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說的是雲淡風輕,可我覺得事情覺非如此簡單,他一手按在桌子上,緩緩站了起來,可從他淩亂的步伐看出,他醉了。

    我趕緊走上前攙扶,沒想到,對於手無縛肌之力的我而言,那真是個難事,我費勁的將爛醉如泥的他放倒在床上,替他除掉鞋襪蓋上被子後,正欲離去,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抓住了衣袖。

    用力扯了扯,還是沒有掙脫開,衝他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的坐在床邊,將他父母的事從腦子裏翻出來重新消化了一遍。

    他剛開始還睡得不是很熟,會輕皺濃眉,直到抓住了我的手,將它放在懷裏,夢中的他似乎有什麽開心的事,嘴角勾勒出誘人的笑容。

    我也借此仔細端詳起他,可看著,看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咦!這是什麽?我用微長的指甲輕挑他臉上的褶皺,竟然被挑起來了,露出了光滑的肌膚。

    繼而,我又在其他的傷疤上挑了挑。待一番折騰後,一張攝人心魄的俊臉顯露了出來。第一反應是,他的皮膚真的是很好,膚如凝脂,白裏透紅,光滑細嫩。我覺得用在女人皮膚上讚美的詞他通通都符合。可是,看完美色後,我又慪得慌,他什麽意思呀?說的這些話都是騙人的,隻是為了博取同情。

    我抄起枕在他腦後的軟枕,在熟睡的他身上是一陣猛打,他睜開棕綠色的雙眸,一臉慍怒,手一抬就將我的手腕扣得是動彈不得。

    “你知道你此時的樣子像什麽嗎?就是一母老虎。”看我怒瞪雙目的樣子,他竟還笑的出來。還裝出一付害怕的神色,這人怎麽看怎麽欠揍。

    我抬起左手上剛剛在他臉上撕下的假傷疤,厲聲道:“你幹什麽要騙人?是借此來取笑我嗎?”麵紗遮蓋下的我,在任何時候都無法忽視掉那些醜陋的疤痕。瞧見我的憤怒和身子的微微抖動,他支起身子,麵帶愧色道:“我沒有要取笑你的意思,真的沒有。如果傷害到你的話,我道歉。”

    哼,我冷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束縛,向著房外的夜色跑去。直到跑到後花園池塘邊的假山,我才坐了下來,剛坐在石頭上便覺一股涼意襲來,春天的夜晚寒氣還很重,這不,原本是困意十足的我此刻卻是冷靜下來了。

    抬眸望了望天上那點點繁星,月光輕灑水麵。單手托腮,不知道此時望著的月亮是不是現代的那一輪呢?

    “流瑉,離池邊那麽近幹嘛?不會生氣得想跳下去吧!”半開玩笑的話從身後傳來。“你是鬼呀!走路都沒有聲音的。”本已平和的心情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又開始變得浮躁,幾近咆哮的吼道。

    感覺到他蹲下身子,接得一件帶著他體溫的披風披在了我的肩上,頓覺溫暖許多。他索性坐在了我身旁,我嫌棄的往邊上挪了挪,他眼角噙笑,見我並無理他的意思,便跟著默不作聲,隻是學我剛剛的樣子仰望星空,半晌才聽他悶聲道:“流瑉,你那天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印象中的你不拘小節,即使柳飄飄對你百般刁難也未見你有分毫的軟弱,我隻記得在大牢裏你聽聞鄭天悅的死訊是痛哭一番,可那天,又是為何?是為了你的容貌嗎?你放心,我已經讓路伯去請妙手醫仙董天,很快,你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平素他雖不是寡言少語之人,可也沒有哪次說過這麽一長串話,我扭頭看向他,豈料,他也正轉頭看我。借著月光,我看到他眼裏的真誠,我微歎口氣,難得他如此細心,對我這個俘虜而言算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

    “其實,也不全然因為容貌,烏邪,謝謝你,我這個人如若遇到不愉快的事哭過就會好的,那日,我隻是想到親人而已。”鄭天悅,在我心中,他已是我在這的親人了,隻是,如今的他竟忘了我是誰。

    烏邪小心翼翼的牽起我的手,趕在我沒有發怒之前道:“流瑉,我隻希望你能開心,從心底開心。”

    我淡笑著,慢慢的將手從他滾燙的手掌中抽離,用力的拍在他肩膀上,正色道:“讓我開心也不難,明日讓我睡到日曬三竿。”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裙擺,向著自己的安樂窩奔去,絲毫不理會那石頭另一側,那一抹孤單且堅毅的身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原來你在身邊之荷妍悅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暮雨花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暮雨花深並收藏原來你在身邊之荷妍悅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