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的空氣裏有著些許的惆悵,蘇念秋坐在窗前,看著外麵雨打芭蕉,嘆了口氣。


    寧以恆走到她的身後,把手放在她的肩頭,低下頭,臉蹭向她「娘子,何事這般憂愁?」


    蘇念秋迴頭看著寧以恆,眼中有著些許的傷感「夫君,太子遹死了。」


    寧以恆坐在蘇念秋身邊,把她拉在自己的懷裏,安靜的聽著「嗯,我知道。」


    蘇念秋有些哽咽的說道「慕容家的興起之望,就這麽隕落了。舅舅也是多麽喜歡太子遹的,可是終究躲不過世事如棋。」


    寧以恆輕輕的迴應著「嗯,我知道。」


    蘇念秋閉上眼,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我可以救遹的,可是我沒有伸出手去救,是不是我太在意歷史的走向了,所以我也被命運折服?」


    寧以恆伸出手給她擦著「沒有,這就是歷史,終究會發生的,你無法阻擋。」


    蘇念秋抽泣道「可我連最起碼的努力都沒有,我就是這般袖手旁觀。夫君,你知道嗎,遹是被下人活活打死的,是打死的啊!」


    寧以恆輕輕拍著她的背「這幫下人實在太過分了。」


    蘇念秋閉上眼,咽了咽苦水「我慕容皇族竟然如此被下人羞辱,夫君,可否,可否?」


    寧以恆看著蘇念秋希冀的眼光,淡淡一笑「你希望替遹挽迴一些顏麵嗎?」


    蘇念秋咬著下唇「會不會有點晚了?」


    寧以恆搖著頭「傻瓜,隻要娘子你肯,什麽都不晚。既然你希望幫太子遹找迴些顏麵,那我們就在這裏麵做寫文章好了。」


    蘇念秋眼睛微微瞪大「怎麽做文章?」


    寧以恆笑起「上輩子所見,該是趙王慕容倫為太子遹報仇,廢後接踵而來的時機。既然大勢所趨,那麽就在太子遹出殯的時候予以公眾於世好了。」


    蘇念秋歪著頭「能嚴重到立刻廢後?」


    寧以恆笑著點頭「能。」


    蘇念秋半信半疑的看著寧以恆,隻見他的大手在自己的發間穿梭,笑的很是溫柔「太子出殯禮和遺體上的傷痕,便是賈後的死門。」


    寧以恆點了點蘇念秋的鼻頭「娘子且信我,可好?」


    蘇念秋點點頭「那我們明日去哪裏?」


    寧以恆笑起「這一年辛苦娘子懷胎十月,如今麟兒百天,恰是百天酒席的好時候。」


    蘇念秋還是沒想明白「何意?」


    寧以恆搖了搖頭「到時候娘子便知道了,做個秘密如何?」


    蘇念秋抽泣著,被寧以恆溫柔的哄著,慢慢沉入了夢想。


    寧以恆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抱著蘇念秋迴到床榻,為她仔細的蓋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娘子,有我在,你的心願便是我的,為夫定為你實現。」


    寧以恆走到院子裏,手揮了揮,索織立刻出現在眼前。


    「告訴趙王,慕容遹中的毒和毒藥出處,既然賈午犯案,就該如慕容遹一般死於亂棍之下。另外告訴趙王,要開棺驗屍。」寧以恆眯起眼睛「賈家如此對待皇族,當知下場。」


    寧以恆轉頭看向索融,冷冷的說道「告訴周小史,讓賈後封號廣陵王的禮節埋葬太子於許昌。」


    索融轉身離開。


    寧以恆負手於後看著皎潔的明月,嘆了口氣「該還的誰也跑不了。」


    沈易之坐在弦月築內,手裏捧著一隻玉製的兔子,眯起眼睛聽著歲榮的話,良久才吐出一句「慕容遹被人亂棍打死?」


    歲榮有些緊張的看向沈易之,隻見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住了口。


    「很好,賈南風,你竟然是這般對待慕容家的,這慕容家的興起之望竟被你亂棍打死,既然你不讓這個國家康盛,那我便讓你為此付出代價也好不是?」沈易之低頭,容色艷艷的臉上一陣肅殺之氣。


    「主子爺,我們應該?」歲榮看著沈易之有些不明所以。


    「趙王現在應該在處理慕容遹的後世了吧?你可知寧以恆那邊的動靜?」沈易之不答反問。


    「目前寧以恆還未動作。」歲榮拱手答道。


    「沒有動作?哼,你信?」沈易之嘴角揚起陰詭的笑容。


    「主子爺,可是歲榮還未得到任何風聲。」歲榮抬起頭傻裏傻氣的說道。


    「歲榮,有些動作不是你馬上知道的,但是你可以靠腦子猜。以衿衿的個性,隻怕會要求寧以恆懲罰棒殺慕容遹的惡徒。而這個動機就夠了,既然是懲罰,自然是先找到毒殺慕容遹的人,能被賈後信任不疑有他的隻有她妹子賈午了。隻怕寧以恆正在找賈午的罪證,並交給趙王慕容倫。」沈易之撫著玉兔笑的很是溫柔,隻是溫柔裏藏了刀。


    「而棒殺慕容遹的,必須是賈後身邊的人才有這個膽量,幫兇嘛,隻怕也隻有守衛了。隻是現在這棒殺慕容遹的隻怕都被賈後自己處理幹淨了,既然棒殺慕容遹的人不在了,你才寧以恆會做什麽?」沈易之看向歲榮。


    「賈後不會留下任何授意棒殺慕容遹的把柄,那隻可能是賈後對死後的慕容遹也不曾放過,以此激怒皇族宗室。」歲榮分析道。


    「歲榮啊,你還算不笨。最佳的辦法就是賈後依舊刻薄死後的慕容遹,如果這時候能得到明確的證據證明慕容遹是死得極其屈辱,那宗室定是鬧一鬧的。這鬧得大還是小,就看趙王慕容倫的一念之間了。」沈易之撫著玉兔繼續笑道。


    「既然慕容倫一念之間,那勢必會想賈後廢掉會能被他趙王慕容倫控製,能被控製的,又希望被趙王控製的,隻有一個人,歲榮知道是誰嗎?」沈易之笑起,看向歲榮。


    「誰?歲榮愚鈍。」歲榮低下頭,不敢妄測。


    「去告訴孫秀,羊獻容可為國母,找幾個懂八字的合一合,偷偷遞給趙王慕容倫。」沈易之瞥了一眼歲榮,不再說話。


    歲榮愣愣的退了出去。


    沈易之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春雨,嘴角揚起笑容,衿衿如今麟兒已經誕下,這沒多久就是兩人緣分到來的時刻了嗎?


    周小史看著索融來到,瞥了一眼,拿起茶杯,問道「何事?」


    索融將信箋遞給周小史,周小史拿過看了一遍,放在燭火上點著,淡淡笑起「知道了。」


    索融點頭,轉身離去。


    周小史看著外麵的細雨,歪著頭「那日初見的女子,似乎有些趣味,不知可否再見一麵?這世上還是第一個有人不是喜歡自己麵皮單純是對人好的姑娘,這倒有趣得緊了。」


    周小史慢慢走到窗台前,手指在窗台輕敲「賈謐這是要首當其衝了嗎?那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


    周小史笑眯了起來,心中想到,看來能讓我盡快跳脫現在這個泥潭的隻有欲蓋彌彰了,不見賈謐怎麽對得起自己?


    賈謐坐在賈府,看著下人送來的門貼一臉霧水,這個周小史雖然是姑母的麵首,但是跟自己並無太多瓜葛,為什麽要這個時候來拜訪自己?


    雖然納悶,但是賈謐依舊請周小史走進大廳,賈謐端詳著周小史,這個傾國傾城的男子到底想要做甚?


    周小史看著賈謐一臉疑惑,笑了起來「賈大人好久不見,不知近來可好?」


    賈謐皺起眉頭「何時我成了好久不見?」


    周小史神秘的笑起「自從太子遹死後,小史料想賈大人將會有一段時間隱遁,故而特地來拜訪一下,免得日後想念。」


    賈謐眼睛微眯,喝退下人看著周小史,一臉戒備「小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小史兩手一攤「字麵意思。」


    賈謐眨了眨眼「那你來是想告訴我些什麽?」


    周小史指了指賈謐背後,賈謐迴頭看著,一臉納悶「周小史,你什麽意思?」


    周小史掩口一笑「來給賈大人提個醒,一個靠山的醒。」


    賈謐歪著頭「哦?什麽意思?」


    周小史端起案桌上的茶水,看著賈謐笑起「太子遹去世以後,慕容直係皇室自然會角逐皇權,這賈後無子嗣,賈家不得籌謀籌謀?」


    賈謐眼睛再度眯了起來「那你來是想告訴我些什麽?你這些內容姑母可知道?」


    周小史前傾身子笑道「成年的皇子太多,唯有幼年的皇子最能聽話,不是嗎?」


    賈謐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這是姑母的意思嗎?」


    周小史笑道「自然是,不信你也可以問問賈後,看看我說的真還是假。」


    賈謐挑挑眉「那幼年皇子,誰最合適?」


    周小史笑眯了眼睛「慕容熾如何?」


    賈謐眼睛轉了轉「你覺得當前的慕容倫和慕容冏肯嗎?」


    周小史端起茶碗「倫與小史的關係,你覺得我能否說服?」


    賈謐冷笑起來「趙王慕容倫如今手握兵權,不自己做皇,你猜我信嗎?」


    周小史吹了吹茶中的熱氣,抬起眼笑起「可終究不是直係,還是先皇的皇叔,若是做了皇,那不是篡權?」


    賈謐瞭然的點點頭「那慕容冏肯嗎?」


    周小史搖了搖頭「先皇的侄子跟倫又有何區別?一定要背上大不敬的罪名?」


    賈謐手放在茶碗上「那小史可有把握?」


    周小史神秘笑起「賈後不是有讓太子廢黜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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