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時候留下他一個人為我們的緣分唉聲歎氣,為了沒有結局的愛情而痛苦,我永遠都不會原諒這樣的自己。’

    ——薛琴煙

    ‘哥哥,現在我們這邊的情況有些失控了,不知為何,自從你走了以後,琴煙米粒,還有小鬆,大奎他們,大家都沒再出現了,但是,後來有一天,愛語姐姐和影弓哥哥在華師的‘草莓工房’約會的時候,據晶石姐姐說好像因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愛語姐姐失控了,不過不是多重人格的事,大奎居然用匕首劃開了愛語姐姐的胳膊!在醫院裏休息好幾天了,高翔哥哥,我們該怎麽辦呢?你什麽時候能迴來啊?’高翔坐在電腦前看著何辛發給他的e-mail。

    “手機借我!”高翔搶過剛洗完頭準備打電話的邊城手中的手機。

    “噢,好。”被搶過去的邊城說。“有什麽急事嗎?”高翔無暇顧及邊城的問話。“哎,長頭發洗完頭還真冷啊。”便專心搓著頭坐到電腦跟前。

    “喂?何辛嗎?你在哪兒?”

    “我在宿舍,哥哥,你終於看到我發的信件了?”何辛在宿舍跟宣明和侵蝕的同學打著撲克。

    “對不起,這兩天有點忙,剛才才上網。愛語姐姐怎麽樣了?”邊城在邊上看著電腦上的書信。

    “現在出院了,不過當時還失血過多昏迷了的,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很虛弱。”何辛走到窗邊。

    “何辛,要盡快勸你愛語姐姐找專業的醫生,知道嗎?!如果這段時間大家都沒有出現過,大奎還把姐姐割傷了,那說明愛語在極力的壓抑大家,不讓大家控製她的生活,那麽不僅是大奎,可能其他的分身也還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如果大家被一直囚禁起來,總會有衝破牢籠的一天!一定要跟愛語姐姐說清楚!”高翔恨不得親自跟愛語說。

    “知道了,高翔哥哥,你,是不能迴來的吧?”

    高翔不語,他有他的苦衷。

    “好了,哥哥,我了解了,你就不要迴來吧,我們會盡量處理好的。”何辛很了解,這是一場革命,如果高翔勝利了,那麽大家都會解放,如果高翔迴去了,就注定了失敗,而且是永遠。

    “哥哥,我現在…”何辛遲疑了一會兒,高翔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是不是應該告訴他自己的煩惱呢?

    “怎麽了?何辛,你有什麽事嗎?”學心理學的人對這方麵是很敏感的。

    “我現在有兩個問題,不知道——”

    “高翔,你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何辛的話。

    “你跟她說我等會兒打過去。”邊城這邊接的是晶石的電話:“她說琴煙有話要說,等一下就消失了。”邊城傳這話都覺得莫名其妙。

    高翔隱約感覺胸口的什麽顫動了一下。

    “沒事了,哥哥,你去接電話吧。”何辛覺得還是不想給高翔添麻煩。

    “真的嗎?”

    “真的,我很好,不用擔心。”何辛掛上了電話。‘哥哥,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無論做什麽,或者到哪裏去,你就是無法融入的感覺,我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它,疏遠,隔離,水火不容,不,這些都不對,但一定有這樣的一個詞,因為我無時無刻沒有這樣的感覺。人生也越來越模糊。我,看不清楚。’何辛的心理很苦悶。

    “來打牌吧!”宣明拿著手裏的牌喊道。

    高翔把銀白手機還給邊城,接過他的藍色手機“喂?”高翔的聲音很溫柔。

    “高翔,我是晶石,琴煙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不過,你們要快點,琴煙隨時可能消失。”晶石把電話遞給琴煙:“準備好了嗎?”琴煙點點頭,接過手機。

    “喂。”琴煙的身體還很虛弱。

    “喂。”高翔配合琴煙的腳步。

    “你,還好嗎?在國外習慣嗎?”琴煙突然有種陌生感。

    “是的,很好。你呢?你過的好嗎?身體還疼嗎?”任何一個分身出現在受傷的身體時都會明顯的感覺到疼痛。

    “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有什麽大礙了,抱歉,還讓在國外的你擔心,天氣冷了,那邊很冷的吧?一定要記得穿多一點,你總是說自己愛鍛煉,所以每年冬天的時候都穿得很少。”不知不覺大家已經相處3年了。

    “沒關係,我每天都鍛煉,身體很好的,琴煙,倒是你要注意身體,愛美的伊敏和愛語常常大冬天的都穿裙子。對了,還有在練習小提琴嗎?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偷懶吧?”高翔還沒忘記自己是個業餘師傅。

    琴煙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琴煙這邊沒有聲音。高翔也察覺到了:“對不起,我忘記了不能說那樣的話,像我這樣的人隻會讓人傷心難過。所以,琴煙——”

    琴煙掛斷垂下了手機,流著眼淚說不出話。

    “怎麽辦?!晶石,怎麽辦?”琴煙又開始哭泣。

    “琴煙...”晶石搭住琴煙的肩膀。

    “我,沒有辦法,不管我再怎麽努力,還是沒有辦法跟他說出那樣的話,我不再喜歡你了,迴來吧,我會忘掉你的,跟大家治療就可以了,不要理會我,永遠不要理會我。我怎麽能,怎麽可以放棄他?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好,我知道了,琴煙。”晶石緊緊地抱著琴煙,“沒事的,沒事的。”

    “為什麽我要做這種選擇呢?為什麽是我?怎麽辦呢?晶石,到底要怎麽辦才-能放過我呢?”琴煙說著便暈倒了。

    “琴煙!琴煙!”

    “到底什麽事啊?”邊城試著去碰發呆的高翔。

    “她哭了。”

    “什麽?誰哭了?”

    “是我,我又把她的心傷著了。”

    “你?你做什麽了?”

    “我!隻是個會傷人心的笨蛋。”高翔突然站起來:“走!”

    “去哪?”高翔拉著邊城。

    “天氣冷了,去喝酒。”

    昏暗的檀木色桌上一盞盞白色的蠟燭,在黃色的玻璃罩中燈光也是黃黃的,放著jesse cook的吉他專輯,佛朗明哥的音樂讓這裏更像咖啡廳。

    高翔和邊城對坐著,要了一瓶伏特加,最烈的酒,剛開始就豪飲一大杯,臉上出現難受的表情。

    “喂!你想燒死自己嗎?這酒這樣喝找死啊?你不難受嗎?”邊城奪過酒瓶。

    “難受?我再怎麽難受也沒有她現在難受,拿來!!”高翔奪過酒瓶。

    “你怎麽了?什麽是多重人格,什麽不接電話一會兒會消失,到底什麽事啊?還有那個叫琴煙的女孩是誰啊?聽到她的名字你那麽緊張?”事情真是複雜。

    高翔又大喝了一杯,邊城搶過酒瓶:“你想待會兒進醫院嗎?!”

    “這首歌我最喜歡了。”

    “這首歌。”悲傷悠揚的旋律,有種慵懶的味道。

    “jesse cook的fragile,how fragile we are, how fragile we are

    (我們如此脆弱,我們是如此地脆弱)”

    “你在說什麽啊?到底什麽事啊?怎麽了?”

    “好了,我全都告訴你。你聽清楚了,我,愛上了一個人。”高翔的聲音並沒有醉,眼神依然非常明朗有神。

    “那有什麽?我也愛上過別人啊,你是失戀還是她不愛你?”

    高翔搖搖頭:“你知道多重人格是什麽嗎?”

    “不太清楚,是指一個人有很多方麵的性格吧?”

    高翔搖搖手指:“那是多重性格,”高翔拿起手邊的一張紙巾,“比如這是我們大多數人的完整的人格,”高翔撕下一小邊:“兒童時期受到嚴重的性虐待事件有可能會分離出來一個人格出去承擔這次事件的痛苦和背叛感,通常施虐者都是親人,隻有讓另一個人去承擔了,主人格才能正常的上學玩耍,”高翔又撕下一片:“這是第二次事件,可能讓前麵一個分離的人格承擔,也可能在分離一個新的人格出來承擔。”高翔繼續撕下小片:“這是第三次,這是第四次,第五次......”最後高翔把紙巾全撕成了碎片,然後抓起桌上的一大把:“這些人從此就住在這一個身體裏,他們每個人的心靈是完整的,而且有不同的性格,經曆,就算有同樣的經曆,也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

    “你喝醉了吧?”邊城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奇怪的病?你真是喝醉了。”

    “看著我的眼睛。”高翔的眼睛非常有神,“通常喝醉的人會否認自己喝醉了,但我現在隻是因為酒精作用有點頭暈,意識非常清醒,知道為什麽說喝就可以看一個人,因為意誌力很強的人可以控製自己。”

    “那你說的都是真的?”邊城還是覺得很神奇,並且難以置信。

    高翔繼續喝了一小口:“我不會迴答你的問題,你問這個問題代表你懷疑我的專業能力。相信我,我現在比你還清醒。”太想醉的人通常都最清醒。

    “哇哦,真是太有意思了,”邊城很想見見這種人。“等等,這個什麽多重人格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會愛上了……”

    “是的,我愛的人是薛琴煙,我現在了解了,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是真的。”高翔又猛喝了一口。

    “高翔!你是說你愛上了你的病人?!”邊城緊張的也倒了一杯酒,喝了半杯。

    “不是,她不是我的病人,我的病人的名字是寂愛語,啊,不對,她是我病人中的一個。”

    “什麽?薛琴煙,寂愛語?”邊城覺得問題很複雜,又喝了另外半杯。

    “她是愛語的一個分身。一個‘分身’。”高翔又喝了小口。

    邊城嗆到了:“一個分身?”

    邊城想起了高翔說過的話:

    “隻是我不知道怎麽迴答你,我說的話你大概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她是一個遲早會消失的人,我沒有辦法留住她,她永遠不會屬於我,不會屬於任何人。我不能愛她,就算我真得很想,但是不能。”

    簡直是聞所未聞,邊城緊張的又喝了半杯酒,臉上馬上紅了起來:“當時你說的‘會消失的人’,還有‘她不會屬於任何人’這樣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

    高翔緩緩點著頭,甩了甩,眨了眨眼睛。已經有些醉意了。

    “的確很‘天方夜譚’。”雖然邊城還在懷疑真實程度,但是他知道高翔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即使邊城早就看出高翔有什麽感情問題,但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下了一跳,喝了半杯酒:“你現在到奧克蘭來,她,不,” 應該是一群人,“他們怎麽樣了?”

    “我,”高翔搖搖酒瓶:“現在不能治療他們了,我不想親手讓她消失,也不能親眼看著她消失,什麽都做不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高翔搖著腦袋:“或許現在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高翔的眼睛泛著淚光,埋怨著自己,恨自己現在這樣什麽都做不了。

    邊城被嚇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還是不太能接受有這樣的事,喝了半杯:“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是心理學的專家啊!”

    高翔搖搖頭:“隻有一個辦法。”

    “那是什麽?”高翔既然知道卻也不用的方法。

    “讓琴煙替代愛語,成為主人格。”高翔的眼神是死灰色的。

    “什麽?這樣,這樣也太可怕了。”邊城也意識到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可憐的望著高翔。

    “愛語是我的朋友,影弓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背叛他們。他們是注定會結婚的人,注定會在一起的人,注定會幸福的人,我,不可能做那樣殘忍的事。”高翔喝了口酒。

    “心不夠狠的人就容易把自己陷入殘忍之中,這樣的感情會很艱難的,還是早些放棄吧。”邊城不想高翔越陷越深。

    “如果可以放棄的話我根本就不會開始了,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像現在這樣痛苦。”從發現‘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放進了整顆心。

    “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你這麽著迷?我還真是開始好奇了。她是什麽樣的女人?”邊城也很想了解那麽多美女倒追的高翔會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她有烏黑的長發,黑色明亮的眼眸,有一顆善良而又美麗的心,她就像一顆新鮮的杏仁,她有可愛,溫柔的眼睛,但是有時又會堅強得讓人心疼,在月光下,她的嘴唇像草莓一樣鮮豔,似乎連月光,都被她的溫暖所感染。”高翔迴憶著,迴味著,就像找不到原稿的劇本,這記憶,這名字,這味道,都無法抹去。

    “你說得好像沒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比電視劇還電視劇。

    “比她更好的女人?當然有,隻是——我還沒有遇到。”高翔又喝了一小口。

    “可憐的人,”邊城眼神有些模糊了,臉也非常的紅:“你走火入魔了。明知道不可能,你還想往裏踩嗎?”說完邊城趴倒在了桌子上。

    “是,我,是走火入魔了,所以,才更害怕醒來。”高翔也趴倒在了桌子上。

    “我,從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現在,我寧願用我的心碎…換她的一滴眼淚,如果她在我麵前流眼淚的話,我—真的受不了啊!我--受不了啊!”高翔流著眼淚閉上了眼睛。

    “你們…兩個,你們…這都是…什麽命啊?”邊城搖搖頭,“沒辦法啊,相遇不是巧合……是…命定的緣份,但是有的——注定隻能是孽緣。”邊城已經迷迷糊糊了。

    “就算隻…能是…孽緣,我…也想…守護下去,就算隻能是..孽緣,也不想就這樣——錯…過…”高翔閉著的眼角滲出的淚滴劃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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