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當然,秦苒拿著句話是在開玩笑。


    在秦苒的印象裏,鍾致丞就是一位顏值與技術極佳的男科大夫,第一次見到他的證件照,第一次被他抱,還有第一次那個吻,很熟悉,仿佛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上天注定一樣。


    正應驗了那句話,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鍾致丞瞧秦苒越來越俏皮的模樣,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弧度,“沒開玩笑,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秘密,或許讓你慢慢發現比較好。”


    秦苒始終不明白鍾致丞在說什麽,她隻看到鍾致丞在笑,很輕鬆的笑容,連帶著他的眉梢都染上笑意。


    狹長的眸子,勾人的眼尾,鍾致丞正如外號“鍾美人”一樣,美的不可方物。


    菜上齊後,秦苒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正準備動筷子時,門開了。


    一個小人兒搖晃著身體,蹣跚跑來,“小嬸嬸!”


    “小奕?”


    秦苒驚訝的起身,看到門外隨後走來的宗政,更驚訝了。


    她迴頭望向鍾致丞,眼神中透露著“這是怎麽迴事?”


    原來他選了包廂是因為有客人,鍾致丞竟然都沒有告訴她。


    “不好意思,我們是不請自來,”宗政先開口,他大方的走進來,鍾致丞示意他請坐。


    宗奕也想爬上椅子,奈何對他來說有點費力。


    秦苒搭把手,將宗奕安頓在自己身旁。


    這個包廂不大,一張方桌,正好容納四個人,桌子是原木的,上麵雕刻著各式的牡丹,看得出它們開的恣意盎然。


    上麵蓋一層玻璃,或許是為了防止弄髒桌麵。


    四個椅子也是純手工打造的,沒有一顆釘子,像是出自老工匠的手筆。


    包間四周有一些鏤空的架子,上麵擺放著一些小玩意兒,東西很雜,但有一股明顯的檀香味。


    秦苒和鍾致丞相對而坐,宗奕和宗政相對而坐。


    顯然宗政並不像管宗奕。


    宗奕對著滿桌的菜吧唧嘴巴,秦苒看他一副嘴饞的模樣,正準備拿筷子給宗奕夾點菜。


    宗政似乎一眼看出了秦苒的意圖,出聲製止,“不許給他吃。”


    秦苒愣住,宗奕也乖乖的做好,不再看桌上的美食。


    她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尷尬的向鍾致丞求救,鍾致丞出乎意料的竟然和宗政站在了同一條線上,“聽他的。”


    繼而,鍾致丞又對宗政說:“什麽事?”


    鍾致丞開門見山,沒有不耐煩,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宗政坐的筆直,比鍾致丞略微懶散的樣子正式多了。


    “莫紹岩不好惹,你還是——”宗政的餘光明顯瞥到秦苒,“你還是讓你舅舅收手吧。”


    “上次大家都沒損失不是嗎?”鍾致丞似乎不讚同宗政的說法。


    宗政擰眉,“阿丞,你以前可從來不會插手這方麵的事,連逐鹿中原的事你也隻是拿分紅而已,怎麽現在這麽拚?”


    說完,他的眼神似有似無的瞟向秦苒。


    鍾致丞不悅的皺眉,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政,你的話有些多。”


    “咳,”宗政清清嗓子,“我大概明白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告訴你一件事——莫紹岩是莫清的兒子。你應該知道莫清是誰,”宗政挽起袖子,露出小麥色的臂膀,一條猙獰的陳舊疤痕宛若一條巨龍,盤虯而上,從虎口一直到鷹嘴。


    秦苒驚得說不出話,鍾致丞究竟在密謀什麽,看起來事情很不簡單。


    不過鍾致丞卻不在意,“趕緊收起來,別嚇壞她。上海有家美容院,我有同學在那裏做整形外科,可以介紹給你。”


    “不需要,還是讓它永遠留下吧,”宗政放下袖子,重新係好袖口,揚聲對對麵的宗奕說:“小子,吃飯去了。”


    宗奕一直不敢出聲,一聽到“吃飯”二字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躥下凳子,追著宗政往外走。


    宗奕的個頭隻到宗政的腰部,他不敢拉宗政的手,隻好拽起宗政的西褲,小小的手攥著男人西褲的一小團,萌極了。


    宗政出門時,又迴頭補充一句,“好自為之,”說罷,他俯身單手就將宗奕拖起抗在肩上走出了包間。


    鍾致丞自始至終不動如山,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模樣,“吃飯,看著我做什麽。”


    秦苒滿臉疑惑,等著鍾致丞給她解釋,但鍾致丞閉口不談,抬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給秦苒,“小心刺。”


    此時,秦苒想起了鍾致丞之前曾許諾要告訴她的那個秘密,再迴想剛菜宗政手臂上那道猙獰的疤痕,秦苒心下一驚。


    向來喜歡吃的魚肉也食不知味。


    “宗先生的傷——”秦苒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吃魚別說話,小心刺,”鍾致丞的關注點和她完全不同。


    等到秦苒乖乖吃完他夾給她的那塊魚肉民族政策才緩緩開口,“那傷是宗政以前走過彎路的代價,不過他現在是逐鹿中原的老板,我算是逐鹿中原的股東。”


    “就說你是土豪,看來沒錯,”怨不得他一個醫生就那些工資還能買車有買房的,還是兩套。


    後來,鍾致丞給秦苒講了宗政的故事。


    果然向他那樣有強大氣場的人定然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宗政原是混混出身,打架鬥毆,蹲過監獄。當鍾致丞講這些的時候,秦苒完全不能相信,雖說現在的宗政行為中也夾雜著一些“痞氣”,但都無傷大雅,反而給人一種很man的感覺。


    “第一次見麵是在醫院,我在普外輪轉,急診的人把他送到了普外,你可能不相信,當初給他縫針的時候他堅決不打麻藥。”


    “為什麽?”秦苒詫異,“那傷疤那麽長——不打麻藥——”疼死了。


    “為了求婚,”鍾致丞笑而不語。


    “求婚?”


    “他說打了麻藥,手就沒知覺了。他要把求婚的戒指親手戴在杜莫優手上。”


    宗政原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向杜陌優求婚,隻是之前他欠的“孽債”找上門來,為了能親自給杜陌優帶上戒指,他堅持選擇不打麻藥。


    “這——至於這麽較真嗎?”


    “那是承諾,或許等你知道他和杜莫優的故事,你就能明白,一個男人的承諾有多重要了。”


    總覺得宗政和杜莫優之間不是那麽簡單的幸福,宗政對杜陌優的好簡直羨煞旁人。


    “我可一點也不羨慕他們的事。”


    “為什麽?多感人。”


    “因為舍不得你吃苦。”


    鍾致丞成功扯開了話題吸引走了秦苒的注意力,自始至終,他對秦苒都有多保留,沒有和盤托出。


    秦苒不眼瞎,更不心瞎,她等著鍾致丞所說的,等他迴來告訴她秘密。


    ----------


    仲夏已過,鍾致丞走時夏季快要結束,等他迴來時應該剛入冬。


    秦苒擔心跨季容易生病,還特意給他加了件比較厚的大衣,雖然同屬北半球,但美國肯塔基州的氣候秦苒還特意百度過,差不太大。


    鍾致丞走的時候是周三,前一天他值完夜班,早上匆匆迴來提了行禮就出發。


    秦苒原本打算送他去機場,順帶可以把車開迴來,就不用打車了。


    不想出門時天不遂人願,下起小雨不說,秦苒的電話響了。


    是陸美玲打來的,秦苒心裏一陣煩躁,遇到她總沒有好事。


    果然,電話那頭,陸美玲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的緊張,“苒苒,你爸生病了,在枝大一院的急診。”


    她的哭腔如同一道驚天霹靂,生生劈中了秦苒的心,身體仿佛被定住一般,僵硬到沒有反應。


    拎著行李的鍾致丞一把奪過秦苒的電話,三兩句問清楚問題,見秦苒逐漸迴過神來。


    鍾致丞交代了秦正華的情況,“急性腎衰。”


    單是四個字,鍾致丞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秦正華所得的疾病,正是鍾致丞最熟知的。


    “抱歉不能送你,我先去醫院,”秦苒抓起門口櫃子上的包往外衝,鍾致丞一把拉住她,麵色嚴肅,“我陪你。”


    “不用,”秦苒掙脫鍾致丞的束縛。


    “我晚走一天也可以,”鍾致丞解釋,“這是頁數情況,秦苒,別忘了他是你父親,他也就是我父親——”


    “鍾致丞!”秦苒打斷了鍾致丞的話,側對著他露出隱忍的側顏,“不要對我這麽好,我不配,求你快走吧。”


    一直埋在她心中的自卑,在此刻全部湧上。


    是的,秦苒自卑,她一無所有,憑什麽能得到鍾致丞的青睞,而且,眼前這個男人竟然一點猶豫都沒有就為了她放棄了大好前途。


    秦苒真想問他,他究竟知不知道,出席這次峰會對他有多重要,以後的職稱,未來的前途,他竟然決定的那樣毫不猶豫。


    “苒苒——”


    鍾致丞本想再勸她,但秦苒堅持說不用,抓起包,一路跑向電梯。


    是的,連再見都沒有說。


    仲夏後的小雨一點都不濃烈,卻又一種微寒,能侵入人的皮膚。


    這雨小到即便秦苒沒有帶雨傘,她也沒被淋成落湯雞,隻是衣服上微微滲透一層,頭發也是表麵一層被沾濕而已。


    但就是這樣不幹不濕才讓人難受,不能換衣服隻能捂著潮濕。


    秦苒趕來急診的時候,秦正華已經沒什麽危險,醫生正和陸美玲商量,將秦正華轉去腎內科。


    據說,秦正華幾個月前就已經出現下肢浮腫的症狀,但沒有在意,隻當是自己走多了路累的。


    畢竟枝大一院新院區工地塌方的事讓他忙了好一陣。


    陸美玲見秦苒趕來,上前將秦苒至醫生旁邊,“醫生,這是我女兒,你再和她說一遍我丈夫的病情,她懂,怎麽治都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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