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stern spring,奧克蘭著名的鴨子湖,綠蔭環抱,湖岸曲折迂迴,上百畝的水麵上放養著上千隻鴨和鵝,嘰嘰呱呱很是熱鬧。它們沒有主人也沒有家,公園沒有大門,也沒有圍欄,鵝鴨們享受著充分的自由,平時的時候,公園裏的遊人很多,許多白人夫婦帶著孩子在湖邊漫步,青少年們帶著頭盔在湖邊滑行。水中的遊魚也似乎因此而遊得特別快。

    奧克蘭的冬天很少會有陽光明媚的日子,今天因為格外的寒冷,並且天色不怎麽好,所以遊人稀少。

    此時,兩隻稀少的黑色天鵝纏綿在一起,脖頸纏繞成了心的形狀,真是美麗動人。

    橋上,坐在橋邊的聞人遊古穿著黑色長褲,墨綠與金色相交的邊開衩、立領唐裝,最為矚目的是一頭發亮的白發,美麗異常。

    長長的釣竿,聞人遊古慈眉善目,靜靜的坐著。聞人遊古閉了閉眼睛,睜開時手從魚竿旁邊的包裏拿出了一支木筷子,說時遲,那時快,沒有人看見筷子,水中的一條遊魚便靜止了。

    聞人利慕見此情景到湖邊撿起了靜止的遊魚,卻全然不見筷子的蹤影,原來筷子從魚的嘴裏直接灌了進去,筆直的在魚身裏,聞人利慕走上橋,把魚放進了魚簍裏。向聞人遊古行了禮。

    “如何?”聞人遊古等待著消息。

    “那孩子,我想,就是他了。”聞人利慕很堅定地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聞人遊古看著她的眼睛。

    “那孩子,他,居然流眼淚了。”

    聞人遊古開始有些驚訝的挑眉,微微一笑。

    “據說是學心理學的,可能是有些天賦吧。”見聞人遊古不語,又緊接著說道:“以前的人,就算有領悟的,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那樣的,他的眼神,好像完全被吸進去了,這孩子,還喃喃著說:‘中國是個什麽樣的國家,原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中國的文化有多偉大,原來其實我什麽都不清楚,我,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中國人?’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應該可以了吧?”聞人利慕很好奇聞人遊古的決定,雖然是她的父親,但是,恐怕世界上最難猜透的就是他的心思。

    聞人遊古聽著,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讓那孩子先過來吧。”稍稍微笑著。

    “是。”聞人利慕答應著,但如果聞人遊古沒有說‘可以’,那就證明他還有不滿。

    房間裏有一台電腦,邊城和高翔正在查著:“屠洪剛的歌都找到了,到底是哪一首呢?我覺得不是精忠報國就是中國功夫。”

    “是精忠報國。”高翔很堅定。“精忠報國?”邊城有些疑問。

    “放出來。”邊城點了播放器,音樂聲慢慢響起,雄渾的聲音又躍然耳邊。

    “就是這首!”邊城也興奮的叫起來:“你怎麽知道?”

    “那種攝人的魄力隻有‘精忠報國’這樣的詞才能夠形容。”高翔聽見這首歌,越來越清楚自己的路了。

    “隻是沒有清明上河圖,感覺就差了點。”高翔說著,邊城卻又想起了剛才高翔那像著了魔的神情。

    “你剛才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一股我從來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感直接碰撞上我的心靈深處,雖然隻有幾分鍾,但全身都在震撼,剛才有什麽東西在爆發。”高翔平生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難以抑製也不願抑製的情感。

    門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兒,咖啡色園領長袖連衣貼身絨裙,枚紅色長襪,深藍紫色長靴,米色長外套,半透明的深藍紫色超長圍巾,直垂腰際,配著深藍色珍珠項鏈,白色棒球皮草帽,帽柄是粉紅色的,兩邊是貉子皮,戴著耳機。雖然整體顏色不是很亮麗,但卻有著花苞待放的美麗。

    “美允小姐!”邊城急忙行禮。

    高翔不知是誰,但也跟著行禮。

    女孩小心地走近高翔,把一張紙條放在了高翔的手上便急忙的走了。

    高翔還沒反應過來:“那是誰?”

    “公美允,是聞人利慕前輩的女兒,也就是聞人遊古遊古前輩的孫女兒。”

    “公美允?看她的樣子好像比我們小?”

    “是啊,她媽媽嫁給了一位富商公羽冠,她大概有19歲了吧。”邊城有些不確定。

    “那你為什麽行禮?”

    “對啊,我為什麽行禮?”邊城自己也糊塗了。

    高翔笑道。

    “我一時忘記了,不過她怎麽會給你東西呢?真是不可思議啊,我,都好幾年沒見過她了。”邊城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什麽意思?她不在奧克蘭嗎?”

    “她有自閉症,聽說已經好幾年沒開口說話了!”

    “自閉症?為什麽? ”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她給你什麽了?”

    高翔打開手中的紙條,紙條上清秀的寫著:

    ‘http://.qianlu/pic/qingming.htm

    “是一個網址。”

    “打開看看。”邊城拿過紙條直接複製在地址欄上。

    響起的就是精忠報國,頁麵也是清明上河圖的全圖!

    “請問是叫高翔嗎?”聞人利慕問道。

    高翔行禮,“是。”邊城也站起來行禮。

    “先請跟我來吧。”聞人利慕很客氣。

    兩人一起跟著利慕前輩。

    三人走到橋邊:“鴨子湖裏的水很藍吧?平時這裏可熱鬧了,可能今天的天灰灰的原因,所以人不太多。”邊城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常常溜到這湖邊解悶兒,看著這像畫裏的藍藍的水,心情也釋然很多。

    “遊古前輩! ”邊城行了禮。

    高翔也行了禮,隻是沒有說話,怕影響釣魚。

    “邊城,還是幫我下去揀魚吧。”聞人遊古笑著說道。

    “是!那今天的魚還是歸我羅!”聞人遊古點點頭。

    邊城高興的下去揀那些沒有動的一堆魚。每次陪遊古前輩垂釣的時候都能撈上一些魚。

    “是高翔吧?”

    “是,前輩。”

    “下麵那我說的一段故事,請你銘記。”遊古前輩的表情很嚴肅。

    “是。”高翔做好記憶的準備。

    “ 列子學射,中矣,請於關尹子。

    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者乎?」

    以曰:「弗知也。」

    關尹子曰:「未可。」

    退而習之。三年,又以報關尹子。

    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

    列子曰:「知之矣。」

    關尹子曰:「可矣,守而勿朱也。非獨射也,為國與身,亦皆如之。故聖人不察存亡,而察其的以然。」”講的是一堆文言文。

    “哇!前輩每次釣的魚都這麽大啊?”邊城高興地走上來。

    聞人遊古收拾起東西,就留下了魚簍。“今天我該迴去了。”

    “您這麽快就走了?”邊城覺得還什麽都沒說。

    “您這是?”聞人利慕也鬧不懂他的心思。

    “在這一個月裏,這段時間就請住在太極館。”聞人遊古笑著走了。

    “什麽意思啊?”邊城莫名其妙。

    高翔站在原地。

    兩人迴到客房。

    “你說的什麽啊?是古文吧?我一句話都聽不懂。”邊城聽高翔複述一遍聽得莫名其妙,如果說邊城的理科如何的好,那麽他的大學語文就如何的成反比了。

    “講的是列子學射箭的故事,列子學射箭,偶爾射中了一次,列子於是就向關尹子請教射箭的秘訣。關尹子說:“你知道你射中靶心的方法嗎?”列子說:“不知道”。關尹子說:“這樣還不行。”列子迴去後又開始練習射箭。三年後,列子又向關尹子請教。關尹子說:“你知道射中靶心的方法了嗎?”列子說:“知道了!”關尹子說:“很好,好好練習把握這個技巧,不要讓它荒廢了。我記得以前有讀過這篇文章。”高翔以前就很喜歡文言文。

    “學射箭?這是什麽意思呢?遊古前輩的心思還真是複雜啊。”

    “列子學射箭,偶然射中了靶,但不知射中的道理,所以關尹子認為他不能算是學會了射箭。” 高翔旁若無人的分析著。“懂得了為什麽能射中,也就是掌握了射箭的規律,這才算學會了。學射箭如此,做好一件事情,也應該知道它的規律。掌握了規律,再做,就能得心應手。”

    高翔的嘴角微微上揚,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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