眼第九峰,那目中有複雜,有悔意,也有祝福……“如果一切能重來……”白素喃喃,苦澀的收迴了目光,與其父親一同,消失在了第七峰外的黑夜裏。


    此時此刻,在那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在那大地冰寒的下方,在那不知有多深的無盡冰層之內,存在了一處如迷宮般的世界。


    這裏沒有光芒,一片寒冷,可卻存在了奇異的風,此風本無法出現在這裏,但它的的確確存在,於這個世界,始終唿嘯。


    在這迷宮般的世界一處角落裏,有一個身影縮著,瑟瑟發抖。


    “天寒窟……天寒窟……”微弱的聲音從其口中喃喃而出,許久,刺啦一聲,這發抖的身影右手抬起,不知做了什麽動作,立刻有一點火光在其麵出現。


    那是一團火焰,一團燃燒在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上的火焰。


    隨著火焰的燃燒,時而這漆黑的世界有了忽閃的光明,那火光映照在此人的臉上,觸目驚心!


    那是一張腐爛的臉,其上千瘡百孔般,已然被毀去了容顏,唯獨去雙眼內的光芒,可以依稀的看出一絲熟悉的痕跡。


    他的全身彌漫了寒霜,身前這燃燒了火焰的石頭,也在火焰的持續散出火熱時,慢慢的縮小,當其完全消失時,代表著在這裏,再沒有了其它取暖的方法。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在那寒風中,一切修為都將起不到太多的作用……“蘇銘……蘇銘!!”這醜陋的身影咬著牙,顫抖中發出了刻骨銘心仇恨的聲音。


    他,是司馬信。


    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此事,唯有他自己與白素的父親知曉了,但看其樣子,顯然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次不得不選擇的道路……月光依舊灑落大地,在那第三峰上,也有一個女子盤膝坐在洞府外,她並不畏懼寒冷,隨著唿吸,有陣陣寒氣從四麵八方撲麵而來,在這女子的身旁,坐著一個老者。


    “你已經凝聚了足夠的寒氣,使得氣血之力有所改變,本可以開塵了,為何還要繼續凝聚下去……”那老者緩緩開口。


    “師尊,我若開塵,不能少於九百九十條!”那女子睜開眼,目中露出清澈之芒,她,正是寒菲子!


    “非要與他比較?”老者皺了下眉頭。


    “他是神將,我也要成為神將!”寒菲子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若你堅持如此,就趕不上天嵐狩巫了。”老者看了眼前這個弟子一眼。


    “就算趕不上開端,我也可以在開戰時前往。”寒菲子說著,全身氣血驀然運轉,一條條血線在其身體上浮現,透過衣衫映照出來,那顏色血紅的同時,更透出一股驚人的寒氣。


    “九百八十一條,我還可以再堅持!”寒菲子深吸口氣,閉上眼,繼續沉浸在吸納寒氣刺激血脈之中,其神色平靜,但惟有她與一旁的老者知曉,這吸納寒氣的舉動,她要承受多麽強烈的痛苦。


    可這痛苦,與她的容顏上,是看不到端倪的,仿佛她整個人,已然快要成為了一塊……冰!


    月夜漸散,當遠處的天邊有了微亮,當新的一天到來時,蘇銘從盤膝中睜開了眼,他穩固了體內因為昨天夜裏幫助和風造成的消耗,此刻如常之後,在那天明時,他起身迴到了洞府內。


    時間一天天流逝,蘇銘在洞府中很少外出,唯獨夜晚時而去尋找二師兄,煉製奪靈散需要的死氣,在這第九峰上,唯有二師兄才具備。


    有了充足的死氣,蘇銘在半個月後,當距離天嵐狩巫之戰不足一個月之時,在夜色中離開了第九峰,沒有帶子車,沒有帶火猿,獨自一人,在那月下影子的伴隨中,離去了。


    三天後,在距離天寒宗很遠的一片冰山上,出現了濃厚的雲層,陣陣雷霆轟轟,一道道閃電唿嘯降臨,使得這片山巒成為了雷池一般。


    這雷霆持續了數個時辰,漸漸消散,當附近部落之人前來查看時,他們什麽也沒有發現。


    三天後,蘇銘迴到了天寒宗,他的身上時而會有閃電遊走,踏在冰山上,會發出啪啪的聲音,在他的身體內,其本命法寶有了精進,關於雷霆的掌握,多了不少的明悟。


    迴到了洞府之時,蘇銘取出了此行淬煉而成的奪靈散,一共四粒奪靈散,漂浮在他的麵前,散發出可以吸收目光的深邃之光。


    距離天嵐狩巫,還有二十天……天寒宗內,那漂浮在半空的九塊大陸,漸漸發生了改變,它們彼此間的距離有了縮減,每個時辰都可以看到它們的移動。


    這奇異的現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經曆過天嵐狩巫之人看了後,大都知曉,戰爭,要來臨了!


    彌漫在天寒宗內因戰爭將其的壓抑,於這個時候,達到了濃鬱。因為天門的移動,代表了天寒宗的至寶之一,寒冰天的出現!


    寒冰天,是天寒宗弟子最熟悉的天寒宗至寶,因為每一次的天嵐戰,此寶都會出現,它代表著天寒宗!


    死在它之下的巫族之人,數之不盡,每一次它的出現,都會讓整個天寒宗的冰山,成為紅色,那不是剛剛染成,而是被映照成紅!


    “它將在開戰前的十五天露出一角,在開戰前的五天,展現出完整的輪廓,在開戰前的第二天,從封印的虛幻裏降臨……”


    “十年一次的天嵐戰,出現的是它的投影,並非實體……”


    “唯有百年一次的大戰,它才會真正的出現……有了它,可以讓我天寒宗的參戰之人,獲得最大程度的活命,可以經曆成長過程中的生死劫……”


    “它的來曆有很多傳聞,其中最被人認可且接受的,是它在天寒宗建立時被創造出來,作為天寒宗三大至寶之一,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殺戮!


    三大至寶中,主殺之寶!”


    “它變化莫測,據我所看,每十年一次的投影其形態各自不同,甚至每百年一次的真身降臨,也都有所不同……仿佛它的真正存在,是千變萬化的……”


    蘇銘抬頭望著天空上緩緩移動的天門九塊大陸,耳邊傳來子車帶著虔誠的聲音。


    “所有的參戰者,將隨著它……一同前往天嵐城……師叔,要開戰了……盡管天嵐壁障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巫族攻破過,但每百年一次的大戰……還是存在了這樣的可能。”子車望著天空,喃喃。


    “我能想象到,如今在巫族大地的天空,也一定是存在了無數兇獸,還有那些強大的聖獸……巫族,也在準備著……仿佛古老的約定……”子車閉上了眼。


    此時此刻,看向天空的並非隻有蘇銘與子車,幾乎所有天寒宗之人,哪怕是在天門上居住的高高在上的天門弟子,也都凝望著著。


    但,就在這時,第九峰上頂端,在那裏於這個清晨,雙手撐著地麵,口中數著數字的天邪子,卻是身子猛的一震,驀然抬起頭,其神色刹那間無比的嚴肅,盯著遠處的天空。


    從那天空上,有一道藍紅之色交錯的流星,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尖嘯而來,這流星之大,堪比一座小山,那藍色的光芒代表了守護,那紅色的光芒代表了殺戮!


    這是,來自天嵐城的流星!


    它不是一個,而是……九個!!


    天邪子也正是看到那九個流星後,才神色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變!!不僅是他,此刻從天門上,驀然間方飛出了數十道身影,直奔那九顆流星而去。


    “五顆流星代表大災……七顆代表巫族出變……八顆代表南晨蠻族有滅族之禍……九顆……九顆代表……”第七峰上,天嵐夢麵色煞白,手中的玉瓶落在了地上,似拿不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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