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極殿的門口,白色長靴,灰色褲襪,就算是冬天,兩腿也非常的苗條,炫藍色大衣,v字大衣領內裏白色的毛衣,銀色的鑽石手表,波浪的卷發和上了唇蜜的粉唇,印在晚上的路燈下,像彷徨的雨水。

    “漵瑩!”邊城遠遠的便看到了。

    “邊城!”豐漵瑩揮著淚水抱著邊城印上她的淚和吻。

    高翔一點點的迴想著:“我知道了,太極拳利用離心力的原理,以腰脊為中軸,自己一切動作皆走內圈,”高翔邊走邊講解:“而始終至敵於外圈,這樣的話,即使內圈的動作慢些,仍可勝過外圈的‘快’,容易使對方失去重心,行拳者在舒緩瀟灑的旋轉之中,隨時可以驟然發勁!”高翔做出最後利慕前輩的那一推!

    聞人遊古和聞人利慕都沒有說話。

    “啊,很抱歉,我竟然班門弄斧,真是出醜了。”高翔忙行禮。突然響起了掌聲,是利慕前輩:“真是個厲害的孩子!”

    “過獎了,剛才遊古前輩說的對,就算要利慕前輩在演示一遍也沒有用,在沒有敵人的情況下反而沒有辦法看出拳法的鋒利,是這樣吧?前輩?”高翔說道。

    遊古前輩微笑著點點頭。

    “漵瑩,別哭了,怎麽了?”邊城將豐漵瑩帶到房間裏。

    豐漵瑩隻顧著哭說不出話來。

    “漵瑩,你別這樣,我的心都攪亂了!有什麽事跟我說吧!”邊城的心都跟著疼了。

    豐漵瑩脫下左手的手表,手上有一道淤青,很明顯是被人拽成那樣的。

    “是他幹的?!”邊城看了傷痕很生氣。

    漵瑩點點頭,邊城便要衝出去!“你要幹什麽!”漵瑩拉住暴怒的邊城。

    “我要去讓那個混蛋清醒清醒!他怎麽能這樣對你!他怎麽敢?!”

    “不要去!”豐漵瑩保住邊城的後背。

    “可是——”邊城轉過身來。

    “什麽也都別說,抱緊我好嗎?我會讓他知道,他是怎樣把我推進你懷裏的!”邊城輕撫著漵瑩的手,吻了吻那深深的傷痕,兩人便相互擁吻起來。

    “真是個厲害的孩子啊。”利慕感歎道。“我從來沒看過那樣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種胸有成竹的魄力。”

    “也很可怕啊。”聞人遊古砌著一杯上等的鐵觀音。

    “可怕?這是,什麽意思?”

    聞人遊古看著六祖慧能的掛畫,說道:“五祖弘忍為選嗣法弟子,命大家各作一偈,時上座弟子神秀作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得到弘忍的讚賞。雖然目不識丁,但慧能也作一偈,並大聲念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弘忍大吃一驚,並秘密傳以衣法,為第六代祖。”

    “後來六祖慧能為躲避同門的追殺,隱匿了近15年才開壇說法,而北方的神秀主張漸悟,慧能祖師主張頓悟,南頓北漸,南能北秀,但後來北宗漸漸絕響,南宗頓悟一統天下。”利慕前輩接著說道。

    遊古前輩點點頭:“慧能創立禪宗是佛教史上的傳奇,一介文盲材夫,沒看過佛經,卻一聽就懂,他講的《壇經》是唯一一部能和釋迦牟尼講的並列的經。”

    “您說的可怕,是說那孩子有著可怕的悟性?”聞人利慕理解過來了。

    “如果他願意一心一意學習傳統的功夫,必定能成為震撼武林甚至統率武林的絕頂高手。”聞人遊古分析道。

    “是啊,真是很可怕的悟性,雖然沒有學過也從沒接觸過傳統的中華武術,但是他的領悟能力和心境並不亞於學過20年的功夫的人,甚至比一些不專心練武的學了20年的人更厲害。這孩子很有天分,您收他為徒吧?”聞人利慕建議道。

    “那孩子的確是練武的好材料,不過他也有選擇自己路的權利,我聽沈毅說他是心理學不可多得的人才。”

    “心理學?”聞人利慕喃喃道。

    高翔慢慢走迴處所,站在窗子前看見了豐漵瑩。

    “放心,漵瑩,我邊城發誓,一定會一輩子在你的身邊,永遠都不離開你,記住,這是我許下的承諾!”邊城信誓旦旦對摟在懷裏的豐漵瑩說。

    高翔沒有進去,隻見一位太極弟子匆匆趕來,高翔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外麵一女子自稱‘豐天葵’,要見邊城前輩。”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我來處理就可以了,你先迴去休息吧。”高翔道。

    “是。”

    “辛苦了。”待弟子走後,高翔來到門口,門口的路燈下站著豐天葵,紫色外套,裏麵是大紅色毛衣,深色複古喇叭牛仔褲配上鹿皮皮帶,黑白的電子手表,杏色短皮靴,牛仔鴨舌帽,雖然整體顏色比較符合冬天的氣質,不過路燈下淅淅瀝瀝的小雨,還是略顯單薄。

    “不冷嗎?”高翔走近問道。

    “高翔師傅。還好。邊城學長?”天葵明顯有些發抖。

    “哦,我有點事情擺脫他,他去幫我找資料了。”高翔微笑著。

    “可是剛才那個弟子說…”

    “哦,他剛出去的,那個弟子可能不太清楚,有什麽事嗎?”就算是說謊再高超的心理學天才,也很難控製生理上的自動反應--瞳孔放大,幸好天葵不知道這些。

    “嗯!”天葵微笑著:“高翔師傅,你說的那些話我考慮過了,真的是很仔細地考慮了。雖然學長對我有時候總是板著臉又生氣,但隻要看到他溫柔地笑容,就算病得快死掉的人都會覺得很安心,心中的不安感會消失。”天葵臉上帶著微笑的迴憶著。“飄逸秀發下的那張臉,看起來雖然有些寂寞,但從見第一次起,就已經無法再迴頭。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纏著他,而是會以一個女人,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著他,高翔師傅,你會支持我嗎?”天葵盯著高翔的眼睛問他。

    高翔脫下自己的深紅色外套罩在天葵身上:“我很高興你弄清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愛情是雙方麵的,所以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後,也要弄清楚對方的心意,在感情的路上小心翼翼,才能穩紮穩打。所以,如果你能把你的心意準確委婉的傳達給學長的話,也許你會得到答案的。”高翔笑了笑,隻剩下白色毛衣的他搓了搓手:“好了,你在這兒等一下。”

    “嗯。”天葵微笑著,雖然高翔師傅沒有明確的表明支持她,但也沒有反對,在天葵看來,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高翔一會兒就拿了一把透明的雨傘出來:“雨開始下大了,我送你迴去吧。”

    “請問是高翔嗎?”一位弟子衝出來問道。

    “是,有什麽事嗎?”高翔問道。

    “利慕前輩找您有事。”

    “利慕前輩?”

    “師傅你去吧,不用送我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奧克蘭我可比師傅熟呢!”天葵準備把外套還給高翔。

    高翔按住天葵身上的外套,“不用了,現在這麽冷,快迴去吧,以後再還給我也沒關係,我荷包裏有手套,戴上再撐傘吧。”天葵拿出高翔的手套戴著,大大的手套很溫暖,撐起傘來也不怕風了。

    “謝謝,高翔師傅,再見!”天葵高興地撐著傘迴家了。

    高翔看著天葵遠去的背影,心裏不免有些惆悵。

    高翔來到聞人利慕的處所,牆壁上掛著題為‘京都紫禁城’的年畫,描繪農曆元旦,文武百官齊集宮門之外,侯旨召見,佩刀侍衛分列門洞兩側,森然有序。

    “利慕前輩。”高翔行禮。

    “不用這麽客氣,坐吧。”

    “是。”

    聞人利慕看著年畫:“元旦的時候不想家嗎?聽說你就這麽看書看過了?”

    “是,因為事情沒有做完,所以找不到過節的理由。”

    聞人利慕笑了笑:“聽說你的心理學學得很不錯?”

    “見笑了,學得還可以,但是我們那裏比我厲害的人還是很多的。心理學這一門比較臥虎藏龍。”高翔迴答道。

    “臥虎藏龍?那不是跟中國武術一樣。在你心裏你覺得那個比較有意思?”聞人利慕問道。

    “心理學還不能跟中華武術比,心理學真正的發展不過200年的曆史,流派紛爭,未解之謎,數不勝數。而中華武術有上千年曆史,而且是中國的國術,是不能相提並論的。”高翔答道。

    “那麽哪一個在你心裏比較重要呢?”

    “如果硬要相提並論的話,按身份來說,以中國人的立場,當時是國術比較重要,但是以一名全職的心理醫生來說,當然是心理學比較重要。”

    “那你是站在中國人的立場還是心理醫生的立場?”聞人利慕有些咄咄逼人了。

    “我既是中國人又是一名全職的心理醫生,二者是可以兼得的。”

    “這是,什麽意思?”

    “中華武術博大精深,要學習的地方有很多,心理學還很薄弱,要發展的地方有很多,兩者的共同之處就在於人生的境界,武林的高手,從不主動挑釁,貴在中和,不爭之爭,人生境界達到一種層次。而資深的心理醫生,能夠引導別人心靈的人,也是善解人意理解人生的人,其人生境界也非同凡響,就因為這樣的共同點,隻要運用得當,兩者是可以相輔相成的。”

    “說得好!”聞人利慕笑道:“果然是可怕的悟性啊。其實我找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拜托你。”

    “請講。”高翔已經猜到了7、8分是為了公美允。

    “我的女兒公美允,相信你已經從邊城那裏聽說她有些自閉了吧?”

    “聽是聽說了,不過具體的原因和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高翔說道。

    聞人利慕麵有難色,歎了口氣:“原因,是我。”

    “嗯?”高翔不解。

    “我,斬斷了那孩子的初戀。因為我們家都是隻有女兒,所以我把太極派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美允身上,那個時候,美允16歲,跟一個名為史杜的同學相愛了,但那孩子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他的家人也不同意,不希望史杜娶個中國女孩,由於當時史杜那孩子許下了婚約,而美允也竟然跟我提出說不想再練習太極,隻想做的普通平凡的人,雖然史杜那孩子也來跟我說明了,但是,我還是沒有同意,對方的家長也向我施加了很大的壓力,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是,不能同意啊,在他們私奔的那個晚上,我通知了那家人攔截住史杜,結果美允在雨中等了一晚上,以為是被拋棄了,後來知道了經過,我也硬是不讓他們再見麵。過了不久,美允就變成這樣,再也不開口說話了。”利慕前輩的語氣有些自責和後悔。

    “您這又是何苦呢?美允小姐現在也長大了,把她的愛情,還給她吧,現在的她,會權衡清楚的。”高翔勸道。

    聞人利慕搖搖頭:“已經,不可能了,史杜那孩子,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聽說那孩子後來被美允誤會,生了一場大病,就這麽一病不起,去了。”

    高翔的表情有一些震驚,“所以,那傷痕一直都藏在美允小姐的心裏吧?藏得都該化膿了吧?”高翔感慨道。

    “說的是啊,那孩子,雖然不言,不語,但是,卻是把悲傷都爛在心裏了。所以,高翔啊,美允,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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