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史剛迴到芙蓉殿就看見賈後坐在院子裏,笑眯眯的看著它「小史迴來了?」


    周小史點頭「嗯。」


    「可見到慕容倫了?」賈南風笑起。


    「嗯。」周小史依舊言簡意賅。


    「老情人的感覺如何?」賈南風眸子下閃過怒氣。


    「還好。」周小史抿了抿嘴。


    「知道趙王最近再跟慕容遹走的很近嗎?」賈南風暗示道。


    「宮中秘聞,小史方才知道。」周小史臉上並沒有太多其他深情,似乎對什麽都是默然。


    「今日你可以不來芙蓉殿,去休息吧。」賈南風轉身離開。


    「你與趙王還藕斷絲連嗎?」衛玠一身大紅袍,端的是洋洋得意。


    「幹卿底事?」周小史麵無表情的臉上,隻有眼睛是含冰的。


    「也是,你這樂伶也隻會喜歡那個樂師,果然什麽樣的人喜歡什麽樣的人,叫什麽來著?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衛玠咂著嘴「嘖嘖,你這下寒士都趕不上的樂伶,當真可笑。」


    周小史淡淡看了衛玠一眼「是嗎?你跟我這個樂伶說話,是不是你也是如此?同時侍候賈後,你當真這般不容我?還是因為嫉妒?」


    衛玠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你!」


    周小史冰冷的眸子裏有這一股寒意「晉朝潘嶽齊名的衛玠,也是如此婦人心腸,不知城外說書的人,可會希望多知道一點?」


    衛玠一時語塞「我衛家豈是下九流的人說得的?」


    「說不說得,要不要試試?」周小史看向衛玠,露出一抹深意。


    衛玠一甩衣袖,快不離開。


    周小史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猶如曼陀羅華,鮮艷欲滴。


    花萼塘最近迎來了一個神秘帶鬥篷的女子,這個女子醫術了得,隻是喜歡麵具示人。花萼塘是近年來最受歡迎的藥鋪,診金因人而降,富者看病貴但是藥材金貴,貧者看病便宜但是藥到病除。故而花萼塘看病者絡繹不絕,口碑甚佳。


    蘇念秋坐在三樓,看著樓下麵排隊看病的各色人群,嘴角揚起笑容「星菊,醫術了得,這麽快就讓我花萼塘口碑頗佳,富庶之人人也願意來看病。隻是星菊可想清楚我先前提到的事情?」


    藍星菊眼睛垂了下來「女戒當是為休。」


    蘇念秋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你既然如此想不開,由著你吧。」


    蘇念秋沒好氣的扭過頭,看向一旁喝藥的女子,這個女子纖細卻有著英氣,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許的靈氣「沈寧韞,你給嬸娘我說說,你怎麽會淋得全身濕透,還要在我這花萼塘白吃我的藥?」


    寧道韞縮了縮脖子「嬸娘,我這不是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人,他在大街上差點撞上我的馬兒,我覺得對不起人家,就把傘送人家了嘛。」


    蘇念秋放下茶杯「你父親托你叔叔照拂你,你倒好,惹來一身傷寒症,還這般皮猴一樣的耍賴?那男子好得是男子,用得著你憐憫?」


    寧道韞嘟起嘴吧「反正我是在家呆煩了,這不是出來溜達溜達嘛。」


    蘇念秋冷哼「怎麽,逃婚就逃婚,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做什麽?」


    寧道韞笑眯了眼睛「嬸娘知道了?」


    蘇念秋皺起眉頭「沈羲之的兒子,沈凝之哪裏不好了?」


    寧道韞眨著眼睛,羞紅了臉「我算了一卦,沈凝之是個短命的,我可不想跟卓文君一樣。」


    寧道韞很認真的說道「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xie)蹀(die)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shai)。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寧道韞振振有詞道「嬸娘,當年卓文君新寡,被司馬相如感動,結果呢,結果卓文君跟他私奔,禍福以供,他司馬相如還要娶小妾,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道韞不嫁。」


    蘇念秋無奈的搖頭「星菊,你看這個十五的小人兒,比起我們當年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寧道韞不服道「嬸娘不過十八九,也大不了道韞幾歲。」


    蘇念秋打了寧道韞一下「臭丫頭。」


    寧道韞本來想抓住蘇念秋的手,結果眼睛瞪大「嬸娘,你怎麽是喜脈?」


    藍星菊眼睛波動了下,趕忙抓過蘇念秋的手「念秋,是喜脈。」


    蘇念秋愣在原地「喜脈?」


    寧道韞捂嘴笑起「嬸娘整天忙著幫我爹勸我,自家做娘了還不知道。」


    蘇念秋沒好氣的白了寧道韞一眼「行了,你在這裏反省吧。」


    蘇念秋坐在馬車裏,有些驚訝的撫在肚皮上「寶貝,你這在這裏?」


    一路渾渾噩噩的迴到朱墨,看著寧以恆依舊拿著棋子在研究殘棋,有些緊張了起來,本想開口跟他說些什麽,卻被寧以恆搶了先「我那侄女還是不肯嫁給沈凝之嗎?」


    蘇念秋愣了下「點點頭,她說沈凝之命短。」


    寧以恆哈哈一笑「我這侄女素來就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調調,別理她。索融,你放才說衛玠和周小史在芙蓉殿對上了?」


    索融拱手「少爺,是的。」


    寧以恆抬起傾國的眉眼「衛玠這般挑事,衛瓘不管嗎?看來衛家要跟賈家一樣下場?」


    索融不搭話,寧以恆笑起「告訴周小史,有空告訴衛玠,體弱多病就不要妄議朝綱。對了,最近賈後在做什麽?」


    索融迴道「在剝奪太子的權力,打算送太子去金庸城。」


    寧以恆皺眉「倒是有趣,廢掉的宮人皇族都在那裏。慕容倫和慕容冏呢?」


    索織迴道「招募宗親,等待太子被廢便起事。」


    寧以恆冷笑「被廢頂多是聯名上奏,不可能起兵,看來是要毒殺慕容遹了。索融,告訴周小史,盯著賈後,看看這賈後是不是召見潘安。」


    索融諾了一聲,離開。


    寧以恆笑了起來「金屑酒毒殺慕容遹嗎?有意思,不知道晉朝第一美男,潘安,如何想。」


    寧以恆正在玩味,看著蘇念秋欲言又止的模樣,揮退索織,溫柔笑起「娘子,何事要跟為夫說?」


    蘇念秋咬了咬唇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可喜歡孩子?」


    寧以恆愣了一下「孩子?」


    蘇念秋點點頭「孩子。」


    寧


    寧以恆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念秋有我的麟兒了嗎?」


    蘇念秋點點頭,有些羞澀「嗯,你高興嗎?」


    寧以恆開心的抱緊蘇念秋「為夫與你的孩子,當然高興了。隻是為夫也有些不安,因為當初你說過,有了我的孩子你會跟為夫和離,為夫不喜歡這件事情發生,怎麽辦?」


    寧以恆隨即又搖搖頭「算了,有了孩子,或許娘子更願意與我們爺倆一起呢?」


    蘇念秋紅起臉「我終於給夫君懷上孩子了。」


    寧以恆輕輕的在她額頭一吻「傻瓜。你有負罪感嗎?我覺得有娘子就好呀。」


    蘇念秋點點頭「嗯。」


    寧以恆抱住蘇念秋「娘子,真真是憨厚。」


    寧以恆撫著蘇念秋的肚子,有些小心的說道「娘子,有了孩子,為夫是不是就沒有屬於為夫的幸福了?」


    蘇念秋傻傻的抬起頭看著一臉為難的寧以恆「你說什麽呢?」


    寧以恆指著蘇念秋的柔軟「這裏是不是要被你肚子裏的小魔頭霸占了?」


    蘇念秋眼睛瞪大「夫君,你怎麽這樣說話?」


    寧以恆有些不滿的說道「娘子,你是不是近期內,不能有敦倫之好了?」


    蘇念秋臉上頓時紅了起來「你……你……知不知羞?」


    寧以恆一副鬱結「這樣不是要為夫日日買醉,夜夜獨眠嗎?」


    寧以恆抓住蘇念秋的手,一副認真「要不,咱不生了吧?」


    蘇念秋立馬生氣起來「你敢!我要我的寶貝!」


    寧以恆無奈的躺倒在小榻上,閉上眼,一副欲死的無力感「看來我隻能度日如年了。」


    蘇念秋看著一副死魚模樣的寧以恆,踢了踢他「藍星菊來花萼塘行醫了。」


    寧以恆愛答不理「哦。」


    蘇念秋繼續說道「我哥哥嫂嫂已經特批金陵府邸,帶著父母迴鄉了。」


    寧以恆依舊一副愛理不理「哦。」


    蘇念秋繼續說道「甄卓可能會被放出來,但是不知道他會幫賈後還是趙王。」


    寧以恆依舊閉著眼「哦。」


    蘇念秋沒好氣的坐在一邊「明日左逸風和陳珞瑜的婚禮。」


    寧以恆眼睛依舊閉著「哦。」


    蘇念秋冷哼「如果你在這般死樣,今夜開始你就給我睡書房!」


    寧以恆立馬睜眼「不行!打死我也不去!打不死我,我也不去!你休想!」


    蘇念秋看著目光灼灼的寧以恆「怎麽,你有話說?」


    寧以恆眯著眼看向蘇念秋平坦的腹部,有些咬牙切齒「你隻能在我臂彎之內三寸,遠一點都要被我抓迴來!你肚子裏的也不行!」


    蘇念秋跟寧以恆大眼瞪小眼,隻見寧以恆衝動的把蘇念秋拉在懷裏,借著心中湧動的恐懼和無助,狠狠地吻向那片嫣然美好的唇瓣。即使飛蛾撲火,也不願放手。


    寧以恆的吻越來越炙烈,也越來越瘋狂,情到深處,隻聽他幽幽一聲「娘子,別走,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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