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在的是一家跨國集團——龍昌。它主要以加工玩具和研發電子產品而出名。總部在中國西安,下屬分中南亞,歐洲,北美,東亞四個區,每個區域都有他獨立的生產與研發機構,還有專門的負責人。

    也可以說我們隻是龍昌最基層的加工廠的一名普通員工,對於這樣一個大型公司而言,我們是微不足道的,對於我們而言,卻是無比幸運的,因為我們隻是以暑假工的身份進入這麽一個製度嚴明的跨國企業的。

    我相信這一次經曆是特殊的,是值得我們用終身去迴味的,因為對一個專科生而言,這已經是奇跡了,若不是龍昌與國家有過協議支持大學生暑假打工,或許我們真的一輩子也進不了它的大門。

    我和寧哥被分在不同的崗位,我是包裝類的,寧哥是電子生產類,這兩個部門有什麽不同,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隻是別人要我們怎麽做,我們就必須怎麽做。

    這個廠的第一條死規是時間就是生產力,無論你怎麽做,都必須按要求一條線,也就是每十秒鍾完成一個,而且必須合格。哪一條線出了問題,最後的責任哪一個人負責。所以要想在這麽一個常偷懶,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們每天要工作15個小時,對於一個學生而言,這有點不人道了,可是製度就是製度,它不會因某個人而改的。

    我知道抱怨的人有好多,可真正提出來的卻沒幾個,這也是現在大學生的通病。但是就算是有人提出來了,又能怎樣啊,誰會聽這麽一個基層員工的建議呢?

    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說,若你違反了什麽什麽,你將會被怎麽怎麽樣?

    和我們一起的一個女生還沒進廠就直接走人了這並不能怪她,我想在座的每一個聽到關於這樣的廠規也會不舒服的,何況是從沒有經過任何鍛煉的我們。那天我和寧哥送她去車站是想盡可能留下她,隻是她一定要迴去,我們也沒好強留啊。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不好的開始,因為無論怎樣迴去的時候注定了要少一個夥伴啊。

    感覺是被騙了,但是你又能怎樣呢?許多出來打工的到現在還沒進廠,有幾批已經被退迴去了,既然我們還算是幸運的,又何必計較太多呢?

    工作時間被改了,包括寧哥在內的一共有十幾個人是坐不住了,一天作十五個小時,每周隻有一天休息。我們哪裏受得了啊,除了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準備外,好像做什麽都是錯的,而代價就真的很難說了。我的想法是:出來無非是想多賺點錢,加班就是加錢啊,再說了,這樣的工作又不是很累。

    可是,這一天一種說法,變化比計劃還快,我就有點覺得懸了,若辛辛苦苦做了一個月以後,連一分錢也拿不到了,這可如何是好?

    “南哥,怎麽辦啊,你怎麽做我全聽你的。”森天拍著我的肩膀說。

    “你太高估我了,我自保都困難啊。”我無奈的攤開兩隻手,聳聳肩說。

    “那就沒的辦法了,森天啊,等著被人宰吧!”春江這家夥總是瞎起哄,這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開玩笑的心。

    “怕什麽?幾個大男人害怕被賣了不成?”寧哥也一肚子的火。

    “想開點啊,天塌了當被子使,地陷了誰也逃不掉。”阿凱這話聽了真叫人不舒服,但也是事實啊。

    “想那麽多幹嘛?鬥地主啦,過了今晚,又是一個美好的明天啊。”春江邊洗牌邊說,這家夥怕是火燒眉毛了也照樣樂嗬嗬的。

    “好了說那麽多幹嘛,憑白給自己氣受啊,鬥地主。”我也拿起凳子,作玩的準備。

    “不說了,說頂什麽用啊。”森天搶阿凱一步坐在我們邊上說。

    “你這家夥,總跟我搶啊,鬱悶啊。”阿凱不服氣的一邊想拉開他一邊嘟囔著。

    “你們玩吧,我出去散散心。”寧哥不會鬥地主,每次都以某種介口說要什麽什麽。

    “去吧,不求生的偉大,但願死的光榮啊。”我們幾個一起喊道,他分明是去和女生約會卻偏偏不敢承認,哎……

    “你們啊,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啊。”寧哥迴過頭也跟著瞎扯了句,轉身飛一樣的跑開了。

    “這家夥就這樣啊,有異性沒人性。”阿凱指著他的背影說。

    “三一個。”森天故意抬高分貝喊著。

    “四我不吃你啊?”春江也跟著起哄。

    “a一個。”我到沒他們那興致,玩牌就玩牌,用得著用喊得?

    ……

    “壓死”

    “炸你。”

    “不要。”

    “順子,完牌了啊,哈哈哈,又輸了你們。”春江興奮的跳起來說。

    “不玩了,好好的陪你們玩牌倒玩出一肚子火了。”森天牌一仍,很是生氣地說。

    “別理他,我來。”阿凱補上空缺,我們又玩了幾把,待寧哥迴來,各自洗完澡便匆匆睡了,明天六點要起床的啊!

    我們這群大學生啊,在學校養尊處優慣了,一下子起這麽早,還真有些不習慣。要不是那該死的廠規,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起來的。

    每天早上各個眯著眼去吃早餐,又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來上班。

    若是哪個不長眼的被主任或是經理瞧見了指不定又是一頓臭罵。扣錢是小,受氣是大啊,我們這群人哪個有被這樣罵的經曆?性格好點的,還能忍,不好的怕是又要和人吵一架了,晚上迴來又會被中介找去狠批一頓。前者到底還有點教養,後者就不同了,那全是最髒最臭的話,簡直一流氓。你還別說,中介還真的是找了流氓一類的人給我們施壓的。

    我第一天上班就被主任罵了個狗血淋頭,無論怎麽做都趕不上人家定的指標啊。沒辦法,我隻能拚死拚活的快點快點再快點了。森天就慘了,怎麽也還是老樣子,換了三個崗位了,主任也還是不爽。這也怨不得誰啊,本來新手就比老手慢,換來換去總也不如別人很正常,隻是給人的影響好像是和領導作對一樣,所以這一天可有得氣受了。

    寧哥倒是比我們幸運,分到了生產部,三個人一個崗位,就是偷懶也沒人會發覺。再說了生產部與包裝部不一樣,人家那邊有的是生常量,每個拉長又不會吃飽撐著沒事找事,常常指一個罵一個。

    阿凱雖說和寧哥同屬一個部門,但工作量明顯比寧哥多多了,這也難怪了,當初分部門的時候,寧哥可是因有小組領導的身份才被優待了一下。廠家也真夠聰明的,安撫了帶頭的,專打我們這些名不轉經轉的小人物,這樣既提高生產量,又不會惹太多麻煩。

    “南哥,真的好鬱悶,好氣啊,怎麽辦啊?”森天又開始抱怨了。

    “我又能怎樣啊,忍吧。”我無奈的搖搖頭說。

    “哈哈,我們的公子哥總算體會到生活的辛酸了。”春江適時調侃道。

    “你呀總這麽多廢話,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啊,天哥已經夠慘了啊。”阿凱也跟著一起起哄了。

    “別吵了,想想辦法啊,要不去找經理啊?”寧哥還是那麽正版。

    “找了也沒用啊,人家本身就是一家啊。”我隻能拍寧哥的肩膀無奈地說道。

    “總會有辦法啊,森天,先忍忍啊。”寧哥寬慰著他說。

    “我不想幹了我。”森天簡直要被氣炸啦。

    “別急,有我們在,還不會很糟啊。”我也試著說服他。

    “森天,再等等吧,看看再說啊。”阿凱也跟我與寧哥一起勸道。

    “就是,兄弟一條心,誰也不用怕。”春江總算說了句還算中聽的話。

    “森天啊,不是兄弟說你,你也該注意下你的語氣了,人家必定是領導啊。”靜下來之後我還是想勸勸我這個兄弟的。

    “是啊,你這語氣有時我都受不了,何況別人。”好在寧哥也能理智地說這話。

    “好了,明天我什麽也不說好了。”森天顯然有些不高興了。

    “你給我聽好了,最好別在廠裏亂發脾氣,不然……”見他這樣我一氣之下差點要發狠話了,但一想到他現在也不還受轉而又說“哎,你也不能總這樣啊,你知道大家的處境的啊。”

    “南哥,我錯了,我收迴剛才的話。”森天好像每次要我發火了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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