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之下,歎一口氣,最後索性全盤托出,“苒苒,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宗政今天出差,我一會兒要上手術,你能不能幫我去接一下小奕,今天我好不容易送他去了幼兒園。我知道你剛出院,這樣麻煩你實在過意不去,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應該拜托誰。”


    “可以,”秦苒一口答應,“正好我好幾天沒見小奕了,我先帶他迴家,等你下班我再把他送醫院來。”


    “太謝謝你了,秦苒,”杜陌優激動萬分,“真是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好,我可是要去逐鹿中原,”秦苒“奸詐”一笑,故意要求。


    “你都知道了?”杜陌優略有驚異的問。


    “恩,上次去逐鹿中原的時候碰到的,那裏的的黑魚真好吃,”秦苒對逐鹿中原的黑魚有些迴味,記得某人每次帶她去那裏必點的一定是黑魚。


    杜陌優羞澀一笑,“好,下次一定請你吃。”


    答應杜陌優之後,秦苒迴了家,幫鍾致丞整理一些論文的時候秦苒無意間打開了書桌左邊的第一個抽屜。


    抽屜裏有一串鑰匙,鍾致丞走之前向她交代過,那是旁邊屋子的鑰匙,秦苒突然來了想法,拿起鑰匙向門外走去。


    打開旁邊屋子的門,依舊是琳琅滿目的健身器材。


    記得上次她第一次知道鍾致丞的這個小空間,才知道他有健身的愛好。


    也算是對鍾致丞有了一丟丟的了解,然而喜歡運動的男生在秦苒看來應該是那種陽光型的,顯然鍾致丞不是。


    秦苒所了解的鍾致丞除了他手術做得很好,喜歡鍛煉,生活規律,以及父母早逝之外似乎沒有別的了解。


    有時候,她覺得鍾致丞的清冷眼神之中好像夾雜著一絲憂鬱,秦苒猜想這或許是因為父母離開較早的原因,但鍾致丞時常表新的溫柔得體,對她關懷備至,秦苒又覺得鍾致丞不像是那種生冷,陰鬱的人。


    莫名對鍾致丞起了探究之心,秦苒轉身迴到書房。


    書房內檀木特製的書架上擺滿了與外科和移植有關的專業書籍,偶有幾本兵法書,秦苒好奇的拿下看,翻了幾頁,發現竟然是文言文的。


    也不知道鍾致丞看這些做什麽。


    這間屋子應該是鍾致丞初任主治醫師時買的,關於鍾致丞過去多有的故事,這間屋子裏似乎一點都沒有殘留。


    剛想看一眼時間,怕過了去接宗奕的時間,qq消息突然冒出一條。


    是一張圖片,漫天的薰衣草,遠處是雪山草原,一襲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薰衣草田之間,在淡紫色的背景襯托下,她笑得極為甜美,暗器藍格外輕鬆,比她消失之前更有生機與活力。


    消息是剛實習時淩佳然建的三人群裏冒出來的,然而發消息的人正是淩佳然。


    淩佳然的現身讓秦苒大吃一驚,她趕緊追問。


    “你在哪?”


    隨即肖瀾也發了和秦苒一樣的話,然而過兒許久,並沒有見淩佳然有迴音。


    秦苒點開淩佳然手機的對話框,發現她已經處於離線狀態。


    之後,三人群中肖瀾繼續發著消息。


    “薰衣草?你難道去了普羅旺斯?”


    秦苒思索一會兒,迴複,“應該不會吧。”


    就淩佳然那英語水平,練英語六級都沒過,怎麽可能出國,但看她發的圖片中那些迎風擺動的薰衣草,的確除了普羅旺斯,世間少有。


    淩佳然是個愛美的女生,對於生活也很講究,薰衣草的味道她最喜歡,一些熏香,精油,護膚品等她都喜歡用薰衣草味的。


    淩佳然更像是活在童話裏的公主,對所有事想的簡單,對所有事的對待方式也簡單。


    秦苒曾經對她說過,“淩佳然你不適合去愛一個人,你適合被愛,被寵著被慣著,你才能活的像是你。”


    淩佳然還鄙夷過秦苒,不滿地說:“我有那麽嬌氣嗎?”


    然而淩佳然不知道,嬌氣不是作,更不是所謂的嬌生慣養,而是天生的適合被嗬護,不適合做女強人的人。


    顯然,淩佳然就是那種人,她一點也不適合堅強。


    就像她,前腳說再也不聯係她們,現在卻主動暴露自己的近況,秦苒相信,用不了多久,淩佳然迴主動告知她們,她的行蹤。


    肖瀾給她私發了qq,一連好幾條消息。秦苒還沒來得及看明白她講了什麽電話來了,是肖瀾。


    “苒苒,完了完了,我怕發消息講不清楚,還是打個電話為好。剛才我接受淩佳然的圖片的時候,正好被杜老師看見了。他剛剛就在我身後站著,我沒發現,怎麽辦?”肖瀾的語氣很是著急,對於淩佳然和杜陌良之間的事肖瀾也已經是心知肚明。


    秦苒思索一會兒,沒有緊張沒語氣很平常,“應該沒事,反正我們都不知道淩佳然在哪,他也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估計他也不會去找的。”


    “我覺得不然,你可不能小瞧男人,尤其是杜陌良這種理智與不理智交織的男人,真不好猜測他會做出什麽事來,”肖瀾憑借自己的感覺在猜測,“你想想淩佳然消失那幾天,杜陌良天天纏著你,他還來糾纏過我好幾次。這樣的杜陌良你見過嗎?反正我是沒見過。”


    “這——”肖瀾說的似乎不無道理,秦苒為難的皺眉,“那怎麽辦?”


    肖瀾思索一會兒,“要不這樣,淩佳然當逃兵也不是長久之計,她難道還能逃一輩子?我們索性逼她一步,讓她做決定,這樣對誰都好。感情本來沒有誰對誰錯,她這樣逃避好像罪責全在她一樣,平白無辜背負這麽多太累了。咱們就逼她一下,把照片的事索性告訴鄭師兄,然後聽天由命,就看誰和淩佳然有緣分了。”


    “那這樣會不會違背了然然的意思?”秦苒局的還是有些不妥。


    “秦苒,淩佳然是逃兵,沒骨氣,你不能和她一樣懦弱啊,以為離開幾天這三角戀的故事就能有結局?”未免也太天真了,肖瀾從來相信事在人為,“作為朋友,我們就要不嫌事多,淩佳然這麽懦弱,是時候讓她勇敢一次了。”


    “那——好吧,”秦苒還是有些猶豫。


    肖瀾索性一口攔下這得罪人的事,“不用你來,我來告訴鄭師兄,這樣總行了吧?”


    “那你也要悠著點,除了高速鄭師兄這張照片的事可不許說別的,”比如杜陌良也知道了照片的事。


    肖瀾自有分寸,信心十足的攬下這件事。


    與肖瀾暢談過後時間已經差不多,秦苒簡單收拾一下拿起門口櫃台抽屜裏的車鑰匙,準備去接宗奕。


    好幾天沒見到小家夥,秦苒還有點想他。


    秦苒聽說宗奕有“上學恐懼症”,就是不愛去幼兒園,前幾天宗奕能在醫院一直待著就是鬧著不去幼兒園。


    甚至連一向嚴肅的宗政都對這件事束手無策,有次強行將宗奕送去幼兒園,結果宗奕不知試了什麽鬼靈精的把戲,竟然繞過監控和門口保安自己跑了出去。


    杜陌優知道宗奕消失的事,嚇得差點沒暈過去,還是宗政人脈廣,發動了不少人才在幼兒園周圍路口的一處垃圾堆找到了宗奕,也不知他為什麽跑去那裏。


    自那以後,每次宗奕堅持不去幼兒園,宗政和杜陌優都是束手無策,杜陌優還好一點,隻要是杜陌優送宗奕去幼兒園,宗奕總是很開心,也不反抗。


    杜陌優說,這可能是因為她基本沒有送宗奕去過幼兒園的緣故。


    宗奕也總會被別的小朋友說,他沒有媽媽。


    小孩子三四歲正是意識形成的時期,宗奕的自卑感也許就是因為杜陌優因為工作缺席宗奕的生活的緣故。


    秦苒好不容易在幼兒園門口找到停車位,下午放學,幼兒園門口前的路麵已經被車圍的水泄不通,好幾個交警在指揮道路,秦苒將車停在了幾百米外,下車步行去幼兒園門口。


    站在家長群的最外圍,秦苒根本擠不進去,職能等接完孩子的家長陸陸續續散場離開。


    接連等了十幾分鍾,人群已經散去七七八八,秦苒仍舊不見宗奕的小身影,她手裏的車鑰匙突然沒拿好掉在地上,撿起鑰匙時心猛然一揪,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果然不一會兒,幼兒園中匆匆走出一位老師,見了秦苒問,“你是宗奕的家長嗎?”


    “是,宗奕呢?”秦苒麵色緊繃,心率有點不規律。


    老師焦急的開口,“你也沒見到宗奕,我以為是有人接走他了。”


    老師急的在原地打轉,想起什麽忽然說:“剛才她媽媽打電話說不能接他,他生氣怎麽也不肯出門,我就讓他現在教室裏等著,我先送其他小朋友,誰知道我剛迴教室,他就不見了。”


    秦苒手一抖,掏出手機趕緊給杜陌優撥了電話,然而一直沒有人接,估計是正在手術。


    這可怎麽辦?


    老師見秦苒打不通電話,“她媽媽一直不好聯係,我給宗奕的爸爸打個電話吧。”


    秦苒沒辦法,隻好點頭,可是宗政出差了,即便打通電話也不能做什麽,這可怎麽好。


    宗奕啊宗奕,你又跑去那裏了。


    鑒於宗奕有一次出逃經曆,秦苒知道宗奕很是聰明,但孩子這麽小,也太危險了。


    秦苒趕緊又給杜陌良撥了電話,除了他,秦苒也想不出誰可以幫上忙。


    電話接通時,杜陌良似乎很不願意理秦苒,過了好久才接不說,連語氣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怎麽?和淩佳然合起來耍我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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