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恆輕蔑一笑「哦?休妻?不知身為沈家家主的你,怎麽想著讓我寧以恆冒著被皇族從此封殺的奉獻,而讓我休妻,修掉秋縣主?」


    寧以恆抱緊蘇念秋的腰肢,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繼續說道「你可否給我一個解釋?」


    寧一沉冷哼一聲「個人榮辱何須多言,家族榮辱幹係萬千。」


    寧以恆皺著眉,環顧四周,看著幾個家族的族長似乎同意寧一沉的話語,語氣不免加重了幾分「寧一沉,我很是好奇,個人榮辱何須多言,我寧以恆有什麽個人榮辱?我不過就是一介閑散人員,有什麽重擔讓我這閑散的人來擔著?」


    寧一沉看著寧以恆似乎有服軟的跡象,嗬嗬一笑「寧以恆,不過是休妻罷了,何苦這般畏首畏尾?」


    寧以恆淡淡一笑「不過是休妻罷了?那我讓你修掉你那沈家的嫡女媳婦,你可願?」


    寧一沉看著寧以恆,眼睛眯起「我那沈氏又沒做秋縣主這般轟動天下的大事,有什麽要休妻的?」


    寧以恆淡淡一笑「你那沈氏是沒有什麽轟動天下的大事,隻是嫁給你三年還無所出,這無後為大,當是不孝。按照七出,該是休妻了,又有何不對?難道你沈家家主卻子孫單薄,無一嫡子?」


    寧以恆看向在做的長老笑了起來「不知我沈家家主無嫡子這件事情,是否在咱們寧家家訓裏有記錄,若五年家主無嫡子,則罷黜家主之權?」


    寧家的長老們迴想看看,臉上一片尷尬之色。


    寧以恆這寧一沉臉色黝黑,敲了敲桌子「寧一沉,算上今年你還有兩年不到的任期,你不抓緊一些?」


    寧一沉心中越來語氣,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寧以恆,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


    寧以恆摟緊蘇念秋的腰肢,看向寧一沉「哦?那你到底要跟我談些什麽?」


    寧一沉指著蘇念秋的鼻子說道「休妻還是不休妻?」


    寧以恆把蘇念秋放在地麵,將她安放在主母的位置上,撩了撩衣袍,抬起傾國的麵容「我,寧以恆的媳婦,豈容他人置喙?」


    寧一沉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不休妻了?」


    寧以恆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水「我寧以恆的媳婦深得我心,決不休妻。」


    寧一沉似是逮住了什麽把柄轉向四周,尤其看向寧玉敬,笑了起來「族長,這可是你的親兒,你的親媳婦,你兒子這般桀驁不馴,你倒是說句話呀。」


    寧家族長寧玉敬也跟著寧以恆一般端著茶水,不驚不變「我兒當初做寧家家主之時,我便由著他,如今他不做寧家家主了,更多的還是由著他。兒大不由爹,實在管不了。」


    寧一沉看著寧玉敬這般油潑不進的模樣,一時氣急「族長……你!!」


    寧玉敬抬起頭來看向寧一沉「我的媳婦跟我兒媳婦的母親是手帕交,還是過命的交情。我這兒媳婦自從嫁入我們家開始,便得了我媳婦的青眼,也更是被我們家供養著。」


    寧玉敬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且不說漢國發布公文與我晉朝何幹,就單論這和氏璧天下隻知道是一塊,如今漢國卻發文說是和氏璧陰佩,我不清楚是漢國的匈奴文字與我晉朝華夏文字不同,所以翻譯不同還是有什麽其他的誤會。但我隻知道,這和氏璧在洛陽城被攻陷之時已然落入劉粲的手中,是晉湣帝親自奉上的。」


    寧玉敬看向寧一沉,帶著求解的模樣「這本就在劉粲手中的和氏璧,為什麽非要說是我兒媳婦給劉曜的,重點還是我兒媳婦沒給成功?如果真沒給成功,那劉粲手裏的和氏璧又是什麽?我不懂漢國的文字遊戲,為什麽會帶給我晉朝數一數二的寧家門閥奇怪的聯想,我這做族長的都覺得蹊蹺。」


    寧玉敬將髒水潑向了寧一沉「一沉你現在是寧家的家主,你應該明察秋毫,秉公辦案。為何拿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強行讓我兒與我兒媳婦分離?這樣棒打鴛鴦,到底為何?」


    寧玉敬看向大長老寧玉央「大哥,你是否能明白一沉這孩子叫咱們一起齊聚我兒朱墨居的意思,究竟出了休妻還有什麽意思?」


    寧玉央縷著發白的鬍子,笑眯眯的看向寧一沉「一沉啊,我覺得敬說的有些道理。這秋縣主到底是皇家的人,又是我寧家的嫡長媳,漢國的傳聞到底關係秋縣主什麽呢?」


    寧一沉看著輿論風向一時轉向不利的地方,這與甄卓說的完全不同。雖然心中很捉急,但是寧一沉依舊麵帶笑容「族叔,這寧家的兒媳婦竟然掌握著事關皇家的財富,這財不外露,既然外露必然引來一場腥風血雨,這與豈不是讓我寧家毀於這場動盪之中?」


    蘇念秋看了一眼寧一沉,心中冷笑起來,看來寧一沉這是想奪財?


    寧一沉借著說道「這以恆已經不是寧家家主,今晚朱墨居雖然恆影布滿,可是又能防禦這些慕財而來的人幾時?還不如讓咱們整個寧家來護。」


    蘇念秋此時站了起來,看向寧一沉,一改方才沉默的模樣「說到底你這是覬覦皇族財富?且不說這財富真還是假,你作為寧家家主怎麽能有這樣的心思?」


    寧一沉一看蘇念秋的說話,心中開始偷笑,看來蘇念秋這是準備自己掉陷阱與自己呢「若是沒這筆財富,你何須反駁我?」


    蘇念秋納悶的看著寧一沉「你既然要我夫君休妻與我,又說要守護傳聞中的皇家財富,我不明白,休妻成功,這筆皇家財富關寧家何事?休妻不成,你這寧家家主強來要我寧家的財富又是為何?」


    寧一沉看著蘇念秋,眼睛瞪起「你這是在說這筆財富當真有嗎?」


    寧以恆攔下蘇念秋,站在蘇念秋前麵,麵對著咄咄逼人的寧一沉,笑起「一沉,你方才還沒迴答我,若是我堅決不休妻,該是如何?讓我寧以恆出寧家族譜嗎?」


    寧一沉剛想說話卻被寧玉敬冷聲逼問「寧一沉,你要讓我這寧家族長的嫡子出族譜?」


    寧一沉看向寧玉敬,想不明白他寧玉敬的兒子不少,嫡子雖然隻有寧以恆一個,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偏袒,大不了扶正一個側室就是了,反正寧玉敬一個側室三個妾室,何苦如此?


    寧一沉想歸想,但是卻不能對族長不敬,說道「如果寧以恆不休妻,我將收迴寧以恆的名下產權。」


    寧以恆雙手環胸「我名下產權?你作為家主要收迴嗎?」


    寧一沉點點頭「既然你放縱妖女,自然要收迴。」


    寧以恆點點頭「那你便收迴吧,隻是我母親給我的名下產權,卻不是寧家的,隻怕你收不迴。」


    寧一沉不知寧以恆給他下套,點頭「那是自然,我隻收迴寧家的產業。」


    寧以恆笑起「那我媳婦的名下產業你也無法收迴,因為那是蘇氏和皇族的。」


    寧一沉想都不想,張口即出「你娶的媳婦,名下產業便是寧家的!」


    寧以恆眼睛眯起「皇族的產業歸寧家?你確定?」


    寧一沉一時口誤,卻有些尷尬的看著諸位長老,這該如何是好。


    寧一沉心一橫,說道「你母親是先皇特封的一品誥命,算地位高於秋縣主,自然要依循先皇遺命不得善動。而秋縣主的,她如今是晉朝境內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自然名下產業歸於寧家。」


    「妖女?!老夫的嫡女竟然被你一個無一官半職的豎子如此汙衊?」蘇仙俊負手於後踱步而入。


    蘇玉卿持著佩劍走在一側,冷哼「我當朝駙馬的親妹,竟然是你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那我駙馬爺算什麽?殃及池魚還是幫兇?」


    「真是奇聞,姑母,睿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你是妖女。」慕容睿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寧家的長老和寧玉敬族長站了起來紛紛向來人見禮。


    寧一沉麵色一黑,怎麽今晚蘇家人和活躍在江東豪族周圍的慕容睿會來?


    「真是放肆,你們當晉朝滅了,我們慕容家無人了?竟敢對本宮的女兒如此汙衊!」慕容月由著玉溪公主攙扶走入。


    蘇念秋站起來,淚眼婆娑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慕容月握住蘇念秋的手,拍了拍「吾兒莫怕,為娘會為你討迴公道。」


    慕容月到底是晉朝最得勢的郡主,端坐在女婿女兒的主位上,不等夫君開口便直攻寧一沉「我皇族的產業,我蘇氏的產業盡歸你寧家所有?你哪來的膽子?胃口當真不小!」


    慕容睿接過話茬「我慕容皇族雖然如今人丁單薄,但也不許你這般羞辱我皇族之女!當我慕容皇族男兒無能不成?」


    慕容月看了慕容睿一眼,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寧玉敬「玉敬,你是寧家族長,對慕容皇族出言不遜之人該當如何?」


    寧玉敬看著周圍幾個長老,互相點點頭,說道「寧家家主會再次換人。」


    慕容月點點頭,無視寧一沉的眼神,看向寧以恆「女婿,本宮從未希冀你什麽,隻是這次漢國劉氏欺我慕容皇族尚在整頓,統帥無人。不知你可願整軍代發,為我慕容皇族,為我女兒,去打一打漢國劉氏那張口無遮攔的嘴?」


    寧以恆笑著拱手「小胥自當全力以赴。」


    慕容月看著慕容睿,又看向自家夫君「夫君,睿是個好孩子,如今慕容皇族血脈微薄,你又是先皇倚重的老臣,當是扶持新君才是,這樣咱們女婿也可為國征戰。」


    蘇仙俊點點頭「夫人所言極是。」


    慕容睿感激的看向蘇仙俊,辛虧寧以恆前幾日告訴自己要守著朱墨居,一定要好事發生,果然這太姑母開始幫助自己了。


    慕容月看向寧一沉一聲嘆息「我慕容皇族若是還要與寧家相輔相成,隻怕這當代家主該是個敢打敢拚,敢為國爭光的。」


    寧玉敬和諸位寧家長老互相看了看,當下心中明白了。


    畢竟寧家的幾位長老都知道慕容月當真是慕容家族唿風喚雨的人物,也是慕容家能聚集皇族向心力的人物。年輕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大世家的長老們都知道,當年先皇慕容霜怒髮衝冠,能強製勸導慕容霜的隻有慕容月一人,組建慕容雪這位郡主的本事和能力。


    慕容月淡淡一笑「但是不要是我女婿,我不喜歡一個家族事物繁多,冷落了我女兒的女婿。其餘的隨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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