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羌峰!”


    “他沒有選擇顏池與安東,而是選擇了普羌!!”


    “普羌部一向神秘,闖此峰鏈者不多,他為何要選擇此峰?且顏池與安東明明露出了歡迎的姿態,唯獨這普羌冷漠,且之前還有所矛盾!”


    隨著蘇銘的一步邁去,立刻在這整個邯山城內,掀起了一場嗡鳴之聲,幾乎絕大部分的人都在因此事議論,蘇銘的舉動,讓他們頗為不解。


    按理說,闖邯山鏈的任何一峰,都是一樣的,天寒宗選擇弟子,也不會去指定某一峰。


    相比於安東的戰首親來,顏池部的第一個送出令牌,顯然若是換了其他人,都不大可能去選擇有些矛盾,尤其是以鍾鳴崩裂人家護山之霧的普羌!


    不但是眾人不解,就連南天等四位開塵強者,在看到蘇銘的舉動後,也是露出迷惑,南天望著山頂上蘇銘的身影,他想不出來,對方為何會有這樣的選擇。


    唯獨玄輪,雙眼瞳孔猛的一縮,他之前本就是普羌的客家,對於普羌很是了解,如今雖說不再是客家身份,但多年的交情還在,此刻看到蘇銘的選擇,他不知為何,心中猛的一跳。


    “他必有所圖!”玄輪眯起雙眼,盯著山頂蘇銘,沉默不語。


    同樣不解的,還有顏池部與安東部,安東部的蠻公等人在其部山峰,遙望邯山,當看到蘇銘走向普羌鐵鏈時,安東族長方申皺起了眉頭。


    “這位墨客家,除了要獲得進入天寒宗的資格外,似還有其他的目的……”安東蠻公目光一閃,緩緩開口。


    顏池峰,本已經疲憊的蠻公老嫗,此刻雙目露出淩厲之意,她望著邯山,神色有了沉思。


    顏鸞在旁,也是皺起了眉頭。


    “普羌能給的,我顏池部都能給……但他還是選擇了普羌,此人有目的,有準備,他此番闖邯山鏈前,定是已經有了決斷,他的目標並非邯山鍾,而是……普羌!”老嫗沙啞的開口,雙目越加有了光芒。


    “我們給不了的,隻有普羌的特殊蠻術所凝聚而來的死氣……”老嫗沉默片刻,有些遲疑的喃喃。


    相比安東與顏池的疑惑,更加對此事驚疑不定的,反倒是這普羌部了,幾乎就是蘇銘選擇了普羌峰鐵鏈的刹那,普羌山頂盤膝而做的那如骷髏一般的老者,其雙目露出奇異之芒,他身後盤膝坐著七八人,甚至下方還有人影正急速而來。


    “蠻公……”這如骷髏般的老者身旁,有人低聲帶著遲疑開口。


    “無妨,老夫倒要看看,此人能否走來。”普羌蠻公平靜說道,摸了摸右手上的骨環,雙目炯炯,盯著遠處邯山。


    幾乎就是蘇銘的右腳,踏上了這條在風雨中搖動,與普羌山峰連接的鐵鏈的一刹那,一聲聲轟鳴巨響突然迴蕩天地,壓過了邯山眾人的議論,如悶悶的雷霆咆哮,大地更是有了顫抖般的震動,卻見八根各有十丈粗細的巨柱,在大地的震動中從下方的深淵裏轟轟而起。


    這八個巨大的石柱,其上有一些裂痕,更有大量的綠色植被覆蓋,轟隆隆間從深淵內升起,立刻將這搖墜著的鐵鏈,生生的托起間,分成了九段!


    隨著八根巨柱的抬起,有陣陣塵霧從深淵內出現,但這些塵土之霧幾乎剛起,就立刻被暴雨消散,天空雷霆一閃,如有威聲在天一吼。


    這九段鐵鏈,每一段間隔都是很遠,彼此連接之下,形成了一條邯山與普羌山之間似橋一般的鐵鏈之路!


    雨水衝洗,始終不斷,使得那鐵鏈看起來似極為濕滑,若是換了普通人,怕是連一腳都不敢落下,甚至即便是落下,也會不慎摔落而亡。


    尤其是鐵鏈鬆動,搖晃,給人不但在身體上造成危險,更重要的是一種心靈的衝擊,如眼前就是深淵,人們會下意識的遠離,即便是有人在後推著,也會掙紮的後退。


    這種心靈的衝擊,即便是自詡意誌堅定之人,也很難不受影響。


    蘇銘的右腳,踏在了鐵鏈上,這鐵鏈不因其右腳的落下而停止晃動,依舊在風雲中搖擺,帶動蘇銘的右腿,也有了晃動。


    蘇銘神色極為凝重,他從未小看這邯山鏈,此刻腳步落在上麵,那種濕滑的感覺很是清晰,仿佛難以站穩。


    “難怪和風當初要一口氣連續走出數步,就算是停頓也是讓自己完全站穩後才敢……”


    凝重的不僅僅是蘇銘,此刻下方邯山城的眾人,幾乎全部都是如此,他們望著雨幕裏的身影,望著其腳下的鐵鏈搖動,一種緊張的感覺,不由得滋生出來。


    “能鳴動二十多聲鍾響之人,他……能走到第幾段!”


    “他選擇的時機不對,雨天的邯山鏈,相比難度會更大上不少。”


    “也並非時間問題,這個季節雨水連綿,無論哪一天都會如此。”


    議論之聲隨著唿吸的急促,漸漸的越來越高,這一切,蘇銘聽不到,他左腳猛的抬起,在右腳站穩的刹那,向前走出了一步。


    這一步,看起來很小,但這一步卻代表了蘇銘的雙腳,離開了大地,離開了邯山,此刻他可以說是完全的站在了邯山鏈上!


    山風唿嘯,從蘇銘身邊猛的吹過,似要將其身體推離這鐵鏈,使得蘇銘衣衫鼓動,使得那鐵鏈搖晃更加劇烈起來,不斷地蕩來蕩去。


    在這狂風中,唿吸都會困難,蘇銘抬頭望著遠處的普羌峰,站在這鐵鏈上,似乎目光都有了晃動。


    “若僅僅是這樣,倒也並非太難。”蘇銘雙目一閃,站直了身子,向前一步步走去,他每一步落下,都極為準確的踏在搖動的鐵鏈上,不管那鐵鏈如何動,都仿佛會自動的送入他的腳下,讓他踏在上麵。


    他走到很穩,一步一步,在這鐵鏈的第一段中,漸漸走過了大半,在他前方二百丈外,便是這鐵鏈的一段盡頭所在的十丈柱子。


    邯山城的眾人,一個個幾乎目不轉睛,盯著半空中蘇銘的身影,看著他走過了這第一段的大半,看著他正向著那第一個石柱走去。


    “此人盡管看不到神色,但其腳步很穩,這一段對他來說,沒有難度。”


    “沒錯,不過這邯山鏈九段鐵鏈,越是往後,就越是奇異,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如此名氣,更可讓天寒宗選擇作為資格的測試。”


    “不知此人能走過幾段呢……”


    議論之聲漸漸平靜,無數目光凝聚在半空的蘇銘身影上,除了這邯山的眾人外,還有三部的族人與首領,在這清晨過去的雨天,因蘇銘的出現,使得這一天,有了不同。


    第一段鐵鏈,在蘇銘的波瀾不驚中,走了過去,當他站在這第一段鐵鏈的盡頭,正要邁步踏上這第一根石柱的刹那,其身突然一震。


    這震動之下,其身影竟有了搖搖欲墜之感,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立刻引起了下方眾人的驚唿。


    “這……這才第一段,他難道就承受不住了?”


    “不可能,他能鳴動二十多聲鍾響,豈能在第一段就如此!”


    “這怎麽可能,莫非……”


    驚唿此起彼伏,瞬間形成了嘩然。


    甚至顏池部與安東部之人,也都在看到這一幕的刹那,立刻被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卑鄙!”顏鸞目光一閃,冷笑開口。


    其旁老嫗,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普羌峰。


    安東部山頂,安東蠻公同樣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普羌峰,微微一笑,沒有開口,但其身後的安東族長方申,卻是目露淩厲之意。


    “普羌何時如此小氣了。”


    普羌峰上,盤膝坐在那裏的已有十多人,這些人以蠻公為首,一個個均都沉默。


    “給我一個解釋。”普羌蠻公緩緩開口。


    蘇銘猛的抬頭,方才他腳步落下的刹那,立刻有一股強大的波動從鐵鏈上傳來,無聲無息間順著自己右腳衝入身體內,這股力量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似要凝固他體內的氣血,但蘇銘如今的血線,已經達到了九百七十九條,就算是尋常的開塵強者,想要將其凝固,也是頗有難度!


    他冷哼一聲,不但右腳沒有抬起,反倒左腳繼續向前一步踏在這鐵鏈上,與此同時,其體內九百七十九條血線之力順著雙腳驀然散開,融入鐵鏈上,與那持續來臨的波動,在他前方數十丈外,碰到了一起。


    這兩股波動之力,中間阻隔了那第一座石柱,此石柱一震之下,有大量的碎石脫落下來,但卻始終巍峨不倒。


    蘇銘之前就有所察覺,此石柱上有一層奇異的加固之力,這股力量讓他有些熟悉,正是屬於邯山老祖的氣息。


    盡管這氣息很淡,盡管邯山老祖已經死亡,但餘留在這柱子上的氣息,還可維持此柱不毀。


    兩股力量碰撞形成的悶轟之聲被天空的雷霆之音隱藏,讓人無法清晰聽聞的同時,普羌峰頂,盤膝的十多人裏,有一個中年男子身子一顫,嘴角溢出了鮮血,看向普羌蠻公。


    “他動了司馬大人留在此地的寶物,司馬大人不屑與其見識,但此人冒犯之罪,必要被懲罰!”


    “自不量力……”普羌蠻公平靜開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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