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敲門後,沈毅允許他進門,一進來,3樓辦公室的窗外格外明亮,可能離太陽比較近的緣故,沈毅的房間一向都是自己打掃,竟然一點灰塵也沒有。

    沈毅在窗前向魚缸灑著粉末:“你坐吧。”隨即拍打手上剩下的粉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是。”高翔等沈毅坐下了才坐,這大概是他認識的人裏唯一會真正尊敬的有實力的前輩。

    “到底是什麽?”沈毅顯然很清楚。

    “是did,多重人格障礙。”高翔在他麵前根本不需要掩飾,這表明了無論沈毅的態度如何,他都會堅持自己的做法。

    “高翔,”沈毅雙手並攏十指交叉,表情有些凝重,“我並不是否認你的才能,你有高於常人的感受和理解能力,這是成為心理學家的很重要的前提,但是多重人格障礙是個很特別的病症,你雖然有潛質,但是現在真的還太年輕。”

    “我知道,但我有把握幫她治好這個病,請相信我!”高翔的語氣很堅決,但卻是空心的。

    “你很清楚這個病,你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清楚這個病,他根本就不會用這樣堅決的語氣,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清楚到連自己都沒底,所以才更是用堅決地語氣來為自己打氣,就像做錯事情的人會故意先發脾氣掩飾尷尬一樣。沈毅了解他,就像了解年輕的自己,隻是高翔比他更固執。

    “愛語不能離開我,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病,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高翔的語氣像是在負責任。

    “高翔!你很清楚醫生和病人之間是絕對不可以有私人感情的,否則就會失去對病情客觀的判斷,你會害了她,也會害了你自己!”沈毅說得並沒有錯,一旦醫生自己的感情用事,沉浸在對病患的憐愛甚至是愛戀之中,病情的發展將會使雙方受到更大的傷害。

    “是,我知道,不過我保證在治療過程中絕對不會表現出我的感情,我了解一個專業的心理治療師是應該做的事。”高翔抓緊了就決不放。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麽嗎?作為學心理學的人,你應該更清楚感情往往會超過理智,這不是說控製就可以控製的,你不明白嗎?”高翔怎麽會不明白?愛情遠不是人本身的力量可以抗拒的,也是唯一不能計算投資報酬率的東西。

    “可是怎麽辦呢?難道您要我拋棄愛語嗎?”高翔的眼淚,沈毅從來沒有看過,與其硬生生地拋棄所愛,不如一起投向傷害。高翔低下頭抹去那滴淚,沈毅看著,真實地感受到高翔在他麵前表現的真誠和無奈,深刻地感覺到高翔的感情。沈毅明白,即使用離開醫院威脅他,他也不會有絲毫放棄的念頭。

    “記住一件事,絕對不能把其他的分身當成真實的人看待,一定要記住。不要讓我後悔自己的決定。”這是沈毅現在唯一可做的提醒,心理醫生從不認命,但不得不承認,有些關於愛的故事早已注定,能改變的隻有心境,能控製住心,就能控製命。

    高翔沒有迴答沈毅,在迴去診室的路上,高翔一直在思考沈毅的話,不能把他們當作真實的人對待,可他們卻那麽真實的存在,琴煙,米粒,不,不能再想,他們注定是要消失的人。

    “高翔!”景詩匆匆忙忙地及走過來拉住高翔的袖子,看了看旁邊疾行的人們:“出事了,剛才琴煙海在診室裏,她說喉嚨痛,我想可能有些感冒,就去拿點感冒的藥,結果一迴來,她就不見了。”

    “什麽?!那打電話了嗎?”隻有她一個人,大家一定都很害怕,怎麽會突然失蹤?難道又出現了新的分身,高翔隻能希望是成年的分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景詩用力地拽住有些驚慌的高翔,顯得有些親密,“她沒有拿包。”也就是沒有帶手機,這下麻煩了。

    “對不起。”景詩為自己的失責感到很自責。

    “這不關你的事,是我的責任。”現在開始,愛語身體裏的大家已經是高翔生命的一部分。

    “趁現在中午,馬上出去找找吧!”景詩知道高翔一定很著急了。

    “不行,下午還有一個病人。”病人都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找醫生的,尤其是第一次來找醫生的病人,現在有勇氣不一定下次還有,生理上的病痛需要把握時機,心理和生理一樣,這一點高翔還是很理智的。

    “高翔,何辛來電話說他碰到愛語了,但愛語身體好象有些虛弱。”小張拿著電話嚷道。

    “喂?何辛嗎?你們現在在哪裏?”高翔連忙過去接過話筒。

    電話裏的聲音很嘲雜,是何辛打工的地方,強烈的電子音樂,大聲饒舌的rap.跟坐在吧台旁穿著公正的愛語格格不入,“愛語姐姐好像是喝醉酒了,但是我又不確定,她一直說她不是愛語,說她是什麽,什麽……”何辛本來膽小的性格在老板的催促下此時更加緊張了。

    “何辛,你現在把電話給她。”果然是新的分身。

    “你是誰?”高翔很小心。

    “我是西仁智,怎麽了?你是誰?”口音怪怪的,“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也不知道你們是誰,我要迴家。”真是見鬼了,說話的聲音明明是愛語的,但聽著聲音的表情竟然是男生,而且口音聽起來不像武漢的。“你要迴家?你的家在哪裏?”

    “我是廣州人啊,我的家在廣州。”聽起來還真是有些廣州的味道。

    “好了,西仁智,無論你是誰,請你先安靜的呆在那裏,我馬上過來。”高翔必須在這位先生還沒闖禍前把他帶迴來,否則那間酒吧很多愛語的同事會去。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西仁智對這個發出要求的陌生人可沒什麽好感。

    “因為你現在在我女朋友的身體裏。”他們有共存意識,現在隻有這最簡單的方法,暫時隻能這麽說才能讓他安靜了。不過聽到這話的小張和景詩就嚇了一跳,小張是不知情,景詩卻沒想到高翔的感情。

    夜色酒吧,名字能讓人看見星星,不過一進去喝得太多就真的能看見星星了,還有著時下最流行的電子音樂,還是英文的,即使聽不懂的人們也可以跟著勁暴的旋律搖頭晃腦,燈光是紅彤彤的一片,光色很純,照在杏色的椅子或沙發上也是透明的紅色,比彩虹還漂亮,有點像透明的激光,讓高翔連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楚,夜色?誰有分得清楚呢?人很雜,有穿著西裝領帶的製服的領帶卻亂糟糟的男人,還有高中學生的製服的小女生,檀木色的吧台很長,何辛和幾位美麗的服務小姐在裏麵,旁邊大約有十幾個高背椅子,也是差不多的顏色,有的稍深或稍淺,何辛正在招唿一位老打噴嚏的顧客,愛語在旁邊,差不多在中間的方位,手裏舉著酒杯,眼神怪怪的望著穿高中製服的小女生,高翔方才想起來,這時愛語眼神裏的靈魂是一個叫做西仁智的男生,可是在這朦朧如月光的燈光下,一個擁有美麗女生的外貌的男生,還真是讓人心動。高翔不禁笑了起來,“哥哥,”方才發覺何辛已來到身邊。

    “姐姐很不對勁,剛才居然問我們吧台的一位小姐,下班有沒有空。”這家夥看來不怎麽規矩。

    “好,我知道了,我來處理,你去忙吧。”何辛也剛幹這工作不久,可不想讓他丟了工作。

    “嗯,那有什麽事就叫我。”高翔隨何辛走向吧台,西仁智也注意到了,紅色的酒點了點嘴唇,帶著點鄙視嫵媚的眼神,仿佛老練的很,高翔都不太確定她的性別了。

    “西仁智,你好。”高翔伸出手。

    “你就是愛語的男朋友?高翔?”她把酒遞到他的手上,這個人說得出他的名字?

    “你是誰?不是西仁智嗎?”這像是個女人,不,像個小女生,正處於叛逆時期的小女生。

    “是啊,我是林伊敏,我是妹妹哦。”說著把高翔手裏的酒杯搶過來又小抿了一口,“出來陪我跳舞啊!”把高翔拉進吵雜的舞場。這女孩很會跳舞,那嫵媚的身段愛語跳不了那麽好,琴煙會很放不開。

    “怎麽樣?!很了不起嗎?!去死啊!”旁邊的桌上幾名大學生突然對一個人發火,好像是個日本人,然後大學生們摔頭就走,而那個日本人還在沙發上喝酒。

    “高翔,頭好暈。”林伊敏搭住高翔的肩膀。高翔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怎麽樣了?” 眼睛睜了睜,“高翔?”眼神開始不定……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這個身體在搖晃?”是琴煙……

    “琴煙?!”高翔立忙摟住琴煙的腰,下滑的身體把高翔的手拖到背部,高翔左手立即勾起琴煙的膝蓋,把琴煙整個抱進了懷裏。

    “怎麽了?愛語姐還好吧?”何辛本以為高翔抓不住愛語姐,準備在身邊幫忙。

    “有沒有糖?”高想把琴煙抱到日本人隔壁的一個沙發裏,分身們還不知道愛語有低血糖。

    “糖?我去買吧。”酒吧不是酒店,當然不會有糖和瓜子。

    “不用了,我們點一杯橙汁,快一點。”隻要是帶糖的東西就好了,何辛忙跑向吧台。

    “何辛!”幾個年輕人看起來大約跟何辛一樣是同學,“你們先到那邊坐坐,我馬上過來。”何辛指向高翔的位置這邊。幾個大學生的樣子還蠻像乖孩子的,好像因為知道何辛在酒吧打工,想來見識一下的感覺。

    “您好,我們是何辛的同學。”還很有禮貌,“沒關係,你們坐吧。”幾位年輕人方才坐下。

    “先生們好,可以聊聊嗎?”旁邊的日本人突然過來打招唿。

    何辛的一位同學張棋,也就是剛才先打招唿的男生,先開了口:“請坐,請問您是哪裏人?”算是禮貌性的問話,有點像典型的乖小孩。

    “橙汁來了,姐姐快喝了吧。”高翔接過來小心地扶起琴煙喝著。

    “我是哪裏人不重要,我在哪裏就是哪裏人,你們覺得我是哪裏人呐?”迴答很巧妙。

    “是廣東人吧?”張棋還真是很好奇。

    “你知吾知嘎?”聽到別人才他是廣東人,他竟立刻用廣東話來問。

    由於他的相貌和舉止,大家一致猜他是日本人,他不置可否,對張棋笑笑說:“這個不重要,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好嗎?”。他拿出筆和紙,然後,很認真地看著張棋:“你是東北人,我問你一個地方你知道嗎?”然後在紙上很流利地寫下了兩個很漂亮的漢字:“奉天”;寫好之後,他抬頭看看張琪說:“這裏本來可以做都城的,可惜……”,大家都覺得來者不善,高翔並沒有作聲,隻是拿出了隨身的mp4帶一隻到耳朵上:“琴煙,你現在好些了沒?”好像一幅不關他的事的樣子。

    “好了一些,但是頭還有些暈暈的。”好像不止是低血糖的緣故,琴煙還是忍不住看著眼前的形勢,有些要打仗的氣氛。

    可能因為麵對的是外國人所以激發了張琪的感情,他很正經的對日本人說:“先生,您寫錯了,現在已經沒有叫做奉天的城市了,''奉天''現在叫''沈陽'',叫做''奉天''的那個年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日本人笑笑說:“那可不一定”。

    然後他在紙上畫了一張世界地圖說:“這個就是世界,你們對世界有什麽看法嗎?沒有,因為你們是不思進取的民族。我們不是,我們的目標不隻是奉天,東北,甚至中國。我們的目標就是——”,他用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圈,然後很有力量的說:“全世界!!!”這下挑釁都白熱化了。

    張棋笑了笑說:“世界屬於誰不是你們定義的,什麽事情都有他的規律。你憑什麽說中國人不進取?你憑什麽瞧不起一個這麽有文化底蘊的民族?” 年輕人該冒火了。

    “你們總在談文化,我很敬重中國的文化,我覺得我一輩子也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一點點內容,這也是我一直學習中國文化的原因,但是你們哪?你們中國人,自己的文化知道多少?甚至我可以說,中國人,懂中國的文化,絕對沒有我們日本人懂得多。儒學的思想是什麽?為什麽孔孟會被尊奉到那麽高的地位?你們誰能說出來?”說真的,還真是沒有多少中國人能理解中國文化的價值。

    “中庸、仁,這些就是儒學的精髓”。張棋隻說了這麽一句,倒不如不說,連別人日本人都說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一點點內容,中國傳統文化哪裏是一兩句說得清楚的,勉強憋出這一句,張琪的心情也相當複雜。他問更多哪?張棋還能知道了嗎?這一代認真的又很少人對中國的文化感興趣甚至研究過,一個連自己文化都不懂的人,怎麽配和別人理論文化的問題啊?

    “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要真在這裏探討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出於尊重,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一直抱著這個話題不放。如果你真的這麽有興趣的話,去看看你們日本大名鼎鼎的軟銀金融集團首席執行官北尾吉孝的《從中國古典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這本書吧,裏麵會比我們現在探討的更清楚。”琴煙也終於開腔了,讓高翔有些驚訝,不過高翔差點忘記——琴煙也是中國人。

    “是啊,但是難道你就真得很了解中國嗎?”張棋想搶搶勢頭,不過幹嗎又扯迴這個問題上,如果他沒有做過足夠的功課準備,也就不會來挑釁了嘛。

    張琪他們馬上問了他很多關於中國的問題,看他是否真地對中國的文化有所了解,讓大家吃驚的是:無論第一次大一統、唐代盛世、元清的少數民族統治、甚至“春天的故事”,這所有的東西,他都能很清晰甚至很透徹地講述其經過和影響。他自豪地說:“一個不研究自己文化的民族,就是落後和愚昧的!是被別人瞧不起的!”這下勢頭真的跌到穀底了。

    張琪馬上迴擊:“你們日本人就被別人瞧得起嗎?別忘了黃種人在美國是什麽地位?”為什麽要說這個啊?現在的大學生真的搞不清楚國際形勢嗎?琴煙心裏還挺著急的,高翔卻繼續聽他的mp4,雖然琴煙不知道高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她了解高翔不到最佳的時機是不會出聲的,琴煙表麵上也就不出聲。

    “你去過美國嗎?你了解美國嗎?如果沒有,請不要妄加判斷。我在美國生活過兩年,我想,在美國,亞洲人如何,我應該比你有發言權。有一次我去買首飾,選了好久,服務生態度都很生硬;而當我告訴她我是日本人的時候,他馬上很恭敬的幫我選,還抱歉地說:''對不起,我還以為您是香港人呐'',這就是尊重,是你們永遠享受不到的尊重。”這倒是事實。

    “你當人家真的尊重你啊?還不是因為日本人的錢。” 不是因為日本人的錢,而是因為日本人的精神,如果沒有那樣的精神,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錢呢?張琪簡直就是在日本人麵前表現中國大學生的無知,這句話不僅有濃烈的嫉妒的味道,而且還有憤世嫉俗的無用的文人騷客的形象,更重要的是—否認事實,越是否認就越說明在意無法改變的無奈,如果這盤棋輸了,那真是棋差一招啊。

    “就算是為了錢,怎麽樣?事實就是人們尊重日本人,不隻是因為錢,更是因為日本強大,因為日本人的素質比中國人高。” 中國人的素質的確不怎麽高,高翔覺得有些事的確應該承認。

    “你憑什麽說中國人素質低?你去過幾個地方?”如果去過的地方不多,一個日本人也不會這樣狂妄。

    “我去過十幾個省,絕對比你去過的地方多,讓我說為什麽,我不舉別的地方,我現在所在的城市是上海,這算是你們中國最好的城市了,可是怎麽樣呢?人們像盲人一樣根本不看紅燈的過馬路,乘坐交通工具的時候向發狂一樣的擠來擠去、隨地吐痰、晚輩在街上辱罵長輩,這些都是真的吧?”張棋無語,事實勝於雄辯,旁邊的朋友接道:“有些人是這樣,但是不代表所有人是這樣啊。我們深圳人就不會亂搶位子,亂穿馬路。”這是在作最後的掙紮嗎?

    “噢?是這樣的嗎?對不起,我沒有去過深圳,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看看。” 他的表情變得恭敬起來,在別人看來這是表達友好的方式,但現在在高翔看來簡直是諷刺。

    “吵死了,你們真是吵死人了,難道就不能安靜一點嗎?為了這麽無聊的事?”高翔拔下耳機。

    “無聊?”日本人不明白高翔在說什麽?

    “不好意思,我是一位心理醫生,學心理學的人隻在乎客觀的理論事實,如果你沒有呈堂證供,法官也不會受理,日本的法製如此嚴謹,把中國的文化學到手了就立刻忘本了嗎?”跟心理學的人辯口才,通常最後都會找不著方向。

    “是啊,你憑什麽說中國人沒有素質?”張棋又扯迴去了。高翔最怕跟沒有默契的人一起配合。

    “你們的意思就是說中國人有素質了?你們的孩子都被大人包在家裏,生怕孩子吃苦。我小的時候,爸爸每天都讓我四點起床去跑步,當時我很不理解,還有些恨他,可是現在,我感激我的爸爸,是因為這樣的鍛煉,使我形成了堅毅的意誌,讓我形成了日本人的精神。這麽差的基礎,怎麽可能會有一個強大的民族? ”

    “我在美國做過hotel的manager,當時有兩個人被辭掉了,一個是日本人,一個是中國人。他們都歸我管,兩個人都來求我,說自己能勝任現在的工作,讓我幫忙。我並沒有因為其中有日本人而偏袒他,我讓他們做同樣的工作,誰做好了把誰留下。很不幸的,兩個人真的都不是很熟練,我當時教了他們怎麽做,讓他們繼續做好,那個日本人很認真地聽我每一句話,最後做得很好,而那中國人又懶又不努力,我都不知道他搞了些什麽。最後我忍無可忍。我沒有把他當人的對他喊:''你給我滾!''”日本人似乎很驕傲。

    “哎,可惜,你的資質還是不夠,我本覺得你還蠻有講話天分的,現在看來你的理解能力太差了,不適合學心理學,你還不明白嗎?我覺得你很無聊的原因就是你隻會在這裏羅裏八唆。你說了這麽多,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我不會很肯定地說中國人很有素質或者中國人很沒素質,因為我沒有證據,你有做過世界統計嗎?沒證據,沒理論的事隻是你一個人主觀的體驗,還在這裏羅嗦,對於嚴謹的日本法度,你不覺得很丟臉嗎?”高翔也大不了張琪他們多少,心理學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

    “要證據嗎?南方中國人和北方中國人我都研究過,我還做過類似的報告給日本政府。”他看著張琪說:“日本人比較看得起你們,你們像日本人,是真正的男人,在遇到侵略的時候會團結起來抗爭。這也讓我們吃了很多苦頭;而南中國人比較聰明,他們不會願意卷入犧牲和努力;”日本人馬上以輕蔑的眼神看著高翔:“所以他們願意發展經濟。但是一旦有戰爭發生,他們將是最容易製服的亡國奴。”可能高翔的穿著比較像有錢人,不,他本來就是有錢人。高翔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很好奇接下來日本人還會說些什麽。

    “不許你誣蔑我的同胞!”張棋義正言辭。

    “你不要覺得中國人多團結多偉大,韓國人在國家出現困難的時候可以全國人民捐金子給政府,在你們中國,可能嗎??? 這個可以不談,每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他迴到那張紙上,指著地圖說:“我還是給你們介紹我們的大一統吧。這是世界,十五年後,他就是我們日本人的。” 他在紙上用繁體字寫下:“大一統”。

    “我們不用繁體字,對不起先生,請不要再寫了,我們看不懂。”大家很生氣他的做法。

    “沒關係,其實這也是你們文化的一部分。你們連祖先寫的字都放棄了。”他輕蔑地笑著:“我們國家是有規劃的,全世界都在看我們的動畫片,我們的電視劇,用我們的電器,很多人瘋狂的崇拜日本,在中國,也不再少數吧?你們接觸的都是外麵的文化,而中國人又對自己的文化不感興趣,當有一天你們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的一切都是別人的時候。你們連後悔都來不及啦!順理成章的,總有一天,你們的國土也會變成我們的,因為你們中很多人已經認同我們的東西,我們的思想了。”

    “可憐啊,張愛玲小姐說得沒錯,世上所有可惡之人實際上都是可憐之人,你說了這麽多,你以為激怒大學生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嗎?你說了那麽多,有那麽多日本人在使日本節節上升,而你在做什麽?我知道背井離鄉是件很痛苦的事,不過有必要無聊到跟酒吧的大學生打嘴巴官司嗎?你覺得這樣做對日本有什麽好處?日本偽善的麵具被你揭下後你覺得很自豪嗎?真是沒有想到強大的日本竟然會有你這樣的敗類,真是可憐,如果太想家就趕快迴去吧。這裏的寂寞不是跟別人吵吵架就可以慰藉的。”高翔隨即站起來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你有興趣的話隨時可以找我來諮詢,我不知道,也不了解中國人是怎樣,我隻知道因為我是心理醫生,我有我所需要負擔的責任,不管是什麽國家的人,在我看來都一樣。”日本人憤怒地打掉了高翔的名片:“你在說什麽啊!”

    “高翔!愛語!”影弓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因為打電話給愛語的手機是景詩接的,怕愛語出了什麽事,所以趕過來看看。

    “還有,你一直在說中國的文化,中國的文化裏麵有一樣你一直沒學到。”琴煙也忍不住開口了。

    “是什麽?願聞其詳。”對於女士還是要放尊重些。

    “那是尊重,這是你們日本人永遠學不到的,你們以為鞠鞠躬就是尊重了?完全不是。一個不尊重別人的人是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的。”淺顯而深刻的道理。

    “我不需要尊重你們,因為中國人是劣等民族。”又開始囂張了,不過那是因為高翔沒有開口。

    “你說什麽!”影弓以為是愛語,怎麽能容忍別人在他麵前欺負他女朋友?!差點要動手,被高翔攔了下來:“哎,別這樣,有話好好說。”中國人可不是野蠻的民族,把影弓拉著坐下來了。

    “這你就說得不對了,”直接說他錯誰還願意聽你講下去,雖然是一個意思,但心理醫生就是會運用語言的魅力:“你不尊重的不隻是中華民族,而是生命!是人性。一個連人性和生命都不懂得尊重的人,無論是那個強大國家的人都是敗類,不是嗎?而且儒家孔孟又或者是基督,尊重人性和生命不是最基本的道理,你連這個都不懂嗎?我想,如果北尾吉孝先生知道了你這個日本人無知而又幼稚的講話,大概都不會認同你是日本的一員,北尾先生可是對我叔叔一家和我是非常尊重的呢,你是日本人竟然連他的一毛都學不會,難道不覺得慚愧。古往今來,任何一個非常有成就的人,都是非常尊重任何民族的,愛人類並承認自己是人類的一員,這是馬斯洛分析成功人格的首要基礎,你這個小小的一兵一卒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放肆?!”高翔明顯占了上風。

    “你走吧,對於一個隻會惹是生非的可憐蟲,我們沒有任何時間或精力浪費在你身上。”影弓當然也要撂下些狠話,現在這個年代,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們這些垃圾,根本不配跟我說話!”日本人有些惱羞成怒了。

    “等等,這麽容易就要走了嗎?”高翔擺弄著他的mp4,“你什麽意思?”日本人還是不甘示弱。

    “影弓,你來得正好,聽聽這段話,你應該會覺得很精彩,”mp4開始播放:“要證據嗎?南方中國人和北方中國人我都研究過,我還做過類似的報告給日本政府……你們這些垃圾,根本不配跟我說話!”原來剛才高翔根本就沒有聽什麽音樂,而是用mp4錄下了這場攻擊性的對話。“不告你間諜,不告你國民攻擊,至少也能告你個人身攻擊判個一年半載,不過我們中國人很有氣度的,而且我看在北尾吉孝先生的麵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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