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致丞不自然的摸一下自己的鼻子,端著電話正準備解釋什麽,又聽到秦苒那邊憋不住的咯咯咯的笑聲,開口道:“你難道不好奇我和聞璐當初的事?”


    他好像故意的一般,秦苒知道他說出這些話是想讓她吃味。


    雖然明知道是陷進,秦苒還是沒防備的掉進去。


    “那你倒是說啊!”


    他敢說她就敢聽!


    “我說了怕你變成醋壇子,還是不說了,”鍾致丞故意賣關子。


    秦苒氣得快要跳腳了,“愛說不說,不說我掛了。”


    “別,等等,我說。”鍾致丞攔住秦苒。


    本來不想提,但鍾致丞覺得,自己有必要對秦苒交代清楚某些事,沉思一會兒,鍾致丞決定開口。


    關於鍾致丞和聞璐的事,不過是過眼雲煙,隻不過上學時大家的戲說之言而已,當時聞璐比他們大幾屆。


    鍾致丞和聞欒是同級,又是同班,還是同寢,兩人經常同進同出。聞璐在大五的時候會經常給聞欒做思想工作,督促他考研,要好好學習,爭取保研最好。


    那時候鍾致丞剛大二,經過一年勉強緩解失去雙親沉痛,生活步入正軌,在那個算大人又不算大人的年紀,通過聞欒,鍾致丞認識了聞璐。


    也許是因為和聞欒是好朋友,聞璐對他也非常照顧。給聞欒帶什麽好東西,也總有他一份。


    那時候,聞璐是枝大醫學臨床醫學院盛名遠播的美女。有幾次,聞欒因為外出做兼職不在寢室,還是鍾致丞招待了聞璐。


    就這樣一來二去,大家都在傳校花聞璐被一個大二的學弟追到手了。


    不過麵對這樣的言論,兩人都沒有解釋。鍾致丞沒有是因為懶得解釋,至於聞璐,也許亦是懶得解釋吧。


    兩人的關係因為聞欒一直很好,但也沒發展到“情侶”的那一步。


    雖然聞璐經常來找他,但鍾致丞從沒主動找過聞璐。


    後來聞璐上了研究生,去醫院讀研,整天都在醫院,每天累的要死也沒時間去找鍾致丞,他們之間也逐漸沒了交集,就這樣不了了之,流言也隨著聞璐的畢業沒了尾聲。


    鍾致丞照常上課,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直到聞璐讀到大二,她執意輟學的事鬧的滿城風雨。所有人都覺得,聞璐絕對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要知道,學醫能上研究生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西醫綜合五門課,但是內外科加起來就有十厘米厚,能啃下來絕對得付出代價。


    但即便這樣的挽歎也沒能留住聞璐,她還是離開了,選擇輟學。


    後來,校園裏又傳說,聞璐是找了一個富二代,一嫁解千愁。


    學醫這麽累,價格富二代享清福多好,聞璐一點都不傻。雖然這樣的言論看上去是讚譽,但實際卻是綿裏藏針。


    聞璐盯著這些壓力不管不顧,一門心思投入到戀情當中,那個讓聞璐荒唐青春的人正是鍾致丞的表哥——陸堯澄。


    陸堯澄和鍾致丞關係並不好,因為兩家人並不是很親。


    陸堯澄的祖父和鍾致丞的外祖父是親兄弟,他們是表兄妹。陸堯澄的父親因為早年下海,在外漂泊多年,最後在枝江市功成名就。鍾致丞的母親早年喪父,嫁給他父親的時候,母親也沒了,隻有一個哥哥,也就是鍾致丞的舅舅。


    舅舅在枝江市做一些小生意,他父母也來了這邊,兩家人一起打拚。


    雖然陸堯澄和鍾致丞是親戚,但基本沒什麽交集。


    鍾致丞學醫,陸堯澄比他大好幾歲,早就開始在社會上打拚了。


    不過聽到聞璐的新男友是陸堯澄,鍾致丞還是有點吃驚。


    再到後來,鍾致丞工作以後,有很多次都發現了陸堯澄身帶著鶯鶯燕燕。不過他從來沒給聞璐說過,這畢竟不關他的事。


    直到聞欒出事,鍾致丞想了很多辦法,也通過舅舅那邊找關係,希望能將聞欒留下。聞璐也來找過他,不過他並沒有請求他幫忙,而是很淡然的請他喝了杯咖啡,閑聊了幾句,她就提著包離開了。


    他們閑聊的話,大多還是關於聞欒的,更多的是迴憶。兩人麵對麵坐著,一直都是聞璐在講,鍾致丞隻負責聽。


    聞璐沒有開口提及如何留住聞欒,不讓他離開的事。隻是在最後的時候,聞璐說,“學醫有什麽用?天天還為了這飯碗戰戰兢兢,活也活不痛快。”


    說完,聞璐轉身離開了。


    鍾致丞還記得,聞璐轉身離開時的背影,有些寂寞,但更多的是悲傷。


    關於聞欒被調走的事,陸堯澄一點忙都沒有幫,雖然不指望他能幫上什麽,但陸堯澄一點動作都沒有。


    加上陸妏那段時間總生病,光鍾致丞有次夜班,聞璐給他打了電話,那是陸妏燒的最厲害的一次。聞璐將陸妏送到醫院,接到電話又不得已匆匆離開,沒辦法才給鍾致丞打電話。


    還是鍾致丞陪了陸妏半夜,聞璐才急急忙忙趕迴來。


    對於聞璐的關心,全是鍾致丞對聞欒的承諾。聞欒離開的時候,是他去送的,聞欒走時特意拜托他幫他照顧他姐姐。聞欒說,聞璐輟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那時候姐弟倆都在上學,原本就生活拮據的家庭因為聞欒爸爸離世,家裏沒了經濟來源,聞璐這才不得已輟學。


    然而鍾致丞始終不知道這件事。


    姐弟倆看上去都很好想與,但個性裏,骨子裏,都有一股倔強。


    絕不在外人麵前表現自己的軟弱。


    和鍾致丞報完煲電話粥,秦苒掛了電話,鍾致丞的這段姐弟戀,以及鍾致丞對聞欒為什麽如此關心,秦苒也算得到了答案。


    不過沒什麽可值得慶幸,也沒什麽值得感歎。


    秦苒的心有點疼,不知道為了誰,或許是聞璐,或許是聞欒,更或許是為了鍾致丞。


    她也不知道自己疼什麽。


    躺在家裏臥室的床上,秦苒無比放鬆。鍾致丞對自己還真不錯,這床躺上去就像置身於棉花堆裏一樣,軟到不行。


    加上剛晾過的被子,簡直是絕配。


    秦苒聞到了一股陽光的味道。


    離實習結束還有一周,離鍾致丞迴來也不遠了。


    這幾天又是陸妏又是宗奕,秦苒也沒怎麽好好休息,這下遇到周末,可算是睡懶覺,補眠的時候來了。


    正是昏昏欲睡之時,電話“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的想起來。


    秦苒一下從惺忪中驚醒,反起身來。起身的速度很快,薄被查點從她身上掉到床下去。


    這種快睡著卻被猛然打斷的滋味很不好受。


    秦苒煩躁的揉揉頭發,順著聲音尋找那陣噪音的出處。


    躺在被子下的手機被秦苒胡亂的翻出來,看到屏幕上的備注,秦苒接起,“喂,爸,什麽事?”


    秦正華找她肯定有事,肯定是她和鍾致丞的事。


    果然,秦正華開口就是鍾致丞:“苒苒,你和鍾致丞的婚事我和你阿姨特地去找人看了日子,明年六月三十日,百年難遇的好日子,既然你和鍾致丞也不急著舉辦婚禮,索性咱們好好辦一場,多點時間準備。”


    “嗯,我和他說說,”秦苒至今都沒和鍾致丞說這件事,當初的約定秦苒沒想過會變質,之時胡亂的應付著秦正華。


    “那個——秋天也快過去了,轉眼天就冷了,你和我迴一趟漫山縣吧,給你舅舅伯伯也說說你結婚的事,他們畢竟是長輩,”秦正華見秦苒之前沒有拒絕,說的有點歡喜。


    “可以,我馬上實習結束,下周吧,下周我就迴去,”秦苒也想姥姥了,雖然她已經走了,雖然她並沒有陪她太長時間,但秦苒就是想她。


    “哎,好,正好我有些工作要去漫山縣視察,我讓他們安排到下周,不過我可能會先過去,你自己去可要注意安全,”秦正華叮囑道。


    秦苒卻很無奈,“爸,枝江道滿山的火車我做了多少次了,也沒見丟過。”


    “是啊,你不小了,再見你時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不再是當年那個紮著長馬尾,衝他撒嬌說,因為不想剪頭發而不,想去上學的小姑娘。


    秦正華的心中始終懷有愧疚,此時也隻能將這種感慨雨愧疚藏在心裏。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可以和他分享。這是他痛苦的根源,也是他幸福的源泉。


    秦正華掛電話前有對秦苒叮囑幾句,還問了她缺不缺錢,秦苒說不缺。不過秦正華並沒有聽秦苒的迴答,轉手就給秦苒的卡裏大了兩萬進來。


    秦苒沒一會兒就收到了銀行的短信提醒。


    或許這就是父親吧,這個世界上對女兒最大方的男人。


    秦正華的工資不高,據秦苒所知,秦正華的錢全部都有陸美玲管著,所以秦苒這幾年雖然有父親但過得並不富裕。


    這些錢也不知是不是秦正華背著陸美玲存的,能存這些算得上不少錢了,秦正華全部的家當也不過這些,此時全給了她。


    秦苒重新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了。


    看著天花板發帶,看著臥室的方形吊燈,怎麽也睡不著。


    周末兩天,秦苒沒閑著,把肖瀾交給她的結果資料捋了捋。好在肖瀾是個做事有條理的人,東西很清晰,秦苒一下就有了思緒。


    自己兩天內就趕出來了論文的草稿,剩下的就是修改投稿了。


    不過這些得等鍾致丞迴來才能繼續。


    到周一的時候,秦苒去泌尿外科,想問問趙子煬泌尿外科這邊有什麽期刊可以投。


    秦苒想投的好一點。


    不但要投國外的,她也不想落下國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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