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秋看著慕容睿遠去,心中閃過一絲的迴憶,慕容睿,這東晉的開拓者,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成熟?


    蘇念秋折梅放在手裏,看著這飄飄揚揚的大雪,嘆了口氣。


    碧綠接過青兒遞來的狐裘給蘇念秋圍上,小聲的說道「小姐,這一會便是皇宮之宴了,該是迴去了。」


    蘇念秋淡淡頭,將梅花放到青兒手裏「這梅花開的甚好,拿迴去放我房裏。」


    青兒點點頭,離開。


    此時皇宮內已是一片推杯換盞,嬉笑彥彥之景。蘇念秋皺了皺眉頭,坐在寧家主座上,看了一眼猶如鬥敗公雞一般垂頭喪氣坐在一旁的寧以卓,現在應該叫做甄卓了,前幾日已經迴歸甄家族譜的甄卓被甄家族長納為己出,也算是甄卓的造化,隻是與寧家一比,也是天壤之別。


    蘇念秋嘆了口氣,看了看發怔的藍星菊,畢竟曾是年少的好友,她的行頭已經逐漸變得不是那麽富貴奢華,怕是日子過得不順遂吧?過幾日,看來要周濟一下才是。


    一旁的林佳琳看著甄卓的模樣,似乎有些憤慨又似乎有些不甘,瞪向自己的眼睛裏含了恨意,隻是這恨意太明顯,明顯的自己隻能擺出一抹冷笑迴應。


    這人群中的寧以恆,似乎眾星拱月般,在人群中很是歡悅。隻是這台中的歌舞有些奇怪,莫不是今夜皇家還安排了什麽事情?


    蘇念秋看向高高在上的賈南風,莫不是賈南風打算對自家夫君做些什麽?


    蘇念秋皺著眉頭想著,上一世恰逢是衛瓘和慕容亮當政,這倆人肆意斂財不知收手,還想架空賈南風的勢力,導致慕容亮敗北慕容瑋,而這衛瓘倒是因為衛玠的關係活了下來。


    蘇念秋小手輕輕敲著懷中的銅爐,眼睛轉的飛快,看來今天是宴無好宴。


    正在發呆間,隻聽有人慫恿著寧以恆說道「右僕射至今隻得一妻而已,這得納妾才是,不然怎麽應得了這風流之名?」


    「就是就是,右僕射素來是個喜歡絲弦之樂的,這一首《鳳凰台上憶吹簫》可真令我等至今迴味呢,你看這美姬在側,不如吹一首簫曲,與美人共舞??」又見一人慫恿的說道。


    蘇念秋手握了起來,這是當著自己的麵讓自己夫君納妾嗎?


    「一曲簫音,美人共舞?」寧以恆搖晃著身子,一臉詫異。


    「怎麽,寧家未來的家主不願為我們吹奏一首?」沐王府的世子沐青霜哈哈笑起。


    「唔,何曲?」寧以恆拿起腰間的玉簫,放在唇邊。


    「春江月。」林嘉佑在一旁站起。


    「好,那就春江月。」寧以恆笑起。


    隻見寧以恆站在舞台中央伴著美姬的舞蹈吹著春江月,傾國的臉上因為微醺,桃花眼中含著無盡的妖媚,薄唇帶著一絲愜意,潔白的手指長長的放在簫上。


    蘇念秋眯著眼看著不斷舞動著靠近寧以恆的美姬,這個美姬不似其他人僅僅為樂而舞,似乎是為寧以恆而舞,這讓蘇念秋心中有了思量,而寧以恆似乎沒有察覺,僅僅是閉目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與祥和。


    沈易之將蘇念秋的思緒盡收眼底,輕聲嘆了一下,對著歲榮說道「一會怕是會有一場爭辯,倒是注意護著衿衿。」


    歲榮皺起眉頭看向凝神的蘇念秋「秋縣主,向來是個行事機警的,應該不會出現問題才是。」


    沈易之搖搖頭「關心則亂,你不了解衿衿。」


    歲榮略有所思的點點頭。


    寧以恆這邊看著柔弱無骨的美姬,倒也不曾多想,隻是隨著起鬧者的心願,輕輕攬一攬美姬的腰肢,助她舞得更是迷人,卻不曾想,更伸出手去幫助美姬,隻聽得林嘉佑站起鼓掌。


    林嘉佑俊美的眉毛上挑「聘者為妻奔為妾,以恆兄,這是要納妾美姬不成?」


    寧以恆愣在原地,放下玉簫。


    林暮祚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長兄,皺起眉頭「兄長,以恆兄並未想納妾吧?」


    林嘉佑搖了搖頭「誰說沒有?這大天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下,擁抱美姬,還不是對人家動心所致?」


    林暮祚尷尬的看著寧以恆「以恆兄,怕是無這樣的想法吧?」


    寧以恆望向慍怒中的蘇念秋,此時酒醒了一半,看向林嘉佑,嘲諷在嘴角浮起「我寧以恆怎麽會取宮中舞姬為妾?」


    林嘉佑似乎逮到什麽話柄「那以恆兄是打算娶誰為妾?我想無論是誰,賈後必定支持吧?」


    賈南風眼睛看向寧以恆,難得右僕射吃癟,自然樂得看好戲「不管右僕射看上誰,本宮一定準允。」


    林嘉佑兩手一攤「看看,賈後都支持,那以恆兄是打算?」


    寧以恆望向蘇念秋,心思一轉笑起「那你問問我這老妻如何?」


    林嘉佑將視線轉向蘇念秋「秋縣主覺得呢?」


    蘇念秋眼睛暗了暗,問道「什麽叫做奔者為妾?」


    林嘉佑眼睛眨了眨「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憶昔在家為女時,人言舉動有殊姿。嬋娟兩鬢秋蟬翼,宛轉雙蛾遠山色。笑隨戲伴後園中,此時與君未相識。妾弄青梅憑短牆,君騎白馬傍垂楊。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知君斷腸共君語,君指南山鬆柏樹。感君鬆柏化為心,暗合雙鬟逐君去。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有言。聘則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終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門無去處。豈無父母在高堂?亦有親情滿故鄉。潛來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歸不得。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蘇念秋眼睛挑了挑「君可知,奔者為妾,父母國人皆賤之?」


    蘇念秋眼睛眯了起來「君又知妾,接也,言得接見君子而不得伉儷也?」


    蘇念秋看向寧以恆「這女子雖有奔者的條件卻無夫君接納的條件。」


    林嘉佑看向周圍笑起「哦?何解?」


    蘇念秋輕蔑了瞟了一眼正在得意的林佳琳,看來林嘉佑是為了給自己妹子找場子,蓄意給自己難看,既然如此,那邊說一說,看誰難看。


    蘇念秋看向林嘉佑,昂著頭「我朝慣例,奔者,自然要有買妾之資,這資財得五十紋銀。夫君,你身上可有?」


    林嘉佑哈哈笑起「堂堂未來寧家的家主,怎麽會沒有這五十紋銀?」


    蘇念秋轉身走向寧以恆,在大家的凝神中,蓄意拿下寧以恆的錢袋,拿出一半放進自己的荷包裏,留下一半,將錢袋束緊,丟進池塘,冷笑道「如今我夫君身無分文,如何有買妾之資?」


    林嘉佑看著蘇念秋這般作為,為了給自家妹子,林佳琳出氣,蓄意說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


    林嘉佑好整以暇的說道「你可知,美女都是男子求得的而非女子而奔?即便沒有買妾之資,情意相投,亦可為妾。」


    蘇念秋看著林嘉佑冷笑道「據念秋所知,這樣的情投意合,名曰淫奔,語出《詩序·王風·大車》:禮義陵遲,男女淫奔。」


    林嘉佑在大家悶笑聲中又說道「螽斯羽,詵詵shēn兮。宜爾子孫,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爾子孫。繩繩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爾子孫,蟄蟄兮。」


    林嘉佑又指著蘇念秋說道「蟈蟈綠翅振,聚來鳴好音,你的眾子孫,多得連成群。


    蟈蟈綠翅振,轟轟唱好音,你的眾子孫,延綿萬年長。


    蟈蟈綠翅振,相聚共紛紛,你的眾子孫,和睦心歡暢。」


    林嘉佑頗為不屑的說道「秋縣主,你可知,你至今無所出,這多子多福,得需要以恆兄開枝散葉為好。」


    蘇念秋冷笑道「詩經何人撰述?」


    林嘉佑不假思索的說道「周公。」


    蘇念秋冷笑道「周公是男子,乃相為爾;若使周姥撰詩,當無此語!」


    在眾人的差異中,蘇念秋轉頭看向寧以恆「夫君以為呢?」


    寧以恆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喃喃的說道「既然如此,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寧以恆從蘇念秋手中拿過她的錦帕笑道「既然娘子不喜歡美姬,蒙上我的眼睛好了,這樣我便不會三心二意,納妾來氣娘子你了。」


    蘇念秋看著寧以恆自覺的將錦帕蒙在眼睛上,嬉笑道「如此,我也好安心了。」


    寧以恆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寧以恆執起蘇念秋的手說道「漢時,有話叫做娶妻當得陰麗華,以我之見,娶妻當得蘇念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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