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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桓因這一句有些朦朦朧朧的言語一提醒,鬼將頓時感覺自己的腦中似有閃電猛然劃過,更是伴隨著如同雷鳴般的持續“轟隆”聲。這讓得他的雙眼霎時瞪得老大,如同木雞一般的立在了原地。


    鬼將雖然愚蠢,他的記性卻是不差,所以現在他是終於想起來了,這個讓自己覺得眼熟的“餓鬼”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餓鬼,而是那個在幾年前於外環擄過自己,斬掉自己一隻手臂,還拷問過自己的魔修!


    當初在外環的那次經曆,是這鬼將一生遭遇最慘的一次經曆。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幾乎都沒被重打過,所以當時桓因和桓書對他做的一切,於他而言根本就如同是把他投入了地獄裏一般,而桓因和桓書對他來說則是地獄的使者。


    鬼將還記得自己被爺爺救下以後迴去療傷都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而他那隻斷掉的手臂則更是他爺爺花了大心血、大時間才好不容易幫他重新複原。當然,這兩樣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是桓因和桓書當初的行為對鬼將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讓得他哪怕是在自己爺爺的陪伴和鼓勵之下也依舊整整花了一年時間才將之驅散大半。


    雖然當初鬼將說過若是桓因和桓書能夠殺入內環自己定會好好陪他二人再玩玩兒,不過那隻是他當時強要麵子的言語而已。自從他迴到內環以後,其實他足有大半年都沒有踏出過府門一步,其原因就是生怕出去以後會遇到桓因和桓書。雖然他明知道桓因和桓書在外環的鬥魔場中,可那種對這二人深入骨髓的懼怕讓得他就是如此的膽小。


    現在,鬼將好不容易都快要忘記桓因和桓書的存在了,就算偶爾想起也是覺得桓因和桓書多半早就死在了外環的鬥魔場中,自己已無需再多做擔憂。可是,當桓因真真正正的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那些曾被他視為夢魘,現在卻以為早就該消散了的舊時陰影卻竟是不知從何處又冒了出來,很快就如同一股可怕的風暴一般衝入了他那脆弱的心間,將他那些對桓因和桓書各種可悲結局的幻想統統席卷而空,唯獨留下了恐懼的情緒。


    “你……你……”鬼將的雙腿很快就不能自抑的顫抖了起來,說話的嘴巴也是不斷哆嗦。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抬起一隻手去指著桓因說話,可是手還沒抬起來,卻是突然沒來由的感到自己手臂隱隱有些生疼,就像是才剛剛被什麽給砍了一下一般。


    全身一個激靈,鬼將的背上早已滿是冷汗。他連忙阻止了自己想要抬手的動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一雙胳膊,發現還都在以後,才稍微有些安心。不過,當年他眼看著自己手臂飛出的那一血腥場景卻是在此刻不斷的於他的腦中重複著,讓得他現在對自己的手很是擔憂。


    桓因看著鬼將的樣子,心想膿包就是膿包,這都幾年過去了,其修為還是命掌初期不說,膽子竟然也連半分都沒有增長。不過也好,鬼將現在的這副模樣,正是他想要的。


    之前薛不平就疑惑,桓因到底想要如何從鬼將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畢竟現在的情況是不允許桓因出手逼問的。可以桓因對眼前鬼將個性的了解,他知道這鬼將是一個極為膽小怕事的餓鬼,而自己曾經對他下過狠手,所以以這鬼將的性格恐怕在見到自己以後會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因此,其實桓因早就想好了,自己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動手去逼問鬼將,隻要稍微嚇一嚇他,甚至有可能什麽都不用做,他就會乖乖的配合自己,把自己想要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這樣的方法雖然看起來有些賭博的味道,一旦桓因對鬼將的個性拿捏不準便有可能讓局麵脫離他的掌控。可其實桓因於人界和地獄行走多年,見過和看過的人太多,對付這區區膿包鬼將不過隻需玩點心裏戰術而已,在這方麵他還是十拿九穩的。


    很顯然的,現在桓因的方法已經可以說是奏效了。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鬼將,不但簡單容易,可以讓桓因省去不少的心思和時間,而且最關鍵的是不會引發任何異動,局麵完全能夠被他控製住,可謂是一舉兩得。


    “你什麽你?老朋友,這才幾年沒見麵,難道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嗎?”桓因的臉上展露出了些許笑意,隻是在那笑意之中,有著的是幾乎沒加掩飾的陰寒感覺,讓得鬼將在看到以後雙腿更加發軟,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鬼將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太過激了,倒是讓得桓因感到頗為意外。他是沒想到,這鬼將竟然膿包到了如此地步,自己什麽都還沒說呢,就是打了個招唿,他竟然就給嚇得連站都要站不穩了。不過這樣自然是更好,桓因想要達到目的應該會更容易了。


    上前了一步,桓因伸出一隻手將一臉恐懼表情的鬼將給扶住了。然後,他輕輕一拉,幾乎已經癱軟了的鬼將便是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近前。桓因的嘴角拉起了一個陰森的弧度,笑到:“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鬼將此刻是連半點兒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桓因說什麽他便隻能是不斷點頭。桓因頗感滿意,便又說到:“既然是朋友,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應該不介意吧?”


    “問問題?”鬼將張大了嘴,心中猛的一緊。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桓因和桓書也是有些問題要問自己,結果自己便是被弄得極為淒慘,若非最後爺爺相救的話,自己恐怕是死定了。而現在,桓因竟然又要問他問題,他哪裏還能往好的方向去想?


    於是,過了沒一會兒,鬼將便開始不住的搖頭,口中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顯然是在求饒。


    桓因的眉頭皺了皺,聲音拔高了幾分低喝到:“你隻要知無不言,我們便會一直是好朋友的。”


    鬼將被桓因這一聲厲喝給驚住了,一直不斷搖擺的頭終於是停了下來。緩了一緩,他才終於恢複了一些理智,想到了當初自己迴答桓因問題時的情形。他記得,如果自己隻要老老實實的交代的話,桓因似乎是真的不會為難自己的。


    “你……你不會問……問我不知道的事情吧。”很快的,鬼將突然又想到了當初桓因問他鬼域出路的問題。那個問題他是實在答不出來,他也因此白白吃了很多苦頭。這一次,他可不想再這麽被折磨了。


    桓因笑了笑,說到:“既然是朋友,我怎麽會刁難你,我問的問題,你一定是知道答案的。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們這就開始吧,我的朋友?”


    鬼將的喉嚨不斷滾動著,唾沫也是咽了又咽。他看著桓因那近在咫尺的陰冷臉龐,心想現在爺爺是一定來不及救下自己了,而眼前的魔修有了上次的經驗,也怕是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經過一番權衡,鬼將覺得自己現在唯一的選擇便是配合桓因。


    於是,他終於聲音顫抖的低聲到:“我……我聽你的。”然後,他的眼珠轉了轉,自以為很聰明的突然把聲音拔高了幾分,喊到:“小子,我……我跟我的老友聊些事情,你……你先迴到你老主子的身邊去吧。”


    鬼將覺得,自己遣散奴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自己也並沒有明言讓奴仆去搬救兵來,所以應該不會引起桓因的警覺。可是他的心裏很清楚,自己的小奴仆是頗為機靈的,應該能看出自己與桓因並不是什麽“朋友”。而且自己的小奴仆乃是貼身奴仆,在外出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離開自己五丈的範圍。所以就算是小奴仆沒看出端倪來,但隻要自己的爺爺見到了他,必然會知道自己有危險,就會來救自己了。


    當然,這些想法都是鬼將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若是桓因的腦子跟他一樣蠢的話,他的想法或許便真的能夠實現。隻是,在這三界恐怕也找不出幾個跟他一樣蠢的人來吧。


    所以,在鬼將話音落下以後,他的小奴仆卻並沒有應承他的吩咐,隻有桓因冷冰冰的說到:“你的小仆人我已經幫你料理了,你就不用你操心了。”


    鬼將心中一緊,立時往自己的身後望去,便是發現自己的小奴仆已經躺在了地上,雖然看樣子並沒有死,不過一時半會兒怕也是醒不過來了。


    哀歎了一聲,鬼將完全陷入了絕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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