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恆撩開衣袍走下馬車,看著站在羊家大門外的羊玄之,當下笑起「能得羊家族長門外迎接,真是以恆的榮幸啊。」


    羊玄之看著寧以恆這般客氣,跟著說道「羊家能得寧家嫡子親臨,也是我羊家門楣的榮耀。」


    寧以恆眼睛挑了挑,湊近羊玄之,問道「我最愛的毛尖,可準備了?」


    羊玄之看寧以恆這般親和的問著,笑起「那怎麽能不準備?現下茶正熱著,正好適口。」


    寧以恆哈哈笑起「如此,那便叨擾了。」


    羊玄之率先轉身走入門內笑起「來訪既是客,有什麽叨擾不叨擾的?走走,今日一定要多喝幾杯才是。」


    寧以恆輕笑道「人都說茶也醉人,就讓以恆一醉方休如何?」


    羊玄之朗笑著搖頭「寧家嫡子便是個風流人,自然就是這般令人開懷的。」


    蘇念秋由著青兒扶下馬車,看了一眼索融,說道「將這幾批錦緞帶進去,給夫人和小姐們做見麵禮。」


    索融指揮著下人們抬著錦緞隨著蘇念秋走進門。


    蘇念秋才走進門就見寧以恆已經拿起茶杯細細品起來,便眉開眼笑的說道「這茶當真是如此香?主人才落座,你這賓客就拿起茶大喝特喝起來了。」


    寧以恆對著蘇念秋笑起「為夫歷來就是個嗜茶如命的主兒,真是讓羊家族長見笑了。」


    羊玄之縷著鬍鬚笑起「誰沒一兩個小嗜好的,我可是愛好瓷器呢。」


    寧以恆看了一旁對著羊玄之,笑起「這裏可有棋盤?」


    羊玄之挑眉「寧家嫡子可是要對弈?」


    寧以恆倒了杯茶,遞給蘇念秋,挑起眉「拙荊最近喜愛這圍棋,央求以恆示教,以恆聽說羊家族長也是箇中高手,不如你我對弈一番,也好給拙荊開開眼?」


    羊玄之笑起「開眼倒是算不上,既然秋縣主感興趣,那就對弈一局?來人,取老夫的白瓷棋盤來。」


    蘇念秋拿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著寧以恆和羊玄之下棋,摩挲著茶杯,看著二人你來我往,倒也精彩。


    羊玄之落下一子,看著寧以恆節節敗退之像,有些納悶的皺起眉「我晉朝四公子的恆公子,這棋藝豈是這般?莫不是以恆公子放水與老夫?」


    寧以恆似乎才迴過神來,笑起「以恆方才是走神了,羊家族長見諒。」


    羊玄之端起茶碗,吹了吹熱氣「哦?不知是什麽事情?可否告知老夫?」


    寧以恆嘆了口氣「嗨,也沒啥事,就是朝局的一些瑣事,不提也罷。」


    羊玄之眼睛閃過一絲亮光,笑起「寧家嫡子不妨說給老夫聽聽,或許老夫癡長幾歲,能為你解憂呢?」


    寧以恆愣了愣,有些納悶「羊家族長既然如此說了,那以恆就直說了。」


    「寧家嫡子請說。」羊玄之直直看向寧以恆。


    寧以恆無奈的嘆了口氣「還不是洛川之戰的事情。」


    「洛川的物資,各大世家不是已經捐贈,皇家不是根據百官行述予以世家嘉獎了嗎?怎麽還要憂慮?」羊玄之不解道。


    「以恆雖然是監軍,按理說隻要監管物資便好,但是賈後前幾天召見以恆,跟以恆說,希望以恆在這部隊上也要多加監督才好。可是我一介文人,怎麽能懂軍事兵法呢?賈後真是高看以恆了。」寧以恆無奈的嘆息道。


    「那以恆可想到如何監軍嗎?」羊玄之當下心中有了些許的計較。


    「以恆聽說此次的大將軍是建威將軍,劉曜。」寧以恆一臉希冀的說道。


    「劉曜?」羊玄之眼睛微微亮起,這不是跟蓉兒情投意合的外族小子嗎?


    「可不是,就是劉曜。」寧以恆頷首道。


    「那不知寧家嫡子打算如何與劉曜對話呢?」羊玄之心中開始慢慢的明白起來。


    既然賈後能讓寧以恆擁有百官行述的帳本,那麽賈後肯定也會讓寧以恆兵不血刃的攻城略地,洛川之戰雖然看似無可避免,但實際上,隻要用人得當,對方將士又無心戀戰,那就有可能達成?那麽跟劉曜對話的想法,究竟是寧以恆還是賈後的呢?得試探一下才行。


    「玄之隻知道劉曜這個建威將軍,可是奉了他們漢國皇帝劉聰的旨意進軍的,你單單談一下,便可退兵?雖然不占而屈人之兵是上上之選,但是這事情隻怕有些難吧?」羊玄之試探道。


    「不知道羊家族長可知道這行軍對基本的保障?」寧以恆問道。


    「自然是糧草和軍服了。」羊玄之想也不想的迴答。


    「如果糧草匱乏,即使軍服再多也無用。如果羊家族長你在隻會糧草匱乏的軍隊,你該是如何指揮呢?」寧以恆又問道。


    「要麽退兵要麽突襲,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打長期戰,隻能短期交戰,勝也罷敗也罷,都要保存實力才是上策。」羊玄之剛迴答完畢,想了一下,哈哈笑起「我聽聞前幾日咱們晉朝最有名的術士郭璞老先生被你請到寧府了?」


    寧以恆點點頭「正是。」


    羊玄之繼續說道「我還聽聞郭老先生最近打算動身古河東地區。」


    寧以恆心中有了些許的得意,看來早前放出的風聲已經讓羊玄之明白了自己的目的,便順著他的思路點頭「沒錯。」


    「能讓郭老先生前往洛川之側,定不是風水而已,恐怕還有這最重要的糧草吧?不知寧家嫡子打算做什麽事情呢?」羊玄之給寧以恆親自倒了杯茶,問道。


    寧以恆端起茶杯,不客氣的喝掉,看向羊玄之「羌族和匈奴該遷徙遠一些。」


    羊玄之點點頭「既然是天佑我晉朝,跟劉曜通信也並無不妥,隻是,這一個弄不巧,可是容易讓皇家誤會羊家的忠心不二,這可不好了。」


    寧以恆從暗袖裏拿出聖旨遞給羊玄之「這你該放心了,這是我特地去找賈後和陛下求來的。」


    羊玄之眼睛瞪大「看來寧家嫡子,早有準備。」


    寧以恆端起茶杯「羊家族長要不要給以恆再倒杯茶?」


    羊玄之笑眯了眼睛「寧家如此幫扶羊家,看來羊家以後得多多跟寧家走動才是。」


    寧以恆摸了摸茶杯「茶溫適中,剛好入口。娘子你不是讓著要跟許久不見當家嫡女獻容聊聊嗎?」


    蘇念秋笑起「不知羊家族長,可否派個婢女引路?」


    羊玄之看了寧以恆一眼「既然寧家嫡子這般說了,定然遵從,來人,帶寧家少奶奶去見蓉兒。」


    蘇念秋跟著婢女穿過九曲迴廊,走到羊獻容的閨房,推門進去正見羊獻容在繡著荷包。


    羊獻容看著來人,訝異的張開嘴「寧家少奶奶怎麽這麽有空來獻容的閨房?怎麽不在前廳多喝幾杯茶?」


    蘇念秋坐在羊獻容身側,拿起羊獻容正在繡的荷包,滿眼讚嘆「獻容的繡工當真是極佳,誰娶了獻容,誰是有福氣了。」


    羊獻容羞得低下頭「寧家少奶奶怎麽這般調戲獻容?」


    蘇念秋歪著頭,看著羊獻容這般羞澀,哈哈一笑「怎的?這般就害臊了?要是知道我特地來就是讓你寫封書信給劉曜的,你豈不是要羞得甭見人了?」


    羊獻容通紅著小臉,一臉詫異「給劉……劉公子寫……寫信?」


    羊獻容小聲嘀咕道「可是這有違女戒,再說父親也不曾允許,這可不好吧?」


    蘇念秋將手覆在羊獻容的手上「你還別說,我就是被你父親喚來讓你寫信給劉曜的。」


    羊獻容一臉納悶「獻容小小女子,怎能輕易給男子寫信?就算是父親同意,這信也不能說寫就寫吧?」


    蘇念秋神秘的四處看看,趴到羊獻容的耳邊,小聲說道「你還不知道,我家夫君為你羊家求來了一道聖旨,給你和劉曜指婚嗎?」


    羊獻容瞪大眼睛,心中湧出了喜悅「真的嗎?陛下欽賜嗎?」


    蘇念秋點頭「那可不,你迴頭可以去你父親那裏好好看看。」


    羊獻容嘩的一下,臉上盡是羞澀與暗喜「那,那獻容要寫些什麽內容給劉公子呢?」


    蘇念秋手指輕敲桌麵說道「告之劉曜,你父親已經同意你二人的婚事,晉朝的陛下也同意你二人的婚事,讓他今早來提親。」


    羊獻容羞澀的埋下臉「這麽羞人的話,獻容怎麽能說出口,這樣不妥吧?」


    蘇念秋想了想,也是,羊獻容不該這般說才是,便笑道「劉曜派給你的石閔可在?我來把陛下的旨意告之他,而你寫些你最近的瑣事給劉曜就好。」


    羊獻容輕咬下唇,想了想,對著身後的丫鬟說道「梅兒,你去叫石冉來吧?」


    蘇念秋看著梅兒離開,嬉笑道「獻容即將出嫁的女兒,竟然這般羞澀。」


    羊獻容臉上紅彤彤一片,害臊道「獻容畢竟是未出嫁的女兒家,這總是不好意思的。」


    蘇念秋點點頭「是是是。」


    石閔剛走進閨房,就見到羊獻容正在執筆寫信,而蘇念秋正在一旁磨墨。


    「小姐,你叫石冉?」石冉此時已經開嗓了,說出的話,有些公鴨嗓子的感覺,粗啞而又失真。


    「喲,石冉長這麽大了,這才幾年沒見?」蘇念秋走到石冉麵前,打趣道。


    「不知寧家少奶奶來是謂何事?」石冉皺了皺眉,直截了當的問道。


    「也無其他,不過是咱們晉朝的陛下下旨賜婚,準許獻容嫁給劉曜,想讓你帶迴漢國,給劉曜罷了。」蘇念秋環胸站在石閔麵前。


    「我要迴漢國了嗎?」石冉有著孩童和少年的青澀,抬頭看著蘇念秋,有著希冀。


    「你可以迴去見你的養父了。」蘇念秋揉了揉石冉的發頂。


    「嗯,謝謝。」石閔看向蘇念秋笑起。


    「石閔,這封信,你幫我帶給劉公子,還有這個荷包,也一定要交給他。」羊獻容紅著臉說道。


    石閔接過信和荷包,看向蘇念秋「敢問,給我準備馬匹,糧食和銀兩了沒?」


    蘇念秋哈哈笑起「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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