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大聲吼道,“小墨,你怎麽可以這樣汙蔑於我——”就連這聲音,都充滿了悲痛欲絕以及一種迴天乏力的無助感覺。


    顯然無論是鬧騰的小墨,還是安靜的蓮花,都被林琦這一聲吼給嚇到了。不過他倆的表情不一。


    小墨是無法置信林琦可以無恥到這般田地,怎麽還不讓我說實話了呢,說幾句實話,竟然還給上綱上線,哦,我的老天,這還是我那清純可愛天真爛漫的老大嗎,怎麽換了一副皮囊似的呢,這變臉的技術,這逆天的演技,你還能有點下限不?


    小墨這個氣啊,老大真是太不要臉了,真是太不要臉了。虧你還這樣一幅決絕的表情,還那麽地理直氣壯。可是,你把偌大一條鱷魚唬的一愣一愣的,謊話隨口就來,甚至都不帶打草稿地,這些才剛剛發生過好不好,不會是覺得我們有健忘症吧。得意忘形了吧,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真實麵目了吧,活該!


    而蓮花雖然說心性更單純些,可也不是傻子,也差不多能明白個大概。隻是看著哥哥和小墨彼此間說說鬧鬧,竟然覺得開心的很,偶爾插個嘴使個絆子讓戰鬥升級,就更加開心了。她心裏美美地想著。


    蓮花心裏如何作想,林琦和小墨無從得知。他們都在為挽迴自己的聲譽而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林琦,“小墨,你這孩子剛才說什麽呢,怎麽能和蓮花說哥哥是惡霸呢,這不對,知道不?”


    小墨據理力爭,“老大,不能因為你是哥哥,就可以隨意扭曲事實,我們需要真相,這有錯嗎?”


    林琦語重心長地道,“真相?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嗎,聽到的就是真相嗎?小墨,你要牢記一點,看到的聽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相。”


    小墨自然不服,“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解釋清楚,編纂那麽一個無聊的謊言為哪般就成。我倒想聽聽,你能為自己說謊說大話找個什麽樣的正當理由出來。哼,什麽神仙洞府,什麽神仙術法,還什麽神棍,我看老大你就是一個十足神棍。”小墨十分解氣,感覺自己占了上風。


    林琦看上去依然胸有成竹的翩翩君子,不急不緩地道,“我們不能被表象蒙蔽了雙眼,得通過這層表象去探究更深層次的實質性問題——”他口上雖然誇誇其談著,其實心裏急切的不行。他之前的神仙術法雲雲,純粹就是一時興起而編纂的無稽之談,又該弄個什麽樣的理由來圓滿自己的說辭嘞?唉,頭疼啊,受小墨影響太深,廢話謊話竟不自覺地張口就來,罪過啊。


    小墨被林琦一開始那句話給唬了下子,雖然不懂啥意思,可感覺咋地那麽高大上呢這話?他越聽越迷糊,於是趕緊大聲道,“老大,你甭老扯那些沒用的,隻要解釋清楚你說謊話這層表象下的更深一層次內容是啥就成,當然,還得讓我感覺在理,那弟弟就向你賠禮道歉,如何?”小墨很是得意,自己竟然把那句高大上的語言用在了自己的說話裏,這讓他激動不已,仿佛自己也跟著高大上了起來似的。


    林琦豈能看不出小墨的臭美之情,可他正頭痛自己的問題,也就沒心情理會臭屁的小墨。


    一邊,他的意識體在體內世界,繼續說著些不相幹地話語拖延時間;一邊,本體略過依然愣怔原地不敢亂動的鱷魚,看著波濤滾滾的大河,頭痛不已。


    這麽寬的大河,如何渡過去也是一個問題啊。嗯,渡河?三丈有餘的巨鱷?若是――


    體內空間,小墨見林琦依然答非所問,也有些急眼起來,如此地浪費時間真的好嗎?“哥哥,你……”


    林琦見之,打斷其話,正色道,“小墨,說你多少次了,遇事要沉住氣,不能急躁,更不可亂了分寸。你看看你,就不想想我為麽說這許多話語?”


    小墨酸酸地道,“不就是想拖延時間,進而轉移話題嗎。有什麽啊?”說完,他突然想到林琦那句感覺很高大上的句子,於是,語氣跟著弱了一些。


    林琦歎了口氣,接著道,“所謂欲速則不達。萬事不可操之過急,得有理,有度,而後才可謀之。”


    “小墨,我問你,解決了鱷魚,無論是殺之還是放之,過後,你有想過我該如何過河的問題嗎?”


    “你肯定沒有想過,當然,這也不能怪你,因為這本就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小墨又一次急眼了,“老大,不是,我……”


    林琦再次打斷之,“小墨,哥哥沒埋怨你的意思,隻是一直在給你解釋我為何對鱷魚說那個謊言。你能安靜聽我把話說完嗎?別老打斷我,行不?”其實他心中暗爽不已,讓你小子話癆。


    林琦接著道,“看看咱麵前這條大河,百米的跨度,如何渡之呢?於是我就想,如果我是一條魚,那就好了。然而,我不是一條魚。”


    “魚?鱷魚也是魚啊,難道老大是想讓鱷魚載著我們過河?”小墨本就聰明伶俐,林琦一帶,他就明白了個大概。甚至他已經在心中想象出了林琦腳踏鱷魚過河的奇異景象。


    林琦毫不吝嗇地給了小墨一個讚賞的眼神,大有孺子可教也的意思。他問小墨道,“雖然我們脫離了鱷魚的巨口,甚至他的嘴巴是否可以正常咬合,什麽時候可以咬合,進而捕食進餐,這些個話語權都在我們手裏。換句話說,他的生死我們說了算。”


    “那我們直接明了地和他說個清楚明白不就得了,也不怕他到了水裏使壞啊。”小墨急性子,一時間根本就沒心思考慮其中的利害關係。其實,林琦若不是反向思考,也不會比小墨強到哪兒去。畢竟他倆雖然聰明伶俐,思維敏捷,可閱曆尚淺。


    林琦不顧小墨的打岔,“我們這樣,換位思考一下。小墨,假如現在你就是鱷魚,我和你商量,隻要將我送過河去,我就把你嘴裏的棍子取出來。你會怎麽想。記住,你現在是鱷魚,生性殘暴。”


    小墨略一思量,“如果我就是鱷魚,應該會這樣想,哼,以為一根破棍子就想掣肘我,並進而和我談條件,真是想錯了你的心。這是擺明了耍傻子玩呢。”


    “你為什麽會這樣想?”林琦引導著。


    “我可是鱷魚,冷血,殘暴,就算我載著你過了河,你如何幫我取出嘴裏的棍子,難道你敢再次進入我的口中?不敢吧,你敢嗎?”小墨已經進入角色。


    “......”林琦無言以對。


    “那我幹嘛要送你過河,還不如把你弄死在河裏來的解氣呢。”小墨入戲已深,近乎歇斯底裏,“反正你們不敢入我口中幫忙取棍,取得出取不出都得我自己努力,那我為啥要讓你痛快了呢!”


    一陣安靜後,林琦輕聲問道,“明白了?”


    小墨一陣後怕,“哥哥,我明白了,我錯怪你了,請你一定要原諒不懂事的弟弟我啊。”


    林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自己兄弟,有啥,我根本就沒有生氣。啊哈哈哈......”


    “不過哥哥,我怎麽覺著剛才這個橋段那麽熟悉呢?”小墨一臉認真,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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