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


    在蘇銘的雙眼內,出現了驚人的血月,這月散發妖異,讓此地所有看到之人,紛紛心神一震,更是在這一刹那,天空上那紅霧內與阿公交戰的畢圖,其心突然出現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這煩躁憑空滋生,但卻不是第一次於他身體內出現,他清晰的記得,數月前曾有一次,自己同樣出現了這種煩躁不安之敢。


    仿佛自身的氣血不受操控,要離開身體,要去向著什麽膜拜一般。


    與畢圖交戰的墨桑,本已不支,但此刻卻是目光一閃,察覺到了畢圖體內氣血的變化,驀然一步邁去,其身邊烏蟒咆哮,趁此機會,展開了蠻術之威。


    一時之間,天空上的那大片血霧劇烈翻滾,似其內畢圖正倒退一樣。


    這一幕,讓大地上的眾人,在心驚蘇銘目中血月的同時,更是震撼那天幕上的最強之戰。


    “退!”南鬆雙目精光一閃而過,大袖甩動,帶著身邊烏山蠻士,向後急速退去,在他們退後之時,那黑山部的九人,紛紛壓著心驚之意,不再去看天空,而是向前疾馳追擊。


    退後百丈之時,南鬆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其鮮血驀然化作一隻巨大的血色手臂,向著那追來的黑山部九人一揮而去。


    轟鳴迴蕩,大地似猛的一震,那巨大的血色手臂,生生的將黑山部追擊之人,阻在了五十丈外。


    “我能感受到,黑山部的蠻士還有一些,正在趕來的路上……我要施蠻術,你等護法,為我爭取時間!”南鬆說著,立刻盤膝坐在地上,雙目一閉,整個人氣息刹那消失,但其身上的那一條條血線,卻是在詭異的扭曲下,似要組成一個圖案。


    北淩背著其父,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戰力,即便是奔跑也都似極為艱難,至於瞭首,失去了雙腿的他,強行不讓自己昏迷,但看其樣子,似快要堅持不住。


    雷辰從蘇銘背上掙紮的走下,相比於北淩等人,他盡管也是強弩之末,但卻還可以一戰,守護在了南鬆身旁。


    此刻,除了蘇銘外,還有一個年約三旬左右的漢子,他麵無血色,左臂已經血肉模糊,但其右手卻是緊緊的握住一把長矛,看了蘇銘一眼後,與蘇銘一起,站在了最前方。


    “蘇銘!”在蘇銘的身後,傳來瞭首虛弱的聲音。


    “這把弓,給你!”在蘇銘迴頭看去時,瞭首望著蘇銘,示意北淩將其弓拿下,連同剩餘的三支箭,拋向蘇銘。


    “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烏山部落的瞭首!你的箭藝,我曾看到過,很好……”瞭首微笑,慢慢的閉上了眼,他沒有死去,而是支持不住昏迷了。


    蘇銘一把接過那弓與箭,此弓很重,其上透出一股煞氣之感,上麵更沾了不少鮮血,被蘇銘握住後,他默不做聲的將那箭筒挎在背上,向著北淩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前方那被南鬆鮮血所化的巨手,阻擋的黑山部之人。


    時間快速流逝,一息息間,從南鬆的身上,漸漸有一股極為恐怖的氣勢正慢慢的醞釀著,可以想象的出,一旦當他完成了過程後,施展出的此蠻術,必將極為驚人。


    但就在這時,那巨大的血色手臂,轟然間出現了碎裂,其內黑山九人,全部衝出,帶著猙獰,直奔蘇銘與其旁的那族人而來。


    蘇銘雙目殺機一閃,持弓的左手猛的抬起,右手在背迅速取出一支箭,瞬間拉開那弓弦,在陣陣顫音中,使得那弓弦成了滿月之形,一股難言的氣息從蘇銘身上爆發出來,他全身血線轟然而出,似凝聚在這一箭上,猛的鬆手間,一聲尖銳的唿嘯驚天而起。


    卻見那一支箭,帶著一股絕殺的瘋狂,在那唿嘯間似要穿透虛空般,直奔前方,刹那就臨近了黑山部九人中的一人。


    蘇銘知道此刻絕不能浪費哪怕一箭,故而此箭不是取黑山族長亦或者是畢肅,而是一個修為在凝血境第五層的黑山族人身上。


    一箭離線,轟然中,化作一道烏光,於刹那間,那黑山部族人胸口直接爆開,被一箭穿透,其身被拉扯退後數步,驀然倒下。


    與此同時,就在蘇銘拿出第二箭,開弓之時,黑山部剩下的八人,已然臨近到了三十丈,似這一箭還沒等射出,就會臨近。


    但此刻,蘇銘身邊的那個三旬漢子,卻是大笑中邁著大步,向前猛的衝去,在臨近中,他毫不遲疑的,全身散發出了刺目的紅芒,身體上血線膨脹,他,要血線自爆!


    要用身體的自爆,來托住黑山部,來為蘇銘的箭,爭取最大的時間。


    蘇銘沉默,對於族人的犧牲,他用行動來表達內心的悲哀與憤怒,當那第二箭開弓射出的一刹那,他聽到了一聲轟鳴,那是族人的死去。


    那三旬漢子並非不留戀生命,但此刻,生命與族人比起來,他選擇了族人的安全,隨著其自爆,那轟鳴之聲迴旋間,生生的將黑山的八人,阻擋了三息的時間!


    這三息的時間,蘇銘的第二箭唿嘯而去,再次從一個黑山族人心口穿透,使得那人噴出鮮血,氣絕身亡。


    與此同時,蘇銘的第三箭,在那族人自爆之力微弱中,暮然射出!


    此箭離弦,蘇銘不去看結果,而是把弓一背,身子向前毫不遲疑的衝去,他的右手上,血光一閃,鱗血矛直接出現,被他握在手中。


    學會了沉默的蘇銘,沒有咆哮,而是向前毫不猶豫的疾馳而去,他的後麵,是正在醞釀強大蠻術的南鬆,是沒有太多戰力的雷辰,是重傷的北淩與昏迷的瞭首,如今能戰的,隻有他蘇銘一人。


    他,不能後退,隻能前進!他的眼前已經有了模糊,胸口的箭穿透還在,他不敢拔下,一旦拔下,或許傷勢會更重,且之前強行提升修為的隱患,如今也隱隱出現。


    他的方向,他一個人衝來,他的前方,黑山部包裹其族長在內,還剩下六人!這六人盡管全部都帶著傷勢,但此刻卻是瘋狂的逼近。


    雷辰握緊了拳頭,但他知道,自己是最後一道防線,自己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其所,他走出幾步,站在南鬆的身前,看著蘇銘在戰,他的眼淚流下。


    “蘇銘,你說過,我不能先死,要死,我們也一起閉目……我會的!”


    沒有太強烈的轟鳴之音,蘇銘似成了啞巴,但他的出手,卻是狠辣的超出了他這個年紀能具備的全部,那長矛在手,與黑山部族長一戰!


    黑山部的族長,是凝血第八層的強者,甚至比之葉望都要強悍一些,他雖說受傷,但也絕非蘇銘可以抵抗,在相互接觸的刹那,蘇銘嘴角溢出鮮血,硬生生的用身體承受了黑山族長的一拳,其身卻是詭異的扭轉,手中長矛橫掃,其目標赫然是旁邊的另一人。


    那是一個凝血境第六層的蠻士,他正跟隨在其族長身旁,本在獰笑,他的目中似能看到接下來蘇銘的身體會被生生爆開,但這一幕他看不到了,那鱗血矛驀然的唿嘯臨近,在此人一愣中,直接從其右目穿透而過,砰的一聲,死死的釘在了大地上。


    與此同時,蘇銘的身體噴出鮮血,倒卷向後,摔在了地上的刹那,黑山部剩下的五人正要疾馳越過,但蘇銘卻是沉默中掙紮的站起,慘笑中雙臂伸開,天空的月光降臨在其身體外,環繞成一道道絲線,被他一甩間,這些絲線直奔五人而去。


    那黑山部族長眼中殺機一閃,右手抬起猛的一推畢肅,將畢肅身子推開,使得其在借力一躍而起,帶著殺機,衝向了雷辰。


    而這黑山部族長自己,則是低吼一聲,全身爆發出了紅芒血光的同時,在其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隻十多丈大小的血色熊之身影,那是他沒有凝固的蠻紋所化,此熊一出,咆哮驚天,以其身軀生生的阻擋了蘇銘揮去的月光之絲。


    但他小看了這蘇銘的獨特之術,尤其是今天的月,雖非滿,可卻已然相似,這月光之威,在碰觸那血熊的刹那,立刻穿透進入其內,使得那血熊發出了淒厲的嘶吼,但那黑山族長卻是目光一閃間,卻見這血熊轟然爆開,借著其爆開之力,生生的將那些月光之絲碎裂的同時,更有一股衝擊向著四周橫掃,落在了蘇銘的身上,讓他鮮血噴出中,身子被拋向半空。


    在那半空,蘇銘神智有了不清,他看到了在那叢林內,此刻又有十多道黑山部的身影,正疾馳而來,他看到了在南鬆身前的雷辰,正嘶吼衝出,其敵,是那殘忍的畢肅。


    “結束了麽……可我……還能戰……我還有一支箭!”他眼中的一切,在這一刻似緩慢下來,他的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的雙眼,卻是盯著那臨近雷辰的畢肅,他的身體,被月光籠罩間,蘇銘左手抓起弓,右手一把握在胸口的那支箭上,猛的一拽,劇痛化作了殺機,在其全身鮮血四散間,他把那支染著血的箭,放在了弓上對著那畢肅,猛的一箭射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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