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處的時間每天都在減少,連王南風什麽時候跟賀正聲搭上線,駱唐他都不知道。


    他一直說服自己阿風隻是一時走岔了,直到他在賽事中發現王南風打假賽,沒有人比他再熟悉不過王南風的打法,王南風的水平。


    駱唐清楚地感受到,對“榮光”的追求已經死在了王南風的心中。


    嬉笑打鬧的少年們已經遠去,駱唐他將衣領高高束起,遮住了下巴,他二十五歲了。


    原來時間是這麽神奇的東西啊,可以把昔日無話不談的好友變得陌生,可以將熱血少年的眼睛蒙上陰翳,可以讓青春就此逝去,無影無蹤。


    駱唐拿出口袋裏的巧克力,那是王南風喜歡吃的,他總是會在口袋裏備上一份,駱唐拿出來才發現巧克力變形了。


    本該精致好看的巧克力變成糊狀粘在紙上,已經勾不起人的食欲。


    駱唐麵前的路燈變得模糊,他忘了,這是夏天,巧克力放在衣服裏是會融化的。


    


    鍾原是極其不擅長喝酒的,這具身體碰酒的次數就這一次。


    但他喝醉了也沒忘記戴他那副黑框眼鏡。


    許行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小原,你又不近視,一直戴眼鏡幹什麽?”


    鍾原乖乖地坐著迴答:“奶奶送我的眼鏡。”


    鍾原扶了扶眼鏡說:“隻要戴著它,它就會提醒我不生氣,不揍人,什麽事都不要放在心上”


    “奶奶也可以不用擔心。”


    “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把碰到的傻逼全都揍一遍。”


    眼鏡是鍾原自己給自己的束縛。


    許行想到鍾原的戰鬥力,還能如此自我克製:“牛逼!”


    他要是有鍾原這麽強,媽的,他橫著走。


    林癮:……


    所以隻有他一個人為小原傷感嗎?


    喝完酒以後,傅楓青送鍾原慢慢走迴去。


    兩個人喝的度數其實都不少,但看起來像沒事人似的。


    鍾原腦子醉成一團漿糊,走起路來還穩穩當當的。


    穩當到被路過的人惡意撞了一下,還能一手抓住對方的衣領。


    傅楓青一怔:這次,鍾原沒有先說對不起。


    鍾原戴著眼鏡,看著對方說:“誒,走路的話,不會帶眼睛嗎?”


    “看不到路,我可以把眼鏡借給你帶哦”


    “撞到人可是很痛的,我不介意,也讓你痛一下。”


    鍾原的表情十分惡劣,一直到對方道歉,才肯拍拍對方的衣服:“呐,好好走路就對了嘛。”


    路過一家燒烤店,看著小女孩哭,也要沒有再怕麻煩,過去一腳踩在凳子上:“我看誰敢欺負她!”


    小女孩拉拉鍾原的衣服:“大哥哥,是煙熏到眼睛了。”


    鍾原看向小女孩:“這樣嗎?”


    又恐嚇燒烤店的所有人:“沒有欺負她?”


    燒烤店的客人加店員連連搖頭,拜托,在場看起來最兇的就是你吧。


    鍾原揉了揉小女孩的頭:“被欺負就找我哦,我超厲害的。”


    傅楓青沒有攔鍾原,隻是跟在鍾原身後道歉:“抱歉。”


    鍾原最後停留在一塊石頭麵前:“喂,你擋路了,知不知道。”


    “石頭是不可以擋路的。”


    鍾原用力氣一抬,沒有抬起來,他又坐迴石頭上:“好吧,你比我厲害,讓你擋。”


    大概是累了,鍾原沒有再往前走,就坐在石頭上,看著天空。


    傅楓青也陪著鍾原坐下來。


    鍾原說:“我沒有喝醉哦。”


    傅楓青:“嗯,我知道。”


    “不要以為我在騙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隻是覺得,偶爾,不要先道歉,不要等到別人先做錯,才可以被容許反擊”


    “要是不開心就可以不開心,要是想生氣就可以生氣,就好了。”


    鍾原看向傅楓青說:“很讓人討厭吧?”


    “不會忍耐的人,很討厭吧。”


    傅楓青第一次揉了揉鍾原的發頂:“不,很可愛。”


    “不會忍耐的小原,很可愛。”


    鍾原聽到這話以後,緩緩從蹲著的石頭上起來,又蹲下去,將石頭抱住,閉上了雙眼。


    現在他是考拉,他什麽都不用想。


    怎麽會有人能抱著石頭上睡著。


    傅楓青看著鍾原抱著那塊碩大的石頭睡了,哭笑不得。


    他將鍾原抱起,往家的方向走,鍾原還不滿地動了動,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著。


    看著倆人遠去,陳多喬也就是[妞妞如此多嬌]和施政[沒有拖延症]這才鬼鬼祟祟地從角落裏鑽出來。


    倆人哢擦一張照片發在群裏


    [妞妞如此多嬌:你們猜楓楓抱得是誰?]


    [修貓:鄭狗,你失戀了哈哈哈哈]


    [沒有拖延症:楓楓肯定屏蔽我們了,等我打個電話試一下]


    [明天再說:@修貓,傻逼]


    傅楓青迴家後,把鍾原放在床上,鍾原睡不安穩,眉頭皺緊,像夢裏也有難事,額頭上出了薄薄的汗。


    傅楓青怕驚醒他,就拿了溫熱的毛巾,幫鍾原擦幹。


    鍾原一下子抓住傅楓青的衣擺,猶如抓住什麽救命稻草。


    施政打了好幾道電話,傅楓青才接。


    “楓楓,你幹嘛呢,你現在在哪,要不出來喝酒……?”


    “有事就說。”傅楓青的聲音冷得厲害。


    鍾原不滿手中的衣擺遠離,喃喃:“給我,我的。”


    施政一聽有戲:“咳咳,楓楓節製啊”


    電話就被傅楓青掛斷了,以免幾個狗再打電話過來,把鍾原吵醒,傅楓青直接關機。


    [沒有拖延症:我聽到了,你們別打了,關機了,哈哈哈]


    [妞妞如此多嬌:真一起的?]


    [修貓:爹先準備禮金。]


    [沒有拖延症:楓楓脫單,百萬起步]


    [修貓:@鄭狗,傻逼兒子,說話呀]


    [鄭明知:滾]


    鍾原執拗起來,誰的話都不聽,傅楓青哄了好久,都不肯放開,他把襯衫脫給鍾原,下一秒褲子就被鍾原拽住。


    不是說沒醉嗎?不是說清醒嗎?裝得真像。


    最終傅楓青還是沒有離開。


    炎熱的夏日裏,兩米寬的床上。躺著的少年眉眼精致,睡姿安靜,肚子上搭著一條薄薄的被子,手上拽著某人的褲子,睡得正香。


    渾身透著貴氣的公子哥穿著薄薄的襯衫,借著燈光,夠到床邊零散放著的鍵盤零件,一點一點地組裝著兩個鍵盤。


    還有一隻小黑貓不時抬起頭來看看,又打了個哈欠,埋頭繼續賴在鍾原的腿邊,沉沉睡去,長夜無眠,月光也變得柔和。


    第二天鍾原醒來的時候,臥室的桌子上放著兩把,鍾原偷懶一直沒有組裝的鍵盤,鍵盤的顏色很好看,暗沉的深藍和柔和的淡金色,像夜空和滿月。


    鍾原慢慢地走向那把淡金色的鍵盤,眼中透著驚豔,買的時候雖然見過樣圖,卻還是沒有實物漂亮。


    所以是誰給組的?


    昨晚的記憶逐漸迴籠,鍾原的笑容在臉邊凝固。


    鍾原告誡自己:很好,鍾原,冷靜下來。


    他看著手上的褲子,禮貌地把褲子折疊好,放在一盤


    然後走進浴室,花灑的水從頭臨下,昨晚的記憶不停地攻擊鍾原。


    拽人領子的囂張。


    威脅所有人,那小女孩他罩著。


    抱著石頭睡得正香,說他自己是考拉。


    以及,不停地用臉蹭傅楓青的大腿 ,問他為什麽這麽涼快。


    鍾原低著頭站在水下,衝了一會兒,又揉了揉自己的臉,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很好,鍾原,有什麽大不了的嗎?沒有。


    隻要他裝斷片,一切記憶都不存在。


    打定主意以後,鍾原覺得他又可以了。


    他拿著浴巾擦幹頭發,順便看了會兒手機。


    手機上,全是他發出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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