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歲月如歌,時光如梭,一晃十年未變,卻發現世事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


    一晃眼石遵已然二十弱冠之年,而石虎早就由於沉迷女色掏空了身子,早已不管朝政。一向低眉順眼的石遵在鄴城有著極佳的口碑和溫潤的性子,就連把持朝政的劉娟和石世都對他讚不絕口。


    齊王石遵在鄴城百姓的心中就是那天上派來的救世主,專門體量保護百姓。可這心懷百姓的人兒,自己的姻緣卻委實令人頭疼了些。倒不是說石遵找不到媳婦,而是這石遵心目中的媳婦卻是個愛玩鬧的,總是三天兩頭玩失蹤讓石遵一頓好找。


    石艷艷剃著牙看著戲樓裏期期艾艾的梁祝,托著臉,一臉嫌棄。這石遵當真是好本事,每次躲在哪裏都能被他找到,揪出來當眾給個好看,便讓父親迴家再對自己耳提麵命一番,真是討厭的緊兒。二十一歲的石艷艷說起來一直是石閔的頭痛,這個丫頭總是出人意料,做什麽事情都讓人捏把冷汗。


    一個好好的女子不像個女子,像個撒野的男孩子,到處蹦躂。一點她娘的溫潤和婉轉都沒有,活脫脫 一隻皮猴子。


    石艷艷嘴角咧了起來,看著樓下那成雙成對的,帶著笑意「情人還來看梁祝,不怕招來晦氣。」


    「情人不看梁祝,你卻來,不怕也招了晦氣?」石遵淡淡一笑。


    石艷艷看著抓住自己手的大手,有股不祥的預感,這周遭都是熟悉的氣息,莫非是石遵?一抬頭,果然發現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傢夥,當下拉下臉來「喂,你這是做什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若你是普通的丫頭,隻怕我會謹守禮數,可偏生你就是一個潑皮猴兒一般的人兒,我每天下了朝野都要來耗費一個多時辰來找你,這般頑皮,我豈能遵從了一般的禮法,難不成我不要你這個媳婦了不成?」石遵笑了起來。


    「呸,越長越沒個正經,往日裏我都是如何教導你的。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石艷艷佯裝年紀很大的模樣「說起來,我到底都大了你三歲,著實委屈你了,娶了我這個老姑婆。」


    「知道自己是小姑獨處也不怕別人厭了你?就我所知,你父親那董氏小妾生了一個孩子,便是你那唯一的弟弟,叫做石智、你這般在駙馬府占著位置,隻怕你那兄弟早就煩了你。」石遵端起石艷艷喝過的茶水,一臉平靜的喝下去。


    石艷艷雙頰通紅,這個該死的石遵就知道戲弄自己,竟然拿自己喝過的茶杯一點也不介懷。這個傢夥越發的表裏不如一了,以前看著還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如今越發的小人得誌。也不知道父親怎麽看上這個傢夥的。


    石艷艷白了一眼石遵,扭過頭去「我偏要將我那閨房坐個底朝天,你且要管我?」


    「用詞不當,是休要管你吧?」石遵搖了搖頭「不過話說迴來,我更好奇的是你若是這個時辰再不會駙馬府的話,隻怕我那未來的嶽父大人要對你再行家法了,你還想跪祠堂嗎?」


    「當真是小人得誌!你以為我石艷艷會怕不成?」石艷艷拍著胸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當真是可惜的很呢,我是不能奈你如何,但是我卻知道一件事,想必你也清楚的很。」石遵笑起。


    這傢夥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莫非真有什麽事情不成?


    「什麽是我清楚的事情?為什麽我自己糊裏糊塗的?」石艷艷有些不安,但是依舊逞強。


    「出嫁總是要從夫的,左右你都是要嫁給我的,你若是做的過了,當心我先行駛為夫的權利了。」石遵點了點石艷艷的鼻子。


    石艷艷臉紅了一片,不敢再跟這個死不要臉的傢夥再廢口舌下去,也知道再說下去,隻怕自己臉不止一星半點的紅了,怕是會紅的難以抑製。


    石艷艷跺了跺腳「真是討厭。」


    石遵看著石艷艷轉身離去,端起茶杯,一臉寵溺,艷艷終是長大了。


    石艷艷托著臉坐在窗前,真是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竟然會被父親禁足。唉……奈何自己這般背運,改天去廟觀拜拜神,求求保佑吧。


    石閔拿著鐵鍬正在植樹,看了一眼石遵,笑起「到底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兒郎,這般快就想要娶了我那女兒為妻?」


    「如今大祗已然弱冠,便是大人。想早日娶了艷艷,也好省了自己的心事。」石遵點點頭。


    「這是你的真心?」石閔看向石遵帶著納悶。


    「沒錯。」石遵帶著誠懇。


    「好吧,我改日讓我那內人去遞個帖子。」石閔笑起。


    「謝過駙馬爺。」石遵大喜過望。


    「還叫我駙馬爺?」石閔歪著頭。


    「嶽父大人。」石遵拱手而上。


    「你就靜候我的佳音吧。」石閔笑起。


    劉娟是替代鄭櫻桃為趙國皇後的,這皇後之位來的實屬不易,兒子又尚屬年幼,實在不容許臥榻之畔有他人安睡。


    劉娟是劉淵的女兒,她的祖母是蔡文姬蔡琰,自小便是驕傲且有多才的。如今她終於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更是頤指氣使了幾分。


    「鎖兒,這是石閔要嫁女兒嗎?」劉娟看著貼子,帶著冷笑「石閔想跟石遵綁在一起?莫不是天下賢王的石遵是有著不臣之心的?想要聯合一處?未免想得簡單了。」


    劉娟從臥榻上拿出石艷艷的畫像笑起來「這丫頭昔日裏就覺得是個美人胚子,如今看起來是越發的魅力和妖嬈了。隻是這最強的勢力當屬我皇家才是,隻是可惜我的石世年紀尚小,而我族中無人,該是如何?」


    劉娟撫著額頭,一臉無奈「這不能讓石遵有了倚靠,又不能讓石閔與我們皇家離了心,真是為難。」


    「娘娘,陛下眼下正在豹林觀看人獸廝殺,您不去看看?」鎖兒也不好迴答這句話,隻得轉移話題。


    「跟羅馬一般的人獸廝殺有什麽可看的?粗魯血腥。不過豹林嘛……」劉娟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笑起來「陛下連**與臣妻都接納,就不怕一個兒媳了。」


    鎖兒恍惚了一下,皇後可是要將石艷艷嫁給陛下石虎?


    劉娟越想越來勁兒「陛下許久沒有遇見美人了,怕是需要換個新鮮的了。這石艷艷素來就是個潑辣的貨兒,又是陛下從小看到大的,怕是欣喜的很。」


    劉娟玩著文字遊戲「反正這駙馬爺石閔說的是皇族中人,若是給了這九五之尊的婚事,隻怕石閔隻有開心而不會反對吧?做了駙馬又做國丈,也隻有他有這般殊榮了。鎖兒,去辦吧。」


    石虎自從鄭櫻桃死後,便越發的浪蕩成性,整日裏酒池肉林,整個人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以往石虎還不知道自己愛著鄭櫻桃有這般深刻,可自打鄭櫻桃投湖以後,他越發的思念鄭櫻桃起來。故而將所有的與鄭櫻桃相似的女子都搜刮入宮,端是看著也是欣慰。


    雖然石虎已然魂牽夢繞著寧家家主,但是他石虎知道,自己的一顆真心一直掛在鄭櫻桃身上。人都說戀人相處久了就是親人,可石虎沒發現的是,相處久了的親人有時候還會是一種雖然平淡但依舊驚濤駭浪的愛人。這種愛,反而是與久彌新的。


    石虎晃晃悠悠的展開新晉美人的畫像,眼睛醉蒙蒙的但依舊分得清楚這畫像上的女子是何人。


    「劉娟,這不是石閔家的丫頭嗎?」石虎納悶起來。


    「迴陛下,正是石閔家的閨女。我瞧著很是靈氣,咱們這皇宮就缺這鍾敏靈秀的人,更何況這丫頭還是陛下看著長大的。如今這石閔越發的勢力壯大,阿娟也隻是為陛下分憂,為咱們的石世解除後顧之憂。」劉娟也不敢矇騙石虎。


    石虎搖搖晃晃的看著石艷艷,這個丫頭有幾分跟鄭櫻桃一般的眉眼,都是靈氣十足的,娶迴來也是不錯。


    「行吧,你想如何便是如何。」石虎看了一眼便去跟後宮廝混去了。


    劉娟陰毒的笑容在夜裏閃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石閔看著石艷艷尋死覓活的模樣,甚是頭疼。這石虎下了令,這抗旨不可,這不抗旨也不可。隻能幹看著女兒發瘋,而石遵則是抿著嘴唇,手握得緊緊的,想要反抗卻無法反抗。


    石閔拍了拍石遵的肩膀,隻見石遵笑起「來日方長,我終會讓石世和劉娟付出代價!」


    石閔看著石遵離去,帶上了不忍。


    石艷艷加入皇宮之後,不久便得了心悸,最終藥石無效而死。說是如此,可石遵調查得來的卻是另一番文章。


    隻因為石艷艷的脾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鄭櫻桃,石虎尤為寵幸,甚至連宿了半年。石艷艷讓劉娟感受到了威脅,便用了宮裏常用的嫁禍,栽贓石艷艷跟石遵偷情。石艷艷為了石遵的性命,吞金以示清白。


    石艷艷吞金之後,劉娟竟然以石艷艷生病為由,不給她下葬,反而挺屍數日,據說屍體都發了臭。


    石遵狠狠的咬著牙,看著劉娟頤指氣使的數落著自己的輕慢,滿心滿眼的恨意,他知道,隻要石虎一死,定要讓這對母子死無葬身之地!


    石世母子徒有某國篡政的想法和手段卻沒有保住江山社稷的能力,終是被石遵叛變取了江山,成了帝王。而劉娟和石世被石遵用亂世砸死,死無全屍,也算是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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