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邊城手裏拿著一瓶透明的指甲油:“你為什麽會買女人的指甲油?你要送給誰啊?”

    “是啊。”高翔邊看書邊說。

    “送給誰啊?”邊城很好奇。

    “公美允小姐。”高翔答道。

    “啊?”邊城不解:“為什麽?你不會是——”

    “不是,是因為美允小姐她非常的焦慮。”高翔說道。

    “焦慮?等等,就算焦慮,這跟你送她指甲油有什麽關係?”邊城問道。

    “美允小姐的指甲長短不一,而且參差不齊,很明顯不是用指甲剪,否則不會是那個樣子,那麽,她應該是有咬指甲的習慣。”高翔解釋道。

    “所以呢?”

    “雖然表現焦慮的方法各不相同,但是,咬指甲這個動作絕對是焦慮的表現,也許本人並不知道,但是空虛感、寂寞感加強的時候,焦慮感就會隨之而來,我曾經見到過一位焦慮症的病人把指甲都咬了一半,而且指甲再也長不出來了。”高翔說道。

    “但是說不定隻是一種習慣呢?很多的人都有咬指甲的習慣啊。”邊城問道。

    “是的,很多的人都有咬指甲的習慣,但是,你有沒有聽過‘焦慮時代’這個詞?”高翔反問道。

    “焦慮時代?怎麽說?”邊城不解。

    “是的,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是一個焦慮的時代,不論是下午在公園漫步,還是炎炎夏日的晚上在走廊裏乘涼,這些日子都已經被日益增大的工作難度,越來越快的工作節奏和比別人做得更好的壓力所取代,還有,你不覺得現在越來越多甚至無處不在的按摩、推拿店、宗教提倡的默想、抗焦慮藥物、或者外出度假的廣告,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推到了焦慮發作的邊緣。”高翔講得頭頭是道。

    “哇,你做市場調查的啊?了解的這麽清楚。”邊城有些自愧不如了。

    “沒什麽,我這是職業病,就算是一部收視率很高的電視劇都要了解,這些裏麵的內容都反映了這個地區的人們心理發展的趨向。”高翔說道。

    “對了,上次遊古前輩和利慕前輩有沒有刁難你,問你什麽了?”邊城問道。

    “還好,遊古前輩知道我看了吉爾的挑戰賽,問了我一些問題,倒是利慕前輩,她問我:‘如果心理學和中國功夫,我會怎麽選擇。’”高翔說道。

    “啊,這個問題真是狠啊,那你怎麽迴答的?”邊城很想知道。

    “剛開始我也這麽想,不過後來我倒是想通了,其實這並不是一道選擇題,而是一道填空題。”高翔笑道。

    “這麽困難的選擇不是選擇題?”邊城不解。

    “嗯,”高翔點點頭:“你說說看,世界上有什麽是跟心理學沒有關係的?”

    “很多啊,比如滑雪、打籃球、溜冰。”邊城說道。

    “有體育心理學,籃球還有專門的籃球心理學。”高翔答道。

    “娛樂,營銷。”邊城開始詞窮了。

    “商業有營銷心理學,娛樂還是傳媒有傳播心理學,你學的建築學還有建築心理學。”高翔答道。

    “醫學、作家等。”邊城非要挑出一個跟心理學沒有關係的。

    “醫學有醫學心理學,作家記得張愛玲吧,張愛玲便是以擅長心理分析而聞名的作家。還有什麽?”高翔問道。

    “這麽說來,怎麽會?!這些都跟心理學有關?但是中國功夫跟心理學有什麽關係?”邊城不解。

    “心理學是研究什麽的?”高翔問道。

    “心理學應該是研究人的心理吧。”邊城答道。

    “沒錯,那麽世界上有什麽行業不是人來做呢?人的行為是直接表現心理的外在媒介,首先要有動機,然後才要有行動吧?所以啊,世界上沒有什麽是跟心理學無關的,中國功夫也一樣。”高翔笑道。“所以利慕前輩的這個問題就容易迴答了。”

    “妙啊,這樣都被你想到了,你是用什麽想出來的啊?”邊城問道。

    高翔懵了一下,他沒想到邊城會問這個問題:“大概是這裏吧。”高翔指了指大腦。

    高翔聳了聳肩膀:“好了,我練習提琴的時間到了,你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要怎麽辦吧。”

    “自己的事情?”

    高翔慢慢的從盒子裏拿出提琴:“是啊,豐漵瑩來找你的那天晚上,天葵也來了。”

    “她說了些什麽?”邊城有些慌張的表情。

    高翔拿出琴弓上鬆香:“她說——”

    ‘雖然學長對我有時候總是板著臉又生氣,但隻要看到他溫柔地笑容,就算病得快死掉的人都會覺得很安心,心中的不安感會消失。飄逸秀發下的那張臉,看起來雖然有些寂寞,但從見第一次起,就已經無法再迴頭。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纏著他,而是會以一個女人,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著他。’

    “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單方麵的愛,如果得不到珍惜,你就很容易失去。”高翔上完鬆香拿著琴出去了。

    ‘放心,漵瑩,我邊城發誓,一定會一輩子在你的身邊,永遠都不離開你,記住,這是我許下的承諾!’

    ‘飄逸秀發下的那張臉,看起來雖然有些寂寞,但從見第一次起,就已經無法再迴頭。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纏著他,而是會以一個女人,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著他。’

    邊城的腦子很亂,右手捂住左邊的心髒:“心,到底在哪邊?”窗外傳來一段悠揚的小提琴曲,很悲傷,是高翔喜歡的音樂風格,有著悲傷和思念的味道、惆悵和失去,幻滅和重生,辛苦和卑微的驕傲,是怎麽樣的曲子阿?似乎曾經在哪裏聽過。讓人深深的著迷,高翔黑色的休閑西服配上牛仔褲,白色的皮帶,在月光下的皮膚也顯得特別白皙,頭發特別的光澤,閉著眼睛拉著提琴,那深情的眼神雖然看不見,但那深情卻能感受得到,如夢如幻的身影,一曲結束,微微皺眉的臉睜開了眼睛,仰望著天空的星星,讀到了‘思念’。

    公美允站在了旁邊許久,聽得很入神,看得也很入神。見到演奏完畢,剛準備離開。

    “公美允小姐!”高翔注意到了美允。

    美允轉過身來,高翔從黑色的西裝荷包裏拿出一瓶透明色的指甲油:“這個給你。”遞給公美允。

    見到高翔向自己走來,公美允向後退了幾步:“請不要害怕,美允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擦上這指甲油,就可以把指甲留長了。”高翔微笑著,讓人向往的笑容。

    公美允搶過指甲油就跑開了。

    邊城站在門口:“你怎麽知道她一定會要指甲油?”

    “如果沒有運動選手的需要的話,我想大多數女孩子都想留有又美又長的指甲吧?而且公美允小姐本來就長得標誌,配上修長的指甲,也算是錦上添花。”高翔微笑道。

    邊城也笑著搖了搖頭:“真是什麽事情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啊,外麵好冷,進來吧。”

    高翔看了看手表,走進了屋內。

    “今天怎麽沒聽你拉那個空弦那樣的噪音?平時你一練琴不是就拉那個什麽基本功的嗎?”邊城打趣道。

    “還不是為了我的好兄弟你啊。”高翔邊衝綠茶邊答道。

    “為了我?怎麽說?”邊城不解。

    “曲子的名字是‘流浪者之歌’,又名‘吉普賽之歌’。這個名字取得很好,吉普賽是浪跡天涯的民族,浪跡天涯的流浪兒會飽嚐到‘悲傷、思念、惆悵、失去、幻滅、重生,辛苦、甚至卑微的自尊,’這些人深刻的體會著人生,無論七情還是六欲,似乎都包含在這首曲子裏。”高翔喝了口泡好的綠茶。

    “這些我也感覺到了,但是,為什麽這是為了我?”

    “在這所有的感覺中,你最深刻的第一直覺是什麽?”高翔嚴肅的表情。

    “第一感覺?”邊城比上眼睛迴想,那悠揚的音樂,‘流浪者之歌’,不一會兒,睜開了眼睛,但是臉上帶著迷惑的表情。

    “是什麽?”

    “失去。”邊城答道:“還有悵惘。”

    “還記得我說過嗎?無論任何事物,人做出評價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以自己的狀況為中心去做評價,所以當時跟你們說不要隨便去評價別的事物,否則容易暴露自己。但這也是了解自己的一個好方法。直覺也是如此,失去,第一直覺是失去,你的心到底在哪邊呢?”高翔答道。

    “那麽,你的感覺是?”邊城輕聲地問道。

    高翔泯了泯口裏的茶,半晌迴答道:“是思念。”是無法克製的思念。

    ‘失去?為什麽會是失去呢?’邊城在心裏自問著。

    “宣明去拿蛋糕了吧?”寢室的阿明說。

    “不會吧?還沒迴來嗎?”阿鄉說道:“這個人動作真慢,何辛快迴來了吧?”

    “是啊!何辛好像快迴來了,估計就快到了。”阿明答道。

    “好,等他一迴來我們就給他一個驚喜!”阿鄉嚷道。

    “噓,好像來了!”阿明要大家壓低聲音。

    門慢慢的開了:“surprise!!!”大家齊聲喊道!宣明嚇得蛋糕打了個圈,掉在阿鄉臉上。

    “宣明!”寢室的人集體喊道。

    “蛋糕都成這樣了,怎麽給何辛啊?”阿明說道。

    “這,”宣明指著蛋糕上的圓弧線條:“阿鄉你的臉也太大了吧?簡直就是大餅臉嘛!”

    “去你媽的!還不都是你,往誰臉上甩不好?”阿鄉抱怨道。

    “蛋糕是用來甩的嗎?”何辛進來後感到很好奇。

    “別吵了,想想該怎麽處理吧!”阿明說道。

    “宣明你再去買一個!”阿鄉說道。

    “沒關係的。”何辛說道。

    “不行,我這個月沒錢!!”宣明氣勢也不低啊。

    “去你媽的!你小子沒錢還敢摔蛋糕!”阿鄉說道。

    “你少羅嗦!還不是因為你鬼叫鬼叫的!surprise!色什麽啊!連中文都將不清楚還講英文!”宣明要力爭上風。

    “你們別吵了。”何辛勸道。

    “去你媽的!你說什麽?!”宣明馬上跑起來:“你給我站住!”阿鄉一把糾住了宣明。

    “你們不要再吵了!!”何辛站在中間拉開了兩個人。

    “何辛!你迴來了?!”宣明一把抱住何辛。“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是啊,你什麽時候迴來的?”阿鄉也問道。

    “你們...你們兩個,”何辛哭笑不得:“我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happy birthday!”全部的人一齊喊道。

    “非常感謝兄弟們今天給我準備的生日蛋糕,雖然印上了阿鄉的臉,但是看起來還是蠻阿香的,”何辛笑了笑:“不過,不好意思,各位,我今天晚上要跟女朋友一起過,thankyou very much!”然後擁抱了每一個兄弟。

    “重色輕友的家夥,晚上要玩得開心啊!”大家笑道。

    小丫和阿齊住在一起,兩人一起租了個二室一廳,在華師邊上合租房子比較便宜。小丫的房裏滿是粉紅色的牆紙,床是粉藍色的,搭配得很協調,小丫身穿睡衣,攤了一床的衣物。

    “幹什麽呢?丫頭?”阿齊進來問道。

    小丫道:“幹什麽不敲門?!”

    “藏什麽呢?!”阿齊把小丫推開一看:“原來是在選內衣啊?”

    “幫我看看。你覺得他會喜歡什麽樣的呢?”小丫害羞地問道。

    “粉紅色得很可愛,黑色的這件又很性感,真是很難選啊!”阿齊懷壞的笑道。“大紅色的這件也不錯。”

    “這樣,bra穿大紅的,小褲褲就穿黑色的。”阿齊拿起兩件搭配起來。“怎麽樣?”

    小丫皺了皺眉頭:“算了,我選這件青綠熒光色的,可愛又不失性感。”小丫拿起來比在身上說道。

    “那麽,今天晚上,你就會說:‘何辛,我即將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就是——我!’”阿齊的聲音妖媚得太誇張了,讓人起雞皮疙瘩。

    “你好惡心啊!”小丫笑道。

    晚上,漢陽漢江邊上,小丫和何辛兩人騎自行車到這裏,何辛已經滿頭大汗了:“小丫,為什麽我們要騎自行車到這裏啊?啊欠!”何辛又熱又冷。

    “因為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啊,好浪漫噢!”小丫笑著跳下了車。

    “哦。”何辛停好自行車。

    “在海邊放煙花真的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哦!我原來去過海南,那裏的海真的很漂亮,那時候的海風...”小丫閉上眼睛迴憶,此時一陣風吹來:“可沒有這麽冷。”小丫冷的打哆嗦。

    漢水公園四周的都是黑黑密密的森林。

    “這裏感覺好陰森啊。”何辛說道。

    小丫拿起自行車尾部的幾筒煙花:“我們來放煙花吧!”

    何辛讓小丫站遠點,自己在江邊點煙花,8個都點完了以後,何辛趕快跑到小丫的邊上去,何辛捂住小丫的耳朵,兩人等著煙花的開放。

    等了許久,煙花突然冒了煙,有雷無雨。

    “怎麽迴事?”何辛問道。

    “不知道哎。”小丫走過去看。

    “別過去!”何辛沒攔住也就跟著一起過去了。

    小丫拿了拿煙花,沒反應。:“怎麽搞得?這還花了不少錢呢!”

    何辛笑了笑:“不會是盜版貨吧?”

    “不會吧!”小丫失望的放下了炮筒。

    “小丫啊小丫,你這麽晚把我拖來這麽冷死人不償命的‘海’邊,放這種不會開放的煙花,真是要瘋了!”何辛笑了笑。

    煙花開始閃了起來,“小心!”何辛推開了小丫,兩人跌到了水邊,煙花開始在兩人身邊一一發射起來,漫天花開,豔麗極了!何辛把小丫扶起來,兩人開心的笑著。

    “是誰?!是誰在放煙花?!”公園晚上巡邏的保安看到煙花喊了起來,照明燈照在了兩人身上。

    何辛拉起小丫的手:“快跑!”兩人飛快的跑著。

    “真沒想到這裏也有人管!”小丫說道。

    “可能是快過年的原因吧!快點!”何辛拉著小丫往漢水公園的後門跑,兩人抄近路上了大道。

    “沒追來了吧?”何辛向後看了看。

    “嗯,”小丫上氣不接下氣地。

    “啊欠!”兩人同時打起了噴嚏,兩人的身上都還濕著。

    “哈哈哈……”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送你迴家吧,再這樣要感冒了。”何辛拉起小丫的手。

    小丫用力緊張得拽住何辛的手:“今天,不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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