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特德,28歲,律師事務所的一般職員,身材有些像梨形,頭發邊分,白色緊身衣紮在卡其布褲子裏,棕色的腰帶,棕色的皮鞋,比較富有的上班族,如果他不說什麽,恐怕連高翔都看不出他是位戀腳癖患者。

    “我以前對這個問題還毫不在意,但是我在酒吧認識了個跟我一樣的人,他求過醫,可是已經失去信心了,國內的醫生在這方麵水平都不行。最後他鼓起勇氣求的那個醫生竟然放他鴿子,從此他不再相信醫生,所以現在他幹出了很多瘋狂的事,在這裏我不好說,我不想變成他那個樣子,所以我現在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了。” 楊特德說話的樣子十分沉穩,但為自己以前不敢看醫生還是感到有些內疚,所以眼睛並不直視高翔,但即使這樣,因為他沉著的語氣,所以給人感覺這個男子的氣質還是在那裏。

    “你放心,我們現在的談話沒有你的允許是絕對不可以隨便宣揚出去的。”這是基本守則。

    “不知從何時起,我非常喜歡看女人的腳,白的,塗著顏色的指甲,纖細圓頭的腳趾,優美弧線的腳掌,還有突出的踝關節處,簡直就是人類最完美的地方,對我來說,女人的腳比她的生殖器更有魅力。” 楊特德在說這些話時,表情好象在天堂一樣。

    通常病患會把舔吮美麗的腳當作性交,這可以引起他們類似性交的快感,“那麽你通常會在何處發泄呢?”如果發泄得不正當,會成為罪犯的,要是在國外,偷看別人裸露的腳也算是性騷擾。

    “你知道有家天堂夫人酒吧嗎?那裏是戀腳癖者的天堂。”在武漢有這樣一家酒吧? “那裏有許多的美女,皮膚白,身材棒,或白色蕾絲的內褲,或黑色的迷人文胸。不過,外表,身材,穿著,在這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雙讓人垂涎的腳。那而不是性交場所,通常我都會在那裏花錢發泄。以前我知道這是病態的,但是一直怕被別人發現,一直不敢治療,但是最近這種病症越來越強烈,我連男人的腳都開始感興趣,以前在我看來這是很惡心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病患也是可憐的,有誰願意得這種病呢?心理的病患和精神的病患也渴望過正常人的生活啊,隻是因為這種小小的要求就要受到旁人的歧視,難怪大家就算有病都不願意治療。

    “我很理解您的苦衷,但是首先我希望把病因找出來,您能不能迴想一下關於童年時期的記憶?對於腳的記憶?”童年時期的早期經驗可以影響人一生的命運。

    “因為我大概15-16歲的時候,有一天躺在家裏的地上看書,後來來了一位風韻十足的阿姨,不記得怎麽迴事,反正她把一隻腳偶然的放在了我的身上,自此之後我就對女性的腳非常著迷。” 這屬於習得的結果,最初的性興奮出現時與某種物品偶然聯係在一起,形成一種條件反射。

    “好的,我知道了。”高翔向來都是胸有成竹。

    愛語的肩膀的骨頭有些裂開了,坐在病床邊削著蘋果的影弓道:“你的膽子也真是大,那樣的文章也敢發,你也太相信高翔了吧?這次被他害到了吧?”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但是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怎麽了?你吃醋啊?他現在看完病等會就過來。”還真是抓到重點。

    “是啊,我不但吃醋,而且還吃得很兇列,你不覺得最近你跟高翔走得太近了嗎?真是奇怪,現在你們之間好像有秘密,我都不能知道。”影弓還是很想知道。

    “影弓,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得了什麽病,你都會愛我嗎?”這也是愛語最擔心的。

    “當然會,你是我的灰姑娘,唯一的灰姑娘。”影弓放下蘋果抓住愛語的手,深情地望著灰姑娘。

    愛語用另外一隻沒有傷到的手臂抱住影弓:“雖然你長得不像王子,但這樣的話還是讓我很安心,謝謝,還有!我不是辛德瑞拉(灰姑娘),我是沙拉公主(大富翁)!”希望愛與永遠這麽活潑,可愛。

    “好好,我可愛的公主。”影弓在祈禱,關於這甜蜜的不安。

    “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高翔用準確,生動,親切的語言向特德分析了戀腳癖產生的根源和形成的過程,以及戀腳癖的本質和特點,使特德對自己的病症有了一個正確地認識,使特德有了一定的決心和信心,第一次治療的時間到,要讓病患迴去好好理清思緒,下次再繼續治療。一看完病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醫院。

    “對了,高翔,我明天還是要交稿子,把今天的病例情況給我做個紀錄。哎呀。”愛語剛想拿旁邊包裏的手提電腦,忘記自己受傷了,畢竟不是她受的傷,所以容易忘記。“好疼啊!”忙用右手護住患處。

    “你是工作狂啊?看見高翔就叫工作,不要太拚命了,現在是大家的下班時間,休息一下吧。對了,高翔,我還想請教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可以給愛語發稿。”影弓總要有點台詞。

    “自己還不是講工作。好啦,快講啦!”愛語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實際上也還是非常有興趣的。

    “什麽,你問吧。”高翔從牆角托個凳子坐到旁邊,對於這兩個歡喜冤家,高翔從來都是習慣當旁觀者。

    “這可是大新聞哦!不過不知道別的報社有沒有發表。某個私立大學裏有兩個學生拿著ak47的槍,前天在學校裏進行了4個小時的屠殺,據統計,整個學校死了1/3的老師和學生,受傷的人也不計其數,當我們包圍了整個學校後,那兩個學生一個吞槍自殺,另一個沒有子彈撞牆自殺。高翔,你覺得這樣的心理算不算有病?”這樣的新聞的確很震撼,不過愛語不會報道的,這樣的報道出來大家會譴責警方並且質疑警方的能力,對影弓他們十分不利。

    “那他們生前有沒有發出些類似的警告?學生要去進行這樣的動作通常是計劃已久的。”如果學生生前有以任何方式表現過這方麵的意思,那麽學校和家長都肯定脫不了責任。

    “是的,他們曾經錄像警告過,比如說:”我告訴你,你在這樣下去,我就用槍打爆你的腦袋!“等等一些激烈的言語。但是學生隻關心自己的學分,家長隻關心自己的工作,那群老師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你也知道,在大學裏,經常上完了一學期,老師都不一定認識學生。”影弓也很感慨現在的環境,大家都隻關心自己。

    “他們不是有病,隻是有心理偏差,如果有人關心他們也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中國的教育也真是沒有辦法,現在的大學生據統計90%都覺得非常的迷惘,對人生沒有方向,因為中國隻要他高考嘛,高考就是他的人生的目的,一旦高考結束,什麽都結束了,現在搞得好象就是為了高考而活一樣,似乎大家都忘記了,甚至包括比爾蓋茨在內的世界排名前5名的富翁裏有3個都是大學退學的。”不是都忘了,好像都不怎麽知道。

    “真的?比爾蓋茨的我有聽說過,原來其他的也是啊?”愛語並不知道,不過這樣的消息似乎也是不錯的報道。

    “噢,對,我還聽說在美國,美國的父母曾經有這樣的故事,有個小孩很聰明,所以很調皮,有一天被退學了,迴到家裏隊一連喪氣的對爸爸說:‘對不起,我被退學了。’他的爸爸抓住他的肩膀高興得說‘沒關係,兒子,機會來了,世界前5名的富翁裏有3個是被退學的,你有了成為富翁的先決條件!’”大家聽到了都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笑完了也都對現今的中國堪憂。

    “可惜那是美國的父母。”愛語其實也很不甘心。

    “要是在中國,學校和分數成了學生的全部,家長可能會拿著鶴頂紅說‘來吧,孩子,我們都不要活了。’”這是很有可能的事,聊到這裏,大家都覺得有些沉重。

    “好了,說不定以後的前景會非常好的,我的專業裏還有教育學,相信我的專業眼光,好了,記者小姐,你的手不方便,把筆記本給我,我先迴家幫你做報告吧。”大家聊著都忘了吃飯呢。

    小張在愛語的安排下跟張恆見了麵,兩人聊得非常投機,張恆雖沒讀什麽書,在語言方麵差了點,但是整體感覺還算老實。愛語也覺得還不錯。中午吃過飯,下午小張就到愛語家坐坐,也有點事要請教高翔。

    “高翔?在家嗎?張穎來了。”如果有人在家愛語才懶得開門。

    門開了,高翔剛洗完澡裹著浴巾,身上的6塊腹肌夾雜著水珠很有男人味,不過看見有別人就馬上害羞地藏在門後麵:“你們來了?”

    張穎和愛語一進去等高翔換衣服,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喂!愛語,高翔還蠻好玩的嘛。”

    “是啊,好性感,還會害羞好可愛哦!”林伊敏一看到高翔開門的樣子就出來了。

    “愛語?你的反應?”伊敏表現得太明顯她喜歡高翔了,愛語可是有影弓的。

    “對了,你是誰?”新的分身還沒見過小張。

    “哈哈!愛語跟你開玩笑的!”高翔趕快救場,“對了,小張,”高翔馬上做到旁邊引開小張的注意力。“你舅舅的病怎麽樣?”一臉嚴肅的樣子。

    “噢,對了,高翔,我真要謝謝你,舅舅雖然剛開始很喜歡毛巾,但是經過這幾個月我每天都給他毛巾,毛巾越來越多沒有地方放,房間裏到處都是毛巾,我昨天給他毛巾的時候他竟然很生氣的丟了出去,今天我就沒有送毛巾了,他又丟了一些出來。”情況已經漸漸好轉了。

    “嗯,那就好,你放心,以後他也會很討厭那些毛巾的,會把它們都丟出去的。”這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你怎麽能那麽肯定?”愛語終於又迴來了。

    “因為我已經建立了負強化,他看到毛巾就會覺得討厭,強化理論很專業,現在已是講不清楚,下次借本書你看。”心理學的東西係統學過才能理解。

    “澳,我想我會結婚的,你會參加嗎?”小張突然冒出一句。

    “什麽?你已經決定了嗎?”愛語也大吃一驚。

    “是,我們已經決定了,舅舅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我會跟他迴鄉。”張穎似乎已經不會改變了。

    “真的嗎?!那恭喜你了!”愛語去握住小張的手。

    “怎麽了?高翔?你不為小張開心嗎?”高翔卻有些不太高興。

    “小張,說實話,張恆的學曆實在跟你不太搭。”學曆,這似乎不是高翔該提到的話題。“不,準確來說是氣質。”

    “高翔!”愛語沒想到高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一直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怎麽能用這些理由來評論愛情呢?!”

    “你先不要激動!聽我說完!我不該用‘學曆’這個詞,而是感覺,你知道嗎?你們的氣質談吐完全不同,小張,你們沒有共同的生活理想,以你的誌向你真的願意在農村過一輩子嗎?”

    “高翔,不要再說了!難道你跟那些俗氣的明星一樣認為一定要找個有錢的人就好了嗎?你也太俗氣了。”以愛語的情緒根本沒法好好說。

    “愛語!你不了解我嗎?我是那種把金錢放在第一位的人嗎?還有,我並不認為農村人跟城市人有什麽區別,我隻是認為不管是怎樣的兩個人但一定要有共同的生活理想才對,沒有共同語言的人,怎麽能走在一起呢?小張,你真的能每天對著稻田種地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嗎?你不是想成為像景詩一樣的香蕈師嗎?”小張猶豫了。

    愛語跳出來,“你不要動搖小張了!女人當然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事業!不像男人那麽貪心!”

    高翔把愛語拉到旁邊來對著她的耳朵說:“可這不是愛情啊!你看不出來嗎?小張隻是因為一時對張恆出書的崇拜而產生的迷戀而已,這種感情就好像歌迷對偶像一樣,是非常盲目而危險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張恆隻是一屆農夫嗎?!他是沒有夢想的,他甚至會折斷小張的翅膀!”

    “對不起,高翔!對於你的勸告,我的答案不會改變的!我也許不清楚我在做什麽!但是我覺得這是愛情!”張穎有些生氣地轉身離開。

    高翔放開了手,愛語有些呆住了,高翔轉身迴到自己的房裏。愛語迴想高翔說的話。

    “高翔?”這個聲音很輕。

    “進來吧。”高翔的聲音很無奈,琴煙進來坐到高翔旁邊的椅子上。

    “對不起,我剛才對你太大聲了,嗬嗬,我太自負了,別在意我的話,或許我錯了呢?”高祥也希望是自己錯了。

    “是我,愛語還在裏麵迴想你說的話。”琴煙說話比較小心,高翔的情緒不太好。

    “噢,琴煙,大家都聽到了?”不知道又沒有把大家嚇到。

    “是,其實大家有些問題相問問你,米粒說那你為什麽要撮合小辛他們呢?”大家在背後把意見告訴琴煙,琴煙就可以傳達了。

    “小辛跟張穎不同,小辛跟小丫的生活環境相似,他們這個年齡還沒有考慮生活理想的事,這屬於早戀,其實早戀是好事,年齡小,膽子也小,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早戀最大的好處是交往了幾個女朋友或男朋友之後就會越來越清楚到底什麽樣的人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什麽樣的人才是真正能過一輩子的,即使不成功,美好的感覺仍會留在心底。而且重要的是他們是很有可能結婚的,因為他們未來成長的環境也一樣,有可能發展成共同的生活理想,所以我撮合他們。”對於夫妻而言生活理想和共同語言是非常重要的,這是溝通的橋梁,溝通是感情發展的根本,所以必不可少。

    “噢,明白了,”琴煙向後聽了聽:“伊敏問你怎麽知道他們之間不是愛情?”

    “在心理學裏把愛情分成了很多種,但真正的愛情是永久的,不是像激情一樣是暫時的,小張隻是因為看見這本書才想到這個人,而且見張恆之前也想見偶像一樣,更重要的是我相信我的專業水平,我擅長心理分析,張恆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但小張不了解他。隻是被表麵的假象蒙蔽了,這麽快便決定結婚,沒有了解一個人就決定結婚是很危險而且不負責任的。所以以上是我反對的理由。不過我也不想說了,既然事情也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意思是不要再問了。

    “好吧,不過高翔有時你真得很固執!像個固執的小老頭!”愛語什麽時候迴來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的,以後看得到的。現在我不想讓這件不關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攪得我們心情不好,現在履行你答應過琴煙的事情吧。”愛語也不想羅嗦了,鬧得大家的頭一起疼。

    “我答應琴煙的事?”高翔這段時間都忙得都昏頭了。

    愛語一手拍高翔的腦袋!“就是你要教她小提琴啊!你都忘記了,虧琴煙還期盼了好久!”

    “天哪,我都忘記了,我還答應了何辛教他截拳道,他明天就來了。”高翔拍了拍額頭心說:‘這下真的要累死了!’捂住眼睛。

    “沒關係,如果你覺得很累的話就先單獨教何辛吧。”琴煙雖這樣說著,但還是掩飾不住臉上的失落,高翔從指縫裏偷看,琴煙剛站起來轉身要離開,高翔突然牽住她的手——

    “當當當當!右手從床底下托出了一個新的小提琴箱。”把小提琴箱交到琴煙手裏,詭邪的一笑:“我怎麽會忘記呢?” 不會也不願意忘。

    琴煙高興的捧過小提琴抱在懷裏,“謝謝。你什麽時候買的?我打掃房間都沒看到?”太驚喜了。

    “上次你說你打掃房間看到了我的小提琴,這次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我特地藏在原來放電腦的箱子裏。”原來是這樣。

    “那你不會很辛苦嗎?要教我們兩個?”心理醫生的工作夠累了。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何辛每天早上會來跟我一起練習,晚上我和你到樓下的公園裏練琴,有你們在我的生活裏,我每天不知道獲過得多充實。”“是嗎?那就好,可是為什麽要到公園裏練琴啊?”公園可是約會勝地。

    “因為我們大概會拉半年的空弦,如果不想被鄰居投訴的話,隻能到樓下的公園去拉了,樓下還有個練習吉他的朋友。”琴煙有些失望。

    “你怎麽了?”高翔有些看不明白,也許他看明白了,隻是不敢得到答案。

    “不,沒什麽,我在想何辛他們,他不認識我,我卻知道他的一切,這似乎,真的不太公平。”琴煙歪了歪嘴角,自嘲道。

    高翔想說點什麽,不過,沒有身份證,沒有駕照,沒有信用卡—— 一個 ——一個-不存在的人。

    “何辛和小丫像世界上的每對戀人一樣,他們偶然的相遇,彼此扶持,一起開心,一起傷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小幸福,不相交,不背離。”可是琴煙卻跟愛語的命運卻又相交又背離。

    “這樣的幸福,真是很讓人嫉妒。而且,還很羨慕。”琴煙努力裝出開心的樣子,但嘴角還是不自覺的降了下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高翔把琴煙輕輕擁在懷裏,“對不起,我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做不了,無奈的感覺還算好,有心無力的感覺就像是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對方受苦,把自己的心攪幹了,攪裂了,都隻能貼著那該死的玻璃。

    沉默著,能說的好像隻有對不起了,靜靜感受琴煙的眼淚,現在連對不起都說不出來了。“我能做什麽?做什麽你才會好過一些?”無論做什麽,都可以。

    “我想定下魔鬼的交易。‘ 同樣熾熱的夜晚,與魔鬼定下交易,我把生命交給你,但是請給我最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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