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強忍著撲麵而來的腥臭,看準時機,前肢閃電般高抬,躲過鱷魚下顎的撞擊,然後再狠命往下砸落,蹄腳差點將鱷魚的下顎踏穿,同時,破天之角極力上挑,竟然直接將其上顎刺穿。


    鱷魚盡管吃痛,但是卻不管不顧,全力將嘴巴咬合。他對自己嘴巴的咬力極為自信,並不認為口中這隻獵物可以逃脫自己近乎完美的絕殺。盡管對方已經創傷了自己。


    然而出乎鱷魚所料,咬合無法成功,無往而不利的嘴巴,竟被這隻黑不溜秋的麋鹿崽子給硬撐著而不能合攏絲毫?眼看著自己的利齒馬上就可以將其攔腰截斷,卻不想竟出現了這樣一種令自己感覺羞憤的局麵。


    張到極致的大嘴,不能合攏,甚至無法動彈分毫,這讓鱷魚近乎抓狂。隻見他借助衝勢此刻猶在空中的龐大身軀,努力地甩動著大嘴,想要將林琦給甩出。林琦裸露在外的後半截身子如同一根稻草,隨著鱷魚的動作而來迴搖擺著,但是就如同他已生根在鱷魚口內,鱷魚根本無法奈何於他。


    接著,鱷魚首尾約有三丈長度的龐大身體,“轟”然砸落在河邊,引得河岸一陣動蕩。林琦首當其衝,也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不過,這還可以忍受,讓他無法容忍的,是鱷魚那腥臭的衝天口氣,幾近讓他昏死。


    鱷魚瘋狂了,在岸邊來迴翻滾著,不斷摔打著讓他深惡痛絕的林琦,想著,先把這隻可惡的麋鹿摔死再說,可氣死我了。身為六級麒使的自己,竟然被一隻僅有四級修為的小蝦米所掣肘,說出去,那這老臉可得丟大發了啊。


    不過現實就是這樣瘋狂,隻有四級修為的林琦,並沒有如鱷魚想象中那樣已進入垂死掙紮的境地,相反,除了那腥臭的口氣讓他抓狂外,其實渾身上下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當然,鱷魚那實打實的摔打所造成的疼痛感是無法消除的。


    林琦一邊痛著,一邊思考著脫身的對策,甚至還不忘對著體內空間的小墨他們感歎,原來哥哥我已經這麽厲害了嗎?臭美之情不言而喻。小墨他們暗自撇撇嘴,大哥,您之前可是秒殺過六級上階麒使來著,這頭鱷魚盡管塊頭極大,天然地殺戮狂魔,可也還在六級麒使的範疇呢。真是的,至於這樣不?況且,您如今這樣子的架勢,很值得驕傲,因為鱷魚一下子殺不死您?或者說給您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最後小墨實在看不下去了,嘚瑟一下也就是了,可無法忍受的是臭美起來竟然沒玩沒了還,難不成哥哥是被外麵那大家夥的口臭給熏壞了頭腦?小墨一瞧外麵局勢,悠然說道,“哥哥,你說要是鱷魚把你給拖下河去結果會怎麽樣啊?”


    林琦聽後一個顫栗,我的媽呀,我可不會遊泳啊。這一下把他給急得不行,後蹄不斷掙紮,尾巴更加賣力地抽著,但是不夠長,無法給鱷魚造成傷害。他用眼睛餘光,透過鱷魚上下利齒的連接處瞧著外麵的情形,額,這大家夥玩真的,欺負我不會遊泳?


    “小墨,你覺得哥哥如何才能夠脫身呢?”關鍵時刻,林琦不恥下問,當然他一直就是這麽做的。尊老愛幼,尊重知識。小墨開始認真地思量對策。


    此時的鱷魚有些不耐煩了,何況林琦破天之角和前蹄給他嘴裏造成的傷害一直在流著血呢。同時,嘴巴是他最厲害的進攻利器,可此時想要痛快地大吼一聲都無法如願,豈是憋屈就可以形容的。


    而且,這小子生命力還很頑強,摔打了這麽長時間,自己都有些倦了,他的掙紮依然不見疲態。於是他靈機一動,拖著掙紮的林琦慢慢地向著河水後退。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鱷魚的尾巴已經進入水中。


    林琦掙紮地愈發猛烈了,不同於剛才鱷魚對他的無情摔打,此時調轉了過來,他的掙紮帶動著鱷魚碩大的頭顱來迴劇烈地搖晃著。動力源不同,造成的效果卻是一樣的,甚至林琦的掙紮更勝一籌。由此,導致了鱷魚後退的節奏與速度大受影響。


    這讓鱷魚惱羞成怒,因為林琦動彈地越厲害,他嘴上的傷口給他帶來的傷痛便越大。隻見他將碩大地頭顱高高抬起,而後對著一塊凸出地麵的巨石狠命砸落。當然他沒想過如此就能將林琦摔死,因為這招他之前就已用過,結果非但林琦毫發無傷,反而堅硬的石塊被砸的四散紛飛。鱷魚此舉純粹是為了泄憤,因為他太憋屈了。


    林琦和小墨心急如焚,可眼前這種狀況太過奇葩,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們直接抓瞎,想不出任何有效的策略。


    “要不,我們和他商量一下,讓他配合配合,哥哥你退出他這張臭嘴?”小墨小心翼翼地說道。林琦無語,“這條鱷魚的話可以相信?若他隻是口上答應,而在我拔出雙角與前蹄,身體最為鬆懈的時候給予我重擊,到時候我該怎麽辦?”


    而就在這時,看到鱷魚又來這一套摔砸把戲,林琦忽然心中一動,全力運轉麒使力量,使之集中於後麵兩隻蹄腳之上。


    鱷魚將林琦砸落巨石,卻沒有聽到該有的砰然巨響,細看之,卻發現林琦後麵兩條腿整個地沒入了巨石之中,其肚皮與巨石親密地接觸著。這讓鱷魚大吃一驚,這塊石頭難不成是泥捏的?他稍微衡量,自己全身上下也就是滿嘴的利齒可以無聲息地刺入石塊。而這個黑不溜秋的家夥,竟然可以不聲不響地將兩條後腿切入裏麵,沒有半點痕跡可尋,這是什麽手段?


    這樣想著,他習慣性地向後拉扯,卻不想嘴裏傳來撕心裂肺般地劇痛。緣何如此?因為林琦成功地將後肢切入巨石,從而整個身體有了著力感。不像剛才,林琦的身體被鱷魚巨口擎在空中,如同無根的浮萍,無處借力,隻能胡亂地擺動身體,給鱷魚的傷害痛處,也就是雙角刺穿上頜蹄腳踏破下顎那一瞬為甚。


    此刻,林琦有了著力感,身體也仿佛充滿了力量,他甚至覺得若是單純地比試力量,並不會輸給眼前這條巨鱷。剛才鱷魚的舉動他有察覺,不過並未覺得有何不適,相反,鱷魚竟然大聲嘶吼,一直在顫抖著,弄得林琦很是不忍心,這得有多疼啊。


    鱷魚很生氣,強忍著疼痛,再次發力,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聽哧啦一聲過後,一聲大過此前許多倍的吼聲響徹雲霄。林琦的身體隨著大嘴的顛簸而起伏。鱷魚的意氣用事不僅無效,反而被林琦雙角擴大了此前的傷勢。


    林琦也跟著遭受大罪,剛才還隻是口臭難耐,此時又得加上震耳欲聾,著實難過。“前輩,我們是否可以和平解決這次爭端?”林琦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然而,林琦問了好幾遍,都沒有得到絲毫響應。原因無他,鱷魚還在顫抖著,比之上一次更為嚴重。一刻鍾後,他依然故我,嘶吼著,顫抖著。林琦都跟著心疼。


    直到這時,林琦才發現,自己全身早已濕透,並且依然有血液順著雙角流淌下來,流遍全身。他突然有種嘔吐的感覺。於是他真的吐了出來,吐得那就一個天昏地暗,那叫一個,痛快。就是全吐在了鱷魚嘴裏,心中有那麽一絲絲的愧疚,可想到事情之所以演變成如今這步田地,完全是因對方所致,也就釋然了。


    林琦狂吐一番後,發現鱷魚顫抖地沒有先前那麽厲害了,嘶吼不再。跟著,這家夥好像昏睡了過去?讓他很是無語。感受著頭頂依然有血液流淌下來,問小墨道,“你說他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就此沉睡不再醒來了吧?”


    小墨永遠那麽率真,“我看很有可能。哥哥,不是我說你,要是一開始就讓我派遣第一把他給解決了,你哪裏用得著受這許多罪來哉?這下好,你不忍心,最後不還是喪生你手?何苦來哉?還有啊,他可是要吃你果腹的,你卻對他仁慈,哥,你真行?”


    林琦也很無語,若是鱷魚就此死去,那麽還真不如一開始就讓第一把他給收拾了呢,自己既不會弄得這般狼狽,對方也不用死得這般痛苦。


    見鱷魚氣息越來越弱,林琦與小墨探討一番,終不能確定對方是否偽裝所致。按理說,傷口本身不算嚴重,但鱷魚最後自毀長城那下確實是太狠,聽得林琦與小墨都心疼不已,就此一命嗚唿了也並非不可能。


    林琦和小墨又一陣計較後,鱷魚已經隻有進的氣而沒了出的氣。林琦心中一通默哀,為即將逝去的生靈祈福,祈福來生少些殺戮,多些感動。


    接下來,林琦將前麵一隻蹄腳自鱷魚下顎裏拔出,已經有些發麻,來迴活動幾下,重新站定後,又拔出另一隻,同樣活動一番。


    他將兩隻蹄腳找了個自認為最恰當的位置站定。小心地將雙角自鱷魚上顎劃開很長的傷口中往下移,一點點,漫漫地,直至雙角完全退出上顎,頭顱跟著徹底低垂了下來。


    還不待林琦鬆口氣,突然,一陣極其難聞的腥臭氣撲麵而來。巨鱷沒死。林琦處境堪危,這次他又要如何麵對?我們下一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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