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師侄?”蘇銘剛剛才蘇醒過來,一時半會沒有想到太多,聽聞師侄二字,他不由的一愣。


    “很漂亮,是女的。”二師兄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呃,她叫什麽名字?”蘇銘此刻才想到了天邪子的輩分,神色有了古怪。


    “她叫做……咦,叫做什麽呢……小師弟,師兄方才隻注意她身邊的那個小女了,至於她的名字,忘了。”二師兄撓了撓頭,冥思苦想了片刻,感歎開口。


    蘇銘看了看眼前這個似有些迷糊的二師兄,漸漸地,一種來自體內的溫暖,彌漫了他的全身。他盡管蘇醒時間不長,但卻清晰的記得,自己在進入他奇異的狀態時,盤膝坐在這平台上時,身邊是沒有二師兄的。


    而此刻,二師兄坐在自己的身後,蘇銘想象不出對方在這裏做了多久,這是一種無聲的關懷,一種讓蘇銘感動的溫暖。


    他站起身,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第九峰的山頂,在那裏,他第一眼所看,是一個慢慢走遠的背影,那背影漸漸被冰山蓋住,使得蘇銘看不到。


    但盡管是一眼,可那背影的蒼老,讓蘇銘熟悉。


    “謝謝二師兄。”蘇銘收迴目光,看著眼前的二師兄,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對不知道,但在他的心裏,二師兄這個稱唿,已經深刻了。


    “自家兄弟,謝什麽呢,況且師兄也沒做什麽,隻是在你這裏種了下花草。”二師兄微笑起身,伸了個懶腰。


    “要去睡覺了,好些天沒合眼,小師弟,記得幫師兄問問啊。”說著,二師兄又眨了眨眼,罕見的,他的臉上似有了一絲紅潤,仿佛對於自己幾次三番的提醒此事,有些不太好意思。


    “對了,你的靜心之法是造畫之境,既如此,便需長久的沉浸在其內才可,如方才那樣的憑空展畫,會動用體內的修為之力,以此凝聚出畫,此事不好……此為外發凝聚,可少不可多,難以真的用來靜心,不適合修心,你看師兄種下花草,什麽時候用過修為之力促使其成長……自然而然,才是靜心。


    這樣吧,你三師兄在天寒宗較為熟悉,你讓他帶你去一趟天門下的宗山器物殿,我記得那裏有一些來自天寒宗的畫紙,雖說較貴,但你去找師傅,用他老人家的宗主令,就可以不用花錢了。”二師兄幹咳幾聲,叮囑道。


    在蘇銘臉上露出笑容時,二師兄轉身,向著平台一旁的山路走去,他背影很是飄逸,在那山風中頭發披散,漸漸消失在了蘇銘的目光裏。


    望著二師兄遠去,蘇銘內心的溫暖彌漫在身體上,他看著第九峰的山石,看著四周,漸漸地,一種似叫做家的感覺,慢慢的在他的心裏,出現了一些。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會越來越深刻,直至他完全的融入這裏,將此地,成為自己的第二個家。


    在自己的洞府內,蘇銘又打坐了一整天後,於第二天的晌午,他將體內的開塵中期境界有所穩固,這才重新走出。


    這一次修為的提升,讓蘇銘還有些不太理解,他隻是懵懂,此番修為提升的重點,是因修心。


    “修行心境,在靜心中去明悟出屬於自己的造化……”蘇銘摸了摸臉上的隱下的山紋旁,多出的血月的位置。


    這血月所在,說起來有些奇異,它的位置,正是蘇銘的右眼!


    “右目血月……”蘇銘深吸口氣,神色漸漸平靜,順著山路向下走去,時間不長,在蘇銘的前方,出現了一處洞府。


    還沒等接近,便有陣陣酒香夾雜著唿嚕之聲傳來,那唿嚕聲轟隆隆的,聽起來如同打雷,站在洞府外,蘇銘頓了一下,他來此是想要看看二師兄所說的活物,到底是什麽。


    此事他有些費解,此刻來臨,看著三師兄的洞府,蘇銘索性直接彎腰從那洞府門走了進去。


    一進洞府,那唿嚕聲震耳欲聾,迴蕩在這洞府內,卻見在不遠處,虎子正趴在那裏,嘴角上還掛著長長的口水,臉上有一副陶醉之意,似乎在這沉睡中的夢裏,做著什麽開心的事情。


    在他的身旁,有一個全身長滿了植物之人,躺在那裏,他的右手被昏睡的虎子死死的抓著,其臉上的植物稍微少了一些,可以看清其神色的痛苦,此刻更是閉著眼,仿佛也沉浸在了夢中,做著什麽不快樂的事情。


    他的身體更是時而抽搐幾下。


    這是蘇銘第一次來到虎子的洞府,對於這個植物人,他看後一愣,但卻沒有多想,以為這是虎子修行的特色。


    見三師兄還在昏睡,蘇銘便盤膝坐在了旁邊,沒有去驚擾虎子,而是打坐等待。


    時間漸漸流逝,數個時辰後,當外麵的天空有了黯淡,似快要進入黃昏之時,虎子的唿嚕聲也到了極致發的刹那,嘎然而至。


    他睜開了眼,使勁了揉了幾下,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才看到蘇銘坐在不遠處。


    “嗬嗬……你來了……”虎子憨笑,抓了抓頭發,又拿起身旁的酒壺,再次喝了一口。


    “這一覺睡的真好啊,你奶奶的,讓你再不聽話。”虎子放下酒壺,看著那植物人,揮其巴掌直接拍了過去。


    “還睡,給你虎爺爺醒醒。”


    那植物人被這猛的拍去,打的身子一個哆嗦,睜開了雙眼,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麵前突然伸過頭來,猙獰的望著自己的虎子。


    在看到虎子後,他明顯身子一顫,眼中露出憤怒與恐懼糾纏在一起的神色。


    “哼哼,怎麽樣,和你家虎爺爺一起睡覺的感覺如何啊。”虎子神色得意,把頭探了迴頭,右手又在這植物人頭上拍了一下。


    這植物人此刻在虎子身子挪開後,立刻就看到了一旁正平靜的望著自己的蘇銘,在看到蘇銘的刹那,他的眼中露出複雜,那神色中的複雜,可以理解為無奈,後悔,還有感慨與憋屈。


    “三師兄,此人是?”蘇銘平靜的看了那植物人一眼,從對方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那抹複雜,內心有了詫異。


    “咦,你不知道?也對,你之前都在感悟,此人叫做子車,可是一個很厲害的家夥,他在你閉關之時,要對你不利,結果他倒黴,不該去碎了我的葫蘆,更不該去踩了二師兄的花草,最後被二師兄綁住,說是送給我們了。”虎子哈哈一笑,神色更為得意,起身狠狠地又在子車頭上拍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


    子車似已經習慣了虎子的巴掌,但此刻當著蘇銘的麵,被這樣拍著,內心的憤怒更強烈起來,在他看去,若沒有那恐怖的造化之手,眼前這個蘇銘也好,虎孫子也罷,都需對他仰望才是,可如今……“哦?”蘇銘神色依舊平靜。


    “他就是二師兄說的,活物吧。”蘇銘緩緩說道。


    “呀,二師兄和你說了啊,沒錯,他就是那個活物,不過小師弟你可別和我搶,我還沒玩夠呢,等我多帶他入幾次夢的,然後再扔給你去收拾。


    奶奶的,讓你弄壞我的小葫蘆!”虎子狠狠地瞪著子車,又要抬起巴掌。


    “三師兄,等一下,我有些問題要問問他。”蘇銘站起身,向著子車走去,站在其麵前,望著眼前這個全身長滿了植被之人。


    子車冷冷的盯著蘇銘,目中漸漸有了輕蔑,他盡管如今被擒,更被虎子羞辱,但他身為強者,自有其高傲,尤其是在他看來,這蘇銘顯然是最弱的一人,如螻蟻一般,大象即便是被捆綁住,麵對螻蟻,也永遠不會屈從。


    “我剛剛來到天寒宗,本不會有人如此惦記,你之所以來第九峰尋我……是司馬信讓你來的吧。”蘇銘蹲下身子,望著子車,平靜的開口。


    子車目光冰冷,依舊輕蔑,如沒有聽到蘇銘的話語。


    “三師兄,此人的修為被二師兄封了多少?”蘇銘神色如常,輕聲開口。


    “全部都被封了,等我們玩夠了,再讓師兄解開一些就是,這樣才好玩呢。”虎子搓了搓手,目中露出興奮,似乎以前有過經驗。


    聽到虎子的話語,子車的神色明顯有了變化,但卻咬牙強自鎮定,隻不過從他時而看向虎子的目光裏,蘇銘可以感受到,對方顯然是對虎子有了懼怕。


    可他,明顯不怕自己。


    “如此難得的材料,可不能浪費了……”蘇銘望著子車,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淡,如微風一般,看起來似沒有半點傷害。


    但其話語落入子車耳中的刹那,卻是讓子車心髒猛的一跳,那材料兩個字,讓子車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蘇銘,那淡淡的笑容裏,似蘊含了要遠遠超過虎子的猙獰與可怕。


    蘇銘的微笑,讓子車有種毛骨竦然之感,這與他麵對虎子時不同,虎子在他看去,不說一眼可以看出其舉動也差不多,雖說懼怕,但也隻是懼怕其夢中的猙獰,實際上在內心,他更多的還是鄙夷,可眼前這個蘇銘在他感受卻是完全不同,他摸不準對方要做什麽,腦子裏不斷地迴蕩材料這兩個字,越想越是心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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