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和厄運眷者的手放在盒子上,一起打開盒蓋。


    賀飛開心的已經要哼出歌來了。


    他知道穆思辰有“牽絲戲”,穆思辰可以在開蓋的時候悄悄用牽絲戲控製硬幣,他想讓硬幣在哪一麵,硬幣就在哪一麵,這一局他們贏定了。


    “我是一個luck boy~嗯哼哼~”賀飛哼著他自創的rap看向盒子,隻見硬幣正麵朝上,安靜地躺在盒子底部。


    賀飛:“?”


    他剛才押了哪一麵來著?


    “輸了。”穆思辰平靜地說,“好在我們隻是輸了道具,你的靈魂和信仰全部保住了,最重要的東西沒有輸。”


    “你沒有作弊?”賀飛震驚地問道。


    “沒有。”穆思辰說,“我這次充分相信了你的運氣,決定將一切交給你。”


    “那就是我把夢境空間、捕夢網、朔月和係統都輸給他們了?”賀飛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椅子上道,“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穆思辰卻道:“你並不倒黴,你一直都是我們之中最幸運的那個。你的賭局讓我終於弄清楚他身上運氣的秘密,還得到一次可以在關鍵時刻絕殺的作弊機會,勝算已經在我們這裏了。”


    “可是我輸了好多好多東西,馬上就要贏到手的‘柱’也沒有了。”賀飛抓抓頭道。


    “贏到手就是我們的了嗎?”穆思辰嚴肅地看著幸運眷者說,“如果你剛才贏了,恐怕在我們得到籌碼的瞬間,就全部落入‘定數’的陷阱裏了。”


    第252章 加注


    從進入賭場開始, 穆思辰就一直有幾個疑點,始終無法得到解決。


    和其他人不同,穆思辰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靠著賭博的方式贏來這個“柱”, 因為“柱”的核心是情感能量和靈魂能量, 不管賭法怎麽改變,不管賭注有多麽千奇百怪, 重點還是在於賭局中產生的情感。


    他一直在想,這隻不過是一個“柱”, 他們如果真的押上了未來樹、係統等超神級道具,這個“柱”真的有能力吸收這些能量嗎?


    沈霽月本尊僅僅隻是得到“天空之瞳”一半的力量, 就要消化吸收好久,以未來樹的力量, 就算“定數”本尊也未必能一下子吸收它, 更何況“定數”為什麽要吸收這麽多不屬於天空係的亂七八糟的力量?


    即便是他的希望小鎮,要容納未來樹都需要三個“柱”的力量來維持運轉, 必輸賭場區區一個“柱”, 真的能容納下未來樹的力量?


    這是第一個疑點。


    第二個疑點,是各種能力、物品、靈魂的價值,穆思辰覺得這些物品的價值有失偏頗。


    必輸賭場為“絕對審判”和“柱”本身的價值定價為5000個籌碼,穆思辰暫定一個“柱”的價值就是五千, 那麽擁有兩個“柱”和一個捕夢網的夢境空間, 怎麽都該價值一萬五千籌碼, 怎麽會隻有七千?


    但是一個人的靈魂能量就價值500個籌碼,“定數”小鎮17萬鎮民,加起來竟然隻價值五萬籌碼, 這並不合理。


    而且賀飛一張卡牌就價值1000籌碼, 穆思辰的自我之力竟然也隻價值1000, 未來樹那麽強大的存在,隻價值一萬籌碼,和賀飛的幾張卡價值差不多,這極大的壓低了它們的價值。


    穆思辰分析過眾人手中的籌碼數字後,認為5000籌碼以下的物品價值還算合理,5000以上就有種隨便定價的感覺,非常隨意。


    因為“絕對審判”和“柱”都價值5000籌碼,於是穆思辰大膽猜測,“柱”隻能支配五千籌碼以下的力量,五千以上不過是在隨意標價,即便是將物品輸給它,它也無法吸收。


    所以這兩次他兌換的籌碼全部是五千以上的物品,就是想觀察幸運眷者要如何處理這些籌碼。


    所以當第十四局穆思辰兌換了夢境空間後,幸運眷者根本不敢接下夢境空間,他選擇了作弊輸給賀飛。


    第十五局賀飛將穆思辰押上的所有籌碼全部輸掉後,賀飛輸掉的籌碼隻有能力和卡牌變成能量被漩渦吸收走了,其餘的籌碼並沒有化為能量,它們依舊是籌碼,被尷尬地擺在牌桌上,沒有人收走它們。


    第三個疑點,在清算每個人擁有的籌碼時,穆思辰的信賴值沒有變成籌碼,這也是穆思辰疑惑的地方。


    三十萬能量值可以價值300個籌碼,信賴值可以兌換成四百多萬能量值,為什麽手環沒有將信賴值變成籌碼,而是忽略了它們?


    關於這一點,穆思辰的推測是情感能量不同。


    信賴值雖然能夠兌換成能量值,但它本身其實是一種名為“信賴”的情感,是小鎮居民通過自己的小小的領域提供給他的。


    而必輸賭場並不需要這種情感能量,它將信賴值視為無價值的物品。除非穆思辰能夠先將信賴值轉化成能量,賭場才會將它們視作籌碼。


    綜合以上三個疑點,穆思辰有理由懷疑,所謂可以贏得一切的賭局,不過是一場為了讓人心甘情願地交出情感能量和靈魂的大型騙局。


    單奇輸的時候,穆思辰的推測還沒有那麽明朗,等賀飛的賭局結束後,穆思辰便逐漸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單奇的賭局是非常有計劃性的,十分標準的一場先輸後贏的賭局。


    先是不斷將籌碼輸給單奇,讓單奇產生可以贏下一切的想法,再讓他狠狠輸一次,產生極其強烈的畏懼感,而麵對命運時這種“畏懼”這種情感,就是“柱”想要的情感能量。


    在賭局開始時,幸運眷者曾多次讚揚單奇的勇氣,那時穆思辰有些懷疑“柱”想要的是“勇氣”情感能量。


    直到賭局結束,穆思辰才發現,幸運眷者不斷激起單奇的勇氣,想要的是他勇氣用盡,產生畏懼,不敢再賭一局時的情感。


    隻有這個時候的畏懼,才更加強烈,比一開始就怕要強烈百倍。


    如果實在沒有這種情感也沒關係,隻要沒有將賭局堅持下去,中途認輸,就等於違背了最初的約定,一旦違背約定,就會成為“定數”的傀儡,這也是“定數”的力量。


    賀飛的問題在於,他一沒有違反約定,將賭局進行到底,二他輸得次數太多了,多到麻木,完全無法產生畏懼感。


    一直到最後,“柱”都沒有從他身上榨取到任何價值,隻有一堆沒辦法吸收,象征意義上的籌碼。


    穆思辰簡單地向眾人解釋了他的推測,同時歎氣道:“可惜單奇對賭時我沒有想到這些,否則他也不會踏入陷阱。”


    好在單奇的靈魂還沒有消失,還有挽救的餘地。


    紀羨安不解道:“可是剛才在第十五局,你如果使用了作弊的機會,就可以把‘柱’和‘絕對審判’都贏到手了,這樣我們就獲勝了不是嗎?”


    “不會獲勝的,”穆思辰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幸運、厄運兩位眷者,“他們不是說過嗎?這是一戰到底模式,一旦我們贏下‘柱’,他們又會告訴我們,我們是六人一組,必須每個人都賭完才算真正的結束,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就是贏了賭場的錢就別想走嗎?”池漣道。


    “現實中的我不清楚,但他們這裏的,大概就是這樣。”穆思辰道,“隻要在他們的規則中,就不可能贏。”


    陸行洲關心的問題比較現實,他皺眉問道:“你輸了夢境空間和係統,有什麽感覺?”


    穆思辰道:“‘柱’的確沒有辦法收走這些力量,不過我有種被規則製約,無法使用兩者的感覺。”


    “為了確認你的猜測,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陸行洲不讚同地說,“就算我們得到“柱”的籌碼後也無法使用,但籌碼的存在本身就有意義。如果真如你說的每個人都必須參與賭局,雄厚的籌碼數量能夠讓其他人完成十五場賭局,讓他們免於被命運支配,這也是有意義的。”


    穆思辰訝異地看了眼陸行洲,麵對他的指責,穆思辰竟是露出一絲微笑,他笑道:“我以為你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生命,隻要能夠達到目的,這些不都是必要的犧牲嗎?”


    陸行洲聽了他的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與他在祥平鎮時相差甚遠,他抿了抿嘴,倔強地說:“我隻是不喜歡這種無意義的犧牲。”


    穆思辰並未戳穿他,而是說道:“我敢交出那麽多籌碼,是因為我們還有一次作弊的機會,等場上籌碼數量過大的時候,我會作弊拿迴籌碼的,到時候我們不就可以瞬間反敗為勝了?”


    說完,他看了看兩位眷者,問道:“是不是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完成十五局才算賭局結束?這是你們沒有解說的規則吧?”


    “是。”幸運眷者道。


    幸運眷者在賀飛輸掉籌碼,沒辦法收迴這些力量的時候,神態還有些緊張,現在已經恢複了平靜。


    “你看起來很鎮定,之前不是還很慌張嗎?”穆思辰道。


    幸運眷者平靜地說:“之前是害怕你們發現真相,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吧,即使最後你們贏了,也隻能拿走象征意義的籌碼,無法得到‘柱’和‘絕對審判’。”


    “你這不是耍無賴嗎?願賭服輸啊。”賀飛震怒道。


    幸運眷者不想看他,別開眼沒有迴答。


    穆思辰卻道:“他說得沒錯,但也不全是如此。‘定數’的規則是絕對的,即便是自己也要遵守,否則早就可以親自出手幹預小鎮內的一切了,也輪不到我們在小鎮裏到處亂跑。


    “隻要我們贏了,就可以拿走‘柱’和‘絕對審判’,這並不是一句虛言,隻是我們得有本事拿到它們才行。”


    “贏了籌碼,隻是打破了守護‘柱’的規則屏障,讓‘柱’顯現在我們麵前,可是我們仍然需要戰鬥才能獲得這個‘柱’,對嗎?”紀羨安問道。


    “差不多吧,”穆思辰看了看兩位眷者的表情,他說道,“不過我想‘絕對審判’應該還有什麽隱藏的特殊能力,不是贏了就能輕易戰勝的。說不定在賭局中,‘絕對審判’就能給我們設下什麽陷阱,所以必須小心。”


    說完,穆思辰掃視了一眼沈霽月侍者,到現在為止,他還有最後一個疑惑沒有解開。


    他覺得以沈霽月的眼光和力量,不會看不出必輸賭場的把戲,在知曉一切的情況下,沈霽月為什麽會把眷者輸給賭場呢?這眷者還用著沈霽月的臉,證明他身上還有沈霽月的鏡像投射的能力,這明明也是可以兌換成籌碼的東西,卻沒有使用。


    “絕對審判”的能力,沈霽月的詭異行為,讓這個簡單的“柱”變得複雜起來。


    由於六人組必須每人都賭過才算結束,因此最後一場是重中之重,大家一致決定最後一場由穆思辰出場,至於前麵三個人隻有一個原則,就是必須將賭局進行到底,以及不會抵押靈魂。


    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眾人沒有賀飛那種不受幸運幹擾的詭異運氣,和幸運眷者對賭時總會中他的陷阱。


    第三場是紀羨安上場,她兌換了能力和部分san值,穆思辰做她的搭檔,由於她的籌碼數太少,第三局她就輸掉了所有籌碼。


    穆思辰換了“朔月”給她使用,她不敢押下太多籌碼,每局都沒有加注,保守又謹慎地進行著賭局。


    而幸運眷者似乎也擔心台麵上籌碼過多,讓穆思辰一下子贏迴太多籌碼,也沒有加注,兩人一局100籌碼有輸有贏地玩到最後,以紀羨安輸掉500個籌碼結束賭局,而這500個籌碼剛好是她的能力和san值,她能力變成能量被“柱”吸收了,萬幸“柱”沒有從她身上得到情感能量和靈魂能量。


    已經有三人參與了賭局,他們都失去了自己的能力,穆思辰望著失去能力的三位隊友,陷入深思。


    到了第四場,池漣上場,由於“朔月”兌換的籌碼還有剩,穆思辰沒有讓她兌換籌碼,就用剩下的籌碼對賭。


    這依舊是非常謹慎的一局,雙方僵持著,不願輸掉手中的籌碼,沒有人加注,幸運眷者的運氣確實很好,十五局後,池漣輸掉了600個籌碼。


    第五場,陸行洲不願用穆思辰的籌碼,他謹慎地用san值兌換了1000籌碼,並在賭局中,大膽地嚐試了幾次加注。


    穆思辰看得出,陸行洲想幫他贏迴一些籌碼,也想幫他試探幸運眷者的運氣規律。


    最終陸行洲輸掉了他的1000籌碼和穆思辰的2000籌碼,但也確實讓陸行洲摸索出了規則。


    他發現,除了與賀飛對賭外,如果不作弊,幸運眷者第一局必輸,這似乎是一種規則。


    “就像賀飛的概率卡一樣,為了讓幸運眷者某一局能夠99%獲勝,他前麵的獲勝概率必然會降低,第一局更是最低,低到1%的程度。”陸行洲分析道,“我想,他的幸運不是不受‘絕對審判’製約,而是他用了這種方法做出規避。”


    “怎麽判斷是99%和1%的?”穆思辰問道。


    陸行洲道:“不是那麽絕對的數字,但我想幸運這種東西應該不存在100%或者0%那麽絕對,而是無限接近於100%和無限接近於0%。”


    聽到這個結論,穆思辰忍不住看了眼坐在一旁思考人生的賀飛。


    如果幸運眷者第一局的勝率無限接近於0%,那從第一局開始就輸掉的賀飛,運氣是不是有那麽一點不正常?


    在大家陸陸續續把家當輸給幸運眷者後,第六場終於輪到穆思辰上場。


    穆思辰選擇賀飛做他的搭檔,由賀飛幫忙搖晃盒子。


    為了保證加注權在自己這裏,穆思辰第一局選擇了加注和猜硬幣正反麵,將搖晃盒子的權力交給對方。


    厄運眷者搖過盒子,將盒子放在桌麵上,幸運眷者道:“第一局,請您下注。”


    “朔月”還剩下3000籌碼,穆思辰先取出價值100的籌碼,放在桌麵上,隨後他看了眼幸運眷者,忽然說道:“我還是加注吧。”


    “加多少?”幸運眷者道。


    穆思辰想了想說:“我兌換希望小鎮十七萬居民不完全的信仰和掌控權、未來樹、真實之瞳、牽絲戲,合計48000籌碼,我現在手中還有3000,合計51000籌碼,我全部押上。”


    幸運眷者猛地站了起來,牢牢盯著穆思辰不放,滿臉驚懼道:“第一局你就要押上這麽多籌碼?以後每一局最低可都要押上五萬一了!繼續這麽下去,不到五局我們就有一方會失去所有籌碼,讓賭局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我知道。”穆思辰一臉平靜地說,“但我覺得十五局時間太長了,五局定勝負不好嗎?”


    說罷,他將足足510枚金色籌碼一個一個灑在牌桌上,等待幸運眷者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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