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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因昨天一夜沒睡,他既興奮又緊張。雖然他總是說對會武的結果並不在意,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好的表現,但其實他心裏還是希望自己能給師傅和師門爭口氣的。


    桓因很講究的把自己打理了一番,然後穿了一身水藍色的道袍走出門去。段雲已經在平台上等著他了,桓因見師傅送他,上前一拜到:“師傅,弟子去了,師傅多保重。”


    “因兒,你此去主在鍛煉自己,千萬不可爭氣鬥狠,也不要有過多的求勝之心,隻求不困於心,你記下了麽?”段雲見桓因精神抖擻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到。


    “是,師傅,弟子謹記!”桓因很認真的答道。


    段雲點了點頭,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桓因到:“這儲物袋裏裝的是我劍閣遺留下來的一些仙家用品,好好利用。”


    桓因接過袋子,對段雲再次深深一拜,然後離開了。


    宗門的集合地點是在主峰山巔無量殿外的道台上,桓因到時,這裏已經來了不少的同門弟子,三五成群的聊著天,很是熱鬧的樣子。


    桓因走了過去,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在道台上。沒有誰與桓因打招唿,他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裏。桓因是同門弟子眼中的“廢物”,誰會與一個廢物有交情呢。


    “嘿,你看,那個廢物居然也要去會武,真是好笑,他有修為嗎?”


    “喲,凝氣一層,真是不可思議。不過凝氣一層也有勇氣去參加會武嗎?”


    桓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嘲諷,也習慣了自己在宗門中的落魄境地,對這些毫不在意。他以靈力探入儲物袋,發現那裏有不少的靈石、法器和修士常用的物品。


    突然,一把放在儲物袋角落的劍引起了桓因的注意。這把劍通體乳白之色,在劍身上刻有一個“絕”字。劍如玉器一般,周身盡是溫潤圓滑之感,若不是成劍形,桓因一定不會把它當作一把劍的。


    桓因有些好奇,但是此時不是細看的時候,他也沒再多想。


    “各位,請安靜!”過了一會,宗主和幾位宗老從無量殿內走了出來。


    熱鬧的道台突然安靜了下來,宗主站在殿前朗聲說到:“今日,是諸位去一劍峰會武之日。各位苦修一年,現在終於到了檢驗成果之時。外人都說我無量門是末流小派,術法粗淺。此去一劍峰,就是要各位用這些‘粗淺’的術法去戰其他四派的所謂高手。若各位不希望自己所學被人踐踏,被人藐視,那就拿出自己的血性,全力應戰。希望各位不負宗門所望,揚我無量門威!”


    “揚我門威!”道台上的弟子被宗主的話所感染,大聲喝道。


    “好,請諸位隨葉宗老出發!”宗主再次大聲說到。


    隻見宗主旁邊的一名身穿白色道袍,麵相約莫三十餘歲的女修走了出來,袍袖一揮,一艘青色的舟船迎風見長。也就幾個唿吸的時間,一艘巨船橫浮於無量殿前的雲霧之上,竟與無量殿一般高矮。一眾新進弟子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仙法,屏住唿吸,驚愕萬分。


    隻見葉清幽腳下輕輕一點,飄身而起,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白色弧線,然後就站在了船頭之上。


    “上船!”葉清幽的的聲音與她的名字一樣清冷。


    “原來,這才是仙。”桓因眼中放出強烈的光芒,喃喃的到。


    弟子們聽見葉清幽的招唿,一個個興奮的登上了船去,還是那樣三五成群的聚集著。桓因一個人盤膝坐在船尾,閉眼默默打坐,他要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不一會,桓因耳邊傳來唿嘯之聲,其中偶爾還夾雜著四周弟子的驚歎。桓因睜開了眼,隻見自己所在的巨船乘風禦空,疾馳而行。在巨船下麵是厚厚的白雲,這巨船就似浮在雲上一般,引得一眾弟子興奮不已。


    “葉宗老修為深不可測,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若是能做她的弟子該多好。”


    “聽說葉清幽是宗門唯一的女性宗老,為人清冷,孤身一人,是不收弟子的。”


    “啊,葉宗老竟然如此性格?真是可惜。”


    桓因聽見自己旁邊幾個弟子的悄聲議論,突然對葉清幽有些好奇。他轉頭望向船頭的葉清幽,卻見她剛好把視線從自己的方向轉了開去。


    “他剛才難道是在看我?”桓因有些詫異的想到。


    半晌,葉清幽也沒再轉過頭來,隻是在船頭靜靜的站著。


    “怎麽可能。”桓因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又閉上了眼。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桓因聽見周圍的弟子開始沸騰了起來。


    “哇,那就是一劍峰麽?真是難以用語言形容!”


    “難怪是我揚州第一大派,不可思議。”


    桓因睜開眼時,他們的巨船已經降到了雲層下方。隻見遠處一座巨峰雄立於大地之上,高聳入雲。山峰的底部微細,自下而上直插入雲,似一把劍的劍身;在雲下方的山體又突然變粗,恰似劍格一般;整個一劍峰如同一把天地巨劍倒插於大地之上,盡顯霸道之意。


    “聽說,這一劍峰高不見頂,在雲層以下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若是凡人攀爬此峰,窮其一生也不能爬完。”


    “我聽師傅說一劍峰雲層以上的部分住的都是宗門大修,普通宗門弟子大都隻在雲層以下的山峰活動。”


    “難怪我無量門是揚州最弱門派,今日到此,才見仙門正宗。”


    “師弟,禍從口出!”


    “還沒到,你們就已經被敵人山峰氣勢所攝,還比什麽?”葉清幽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打散了眾弟子的議論。


    眾弟子聽到此話,都沉默了下來。隻是,不少弟子雖然嘴上不說,但當初從宗門出發時的銳氣卻退去了不少。


    桓因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默默的看著遠方的雄峰,胸中慢慢的燃起一股火焰。


    “戰!”這個字似被遠處的巨峰氣勢激發出來一般,久久的迴蕩在桓因的心中。


    葉清幽詫異的看了一眼桓因,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又轉過了頭去。


    終於,舟船緩緩落在了一劍峰的山腳之下。


    一劍峰山門設於山腳懸崖之下,從山門處往上看,巨岩蓋頂,若懸於半空之中,給人一種壓迫之感。在山門前,一條碧泉幽幽的順流而過,泉水甚是清澈。在碧泉的旁邊立有一塊石碑,上書“浣劍溪”三個大字。


    一劍峰的山門據說是由采自山巔的岩石打造而成,看不出是什麽石質,門體墨綠之中帶有些許青灰之色,呈一柄破土而出的長劍形狀。在山門的左右側分別寫著:一山,一宗,占得揚州四分道統;一人,一劍,蕩盡神州九分天下。字裏行間睥睨天下之意盡出,誰與爭鋒之勢盡顯。在揚州,也唯一劍峰有此氣魄了。


    在葉清幽的帶領下,無量門弟子下了舟船。一劍峰山門前站著一隊身穿白色道袍,袖口印有一把灰色劍狀圖案的弟子。這些弟子的背後都背有一把長劍,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不見有它物,當真如山門上所寫的“一人,一劍”,很是瀟灑的樣子。這一隊弟子見無量門舟船停下,迎了上來。當首的是一位俊朗青年,約莫二十歲,他快步走到葉清幽麵前一拜,彬彬有禮的到:“見過葉師叔,弟子許劍,奉宗門之命在此迎接葉師叔和各位無量門同道。”


    “你門中長輩呢?”葉清幽見隻是一個後輩出來迎接,神色有些不悅。


    這位青年聽葉清幽如此一問,麵露尷尬之色,再次欠身一拜到:“門中師叔正在與其他四派的同道交流,葉師叔,怠慢了。”


    這名青年弟子的話很是中聽,禮數也十分周到,但是不由宗老一級的人物親自出門迎接會武客派同道葉清幽還是頭一次遇見。要知道曆次新人會武都是由宗老一級的人物帶隊,而東道門派也自然都是讓門中宗老之類的人物出門迎接,這樣才合乎禮數。此次無量門到來竟然是一名年輕弟子帶隊迎接,一劍峰擺明了是欺無量門勢弱,有意怠慢。


    葉清幽本來有些惱怒,但她迴頭看見自己門中弟子在一劍峰山下誠惶誠恐的樣子,無奈的暗自歎了一口氣。


    “走吧,帶我進去。”葉清幽的語氣恢複了平靜。


    “請!”那叫許劍的弟子見葉清幽沒再多說,舒了一口氣。


    桓因下了舟船以後,遠遠的聽見了葉清幽與許劍的對話。雖然桓因並不知道各派之間的關係,但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也微微一歎。他早已聽說自己所在的無量門乃是揚州之末,但他終日在宗門之內,倒也沒有什麽體會。今日出門一觀,才知果然如此。


    都說無量門雜術頗多,卻無一所長,難道自己所學的當真是末流術法,入不得其他門派之眼麽?不知道在會武中鬥起法來,會是如何。


    桓因握了握拳,跟著隊伍走進了一劍峰的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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