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戮  過了好幾個時辰,方才醒來。

    醒來時,已是正午時刻。打開那扇沉重的眼皮子,眼簾模模糊糊的,酸酸澀澀,好像水分早已蒸幹了,眼前的,隻能依稀看見幾個人影,絳、碧、藍、白、黃五種顯眼的色彩慢慢進入那雙疲憊不堪的眼皮。再仔細看看,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是在護法著的四大劍婢和那個正在把脈的“大夫”。

    我微微笑了笑,想說話,可是卻被金針封住了啞穴。我用眼神示意林蟒蛑解開穴道。她也終於對上了我的眼,然後我從她的眼中看出的,滿是擔心,難過,害怕,驚慌。但是也就隻那一瞬間,轉瞬即逝。接連而來的,就是那驚喜,送了一口氣的感覺。

    她用嫻熟的手法將我身上的近兩百隻金針給拔了出來。全身的筋骨像得到了解脫似的。軟了下來,卻是十分輕鬆。我試著努力地站起身子來,由於全身血液流動停止多時,導致腿腳都不靈活了。跳跳跳,甩甩甩,讓血液快點暢通起來。

    四大劍婢也聽到了聲響,紛紛轉過頭來,眼神略顯惶恐。目光一直盯著我的身上看。我沿著她們的視線往下看,才發現剛剛吐血染成的絳紅外衣此時顯得猙獰恐怖。上麵有著黏稠的液體遺跡……我輕鬆地笑了笑,道:“沒關係,那是剛剛開始的時候吐的,現在已經破體成功了,我發現現在功力已經是一日千裏啦,大家不用擔心我,我相信這點武功能夠度過此劫。”

    林蟒蛑又把把脈,道:“你體內還有五道真氣,不過它們不再相互衝擊,相互融合了。估計隻要不要牽動太大的內息應該沒什麽大礙。如果我沒猜錯,這五道真氣應該是:比較默默無聞的是武當派的太極真氣,比較霸道的是南刀門的鐵刀心經,比較沉穩厚道的是少林的易經神功,比較雜亂調皮的是峨嵋的仙霞神功,比較活躍無章的是雪天狐狸斷腸的無情劍氣。這五個經法可都是武林上響當當的功法,如果換作平常人,恐怕是一輩子也不能練到其中一個的頂重。但是你服用了破體,使你可以將你懂得的功法都一瞬習得,因為你以前看過,所以你現在就能駕馭著這麽多的神功。不過你得找一套你從來沒看過的功法來修煉,然後將這五道真氣融為一體,那你就可以融會貫通,用上來得心應手。也不會因武功雜亂,內息混亂而感到不適。但是如果說找那些小小的幫派的那些不起眼的垃圾武功來吞並,也不是不可,隻不過太浪費了而已。所以隻能找一些絕世神功來。我想你們上官家應該收藏了不少絕世武學,但是肯定都是名門正派的,所以你可以學學邪派的絕學。”

    我唿了一口氣。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少爺,飯菜都準備好了,請少爺出來吃飯了!”

    我在裏麵迴了一聲:“好!就來!”轉過頭來,問寒霜:“昨天賓客都走了,對嗎?”

    冷冷的樣子,有點發藍的皮膚,沒有任何溫度的雙眼,有點發紫的嘴唇,一抬眼便對準了她那雙充滿殺氣的眼,頓時周圍的氣氛都恐怖起來,毛骨悚然,出現一種讓人心寒的感覺。

    她依然是麵無表情,冷冷地迴答道:“不是,有幾個三教九流地家夥留了下來,不過今天一早都被我們趕走了。”我又不禁打了個寒戰,接著問道:“那老爺他們都走了吧?”她繼續用結冰地話說:“是!”

    接著,我看了看天蠶雪衣,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更衣後就過去。”

    紅梅走了出來,扶了一下赤紅地衣裳,微微一欠身,說:“那奴婢為少爺更衣吧。”

    我一愣,連忙道:“不用,你們都出去吧!去飯廳!”

    接著,把林蟒蛑也給趕了出去。

    隻聽見她走到外間,就一陣打鬥聲:“原來是你這隻死貓壞了我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別跑啊!”

    內間的我微微提開了房簾,看見可愛幼小的她正在追趕著一隻黑白條紋相間的貓。旁邊,一個本來正在燃燒著的燭台似乎被弄倒,燃著的茴香被硬生生地截斷了。我恍惚突然明白了是什麽事,這隻貓可以說事救命恩人咯。

    我喊道:“住手!掌下留貓。”

    她迴過頭來,看著渾身猩紅地我,渾身打了個寒戰。

    貓似乎很又靈性,一下子蹦到了我懷裏,用舌頭舔了舔絳紅外衣上地斑斑血跡。然後一個戰粟,全身繃緊,炯炯有神地雙眼盯著我,這才發現這隻貓非常品。

    一個深綠色的瞳仁,一個暗紅色的瞳仁,黑白雙間的條紋整整齊齊,仿佛事地毯一樣,受人染過,映襯著那兩顆明珠。可愛的小臉在我身上蹭著,似乎很憐惜。然後,十分輕柔地叫了兩聲:“喵~!”

    摸摸它的頭,轉向林蟒蛑,柔聲道:“小蛑,幹嘛這麽生氣呀?這貓非凡品啊!不要暴斂天物哦!”

    她羞澀地點了點頭,運起輕功跑了出去。

    正準備仔細研究這隻小貓時,門外飛來了一個人,確切點說,不是人,是仙子。

    嗒的一聲,著地,飄飄揚起的衣裳,輕輕的模糊白色麵紗,使她更顯神秘。嬌小的身形,讓人不難看出,是個小仙子,也是跟我年齡差不多,也是尚未發育完全的。淺藍淡紫衣服,顯得雍榮華貴,不失端莊和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氣質。她的眼神,簡直就是迷人之極,水靈靈,充滿著迷茫的色彩,濃淡的霧氣散漫在她那雙淺藍的眸子中,神秘的色彩隨著烏黑亮麗的齊腰秀發越發動人。一雙雪白毛絨鞋,如兔子一般。

    各自端詳了許久,她才緩緩地輕柔動聽地說:“公子,請問可否將苗苗送還給我?”

    我愕然,苗苗?是這隻小貓吧?怎麽她說話地聲音這麽有磁性?聽得我差點流鼻血了。我緩慢迴應道:“這位小姐,請問是這隻小貓嗎?”她得臉頓然桃紅一片,微微欠身,道:“是的,勞煩公子照顧了,請公子還給我吧!”

    我微微摸了摸苗苗得頭,彎身將她輕輕放於地上。苗苗依依不舍得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跳到小仙子身上。

    小仙子微微一笑,摸了摸它得頭,然後看似十分用力地捏了捏它的耳朵:“你啊你啊你!叫你別亂跑啦,看到帥哥就神魂顛倒,下次再這樣我就扔你進虎圈,讓母老虎吃了你!”然後她又發現失態了,抬起頭來,淡藍的雙眸恰好對上了我,雙雙又凝視了半天,許久,她才發話:“多謝公子照顧苗苗,我不打擾了,公子也該去吃飯了,就此告辭!”說完,身子略微一彈,做出了蓄勢待發的狀況。

    我連忙喊到:“小姐,等等,在下還沒問小姐芳名……”

    然後她停住了腳步,頸根都紅了一大片。好像像了很久,然後一個子一個子地說:“莫,翎!”

    一個縱身,翻越,一係列柔美地動作,瞬間如同仙子般消失於烈日之下,我呆了片刻,雖然自己知道那是輕功,也知道自己比她還厲害,但是還是不由地想到了嫦娥。再愣了片刻,微微一笑,進了房裏,口中默默念著,莫翎。

    果然是好衣服,穿著沒有任何感覺,剛開始有點大,但是一下就自動縮小到緊身恰好地位置。身體本來地燥熱也突然變得清涼起來,比舊時的冷氣還好。

    爽快地躍門而出,出了軒竹苑,穿過幽幽竹林,環環迴廊走道,邁過壁畫,走近道到了飯廳——珍饈苑。

    進去,若無其事地吃飯……吃飯……吃飯……

    ―――――――――――――――――――――――――――――――――――――――

    就在這時,某地發生了件驚天動地地事,此事震撼武林多時,也改變了往後的武林格局。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地正午時刻,一堆人正在正常用膳。

    坐在正座上的是一個看去快三十左右的男子,也是全身白皙透明,發絲盤於頭上,用一黑色繡梅帶子捆了起來。他的眉毛不濃,鳳眼中帶著迷離的色彩,看起來淚水盈盈,清秀矚目,讓人心不驚會生起憐惜之意,鼻子也高挺,嘴唇不厚不薄,不大不小,紅中有紫,紫中有血氣透出,迷人……衣服是淡灰。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年輕貌美的女子,頭帶一支雲龍簪,沒有任何脂粉的臉顯得迷人的白,嘴唇是絳紅的,似乎要流出赤色的液體般,如瑪瑙一樣光滑細嫩,粉紅的蠶絲衣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修長白皙的手指正夾起一塊豆腐,慢慢放向嘴中,神態自若,卻又是那般楚楚動人,眉宇間透露出了嫵媚的神色,鳳眼挺鼻,小耳櫻唇,勾畫了了,如同仙子下凡。

    然後坐在那三十上下男子左邊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約莫不惑之年的男子,一身米黃色的衣服,大大顆的耳垂,厚厚紅紅的大嘴巴,肥嘟嘟的大臉蛋,肉質十分鬆軟,十分有嫩性的樣子。圓碌碌的兩個眸子異常光亮。他抬起肥胖的熊掌眼睛發亮得瞄著那桌上得一個菜,唾液直從厚厚得大門裏湧出,整個典型得豬八戒樣子。

    周圍坐著幾個少婦,幾個少年。然後周圍有很多個看似丫鬟奴才的在侍候著。正座上的男子顯然是來晚了,別人都已經吃了半碗,他的碗還是一動沒動,他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說:“哈哈!各位,昨天玩得太晚了,所以今天起不來,讓各位久等啦!”

    說完,舉起碧玉杯子痛飲一杯,飲完將杯子倒扣一下,顯示已經幹杯了……

    然後他十分有氣質地坐下,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肉送到嘴裏,但是嚼了嚼,又嚼了嚼,眉毛慢慢蹙了起來,然後,一吐,大聲道:“大家別吃,這菜裏被人下藥了!唿唿……唿唿……好熱……好熱……好想,好想……睡……zz……”

    接著,大家都接連到下了。最後,一個蒙麵人出來,大笑道:“哈哈!你就隻知道喝,酒裏下的可是經過我悉心調配的蒙汗藥哦!哈哈!牛都可以昏上三天,看你這老不死的多能耐。來人!”

    眼前的那些奴才婢女全部過去。

    “把他們全給捆起來,運迴宮中,小心侍候!那個大公子就直接送到我房間裏,不容有任何閃失,他掉一根頭發我唯你們試問!還有,那個死胖子太胖了,搬迴去浪費力氣,估計他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還得浪費我們宮裏的米飯,恩,看他那肉,就叫廚子把他給解了,當豬肉賣到市場去或者給大家吃,補補身體。”

    說完,冷笑了一下,唿……

    一陣風吹過,全部人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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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飯後,十分無聊地坐在了客廳裏。

    偌大華麗地客廳,此時一個人都沒有,寂靜幽深。天氣炎熱,卻因為至寶而變得涼颼颼的,如同在舊時開著冷氣般冰涼。

    手中玩弄著那把叫弑神的神兵,微微感歎著它的冰寒利索,刀鋒之堅韌,刀光之奪人,是一般武器不可媲美的。伸手摸著那鋒利的刀刃,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某年某月某日,在某間富麗堂皇的房間裏,一個白衣蒙麵人偷偷潛入。根據白衣人的身材高度來判斷,應該是個小孩子。他的輕功可見十分了得,飛簷走壁,沒有碰觸到地板和屋內的擺設物。輕輕唿了一口氣,來到了一個鬆木桌前,小心地移動著上麵地東西。很快,就有哢嚓哢嚓地聲音不斷冒出,最後,他扭了扭桌上的硯台,,喀喀喀……一個挺大的書櫃動了起來,然後裏麵顯現了一片新洞天。少年笑了,雖然是蒙麵,但是從那眼睛的彎曲程度,不難想出他此時的高興……

    拿出素衣藏著的火折子,倏地飛入了黑暗的隱室裏……

    哢哢哢哢……門又關上了……

    漆黑的秘道裏,隱隱可以看見有火光點亮。火光下,是一個白衣蒙麵的少年,正在那髒水上飄了過來,很快,髒水消失了,來到以個小石橋上,石橋下,十分奇怪,是清澈的湖水,上麵飄滿了血色芙蕖。碧綠的荷葉,映襯著血色芙蕖,真有點那邊某位詩人說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很想摘下一朵珍藏起來,但是想到會被人發現,就沒采摘了。事後才慶幸自己,原來這是毒蓮。

    穿過七轉八彎的石橋,豁然開朗,皎潔的明月灑落,綠草如茵般貪婪地吸食著這子夜的甘露,四周高山環繞,山上的古樹參天,漫著滿山的碧綠的氣息。月色下,微風中,樹葉樹枝搖晃起舞,猶如碧玉翡翠中的波瀾浮動,看去讓人心中一快。

    繼續走了過去,發現這個盆地約莫二十平米左右,中間一小潭,潭水清澈見底,幾隻黑色的魚兒在裏麵遊蕩。水中一明月搖搖晃晃,波光粼粼。

    “啪~”“啊~~~~哈哈~嗚唿~”

    啊?有人?

    白衣少年一個虎躍藏到了湖邊一棵生長茂盛的柳樹裏。

    定睛一看,湖中有一小石台,台上兩個人。台中一大柱。

    仔細分辨,可以在幽暗的月色下看出,一人被綁於柱子上,衣衫破爛不堪,臉上汗水淋淋,疲憊的橙色的眼眸中露出了絲絲不屈頑強。身上早已是血跡斑斑,眉頭卻是一皺也不皺。他十分有深意地笑著,笑著……

    白衣少年心裏一驚,並非驚訝這男子的絕代容貌,並非驚訝這男子的不屈不撓,並非驚訝這男子的橙色眼眸。而是,他的眼睛,他的軀體,使他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至於到底在哪裏見過,他也不大清楚,隻是覺得十分熟悉,無論使氣質、神色、氣息都十分熟悉。

    旁邊站著一個約二十來歲的俊美男子,一身綠衣打扮,烏黑亮麗的頭發反射著那柔弱的月光。頭發長長直達腰間,有一黑色帶子係住。上麵的翡翠吸收了月光,呈現出了一多多絳紅梅花。他的肌膚白如雪,也透出了刺人的亮光。他驀然迴首,紫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細長的眉毛,充滿邪氣的惡毒的黑色瞳眸。他的右手拿著一根細長的黑色鐵鞭,拖出嗦嗦的聲音,猛的一下……

    “啪~”“啊~~嗚~”

    “啪~”“日~唿~~”

    “啪~”“嗬~嗬~”

    ……………………

    不知過了多少下,那黑色瞳眸中閃過異樣的色彩。他邪佞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滿是汗水的肌膚,修長的手指滑過之處皆是櫻紅。然後聲音帶著七分嘲笑地說:“嗬嗬!多好地肌膚啊。也怪不得她會迷上你這家夥。你看你這臉啊!真是比得上當年的花宇熙了!你很驕傲吧?想見她嗎?不用擰頭,我知道你想見,我會如你所願,讓你見她的。不過,嘿嘿……”一轉話語,黑色瞳眸中閃爍著惡毒,憤恨的光芒。語氣變得十分毒辣:“你不就是這副皮囊好點罷了?你不就是這絕美麵容給了你驕傲的本錢嗎?好,我讓你見她!但是,我會先在你身上滑上幾千刀。哈哈!每天十刀,還是?更多?這樣你就能早日見她了吧?”

    說完,被綁的那個人哈哈大笑起來,眼裏根本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是充滿可笑,依然是不屈。而綠衣人眼中的憤怒升級,甩掉了鐵鞭,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刀,鋒芒四射,寒光逼人,徹骨陰寒在這都能感覺到。再是一個惡毒的笑容:“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應該喜歡上她,也不應該讓她喜歡上你!嗬嗬!怪老天吧,忍著點,我可是不會掌握尺寸的哦!等下一個不小心滑進了幾分,就不好了嘛……嘿嘿!或許你求我我就會小心點的了。”說完,寒光逼向那人絕美的臉,刀鋒在他的臉上摩娑著。那人依然是笑,不屈的笑。

    正在綠衣人準備下手時,我像神經了似的,飛了一個石頭過去。

    “誰?誰?誰在那裏?給我出來!”

    砰!一支箭飛了過去。綠衣人接過箭,眼睛瞪大,倒抽一口氣。然後惡狠狠地盯了那人一眼,揮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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