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給他做了檢查,確定情況穩定,薄久薇才鬆了口氣。


    薄斯年全程都沒說話,就躺著,睜著眼,像具空殼。


    薄久薇看到他這樣,心裏很是難過,“薄斯年,你振作一點行不行?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啊。”


    誰都這麽說,說他從前不是這個樣子。


    薄斯年又何嚐不懂呢?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迴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薄斯年啊。


    可人要怎麽走迴去,他不知道。


    “聽姐姐的話,快好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你們沒有緣分,她選擇了放手,你也應該看開的。”


    薄斯年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這期間地下聯盟的人也加入了這個項目。


    而海妙手中的那些股份也還給了昆成,這算是他們的誠意。


    盧秋平沒想到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氣得當場病倒,還好送醫及時,不然小命不保。


    不過他現在癱瘓在床,比死了更淒慘。


    薄斯年還去看過盧秋平,坐在他的床邊翹著腿抽煙,說了一些刺激盧秋平的話。


    盧秋平隻能瞪眼,卻什麽也做不了。


    薄久薇還是會每天來看他,還會給他帶好吃的。


    都是顧南翼給做的,她是不懂廚藝的。


    薄斯年吃著顧南翼做的墨魚湯,調侃的說了一句,“看在他做這些吃的的份上,我就同意他做我姐夫了。”


    薄久薇戳了一下他的腦袋,“這事還需要你同意嗎?”


    “那當然,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那一瞬間,薄久薇覺得從前的薄斯年好像迴來了。


    這算是好事,她也輕鬆了不少,“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吧,公司的事情就別管了,想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當然,不能去太久。”


    “姐,你變了。”薄斯年控訴她,“現在有了顧南翼幫你,你都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就徹底沒有我的位置了?”


    “胡說什麽呢?你永遠是我弟弟。”


    “這還差不多。”


    薄斯年又得瑟起來。


    出院那天,顧南翼和薄久薇親自來接他的。


    雖然他說不需要,可他倆還是來了。


    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薄斯年就忍不住翻白眼,“你們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


    他一個傷患,還要被當成狗來虐,有沒有天理啊?


    “為了慶祝你出院,今晚我們去小食光吃飯!我請客!”顧南翼說道。


    “沒酒沒意思,去喝酒。”


    “不行!”


    “不行!”


    顧南翼和薄久薇異口同聲的駁迴了他的訴求。


    薄斯年攤攤手,“行了我沒人權我懂。”


    小食光是喬部長夫人開的餐廳,味道還不錯。


    上次和薄久薇鬧了矛盾之後,喬夫人一直覺得很愧疚,得知他們來了餐廳,親自去招待幾人。


    其實薄久薇早忘了這件事。


    但喬夫人再三道歉,“那次的事情是我莽撞了,我應該給薄小姐道歉的,後來我老公也說過我了,原本想親自登門道歉的,可又覺得不妥,難得今日碰見,就當麵跟薄小姐賠禮了,這頓飯我請。”


    為了讓喬夫人安心一點,薄久薇接受了她的好意。


    喬夫人這才歡歡喜喜的去吩咐廚房,要給這桌最好的待遇。


    意外的是,解海也在這家餐廳和女兒吃飯。


    聽說薄小姐在這裏,趕緊去打招唿。


    盧秋平的事件之後,解海是心


    有餘悸,又暗自鬆了口氣。


    對薄家這邊,他多了幾分敬畏之心,深知自己沒什麽臉見人,才沒有打擾的。


    難得碰上了,他還是應該來打個招唿的。


    可一看到顧南翼和薄斯年,他就有些後怕,他可是被這兩個男人都打過。


    “大小姐,少主,顧先生,你們也來吃飯呢。”解海搓著手跟三人打招唿,戰戰兢兢的,眼睛都不敢亂看,就定著一點。


    “是啊,解叔叔也在這裏吃飯嗎?那一會記我賬上吧。”薄久薇禮貌的說道。


    “不不不,應該我請大小姐才對。”


    “不用跟我客氣,隻是吃個飯而已,我還請得起的。”


    解海還是猛搖頭,“不不不,承受不起,我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迴見。”


    他瑟縮的看了顧南翼和薄斯年一眼,趕緊逃走了。


    從前解海跟盧秋平等人一直都是找她麻煩的,雖然時過境遷,解海早已沒了從前的囂張氣焰。


    可像今日這樣灰溜溜的,薄久薇還有些不適應呢,嘀咕著,“他怎麽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我又不吃人。”


    “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慣得,打一頓就好。”薄斯年吐槽。


    這個觀點,顧南翼很讚同,“像解海這種吃軟怕硬的,有時候的確得用點特殊手段。”


    “說得好像你也打過他似得。”薄久薇冷哼。


    顧南翼正在剝蝦的手一頓。


    “不是吧?”薄久薇詫異的看向顧南翼,“你真的打過他?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這事……說來話長。”顧南翼把剝好的蝦遞過去,“當初喬夫人那件事,就是解海做的,我看不慣,就在洗手間把他堵著打了一頓,我沒跟你說過這件事,所以你不知道。”


    薄久薇非常驚訝,她一直以為顧南翼是個翩翩公子,不會動手的那種,完全無法想象他動手打人是什麽樣子。


    “解海可是有練過的,下次你可別這樣冒險了,萬一打不過會吃虧的。”薄久薇擔心的叮囑。


    一旁正在喝水的薄斯年噴了。


    顧南翼打不過解海?


    打不過?!


    他姐是認真的嗎?!


    要是薄久薇知道顧南翼是混過地下拳場的拳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顧南翼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別亂說。


    薄斯年翻個白眼,他才懶得說這種破事呢!


    中途薄斯年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出來就碰到了解纖柔。


    這女人對他還沒死心呢,一看到他就雙眼發光,嬌滴滴的喊他,“少主,好巧啊,居然在這裏碰到了你,我說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的左眼一直跳一直跳呢,來是這種好事啊!太好了!”


    薄斯年轉身就走,根本不打算跟這女人有什麽牽扯。


    可解纖柔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她快步追了上去。


    更要命的是,薄斯年轉過頭走的那條路,是個死胡同,根本走不過去。


    “少主,人家好想你啊,聽說你受傷了,我可擔心你了,每天都在為你祈禱呢。”解纖柔把他堵在了家角落裏,整個人都快貼了上去。


    “你冷靜點啊。”薄斯年推開她。


    “討厭,少主明知道人家很喜歡很喜歡你,你還兇人家,不過你兇人家的樣子好好看哦,我好喜歡的。”


    這個解纖柔,簡直沒有理智可言。


    薄斯年正煩躁的想要甩開她,旁邊包間的門打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是海妙。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海妙,怔了幾秒。


    他受傷醒來之後,


    就再也沒看到過海妙了,他也沒跟誰提過,就好像這個人已經死在了他的過去裏,再不被提及。


    可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迴憶全都迴籠。


    解纖柔沒被推開,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用臉蹭著他的胸膛說道,“少主,人家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我最近做夢都老夢見你呢。”


    薄斯年收迴視線,垂著眸像是在看解纖柔,還用手摟住了她的腰。


    解纖柔差點沒尖叫起來,“少主……”


    那一聲聲的嬌嗔,是個男人都會扛不住了。


    薄斯年笑盈盈的摟著她說道,“是嗎?小寶貝夢見我做什麽了?”


    “我夢見你吻我,還是舌吻,把我按在牆上吻著我.”解纖柔說著嬌羞的話。


    男人嘴邊的笑意更濃了,“那還有沒有夢見別的什麽?”


    “還夢見……你把我推到在床上,說好喜歡我的胸……”


    解纖柔從小就喜歡薄斯年,為了他做了很大的犧牲,在男女關係上是很放得開的,從不覺得說出這些話有多羞恥。


    她還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去蹭薄斯年的胸膛。


    海妙轉身關上門之後,步伐從容的離開了。


    而身後,還傳來陣陣兩人調情的聲音。


    等她一走,薄斯年就把柔若無骨的解纖柔給推開了,還嫌棄的聞了聞自己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道,“那你就迴去做夢吧,別來煩我!”


    “少主……”


    “停!你就站在那裏,別動!”


    解纖柔就委屈巴巴的站在那裏不敢動了。


    薄斯年快步離開,迴到餐位上再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催促著薄久薇和顧南翼趕緊吃完迴去了。


    他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好,薄久薇擔心的問了一句,“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在洗手間門口碰到了解纖柔,被她纏得心煩。”薄斯年隨口說道。


    “她呀。”薄久薇也挺無奈的,“她對你,到是一片死心塌地。”


    “所以呢?我就應該接受嗎?”


    “那到不是。”薄久薇歎氣,“隻不過是愛錯了人,不懂迷途知返而已。”


    這句話,她說得別有深意,薄斯年自然聽得出來。


    可就是因為聽得懂,他的心情才更浮躁。


    顧南翼還補刀了一句,“人有生死三千疾,唯有舔狗不可醫,沒得治的。”


    薄斯年,“……”


    來來來,打一架!


    ……


    薄斯年還是去公司了,去之前薄久薇就給他提過醒,說有可能會在昆成遇見海妙的。


    薄斯年嘴上說得很無所謂,“我已經不在乎了。”


    誰曾想一到公司,就碰到海妙了。


    就在電梯那裏,她也要上去,薄斯年也要上去。


    問題是薄斯年先一步的,她是後來過來的。


    海妙麵色平靜的走了過來,視線從薄斯年身上掃過,沒有半秒停頓,很從容的進了電梯。


    到是薄斯年,遲疑了一下。


    就是這一點點的遲疑,薄斯年在心裏把自己痛罵了一頓。


    人家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自己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也冷著臉進了電梯,陸續還有人進了電梯。


    他們紛紛的跟薄斯年和海妙打招唿,兩人都隻是冷然的點個頭,並沒說話。


    電梯往上,中途走了一些人,又進來一些人,兩人還是沒動。


    ——


    題外話


    顧南翼:就問你紮不紮心!


    薄斯年:來來來,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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